“小姐请留步,要做鸡用得着这么急吗?东西放下,咱们的买卖还没做完呢!”说话的正是随后追来的徐道长。
徐道长的声音很大,那个年轻公子被他摔得哇哇乱叫,抱着腿脚缩成一团,又像球一样地滚到了徐道长脚下,花街上嫖客和流莺,以及附近几个守门的护院,很快就被吸引了过来,把影子杀手和徐道长围在了路边,这正是徐道长想要的效果。
只有在花街的灯光下,才能看清影子杀手的容貌,激怒她,才能捕捉到影子杀手的真实身份,一旦放她进入‘天上人间’,麻烦就大了,那种地方,就是被打死,徐道长也不想睁着眼晴迈进青楼半步。
对于他来说,那是在作孽啊!
影子杀手已领教过徐道长的神出鬼没,此时若想脱身,等于自投罗网,大庭广众之下,你一个白胡子老头,能把我一个风尘女子怎么样?贴近我不可能,在姬府的高墙上,老道已经把这招放弃了,这个空空道人,可能平生最怕的就是女人的内体,我为什么不将计就计,羞辱他一番,再乘机脱逃呢?想要宝箱,没门!除非你剁掉我的手。
影子杀手转过身来,嫣然一笑,抬手兜起了旗袍的宽袖,徐道长发现,宝箱和一只钢制手铐相连,紧紧地扣在影子杀手的手腕上。
“老先生真是好身手,英雄惜美人,嘿嘿嘿!何不与本小姐进楼一叙,共度良宵哦!”影子杀手说着就扭动水蛇腰,侧身靠了上来,摆起丰臀,挑逗性地扛了一下徐道长。
徐道长如惊弓之鸟,哗地向后跳了半步,一时愕然,身边看热闹的看客们,都哈哈哈地大笑了起来:
“嘻嘻嘻!哥哥,老牛还想吃嫩草,矛都没了!”一个流莺捂着嘴巴,抱着一个护院的胳膊嘻嘻地笑着说。
“闭嘴,你知道个屁,这叫宝刀不老!看这我爷的功夫,干草都能掐出水来!没有金刚钻,这我爷不会半夜出来揽瓷货!”
“呵呵!走啊!老先生,本小姐看上您了,良宵一刻值千金嘛!”
影子杀手的个头高过徐道长一头之多,她一看徐道长在围观者的嬉笑下有了颓势,便又极尽风月,轻摇莲步,凸胸偏头,贴近徐道长,把一头带着桂香的长发,向徐道长的面门扫了过来。
没有人看到影子杀手的这一招关人甩发,其实暗藏咄咄杀机。
徐道长反应之神速,让观者惊叹,在影子杀手长发甩过的瞬间,他几乎是一个脚不离地的180度后仰,整个人躲过了影子杀手的发梢,一只手却伸向空中,似乎攥捏住了什么,又瞬间甩出。
站在他身后的两个围观者楞了愣神,张嘴还没叫出声来,就一下子扑到在地,两腿一蹬,胸口上冒出了血。
影子杀手在使出杀招的同时,身子竞斜飞起来,踩过前面一个看客的肩膀,飞身夺路而去,她知道,自己的一头人见人爱的秀发已经没了,被那老道甩出的飞刃割了韭菜,现在完全变成了男不男女不女的二刀毛。
这简直太失败太丢人显眼了,这是她多年来唯一的一次失手。
眼前这一切,都是在一瞬间发生的事情,周围的几个看客,看见白胡子老头直起身子来,手里攥着那妓女的一大把头发,这才回过神来,一个胆大的看客,跳到倒在地上的那两个看客身边,蹲下看了片刻,忽地跳起来抱着头大叫道:
“杀人啦!杀人啦!杀人啦!”
这几声胆寒惊恐的惊声尖叫,撕破了花街午夜嗳味的喘息,周围的看客们吓得四散奔逃,被惊动了的人们又夺门而出,尘世间的混乱就是这样开始的。
徐道长伸出两个手指,从一个死者身上捏出刀来,他看来看去,这种奇怪的暗器,精致小巧又锋利无比,他从来没有见过,不论从任何一个角度看,都不能把它和一件杀人的凶器划上等号。
徐道长离开后,大约过了几分钟,吴局长接到线报,带着警署的人马,风风火火地冲进了花街。
“堵住所有的出口,给我挨门挨户的搜!”吴局长没有下车,他摇下车窗大喊道。
不一会儿,一个探员把用白手套襄着的凶器,送到吴局长跟前说:“报告局长,凶器找到了,是一把标准的手术刀!”
“奇怪了,这两天的案子,怎么都和医院有关系?我让你们去查博爱医院,王大夫的车祸,有新线索没有?”
“我们查过了所有的医院内部人员,理论上,他们都没有作案时间呀!”博爱医院并不大,那是有钱人看病的地方,所以他们的调查没用多少时间。
“什么理论上,狗屁!我要的是确凿证据知道吗?确凿证据!”吴局长大吼着,把白手套包襄着的手术刀扔了出去。
“局长息怒,事情恐怕没有这么简单,您看,这是从死者身上找到的!”一个探员把一大把女人的头发,递给了车里的吴局长。
吴局长接到手里看了看,有些吃惊,有些颤抖,有些激动,有些头晕,我的乖乖,怎么会如此眼熟!连同他熟悉的发香!
“这是重要证据,我来保管,传我命令,一级警戒,没有我的话,任何人不得擅自进出花街,违令者。杀无赦!”
此时,躲在‘天上人间’密室里穿着薄纱睡衣,用白巾包着头的影子杀手刚刚吸完一支樱花牌香烟。突然听到了敲门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