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有逆鳞触之则死,狼生暗刺窥之则杀。”说的就是海中的白珊瑚、贝壳、玳很危险;要小心瑁、鸟的羽毛、犀牛鸟制品不宜放在家中要不然会出现家破人亡。而凶恶的动物如:狼、熊、蛇、猴、象等,爪牙皮毛等不能放在家里不然会出现血光横祸。
危险的登记有许多种,但是最危险的一种莫过于我现在的状况。所有外援全部因为某种原因而无法联络到,只能被动的被圈在柳城这个小城市里,步步为营。
煎熬着过了一整夜,我几乎翻来覆去的没有睡着过。实在熬不下去了,等清晨的第一道光刺破窗户透进来时,我干脆起了床。
门外才麻麻亮,被云层遮盖的朝阳根本不足以穿过大气层,传导到大地上。简单的洗漱过后,我伸了个懒腰,乱糟糟的思绪被早晨的凉风一吹,全都吹散了,晕乎乎的脑袋也舒服了许多。
深深呼吸了一口气,冰冷的空气挤压进肺部,脚下的殡仪馆已经开门营业了,清洁工正在各条路上用扫帚扫地。
现在才六点,食堂还差一个小时才会开饭。
我走出宿舍,走到殡仪馆的休息大厅,坐着发呆。没过多久,娘炮也走了进来。他眼眼睛上盯着一个比我还大的黑眼圈,精神萎靡不振。
张辉似乎没有看到我,在偌大的休息室中找到了前排的位置坐下,头低着,手在脑袋上不停摆弄。
整个可以容纳几百人的大厅里,我俩就这样距离十多米,一前一后的坐着。看着墙壁上贴着的关于死亡的标语,气氛顿时就怪异起来。
我咳嗽了一声,走过去问:“前辈,这么早就醒了?吊唁厅的工作七点半不是才开始吗?”
“睡不着啊。”张辉摇了摇头,“一闭上眼睛,就整晚整晚做恶梦。”
“什么噩梦?”我看了他一眼,只是一天的功夫,这个娘炮已经精疲力尽到没力气装腔作势了。他的手一直不停的玩弄贴在额头上的纸符,一会儿将它往下扯,一会儿又将它捲起来。
“很奇怪的噩梦,我只知道自己在做梦,可是究竟做的是什么梦,完全不记得了。”张辉叹了口气。
“这张纸符,还没弄掉?”我好奇的又问。
一般一整晚人体毛孔分泌的油脂,会把皮肤更新一次,上面贴的东西大约都能弄下来,可为什么那张纸符还好好地贴在娘炮的额头上?
“扯不下来,不管怎么扯都扯不下来!”张辉歇斯底里道,“这东西完全不知道是什么材质,明明看起来是纸做的,可我洗澡的时候特意将它泡在水里,这东西都完全不会破。我整晚又拉又扯,都没法弄掉它!”
“要不,我陪你去医疗室看看。”我看了一下手表,已经七点了,殡仪馆的医疗室也开了门。
“嗯,行。”五大三粗的张辉做出柔弱的模样,点头,伸手要我扶住他。
我忍着恶心将他扶起来,这家伙还趁势在我肩膀上靠了靠。如果不是自己想搞清楚那张纸符到底是怎么回事,我早将他扔水沟里了。
殡仪馆的医疗室就在主建筑的右侧,挨着尸体化妆室。据说两个部门的人员和器材在最忙的时候是互通的,靠得近比较方便。
今天值班的是殡仪馆的馆花,周医生。周医生大约三十岁,早就结婚了,三年前生了个漂亮的小萝莉。这位有着还算姣好脸蛋的御姐馆花至今据说还有许多老员工爱慕。当然,娘炮张辉不属于其中一个,两人甚至是互相看不对眼的死对头。
“靠,白骨精在这儿。”张辉一看到周医生,就像转头离开。他可不想自己现在的模样被那只白骨精看到。
结果事与愿违,周医生眼尖,以飞快的速度一把关上了医疗室的门,不怀好意的笑着,“娘炮张,什么风把你吹来了?不是都说娘炮这种类型的生物,是一辈子都不会得病的吗?”
“要你管!”张辉回头千娇百媚的瞪了周医生一眼。
周医生看到他的脸,愣了愣,“你额头上别这个什么东西?今天刚出来的娘炮新潮流吗?”
“屁的新潮流。”帐混转过身,气呼呼的骂道。
周医生没理他,看着我说:“你是新来的工读生吧?”
“对,刚来一个礼拜。”我点头。这位御姐医生的白大褂被改装过,穿在身上挺性感的。
“辛苦你了,遇到这么一个奇葩上级。”周医生怜惜的拍了拍我的肩膀,“他没性骚扰你吧?真被性骚扰了记得千万要报警,被爆菊可不是一件赏心悦目的事情。”
我被这位御姐直白的话弄得满脑袋黑线。都说奇葩的地方出奇葩人,难道这家殡仪馆就没有正常的人类吗?
“我才不会做这种事,你以为人家会像你这只白骨精一样。”张辉横了周医生一眼。
“医生,前辈的脑袋上那张纸符,你看到了吧。”我被两人的对话弄得不耐烦起来,自己早已经麻烦缠身了,还是离这两朵奇葩远一些为好,免得被传染了笨流感。
“纸符?”周医生狐疑的看了张辉脑袋一眼,用手将那张捲起来的纸符使劲儿往外扯了扯,“这是一张纸符?哟,娘炮张,跟你的脸蛮配的嘛。”
“别废话了,既然看到了,就把它给我弄下来。”张辉郁闷的快要吐血了。
周医生挠挠头,“我当医生那么多年,还第一次看到这种笨蛋。明明一扯就下来的东西,还特意跑来麻烦医生。”她说完,有更加用力的扯了扯纸符。
纸符没被扯下来,反而弄得张辉怪叫一声,“妈的,白骨精,你手轻一点,痛死人家了!”
周医生吐吐舌头,意外道:“贴的真牢,看来要用工具了!”御姐医生从医疗箱中拿出钳子、镊子、究竟和一些酸碱性药剂,“一般黏性物质都是碱性的,我用酸性药剂中和一下,然后用镊子给你夹下来。”
说完,她在符咒和张辉的黏贴处到了些药剂,然后试着用镊子夹了夹,符咒依然贴在张辉的额头上,一丝一毫松动的痕迹也没有。
“奇怪了,怎么会这样?”周医生疑惑道,“我再试试其他酸性的药剂。”
说完用清水洗了张辉的额头,又拿出一瓶紫色药剂倒了些上去。这一次,仍旧没办法取出符咒的粘性。
“干脆把符咒周围剪下来,自身连接处那一小片,过几天就会因为皮肤的分泌物掉下来的。”周医生不屈不挠的拿出剪刀,准备将符咒剪掉。
“等一等。”我突然拦住了她。
“怎么了,工读生?”周医生迟疑的看着我。
“医生,你不觉得有些怪吗?”我昨天就觉得这张纸符有些奇怪了,今天看到御姐医生用各种方法都没法将这张薄薄的,看起来就很脆弱的纸张弄掉,不由得谨慎起来。
“确实有点怪。”周医生点点头,“我还是第一次遇到柔韧度和坚硬度这么厉害的纸张,差些令我怀疑它的材质了!”
“所以……”
我正准备说下去,突然,周医生手起刀落,以训练为不及掩耳之势将见到压了下去。
只听喀嚓一声,娘炮张猛地撕心裂肺的大吼大叫,他被一股莫名的痛苦弄得从椅子上翻滚下去,不停的在地上翻滚,就连脸色,都痛得煞白起来,额头上满是冷汗。
周医生被他的举动吓得有些手足无措。
“晕,我只不过想剪掉那张纸而已,又没有碰到他的肉,他怎么痛成这副要死不活的模样。”御姐医生怕怕的喃喃自语。
“医生,你看你的剪刀。”我突然感到喉咙有一些干涩,就连背都发冷起来。
周医生呆呆的顺着我的话看向低垂着的手,不由得整个人都愣住了。只见她手上锋利的手术剪刀,不知何时刀刃居然出现了缺口。
“怎么,怎么会这样?!我不过是减了一张纸而已,居然把手术剪刀给弄坏了。”她将剪刀凑到眼皮子地下仔细打量,难以置信。
我不动声色的看着痛得说不出话,已经没有力气,只能平躺着喘息粗气的张辉。他的额头上,那张泛黄的纸符依旧好好地贴在上面,没有一丝破损的痕迹。
能够让特殊材质制造的手术剪刀都出现破口的纸张, 真的还是纸张吗?
我将那把手术剪刀从她手里拿了过来,瞅了瞅。这把剪刀使用440C不锈钢制作的,440C具有所有不锈钢、耐热钢中最高的硬度。它的硬度通常可以达到HRC45到54。而手术刀这类的特殊刀具,一般还进行过深冷处理,所以硬度可以达到HRC56到58,耐蚀性和韧性都很强。
也就意味着,剪刀就算是剪切硬度一般的铁丝,也游刃有余,绝对不可能因为一张薄薄的纸张就损坏掉。
何况,那张纸还没被剪断,果然,事情有些诡异。
微微眯了眯眼睛,我轻轻的将剪刀放回了医疗箱中,从地上扶起张辉,让他重新坐到椅子上。
“前辈,你到底哪里痛?”我问。
张辉缓了好一会儿,才在身上乱摸着,怪道:“具体哪儿我也不太清楚,就觉得不知为什么从骨头开始,一直痛到皮肤,痛得我受不了了。”
周医生和我对视一眼。
御姐医生又掏出一把钳子,张辉下意识的起身一躲,怒道:“死白骨精,你还弄,想痛死我啊!”
“你是病人,有义务弄清楚病人究竟得了什么病,是医生的义务。来,娘炮张,乖乖的躺在床上别动。”周医生用力将他推倒,拿着签字轻轻夹起纸符,然后用一些医疗工具透过纸张和皮肤之间的空隙检查起来。
过了大约五分钟,周医生才脸色发白的离开张辉的脑袋。
“怪了,真是奇了怪了,我还真从没见到过如此古怪离奇的事情。”周医生用签字在长发上拨弄了几下,“那片纸符,几乎都和你的肉和在一起了,你会痛,或许是拉扯是偶尔会碰到你的脑部神经。”
“怎么会这样!”张辉大吃一惊。
“我这个小作坊是没办法伺候你这尊大神了,明天,我陪你去城里的医院做个权威检查。”御姐医生在医疗单上唰唰的写了请假条,撕掉递给她,“去找你的部门主管请个假吧。”
“切,脑袋上被贴了张乱七八糟的符咒都会沦落到请假的地步,这个月我的全勤奖拿不到就全都是你的错!”张辉骂骂咧咧的抢过请假条离开了。
我也正准备离开,却被周医生一把按住。
“工读生,你知道他脑袋上那东西是怎么回事吗?”她问。
“最近不是每天门口都有人闹事吗?就是其中一个中年人将那张纸符贴在了前辈的脑门心上。”我解释道。
“你亲眼看到的?”她又问。
我点点头 。
“昨天贴上去的?怎么可能嘛!”周医生摇了摇脑袋,一脸惊悚模样。
“难道,张前辈的情况,比你刚才说的还要复杂?”我不动声色的问。
“何止啊,我刚才对那个娘炮说纸符的位置碰到了他的神经,其实根本不是这样。”周医生眼睛闪烁了几下,似乎不知道该怎么描述,“总之,太可怕了。我拨开那张纸符,用放大镜看,居然看到纸符贴着额头的地方,几乎将娘炮张的皮肉都腐蚀掉了一大块,脑门的大量神经已经和符咒挨在了一起,恐怕再过不了多久,符咒就会将神经吸过去,那时候,他的命就有危险了!”
我的脸抽了抽,不由得感觉一阵后怕。当初,那个中年男子,其实是想贴在我脸上的。
明明只是一张纸符而已,怎么会造成如此可怕的后果?
自己也怎么想都想不通,那个中年男人的纸符,究竟是从哪里、从谁手里弄来的?
带着满腹的疑问,我离开了。周医生仍旧站在医疗室的窗户前发呆。
时钟的时针,已经越过了早晨八点,自己匆匆忙忙的跑去食堂吃了早饭,回了殡仪馆。一般而言只要不是特别的客人,早晨九点钟,殡仪馆才会开展一切业务。
今天早晨的业务还算清闲,没有往生者安排进吊唁厅。张辉无聊的坐着,将手机抓在手心里,显得心事重重,显然是在担心额头上的符咒。
我坐在他背后,玩玩手机,不时瞟他几眼。突然,张辉的身体模糊起来,仿佛有一层看不清的磨砂薄膜将他覆盖住,他的身影在我的眼睛里变得扭曲,吃了一惊刚想走过去,他又恢复了正常。
整个早晨,同样的现象出现过五六次,弄得完全摸不着头脑。尝试着用手机拍摄下来,可是拍出来的效果,更是令自己大吃一惊。
手机萤幕上,我偷偷回放了一下,只见张辉的身体随时都像是被空气抛弃了似的,不断地扭来扭去,光线也在他身体周围不断出现折射现象!
难道,这也和他额头上的纸符有关?
那张看起来残破老旧、一扯就会坏掉的纸符,在我心中越发神秘起来。
煎熬了两个小时,上午十点,老王慢悠悠的推开了休息室的大门,走了进来。
“小张,你脑袋上的符咒还没掉啊。”老王在安魂室工作,说难听点,就是看守停尸房,清点尸体的看尸人。这只老狐狸,在整个殡仪馆是出名的迷信。
“这可要不得,这种不详的东西,可不能在身上放久了。”老王坐到张辉身旁说。
“我把它弄不掉啊,哎,烦死了。”娘炮哭丧着脸抱怨道。
“是啊,医生用了剪刀,也没把它剪掉。”我张口简单的讲述了一下医疗室的经过。
老王眉头一皱,“这么邪乎?”他站起身,围着椅子走了几圈,又拉过张惠额头的纸符看了看,这才严肃的缓缓道:“我看,小张啊,你这纸符不简单,我认识一个大师,等下就写一封介绍信给你,你拿去见他,看他能不能帮你。”
“我可是无神论者。”张辉撇撇嘴。
“你再无神论者,那怎么解释你现在身上发生的事情?一般的纸符能这样吗?无论怎么都弄不掉,而且还无法剪断。”老王拍了拍他的肩膀,“这种事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殡仪馆工作久了,什么怪东西碰不到?”
“好吧,明天我先去医院,如果医院也没法解决,再去摆放老王你提到的那位大师。”张辉显然被说动了。
“行,等下你到我这里来拿介绍信!”老王点点头。
“吊唁厅的张辉和夜不语,布置好场地,有客人准备进来了。都叫你们几遍了,你们在摸什么?”对讲机另一端,殡仪馆接待处工作员凶巴巴的喊道。
“知道了,叫什么叫,你妈又没死。”张辉没好气的回嘴。
他带上我走出休息室,来到吊唁旁的准备室里,将往生者家属拿来的花圈、花篮和牌子等一中物品往里抬。
当抬到往生者的遗像时,我和张辉两人,同时惊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