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ATE:5月30日
有人说,悲剧好比是我不小心切掉了自己的小手指,喜剧好比是你不小心掉进了下水道。总之不管如何,都有人会哭。许宛欣出事,我是不是应该幸灾乐祸的当作一场喜剧呢?
那个莫名其妙的女孩因为减肥过度,饿晕在了宿舍里,害所有人白吓了一场。我叫来救护车将她送进市医院打葡萄糖,安慰著依然哭哭啼啼的谢雨莹。
而许宛欣自从醒过来后,就一直呆呆的望著天花板,不管钱墉怎么叫,都设有发出过一丝声音。许久,她才稍微偏过头,视线留在了我的脸上。
“阿墉,雨莹,你们俩出去一下,我有事想和夜不语聊聊。”
“宛欣……”钱墉想说些什么,却被女友打断了。
“出去。”虽然没看他一眼,但是语气却不容置疑。
谢雨莹和钱墉看著我,极不情愿的向外走。
许宛欣冲我微微笑了笑:“夜不语,嗯,我可以叫你小夜吗?这样关系好象还不错的感觉。”
“随便。”我模糊的答,都不知道这女人想说些什么。
“小夜,你知不知道其实做女人挺难挺辛苦的。漂亮点吧,太惹眼,不漂亮吧,拿不出手。学问高了,没人敢娶,学问低了,没人想要。活泼点吧,说你招蜂引蝶,矜持点吧,说你装腔作势。会打扮,说你是妖精,不会打扮,说你没女人味。钱自己挣吧,男人望而却步,让男人养吧,又说你当人家情妇。生孩子的时候,怕被老板炒鱿鱼,不生孩子,怕被老公炒鱿鱼。唉,这年月做女人真难,所以要对男人下手狠点对自己宽大处理为上策,这就是我对感情的观点。”
晕,难怪谢雨莹会被你调教成那样。不过就年龄而言,她才不过十八岁多一点哪来那么多感叹?
我干笑了一声,不知道怎么回答她。
“小夜,你怎么看雨莹?”她见我沉默,脸也没有丝毫不快的表清,缓缓道:“她是我最好的朋友,也是我这辈子唯一的朋友。虽然害怕失去她,甚至有点嫉妒你,但,我还是希望她得到幸福。我听钱墉常常谈起你,听说你常常会碰到灵异事件。是真的吗?”许宛欣吃力的从床上坐起来:“对了,我从网上看过一个测试,作者说喜欢灵异或者经历过灵异事件的人,基本上可以分为七种性格。”
一,有神论者:他们确信有天堂和地狱,相信轮回,相信鬼神。
二,受挫折者:在现实中屡屡遭受挫折,无处相诉,转而喜欢虚无缥缈的灵异故事,从虚拟的人物和情节中得到满足。
三,善发明者:发明创造似乎与灵异故事关系不大,但是善于发明创造的人往往思维极其活跃,善于幻想,而优美灵异故事的大力想像内容十分符合他们的胃口。
四,没长大者:这里没有贬低你的意思。人生苦短,不论是否己为人父母,但是心里对童年往事历历在木,灵异故事成为童年幻想的延续。
五,喜猎奇者:这些人往往人缘极好,又是喜高谈阔论者,思维开阔,谈吐诙谐,灵异内容是他们不惜的谈资。
六,逃避现实者:对现实失望,转而喜欢不现实的东西。
七,生活苦闷者:生活苦闷,对报纸和电视又没兴趣,也不喜欢扑克麻将,可能家庭也不美满,因此只好投入灵异门下。
“你认为你自己属于哪种?”
“哪一种都不是,我是个随波逐流者,并不是喜欢,只是许多事情会自己送上门罢了。”我坐在椅子上头向后仰,看著雪白的天花板:“那你呢?你认为自己是哪种人?”
她笑了:“虽然我不是很喜欢灵异事件,甚至多时候都会害泊,但,光就个人经历和性格而言,我恐怕属于逃避现实者吧。”
“逃避现实者?哼,是吗?”我一眨不眨的盯住她的眼睛:“那么说实话,你真的喜欢钱墉吗?”
“当然谈不上喜欢。奇怪,你居然不惊讶,难道早就知道了?”她的脸色略微有些泛红。
我点点头:“从雨莹开始野蛮古怪起来后,我就稍微察觉到了一些细节。恐怕,你是藉他来了解我。”
“算是吧,钱墉说的不惜,你真的是个绝顶聪明的人,很难骗。”她苦笑著:“我当然要把你调查清楚,毕竟,我不能把雨莹交给一个会伤害她的人。她很单纯的。”
“他知道你在利用他吗?”
“他也不笨,恐怕知道了。不过那人超有毅力的,脸皮又厚。”许宛欣叹气,轻轻拨开遮住眼睛的一丝浏海:“虽然不喜欢,也没有好感,人也普通,但是,他还是有可以吸引女孩子的优点。你说女生是不是都很傻?”
“这我就不清楚了。”
内心中总是有一股阴霏,虽然和她接触的并不多,但是从她教给谢雨莹的行为作风而言,许宛欣本身肯定不是个多愁善感的人。而现在的她居然在和自己大谈人生哲理那些深奥的东西,实在太不可思议了。
“老实告诉我,今天在你身边究竟发生过什么事?”我皱著眉头问道:“你似乎有点反常。”
她嘻嘻冲我笑著:“我们根本就只是见过两次面而己,不要说的一副十分了解我的样子。我可不是那种容易上当受骗的小女生喔。”
猛地一阵咳嗽,用力捂住嘴,许宛欣辛苦的拍著胸口,然后又露出了灿烂的笑容:“医生怎么说?”
“他说你营养不均,导致贫血性休克。”我回忆。
“跟本就不是,我的身材天生就魔鬼,是属于吃不胖的体型,只有吃不够的,哪里会去减肥。”她的神色间略微闪过一丝恐惧:“我看见了,一种难以解释的东西。”
“什么东西?”见她一副神秘的样子,我的好奇心也被勾了起来。
“想知道吧?嘻嘻,除非你和雨莹接吻,人家才会考虑告诉你。”她笑的很奸诈,深深的酒窝可爱的浮出来,确实很美。
我哼了一声,转身走了出去。虽然心里不知为何会介意她的那番话,但是却再也没有机会问出口了。
因为就在当夜,十二点左右,许宛欣自杀在了医院中,雨莹一直坐在她的尸体旁,不吃也不喝,只是看著那层薄薄的白色尸布发呆。警察见她满脸精神涣散的样子,也难得的设有打搅她,只是提醒我在她清醒一点后,去警局做一下笔录。
现场十分明显,病房虽然是三人房,但只有许宛欣一个人住。根据现场留下的痕迹,当夜在我们离开后,她便下床焦急的走来走去,然后来到窗户前,想将它打开。
由于医院的窗户只能半开,打开的空隙甚至伸不出一个头,于是她努力了一会儿后放弃了。拿起桌上的水果刀,捂住被子,用力割开动脉,又怕喷出的血迹让人看到产生怀疑,便用塑胶袋将整个受伤的手腕装了起来。
然后静静的躺下睡觉。
医院的人员来回查房数次都设有发现异状,只是以为那女孩睡得很熟。直到早晨谢雨莹来探房时,开玩笑的推了她一下,才发现许宛欣手无力的垂落下来,早己经断了气。
DATE:5月17日夜
从黄宪村回来己经快有一个月了,这半个多月中,孙敖和赵宇一直都在查相关的书籍,希望找出义庄中带出来的那些东西的资料。
那是六个很小的青铜人头像,圆头顶,头上仿佛戴有头盔。脑后用补铸法铸著发饰,像是蝴蝶形花弃,中间用宽频扎束。人像造型优美,神完气足,大的出奇的双眼刻薄的闭著,鼻子很尖,整个勾勒中,透出一阵神秘和诡异。
孙敖这位民俗学高才生立刻判断,那应该是几千年前西蜀一代的祭祀用品,非常有研究价值,所以毫不犹豫的藏了起来。
第二天村人们发现了捡骨师一行三人的尸体,以及一个早己经疯掉的青年。
将他从义庄抬出来的时候,那人只是用力的咬著拳头,一听到风吹草动便屏住呼吸,惊恐的紧闭双眼。
村人们出奇的镇定,派了几个人将他们六个人小心翼翼的看住,似乎害怕尸体被外人看到,然后在当晚便将所有尸体都火化了。孙敖见自己一行虽然没有被怀疑,但是想要继续留下来寻宝的可能性也不大了,毕竟他们一旦外出,就会有人自认为隐密的跟踪。所以经过讨论,决定回大学分头调查。
找到的东西也在回家后,被三个男生分成了三份。
躺在家里的大床上,张诃翻来覆去老是睡不著,又将那个铜人拿出来仔细看著。
不知为何,只要一将它拿在手上,心里就会十分舒服,比吸大麻还爽。这近一个月来,自己并没有想著去搜寻这玩意儿的资料,毕竟有两位元高才生在努力,自己这个一向从善如流的懒汉,懂得给自己放些假,他不笨,享受还是会的。
看看房间的钟,才十一点半而己,夜生活刚开始,拿起手机拨了一组号码,不久后便有人接通了。
“喂,张诃,你小子还知道联络我。”手机对面很吵,像是在酒吧里,一个男人粗糙的声音传了过来,教养实在不算好。
“刘哥,我最近得到了个好东西,不知道你想不想试试。”张诃的声音立刻媚了起来,拈起兰花指在空气里舞动。
“哦,你娘的,敢骗我的话,当心我找几个凯子来做了你。”那刘哥顿了顿:“我在明月,你马上带东西给我过来。”
张诃嘻嘻的笑著,那声音可以把死人都给吓的活过来。随便哈拉几句,他小心的拉开卧室的门,倾听了一番。见父母没有动静,好机会,飞陕窜出去,开大门,然后坐上了计程车,走人。
明月是市里很有名的一家地下酒吧,内行的人都知道它专做鸭子生意。那里坐台的男陛不会超过二十五岁,而且都很帅。出台费虽然比召妓贵了几倍,但是服务不一样,许多人还是肯花这个钱的。
毕竟同性恋本身就是一种悲哀,他们将自己带入错误的角色里,以至于两个同性恋很难相恋,毕竟,大部分的同性恋,会爱上的都是异性恋者。
在现实的生活里,他们有自己的生活,家庭,以及儿女,只有当内心的畸形情绪积累到必需要发泄时,才会来到明月,花钱找一位异性恋帅哥,共渡美好的一个夜晚。
张诃并不是这里的常客,但是对明月,他绝对不陌生。身旁没有人知道,大二的时候他曾经在这里坐过台,和形形色色的男人上过床,就这样混了一年后,他也变成了同性恋。
熟练的来到第十三号位置,刘哥正跷著腿,左右各饱著一个帅哥。张诃脸上闪过一丝不脱,但立刻便抹去了,涌上媚媚的恶心笑容。
眼前的这个男人,便是将自己变成同性恋的可恶家伙,从两年前的那天起,自己便彻底的,无可救药的爱上了他。
即使是现在,他也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你说的东西呢?”刘哥冲他一摊手。张诃小心的向四周看了看:“这里人太多了,不方便。”
刘哥瞪了他一眼:“你不会是想和我单独在一起,故意说谎吧。”
“人家不会。”张诃笑的更媚了,低下头凑到他的耳旁轻声道:“我保证,比吸毒还爽。”
“真有这种东西?!”刘哥眼睛一亮,对右边的帅哥打了个响指:“叫你们老板给我准备个包厢。”
一分钟后,他俩便坐在了包厢里。隔音良好的墙壁将外边所有的喧嚣全都阻拦了,张诃坐在沙发上,喝了一口啤酒。
“东西?”刘哥又摊开手。
“在这里,看了可不要惊讶。”张诃将那座青铜人头像拿了出来。
刘哥接过去看了几眼,然后随手扔在地上,狠狠一耳光煽了过去:“你耍我,臭小子,这东西会比毒品好。”
张诃被煽的倒在地上,嘴角甚至流出一丝鲜红的血,但他的脸上依然流露著笑容:“刘哥,你想想,我什么时候骗过你。这东西是需要一定的方法才能享受到的。”
“哦,要用什么方法?”刘哥的脸上依然保留著疑惑。
“你先把青铜像双手握在手里,然后闭上眼目青,随便想什么都可以,试试。”他说道。
刘哥狠狠盯了他一眼:“再警告你,千万不要耍我,不然明天直接让你屋里人替你小子收尸。”
学著张诃刚才教过的方法,刘哥将青铜像静静握在了双手之间,闭上眼睛。
张诃满眼放光,心脏激动的剧烈跳动起来。对,就这样,只要你尝试过一次那个玩意儿带来的快乐,你就永远都离不开我了,你会永远属于我。
刘哥的表清开始迷离起来,仿佛遇到了绝美的清景,用力躺在沙发上,全身都在抽搐,脸上的笑容越来越盛,过了许久才心不甘情不愿的清醒过来。
“妈的,这玩意儿,不要说吸毒,就是做爱都没它爽”刘哥兴奋的看著手中的青铜像,“有了它我还来什么明月,老子什么都可以不要了。”
张诃有种不祥的预感,他用力拉住刘哥,近乎大吼大叫的喊道:“这可是我的东西,快还给我。”
“还给你?嘿嘿,为什么?”刘哥伸出手掐住了他的喉咙,“这么好的东西给你也是浪费,还不如卖给我。说吧,你要多少。”
“我什么都不要,你快把东西还给我。”突然感觉很恐惧,经过一个多月的接触后,自己己经完全无法离开这个青铜像了,没有它,他实在无法再活下去。
“哼,管你那么多。”刘哥狠狠将他推开,然后从身卜掏由了一张金卡:“老子这辈子所有的积蓄都在上边,大概有六百多万,拿起来快给我滚。”
“我不要。”张诃大叫,眼睛变得血红:“我只要我的东西。”
“靠,不要不识抬举。东西老子要定了。”刘哥冷笑了一声,转身就向外走去。
张诃看著他的背影,一边愤怒的笑著,一边不断流著泪,就在那人准备拉开包厢的门时,他从桌上抄起一个酒瓶,朝刘哥的脑袋狠狠砸了下去。
DATE:5月1日中午
“你说张诃杀了人,而且全市都在通缉他?”晓雪用力抓住了孙敖的手臂:“怎么可能,那个张诃出名的胆小怕事,虽然一副男人模样,可是完全设有男人的胆子。”
“我也很凉讶,但是警察己经找上门来了。”孙敖烦恼的挥挥手,向赵宇问:“你怎么看?”
曾经去过黄宪村的六人,除了被通缉的张诃外,都集中在了孙敖的出租屋里。
赵宇皱了下眉头:“他杀了谁?”
“赶据警方的说辞,昨晚他去明月,在包厢里杀了一个刘姓男子,那男人是市里很有名的地产中盘商。”
“明月?那是什么地方?”何伊好奇的问。
“听说大概是Gay Night酒吧一类的。”孙敖苦笑:“没想到那家伙真的是同性恋。”
赵宇也是苦笑:“我和他从国中起便是朋友,上大学的时候他的性向都还很正常。算了,谈这些也设用了。我们究竟该怎么做?”
“我也不知道。”孙敖神色有些彷惚:“对了,就在警察走后,张诃给我打了个电话。他要我把黄宪村找到的东西给送过去,他躲在青山医院里。”
“你的意思是,报警?”赵宇看了他一眼。
“当然不能报警,说不定他发现了什么,不然为什么要提到那些东西?”孙敖的脸上划过一丝坚决。
何伊和王芸不解的对视,同时叫了起来:“你们究竟在说什么,我们怎么都听不懂?那些东西是在指什么?”
晓雪设有任何表清,但是语气里却略带著嘲讽:“小伊,小芸,你们当然听不懂了。他们恐怕就是为了那些东西才去黄宪村的吧。我们一直都在受那三个自认聪明的混蛋利用。”何伊依然是满脸糊涂,而王芸虽然也是不懂,但是她的优势是有个男友,而且近在咫尺,出于女性的本能,毫不犹豫的掐住了赵宇的手臂,话语咬牙切齿:“亲爱的,你们究竟有什么事清瞒著我们?嗯?”
“没,哈哈,绝对设有。”赵宇痛得汗都快流了出来。
“还是我来解释吧。”孙敖的眼神从每一个人脸上缓缓滑了过去:“事情要从一个多月前说起。那时,赵宇偶然在学校民俗系社团,找到了一本很旧、放的很冷门的古书。他在书封面的夹层中发现了一幅地图,很古老的地图。通过CH测定,那份地图是西分二二三年左右,也就是一千七百八十年前绘制的。地图指出,黄宪村的某个位置埋藏著惊天的宝藏,掩埋著许多伟大的人物。那里的金器玉器不计其数,价值连城,一旦发掘出来,必然会震惊整个世界。赵宇出于保密,只将这件事告诉了我和张诃。然后我们三人决定去黄宪村探宝,其他的事清你们也应该知道。毕竟当时大家都在一起。”
“宝藏?”
“哇,好神秘,好棒!”何伊来不及气恼自己被利用,刚听完便兴奋的大吼大叫起来,果然有够单纯。
晓雪舒服的坐到床前,躺下,望著孙敖:“那你们找到了设有?”
“当然没有。不然亲爱的,现在的你己经是富婆了!”孙敖微微笑起来,停顿了一下。
“不过我们发现了一些东西,很奇妙的东西。还记得那晚你们执意要去偷看洗骨入瓮的过程吗?你们不耐烦的离开后,又发生了许多事。那些东西便是从义庄里找到的,赵宇和张诃一人一个,其余的我都收藏了起来。”孙敖续道,说著便从一个偏瓣的抽屉里,将四个青铜人头像拿了出来。
三个女生人手一个拿在掌中轻轻打量,许久,何伊首先放弃了:“这什么玩意儿啊,搞不懂。不过,似乎有点眼熟,特别是那双夸张的大眼目青。”
“当然会感到眼熟了,小伊,这恐泊是两千多年前,鱼亮王国一带,或者受到鱼亮王国信仰影响的图腾,应该是祭祀用的物品。”把玩著小铜像,晓雪用手撑住头:“亲爱的,你怎么看?”
“和你一样。根据我最近的调查,以及和三星堆一带发掘出的物品做了比对,可以判断是西蜀鱼亮王国的信仰传统。当时的人有著强烈的眼睛崇拜,认为眼角尖利,眼部轮廓越大,越有男人味,越接近神。”
孙敖思索道:“但有个疑问,鱼亮国的所有贵重物品、神器和礼器,都在沱江之战杜宇大败鱼亮军队后,挺进瞿上,灭了鱼亮国,随后用火烧、掩埋的方法毁掉了。首到一十多年前,才在三星堆一代挖掘了出来。而那个宝腻,居然会有鱼亮国的东西,究竟会是谁的墓穴呢?”
“听你这么一说,我也稍微感兴趣了。”晓雪淡然笑著:“既然明白了前因后果,那么张诃的事清,你究竟准备怎么办?”
“当然是去找他,看他是不是发现了些什么。”
“不报警?”
“到时候看清况。”孙敖想了想:“我们都是好朋友,就算他杀了人,一样是好朋友,何况现在警方只是怀疑而己。”
“算了,这都是你们男人的事清。我们女生,就做好自己的本分,默默的待在你们背后支持好了。”
晓雪看了何伊和王芸一眼:“小伊小芸,我们各拿一个小铜像留做纪念,就当是给这些臭男人利用我们的惩罚。”
三个女生嘻嘻笑著,在孙敖来不及阻拦的清况下,每人抢过一个青铜像,飞也似的走了。孙敖和赵宇相视苦笑,过了好一会儿才轻轻摇头,郁闷的想哭。
“你那个女友还真不是盖的,够狠。”赵宇声音都恼的变哑了。
孙敖拉长著脸:“你的女友也不退多让,抢起来比谁都疯,逃起来比谁都快。”
“那你约了张诃几点钟去?”
“晚上九点半。青山医院地下一楼停尸房里。”孙敖想著想著,眉头不由得又皱了起来:“说实话,张诃打电话来的时候,他的语气有些奇怪。”
“哦?多奇怪?”赵宇抬起头。
“非常奇怪。唉,总之要小心点虽然他是好朋友,但毕竟也是杀人犯,这是什么世道,前几天大家还在一起吃宵夜。”孙敖叹口气:“记得我说的,特别是你要注意,毕竟那么多年的朋友不是假的,你自己多注意他一点。”
“了解。”赵宇脸上划过一丝苦涩。两人就这么喝著即溶咖啡,相互沉默想著各自的心事。
不久后房间的电话响了起来。是晓雪打来的,孙敖微微的愣了愣,向外走去。
晓雪就靠在门外的墙上,冲他淡然笑著:“帅哥,有空吗,跟我到公园去走走。”
缓缓散步到不远处的公园,在池塘边找了个凳子坐下,孙敖这才打破沉默:“你在担心我?”
“有一点。”晓雪仰望向天空:“你不觉得事情很古怪吗?”
“你指张诃?”
“不只是他,所有人都有一些古怪,包括你。只是你自己没有发觉罢了。”孙敖了愣了愣:“我还是我啊,根本就没有变什么。”
“但是你不抽烟了,也不喝酒了。”
“这不是很好吗?你以前老是要我戒烟,现在我真的戒了,你反倒开始疑神疑鬼起来。”孙敖笑著,但内心却有一种怪异的感觉。对,自己究竟从什么时候开始,将烟酒这两个习惯的存在抹灭的?女友不提起来,自己甚至完全忘了这两样东西。
“这还不奇怪吗?”晓雪的声音中少有的带著焦躁:“究竟那晚你们看到了什么?为什么义庄里的人都死掉了?他们到底是怎么死的?”
孙敖的声音顿时冷了下来:“你在怀疑是我们做的?”
“傻瓜,怎么可能。”她望著他的双眼,“我相信自己未来的老公杀人后,不会著无其事的跑回来面对自己。”
“谢谢。”他心底浮上一丝感动,眼角向下飘移,突然看到了一朵普通的白色花朵。
“亲爱的,你看,是幸运草。”他轻轻的将花摘了下来,放到她的手心里:“对了,你知道幸运草的英文名是什么吗?”
晓雪可爱的偏过头想了想,“是Clover。”
“完全正确,是C代表著她,Lover代表爱人。”孙敖站起身来,仿佛要用尽全身力量似的指向了她:“她就是爱人。我这辈子最爱的女人,一个唯一想娶、想要给她幸福的女人。晓雪,那个女人就是她。”
晓雪被这突如其来的告白惊的呆了,她用力捂住嘴,在这一刻,心都激动地要停止了跳动,听不到身体的脉动,甚至呼吸,脑海中只是不断的盘旋回荡那句话。
她就是爱人。
我这辈子最爱的女人。
一个唯一想娶、想要给她幸福的女人。
泪眼脸胧中,她看到近在咫尺的孙敖,轻轻的用幸运草编织著一个环,一个女人可以为之等待一生的环。他将幸运草做出的戒指放在自己眼前晃了晃,轻轻道:“我们会幸福的,对吧?”
“嗯。”她点头。
“你爱我的,对吧?”
“嗯。”继续点头。
“你会永远和我在一起的,对吧?”
“嗯。”一个劲儿的点头。
“那,亲爱的。”孙敖脸上露出了招牌似的灿烂笑容:“你愿意,嫁给我吗?”
那一霎时,头脑再也受不了任何的冲击,彻底变得空白了,理智的意识被情感疯狂的冲刷,顿时支离破碎。她的耳朵只捕捉到了自己最后一个微著蚊蛇的声音。
“我愿意。”
DATE:6月3日 青铜人头像
“有些事清你越想忘记,就会记得越牢。当有些事清你无法得到时,你唯一能做的,就是不要忘记。她跟我开了一个醉生梦死的玩笑,现在,恐怕我己经醒不了。”
这是钱墉对我说的最后一句话,说完后,他便辍了学。距离高考,不过才一个半月而己。他借用《东牙西毒》中的那句话,来证明自己究竟有多绝望。
许宛欣的死亡,不仅伤害了她的父母,还有爱她但是她不爱的男友,以及最好的朋友。
虽然她死的时候,表情无比的安详,安详到至今见到她尸体的人,依然有一种她只是睡著的错觉。
谢雨莹一直都待在自己的房间里哭,没有去上学。我并没有蠢的去安慰她,毕竟有一些伤痛,需要的只是自己个人的冷静,时间过了,伤口也慢慢好了。
但是伤口真的会好吗?或许是我想的太天真,如果那种伤痛中掺杂了某种外力,如果那种外力完全无法受到人类的控制,又会怎样呢?
在许宛欣自杀后的第三夭,一大早就接到了谢雨莹的电话。
还没等我开口,她便急急忙忙的用惶恐语气道:“阿夜,我知道了。宛欣不是自杀,她是被人逼死的。”
“什么?你怎么知道?”我吓了一跳。
“总之你到我这边来一趟,我有东西给你看。”
没有多想,我拿上外套,就让司机开车向市内谢雨莹的家驶去。她的家我曾在许宛欣死后送她回去过一次,在一栋公窝的十三楼。
刚按下门铃,雨莹就打开了大门。
“阿夜。”她扑入了我的怀中,痛哭起来。原本漂亮的大眼目青早己红肿了起来,不知道这几天哭了多少次。我将她楼的紧紧的,许久,她才脸上一红,睁大眼睛嗔怪的看了我一眼。
“你,那个好坏。”她将红的发烫的脸贴在我的胸膛上,并没有移开。
汗,我哪里又坏了?本想问问,突然惊觉就某种意义而言,自己确实可以被称为好坏。雨莹大概几天都没有出过门,只穿著一件薄薄的Snoopy里面完全真空,而我大热天的自然也不会自虐性的穿太多,两个人贴在一起,当然什么都感觉到了。
特别是她有料的极有弹陛的胸部压在胸口,只要是男人,都会不由意志决定的出现某种生理反应。
我干笑了几下,既然某美女没有意思移开,自己也没有笨的不解风情,顺便还可以享受少有的艳福。
“喂,那个,男生都会这样吗?”她羞得不敢抬起头,但是抱的我更紧了,根本就是在赤裸裸的诱惑嘛。
“嗯,大概吧。”我模糊的回答。
“好可怕。”雨洼从耳根一直红到了脖子,全身惊人的发烫:“听宛欣说,结婚以后,男生会和女生那个。还会把那个放进那个里,然后小Baby就会从那个里边跑出来。是真的吗?”
什么那个那个的。我狂汗,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也实在太单纯了吧。
“那个和那个,以及小Baby的事清,似乎不需要等到结婚才可以做的吧。”我犹豫是不是该重新给她上生理课。
雨莹将我抱的更用力了,似乎想要将整个人都融入我的身体里:“真的?好可怕!”
郁闷,既然觉得可怕干么还那么好奇,真不知道女生都在想些什么。不过再这样被她骚扰下去,恐怕自己真的会犯惜误。
深深吸了口气,轻轻地将她推开,岔开了话题:“对了,电话里你不是有事清要告诉我吗?”
她“啊”了一声,害羞的捂住脸庞将我让进了屋里。
“这是宛欣死的时候留在身上的东西。她的父母全送给了我。”雨莹从房间里拿出了一个大袋子。
我稍微看了一眼,里边有一个可爱的粉红色小钱包,一只耳环,还有一张揉成团状的纸条。展开一看,上面写著三个小字:时间盒。
“时间盒是什么?”我疑惑的抬头问。
谢雨莹脸上浮现一丝落寞:“是我和宛欣两个人之间的秘密。我们从国中开始就是最要好的好朋友,无话不谈,甚至上洗手间都会一起去。我一直都没有男友,于是相貌和成绩出众、身旁追求者众多的她坚持不交男友。我们曾经说过要永远在一起。那个时间盒是我俩在国中毕业后埋下去的,大家约定要在两人都结婚后再打开。当时的我们很早纯,总是认为整个世界都很美,但幻想终究是幻想。
“我俩曾经还有一个要好的朋友,也是个很棒的女生。高一的时候她被一个有妇之夫骗上床,怀孕后被人看了出来。那个混帐男人扔了钱让她去堕胎,后来便再也设有出现过。而那个女生在几天后,自杀了。她活生生的将自己的肚子用美工刀刨开,将只有四个多月的胎儿挖了出来。当时第一个发现的人就是宛欣。那女生的肠子、血液、羊水流满了一地,让宛欣整夭精神恍惚,甚至不敢一个人睡觉。所以宛欣不可能自杀,就算自杀,也不会用割腕的方式,因为她从那一天起就怕血、怕锋利的东西。”
我微微皱眉:“就算这样,也无法说明一定是他杀啊。”
“当然,虽然我一直都不明白她自杀的理由,但是看到她的遗物里那张纸条上的字时,一切顿时都豁然开朗。她一定不是自杀而死的。背后肯定有谁在操纵。”
雨莹红肿的大眼睛用力睁开,表情愤怒,双手用力的捏著怀中的布娃娃:“因为自从那女生死后,她就常常告诉我,她一定要是自然死,要活很久很久,目送注定会受自己欺压一辈子的老公进入坟墓,看著成群的儿女长大成人。那时我曾天真的问,如果她活不到自然死会怎么办?宛欣就说,如果是意外或者不可测因素也就算了,没办法,那不是人力能够对抗的。但是如果她不是死于意外或者自杀,那自己会想方设法将遇到的困境放入时间盒里,然后在临死的时候留下‘时间盒\'这三个字当遗言,让我这个最好的朋友去替她申冤。”
雨莹满脸痛苦,一边哭泣,一边断断续续的将前尘往事讲清楚,我叹口气,又将她楼入了怀里。感觉她浑身都在颤抖,整个人脆弱的像容易破碎的玻璃。
看来事情确实不单纯,有必要再调查一次。
脑海中,猛地想起了许宛欣临死前对我说过的话。她说自己的身材天生就魔鬼,是属于吃不胖的体型,只会吃不够,哪里会去减肥。她还说自己看见了一种难以解释的东西。
当时自己认为她是开玩笑,借故耍自己。或许,她根本就是在向自己传递一个讯息,在向自己求救,该死,自己为什么就设有察觉到,如果发现了,或许她就不会死了。
思绪万千,我低下头,冲怀中的雨莹轻轻道:“我们去打开那个时间盒,说不定真的能找到什么证据。”
到了埋藏时间盒的地方,己经快下午三点了。说起来她俩国中时居然住在邻镇,坐车都花了半个多小时。时间盒埋在当时学校后边的树林里,糊里糊涂的谢雨莹,又浪费一个多小时努力回忆,这才指著一棵树道:“就是这下边。”
“你确定?”拿著铲子的手稍微有些犹豫不定,毕竟自己己经冤枉挖了十多个坑了。
“当然确定,你烦不烦,一定是这里哪。”她气呼呼的嘟著小嘴。
“你说是就是吧。”我苦笑,又卖力挖起来。
据说她们埋盒子的时候埋的并不深,只是挖了个近一米的小洞罢了。郁闷,什么玩意儿,又不是埋金子,干么挖的那么认真,这还叫不深的话,我就真不知道什么才算深坑了。
向下挖了一米多,铲子终于碰到了一块硬物,小心敲了敲,发出了空洞洞金属回音。看来就是这里了。
吃力的把盒子取出来,谢雨莹迫不及待的抢过去,抱在怀里,又哭了出来。
难隆说女人是水做的,现在的自己稍微有些体会到这句话的精髓了。
她一边哭著,一边扯下封条,将那个不大的时间盒打开。由于只过去了三年,盒子里的东西还算干净,并设有沾上太多泄漏入的尘土。
“这个是我最喜欢的东西,原本以为会喜欢一辈子的,可是将它埋了以后,自己便很快忘记了。人类,真的是种喜新厌旧的动物。”雨莹抽泣著,用颤抖的纤纤细手拿出一个嵌著许多亮片的蝴蝶结。
我黯然。相信许多人都和自己最要好的朋友埋下过时间宝盒,然后相约在某个特定时间再一起打开,我也埋过。
然而当宝盒再次打开时,却发现那个一起埋下的人己经不在了,那种痛苦,就像心脏被剥了一层似的,感觉痛,而且空空的,仿佛少了许多东西。
“还有这个。”她拿出一张老旧的成绩早:“这是我第一次考试考的那么糟糕,本来成绩一向中上的,英语竟然考了三十六分,根本就不敢拿回家给父母看。为了逃避,就埋了进来,当时的自己,真的好傻:最后父母知道了,还被狠狠揍了一顿。”
她一样一样的将盒子里的东西小心翼翼的拿出来,眼睛温柔的注视著,早己经忘掉了来的目的,甚至忘记了我的存在。
“天哪,这是我送给宛欣的生日礼物,没想到她那么珍惜。”她望著一只耳环惊讶道。突然想起了许宛欣遗物中的另外一只耳环,看样子应该是一对的。
我突然有点羡慕雨莹,她有一个真正的好友,一个真的很重视她和雨莹之间的友情,重视到不惜牺牲自己甚至利用别人的感情,来了解夺走好友感情的那个混蛋男生,究竟是不是一个可以托付的人。
那样的朋友,一辈子能够遇到一个己经是奢望了。
回忆总是会带来沉重的气氛,我在这种气氛里总是难以习惯,看著面前不断哭泣的雨莹,看著满地的回忆,我甚至不知道自己的双手双脚应该放在哪里。许久,我才一把抓住了她,又一次的紧紧抱住。
我不是个善于安慰别人的家伙,偏偏在我面前哭泣的女孩实在不曾少过。
见多了,也明白了一件事,有的时候,哭泣的女孩并不需要你的语言,只是希望著一个可以依靠的宽阔肩膀,我的肩膀很宽阔,而且,突然想让她依靠。
雨莹身体微微一僵硬,然后用力的楼住了我。她抬起头,呱起的小嘴倔强的半开半合,像在说些什么。
她漂亮的大眼睛流著泪水,勇敢的,一眨不眨的望著我。
于是,我吻了她。
她的唇很柔软,很烫,略带著清淡的甜味。我用舌头撬开她洁白的牙齿,她有些害泊,稍微小心的挣扎著,又怕咬到我,只好一动不动的任我的舌头四处肆虐,寻找著甘甜的源头深处。
那个甜蜜的吻不知持续了多久,直到感觉再也无法呼吸了,双唇才依依不舍的分开。谢雨莹将红的发烫的脸颊腻进我的胸口,用力吸著气。
我抬起她的头,让她依旧迷离的双眼望向我,说道:“以后不准再哭了,不然看我怎么收抬你。”
“我偏要哭,就哭给你看。”她耍赖似的拉著我的手。
我笑起来:“那以后我不吻你了。”
“你。”她的脸更红了:“你欺负人家。”
“我哪里欺负你了,我的姑奶奶,我可是什么都没有做过。”
“明明都对人家那样了,还说什么都设有做。哼,总之你要负责任。”我大笑:“我做哪样了?人证?物证?事情发生时间?原因?拿出来给我看看啊。”
“哼,耍赖,赖皮。人家不理你了她。”哼了一声,本来想用力的将我的手甩开,又泊太用力,只好赔气的转过身去。
“那现在,你心情好一点了吧?”走过去,从身后抱住了她不盈一握的纤细腰肢,我凑在她耳边轻声问。
她的身体一颤,握住了我的手掌。“谢谢,我好多了。。”
“那还等什么,继续工作。”我大声吼著:“你在时间盒里找一下,看看有没有什么是从前设有的,或者最可疑的东西:说不定真的能找出许宛欣不是自杀的证据。。”
谢雨莹终于精神了起来,她冲我甜甜的笑著,趁我设注意,掂起脚,飞快在我嘴唇上吻了一下,这才羞的蹲下身,仔细筛选起盒子里的东西来。
我捂住嘴唇,脑子稍微有些空白。那种蜻蜓点水的柔软触感,即使在多年后想起,都会产生一种淡淡的温馨。不久后,她拿著一个青铜人头像,奇怪的叫出来:“这是什么?好象很眼熟的样子?”
我瞥了一眼:“当然会眼熟了,那不是我们在青山疗养院联谊的时候找到的吗?一共有三个,钱墉、许宛欣还有另一个男孩,他们霸道的一人一个给瓜分掉了。”
“难怪哦,但为什么宛欣会把它放在盒子里?”
“你不是说她留下什么死亡留言吗?或许这个就是了。”我将铜人像拿在手心里仔细打量。
这明显是两千多年前西蜀鱼亮王国的神像,夸张的大眼睛即使没有张开,似乎也能看透人心似的,光是望著它,都会令自己感觉一股寒意。
钱墉刚将这些东西找出来的时候,自己也看过,那时候判断应该是地摊货色,但此刻真真实实的拿在手里,感受著青铜的触感,看著精致的细部轮廓,却开始有点怀疑了。
两千多年来,这个世界有了天翻地覆的变化,工业也在每时每刻的疯狂增长著,尺度甚至精细到了以奈米计算。
但是有一点人类退步了,而且退步的越来越快,那便是手工艺术。摸著青铜人面像,我犹豫著,它的精致早就超出了现代的手工水准,绝对不是粗糙的地摊货色可以比拟的。
难道,这玩意儿是真的?是三星堆还没有发掘前,被某些盗墓者从堆里偷出来的流落品?可为什么这些东西会藏在青山疗养院中?
见我陷入了沉思,雨莹小心翼翼的拉了拉我的衣角:“阿夜,人家都看过了。就只有你手里的那个东西不是原来埋进去的。”
我点点头:“应该就是这些了。那,你的时间盒准备怎么办?”
“我想埋回去,毕竟,这是我和宛欣共同的回忆。既然她己经永远不在了,那么就让时间盒永远的埋在地底,陪著她吧。”她的眼圈略红,努力不让自己哭出来。
我微微一笑:“那我们现在就动手。”
手再次碰到了铲子,就在我准备将第一铲土倒进坑里的时候,整个身体突然僵硬了。脑子里猛地想到了什么,缓缓转过头,我望著雨莹,全身都在发冷:“雨莹,有一件奇怪的事不知道你发现了没有?”
“什么事?”她疑惑的问。
“我也是刚才发现的,这个坑在很长时间都没有挖开过的痕迹,而你的时间宝盒也设有打开过,甚至封条都没有破坏,那么许宛欣究竟是怎么把青铜人头像放进去的呢?”
雨莹听懂了,吓得脸色发白:“太,太不可思议了,难道是宛欣去世后才……”
“傻瓜,这世界上根本就没有鬼。一定是有某些东西被我们忽略了。”我打了个冷颤,强自镇定。
就在这时,手机铃声响了起来。我接起来刚听了几句,顿时原本就己经不好看的脸色变得更加苍白了。
“谁的电话?”雨莹害怕的靠著我,将我的手臂紧紧抱住。
“是我当警察的表哥。”我语气喃喃的道:“他问我是不是认识一个叫钱墉的男生。”
“阿墉?他怎么了?”
“死了,是自杀。据说自杀的清况很诡异。”
DATE:5月18日 下午六时
六点正,孙敖和赵宇准时来到了青山疗养院,看著眼前荒废己久的庞大建筑物,脑袋都有些发麻。这医院如同一只张牙舞爪的史前巨兽,紧闭著眼睛,但是却带著浓烈的危险感。
这地方虽然并不是第一次来,但是没有一次如此不安过。赵宇裹紧外衣,声音稍微有些哆嗦:“奇怪,这医院怎么突然变陌生的感觉?”
“同感。”
“孙敖苦笑。”或许是很久设有人来过的关系吧。
“也不对,记得这里常常被各大社团当作试胆大会的场地,即使到现在人气也应该还很旺。”
“算了,别想那么多,总之先找到张诃再说。”孙敖摸著兜里的两个青铜像,不觉的摇摇头。
如此有研究价值的东西,居然被那三个女生当作可爱的玩物,据说何伊甚至还用眉笔给这东西改变造型,实在太荒谬了:不管怎么说,这也相当于国家的一级文物。
“张诃居然约我们在停尸房里见面?平时看他胆小的样子,还真想不到。”赵宇打量著医院的大门:“奇怪了,这里最近应该设有被打开过,都生了一大堆蜘蛛网了。”
“他可是杀人犯,怎么可能从大门进去,明眼人一看就知道里边藏著人了。”孙敖打量著四周:“我们也别走大门,免得被人跟踪。我知道附近有个秘道,跟我来。”他朝左手边走去,拐了好几次弯,这才来到一个死角前。轻轻拨开墙角的杂草,顿时露出一个不大的洞口。
“难道这就是所谓的狗洞?”赵宇大笑。
孙敖也笑了:“狗洞又怎么了,就算是猫洞咱们也只能爬进去。快跟上来。”医院早就断水断电了,密封的建筑内伸手不见五指。他俩打开早己经准备好的手电筒,将光圈调到最大,周围总算稍微有些能见度了。
这里是医院的大堂右侧,曾经是儿童病房部。即使是改成疗养院后,也是专门供给那些身体不健康,但是又在当时无法根治的孩子居住。
这里一共有十个房间,每个房间里床、枕头、被褥等对象都还十分齐全,甚至疗养院在倒闭的最后一天,员工还自发的将所有的被子叠的整整齐齐的。
用手电筒照去,可以看到可爱的天蓝色被套上映著朵朵白云,很有童真。
赵宇看著病房中的物件,轻声道:“小时候我常常奇怪,中国人是一种喜欢哄抢的民族,只要是没有人居住的地方,就算房檐、屋顶的瓦片都会被人偷走。可是这么大个医院,里边的东西居然完全没有丢失过,实在太怪异了。”
“似乎也没什么值得大惊小怪吧。”孙敖笑著:“你想想,中国人虽然喜欢哄抢,但是他们更迷信。既然医院里闹鬼的传闻沸沸扬扬的,又有哪个不怕死的敢把闹鬼的东西搬回家呢?真的会死于非命也说不定。”
“嗯,有道理。”赵宇点点头:“看来你对这里很熟悉,从前常来吗?”
“每年都会和社员来上几次。我从小学到大学都是在这附近就读,而且参加的社团都和这里沾了一点关系。小学时候是灵异社,国中怪谈社,高中鬼怪文学社,大学民俗系,有意思吧?”
赵宇不由得狂笑:“太有意思了,虽然名字不太一样,但本质上根本就是同一类型的社团嘛。”
“因为我从小就对这些乱力怪神的东西感兴趣。之所以会选择民俗系,也是因为这个原因。”孙敖望著眼前的路面,淡然道:“说起来,我们几个己经很久没有这么轻松的聊过天了?”赵宇呆了呆:“是有些日子了,自从有了各自的女友和生活后,所有的一切都变了。你小子忙著准备和女友考研究生,我忙著跑社团,然后准备之后工作的事,张诃每天都去酒吧,根本就什么都不想,只知道混时间。”
“对啊,不知为什么,突然有些感谢这次探宝活动。如果不是你找到了那幅地图,我们几个恐怕一直到毕业都完全没办法再聚拢,然后就各分东西,逐渐将对方遗忘掉,老死不相往来了”孙敖叹了口气。
“说不定,真的很有可能。”赵宇苦笑:“但谁也没想到张诃居然会杀人。”
“或许他有自己的苦衷吧。”
“那你觉得他联络我们,什么都不要求,只是要我们将剩下的青铜人面给他带去,究竟是什么意思?难道他真的发现了什么线索?”
“我也搞不明白。”孙敖用食指将眼镜向上推了推:“如果他是清白的,一定不会逃跑,更不会躲进这个地方。”
“那他真的杀了人?”
“我想是。”
“那你觉得警方会不会知道他躲在这里?”
“现在恐怕己经知道了。”
赵宇大吃一凉:“你怎么知道的?你报的警?”
“当然不是,我不会那么没义气。”孙敖脸上没有表情:“但是你想想看,我们是他最好,也是唯一的朋友,警方没有对我们过多的询问,就任我们随便行动,这不奇怪吗?”
“你的意思是,你早就知道了警方在跟踪我们?”
“也没多早,只是来这里之前吧。”
赵宇皱起眉头:“你这样做和报警有什么区别?”
“寿司,别傻了。”孙敖用力拍著他的肩膀,“他是杀人犯,这一点尽管我们不想承认,但是己经是既成事实了。作为朋友,现在能作的只有一点就是劝他自首。难道你要让他在这里躲一辈子吗?”
“可是,”赵宇张了张嘴,后边的话还设说出口就被孙敖打断了:“没什么可是的,就算想包庇他也己经来不及了。我们还是尽人事,听天命吧。”
终于,停尸房到了。
医院的停尸房在地下一楼,此时两扇铁门正紧紧的闭著。明知道这里早就没有了冷气,但是总觉得从脚底窜上一股寒意,很冷,冷的可以将骨髓冻结。
孙敖犹豫了一下,用力敲响了门。
拍了许久,并没有人来应门。他试探性的喊了几声:“张诃,你在吗?”
“谁和你在一起?”终于,张诃的声音传了出来。
“是寿司。”
“人像带来了吗?”
“带来了,张诃,你要这东西干么?”
“我发现了一些好事。”张诃嘿嘿笑著,打开门,露出了他灿烂的笑脸。不娘,很男人味,而且看神情还十分满足,根本不像逃难的杀人犯。
孙敖和赵宇对视一眼,这才走了进去。刚一进门,张诃己经把手摊开,用亢奋的音调道:“拿来。”
孙敖略微皱起眉头,从兜里掏出剩下的两个青铜人面像递给他。
“怎么只有两个?”张诃猛地抬起头,满脸的期望顿时变得非常阴狠:“你那里不是有五个吗?”
“剩下的三个被你嫂子她们拿去了。”赵宇被他的突然变脸吓了一跳,急忙解释。
“哦,我就说兄弟一定不会骗我的。”他的脸部肌肉缓缓松弛下来,随意的坐在地上,冲他俩道:
“坐。”
两人不经意的互相换了个眼色,紧靠在一起坐了下来。冰冷略带潮湿的地面,寒意几乎贴著皮肤涌进身体里,很不舒服。
“你说张诃是不是吸过毒?精神状态怎么看都不像正常人。”孙敖小声说。
赵宇摇头:“大二之前他的清况我还稍微知道一点之后就疏远了。虽然还是好朋友,但他是不是吸毒,不知道。可是现在看起来,很像。”
“唉,看来要头痛了。”孙敖叹口气,用手电筒的光指向张诃:“张诃,说老实话,你是不是杀了人?”
“好象是吧,管他的,我才不在乎。”他忙著将拥有的三个人像握在手心里,整个人突然舒服的长长呻吟了一声,全身无力的向地上躺去。
“张诃,你究竟在干么?”孙敖不解的问。
“这就是我发现的秘密。神像的秘密。真的很爽。”张诃醉眼迷蒙,半死不活的喘著气,整个人都在抽搐:“它会给你带来意想不到的快乐,不要说吸毒,做爱,就算将全世界给我,都不会让我感觉那么快乐。真她妈的好东西。”
“你居然会讲脏话。”赵宇沉下脸,这家伙以前虽然女性化的令人恶心,但就因为女性化所以才常常一副淑女的样子,说话用词精挑细选,想都不会去想这些肮脏的辞汇。
现在的他,实在太反常了,反常到陌生。
“老子说了又怎样?”张诃挣扎著站起来:“老子还要说,她妈的,她妈的,就她妈的。”
孙敖哭笑不得的望著他,这种赖皮的模样,活像个要糖果不遂的小孩子。
张诃摇摇晃晃的走向赵宇,直到只剩半个手臂的距离。用力伸出手将其中一个铜人递到他身前说道:“这东西真的很爽,不信你试试。”
“我试?要我怎么试?”赵宇苦笑。
“你把神像握在手心里,然后闭上眼睛,随便想什么,很快你就会尝试到有生以来最大的快乐!”
“还是算了吧。”
“给我拿著。”张诃歇斯底里的大吼了一声。
赵宇吓得下意识接住,犹豫了一下,只好坐在地上根据他的说明尝试起来。
开始的时候,脸上还带著无奈和些许的不耐烦,没过多久的时间,孙敖惊讶的发现,赵宇的表情居然变了,变得痛苦和快乐夹杂的奇怪色彩。
之后快乐渐渐占据了主要位置,他的表情越来越夸张,张狂的大笑著,好不容易才停止,然后便是一阵又一阵的全身抽搐。
过了许久才依依不舍的张开眼睛,原本黑亮的瞳孔中依然蒙著一层灰色:“好爽。”
赵宇低下头呆呆的望著手中的雕像:“没到它居然还有这种功能,妈的,有了这个,我还要什么工作,我什么都可以不要了。”
张诃顿时紧张了起来:“靠,这是我的东西。”
赵宇抬起头,死死的望向他手中的青铜像:“你不是还有两个吗?再给我一个。”
“这是我的,快还给我。”张诃大吼大叫,扑上去就抢。
“我们不是朋友吗?你的还不是我的。”赵宇笑的很怪异,他温柔的说著话,手上动作却完全没有和表情符合一致,一拳头就将张诃打翻在了地上,然后用力扳开他的指头想将东西抢过来。
孙敖看的莫名其妙,虽然无法解释他俩的行为,但也知道不能再放任不管下去,便大叫了一声:“你们在干么,都给我住手。”
在那大音量的冲击下,赵宇突然呆住了,张诃想都没想,借机冲过去将青铜像抢过来便夺路而逃,很快就消失在了黑暗中。
赵宇仍然呆呆的站在原地,一动也不动。
孙敖小心翼翼的观察他,判断出没有危险性后,这才抓住他的肩膀用力摇动。
好不容易他才清醒过来,迷惑的望著四周,喃喃道:“我刚才是怎么了?”
“不知道,有点像是中邪。”孙敖苦笑:“剩下的事以后再讨论,先把张诃追回来再说。”
赵宇点点头,摸著脑袋向停尸房外走去。
漫无日的在青山疗养院里搜查了好几个小时,几乎将所有地方都找了个遍,依然看不到张诃的身影。
孙敖满脸恼怒,仿佛要爆发似的每向前走一步,都将眉头皱紧一次,终于,他们来到了大门口。再也不需要隐瞒什么,他用力将门拉开,两个人就在那一瞬间呆住了。
在眼前不远处,有个黑乎乎的东西猛地落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