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满头冷汗,在看到素素的时候,我潜意识中已经认定,她就是那个跟在我身后的脚步声,而且,以她的轻功造诣她也完全可以做到,但看着素素那张一本正经的脸,我只感觉口中发涩,想要说的话,硬的吞了回去,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本来,我还想要问问素素,是不是就是恶作剧好玩?
想到在西山乱葬岗,我差点丧命,那个能够改变地势的敌人,应该还潜伏在暗中,邪月和我一样,只是一个毒郎中罢了,他绝对没有本事改变地势困死人。
难道说,这里还有一个高手?一个风水高手?如果真是如此,那么此人的目的,又是为何?难道他也和我们一样,想要进入洛河镇?
“这里的出口,竟然在红莲寺?”通过一条九曲十八弯的长长甬道,素素伸手按下了机关,一扇门出现在我面前。我认得出来,这里就是红莲寺的后院。
“是的!”素素点头道,“要进入洛河镇,我们已经准备了很久了,但风大哥说我们只有一次机会,绝对不容失手——那地方他已经进去过一次,只是过于危险,不得不退出来。所以,我们平日里就用红莲寺做落脚地,风大人也很是讨厌有人前来红莲寺。”
“他本来就见不得人,我可以理解!”我直截了当的说道,也不管素素心里如何。
“西门先生,你别这么说风大哥,他人很好的!”素素忙着给邪月解释。
“他要是好人,这世上就没有恶人了!”我冷笑道。
“风大哥说,你也不算好人!”说完这么一句话,素素冲着我俏皮的吐吐舌头,笑道,“你们师兄弟真好玩,一个劲的诽谤对方,呵呵!”
“老子才不诽谤他!”我摇摇头,感觉没法子和素素再说下去,也不知道她哪一只眼睛看到邪月那厮是好人了,“你平日里和陪着他住古墓?”想着这么一个妙龄少女,没事跑去住古墓,还真是让人有些匪夷所思。
只是一个妙龄女子,用棺材钉绾发,本身就透着一股子邪气,虽然素素的模样和表情,都很是天真烂漫。
“我没有这个特殊的爱好!”素素摇头道,“我要是在这里,就住在红莲寺,喏,就是后面那一间,你有空可以来找我玩儿!”
说话之间,素素已经带着我走了出来,古墓的出口就在后院一座陈旧的佛像下面,一扇暗门掩盖住,我刚才留神看素素开启机关的手法,包括控制机关的消息轴,感觉这机关的设计,不像是近代的风格,倒有些像是唐代的玩意。
这红莲寺虽然有些年月了,但终究不是唐代之物,应该是于那个古墓有关——唐代的时候,曾经有一度迁都洛阳,而鬼邙山距离洛阳又不远,说不准那个古墓,就是唐代某个达官显贵的寝陵。
顺着素素手指的方向,我看了过去,素素的房间在最后面,距离机关入口,仅仅只是一墙之隔。
“这个井是什么来头?”我指着后院中间的那口水井,想起那天晚上的诡异遭遇,好奇的问道。
“你说锁龙井?”素素笑道,“我也不知道,听的说这个寺庙原本不叫红莲寺,而叫锁龙寺,后来才改的,大概是因为这口井,这井一直都在,而且井水甘甜,我们平日里应用的,都是这个井水。不过——”
素素说到这里,陡然打住,微微蹙眉。
“不过什么?”我好奇的问道。
“风大哥说,这个井有些古怪,让我们晚上不要靠近!”素素摇头道。
“这井是古怪!”我点点头,想来,邪月也并不了解这口锁龙井,毕竟,他也一样,那是鸠占鹊巢,并非这红莲寺的真正僧人。也许,就算是那红莲寺的真正僧人,也未见就了解这锁龙井的古怪,我的目光再次落在那几个古朴苍劲的大字上,先秦钟鼎文,现在又有多少人认得?
那老道应该就是邪月请来的帮手,听得村中人说,也是这三年间,才来红莲寺落脚的,而红莲寺闹鬼,却是由来已久,应该不是老道和邪月动的手脚。
我摇摇头,看着素素,却没有要走的打算。
素素明白我的意思,当即带着我走到前面,山月和大壮、黑豹三人,横卧在了佛垄下面,我伸手给山月把了把脉,还要,只是中了蒙汗药,泼一点清水就会醒过来。
素素笑着指了指不远处的水桶,抿嘴一笑,转身向着佛垄后面走去。
我摇摇头,这个女孩子还真是有趣,虽然她表面上一片天真烂漫,可不知道为什么,我总感觉,她身上透着一股难以言喻的邪气,还有浓浓的阴气——在她转身的瞬间,落日的斜阳带着一抹金光,照在她如墨青丝上,一道刺目的寒光,透过青丝,发出妖异的光。
那是一枚棺材钉!
我凭感觉,那棺材钉应该是用过的——也就是说,那是钉过棺材封过尸体的。
我取过水桶,从后院锁龙井里面取了井水,泼醒了山月等三人,向他们解释了一下子,我自然不会说,事实上那个古墓就是我师兄的藏身之所——只是解释说那个古墓另有出路,而且古墓中有着久经不散的毒瘴,需要把洞口堵住,以免毒瘴扩散出来,祸害村民。
三人听了,也没有起疑,我这一番话,真真假假,那古墓中确实有毒瘴,可打死我也不会说,事实上那毒瘴就是我制造的。
另外,也不是我救了他们三个,而是我师兄邪月那个王八蛋,用他们三个要挟我,我知道,若是我不同意他的合作条件,只怕这山月他们三个人,就成邪月第一个动手铲除的对象,我从来都不会怀疑他会不会杀人。
幸好三人都只是中了普通的蒙汗药,没什么大碍,带着山月回到村长家,村长忙着料理王继仁的丧事,并不在家,而只能够告诉山月,让他找几个人,去把那个古墓的洞口堵住,虽然上面已经有了大石头封住,但我还的担心不已。
并且我一再告诉山月,最好连着外面的古墓,一起封死,免得发生意外。
反正,邪月也不会走这么一条出口,而且,那个古墓中被我弄得毒瘴弥漫,想来他也要搬家了,除非——他也封住那个水潭,否则,我不信他有法子彻底的清楚毒瘴。
我把药丸送去乌老头那里,和水给乌山灌了下去,没过多久,乌山就张口大吐起来,吐出很懂黄黑色之物,腥臭扑鼻。
我暗叹,这乌山的一条命,算是保住了,但这乌山就算活着,也是废人一个,而且我事后给乌山把脉,发现乌山被打掉阴阳紫河车后,身体迅速虚弱下去,能够活多久,也看他的造化了。
邪月倒是没有骗我,那颗药丸果然就是解药,随即想想,我又好笑,毕竟——邪月现在算是有求于我,如果给乌山那药真有问题,我找他翻脸,他岂不是得不偿失?
只是可惜了大牛那个孩子,但愿他能够遵守诺言,照顾一下牛大娘。
我回到老村长家不久,天色就暗了下来,没过多久,老村长也回来了,告诉我说,隔壁村上的张老头,请我去张家祠堂一下子,说是有一个奇怪的病人,想要请我看看。
我心中好奇,这个张老头又是什么来头?为什么会知道我?
略问了问,才知道原来我这几天给乌村的人看病,已经被人传了出去,张老头家有个人生了怪病,已经好一段时间了,几个村子的大夫都看过,都是束手无策,这张老头家都快要绝望了,听得乌村来了一位走方的郎中,所以,就想要请过去看看。
我不禁苦笑,随即摇摇头,心中狐疑,这张家有人生病了,不好生呆在家里养病,跑去祠堂做什么?
我问老村长,他也不知道,当时他忙着料理王继仁的丧事,正好是人多的时候,偏生送信的有是一个七八岁的孩童,问也问不出的名堂来,所以,他也只是代传一个口信给我。
“好的,我吃过饭去瞧瞧!”我想了想,能够医治就医治吧,若是不能够医治,那也是没法子的事情。
还是在村长家吃的晚饭,晚饭过后,我就背着背包,向村长打听了去张家祠堂的路,直接前往张家祠堂。
这张村和乌村,靠的很近,仅仅隔着半个山头,而这张村却要比乌村大得多,至少,张村有祠堂,而乌村就没有。
张村的祠堂,修建在张村后面不远处,算是在半山腰上,四周有着无数的林木遮掩,这个时候天色还没有完全暗下来,我走在山路上,去已经感觉阴森森的。
我心中再次狐疑,这张家的病人真是奇怪,好端端的为什么非要在祠堂里面呆着?就在我胡思乱想的当然,突然,旁边的树林里面啪的一声响,似乎有什么东西断裂了,我掉头看过去,只见斜刺里冒出来一个人影,快如闪电一般,向着旁边黑漆漆的树林子里面跑去。
“大牛?”我目光一扫之下,顿时就认出了那个人来,那人赫然就是大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