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鹏王朝的事到底是没在江南掀起很大的水花,不过京城这边却有不小的震荡。
无情等人带着上官飞燕复命,又仔细审问了京城大牢里捉来的几个黑衣人,循着这些线索跑去关外又探查了当初金鹏王朝的旧事,发现了当初带着金鹏王朝财宝而出逃的上官木等人。只是忠臣惨死,只剩下上官木改名霍休,独占了金鹏王朝的财宝,摇身一变成了中原有着泼天富贵的商人。
只是这霍休却不满足止步于中原富商,试图利用上官飞燕打散神侯府,搅乱京城秩序,拿下江南花家,一跃成为皇商。而上官飞燕则仗着自己有着微弱的皇室血统,早就不满一直受制于人,意图利用霍休复辟金鹏王朝,自己登基搞个女皇当当。
当今圣上荒淫无道,宠信奸佞,官员贪得无厌,导致国库亏空。霍休便分出一小部分财富上缴国库,给圣上递了个投名状。
今上早就对既牵扯武林又伸手朝堂,还把控江南经济的花家不满,听着霍休的建议,也便认下了他的法子,打算利用霍休铲除异己,联手陷害朝廷命官,害的花清平白蹲了月余的大牢。
不过虽然事情已经查明,但因为皇帝做的这事儿实在没有脑子,若公布清楚只会害的朝廷人人自危。固然当今即位有些不好言明的龌龊手段,但到底也是正统即位。眼下圣上膝下无子,江山又风雨飘摇,为防止君臣离心,六扇门只得将皇帝在这件事中隐去,将所有的责任都推给霍休,借口说这是金鹏王朝意图复辟才蓄意谋害朝廷命官。
皇帝也虚假地安抚了花家几句,又送了好些赏赐到江南,并御笔亲提了“江南第一”的牌匾赐给花家,并以疏于监察为由,将户部尚书贬为户部侍郎,提拔花清做了尚书,一番下来,也算堵住了悠悠众口。
只是都是些面子活罢了,身处事件中心的花家自是对事情的真相心知肚明,而神侯府那边也是清清楚楚,一些消息灵通的官员也管中窥豹,对皇帝起了些别的心思。就连一向谨慎忠心的诸葛侯爷,也在某次饭后,跟无情感叹:“今上实在难以撑起治国大任,若是太子还在……”
诸葛侯爷曾做过太子太傅,当初的太子有多么的惊才绝艳,如今对比下圣上便有多么令人失望,只是太子已经成为废太子,早已成了不能提的禁忌,于是无情只得提醒诸葛侯爷“慎言”,两人一起长长叹息。
不过未来怎样要未来再看,好在当今皇帝还愿意给诸葛侯爷一点薄面,若是他开口,能听进去不少,有时候这也给诸葛侯爷一点慰藉。
京城的后续事情都交由六扇门处理,左右花清也恢复官职,不必再蹲大牢,无情等人回了京城也能分出些精力保护花清。除了不知跑到哪儿去的霍休,京城已经没了其他要担忧的事。花满楼陆小凤二人便干脆南下回了江南。刚回来第一天,两人便在陆小凤的提议下直奔明月楼,将京城发生的事情对沈明月娓娓道来。
花满楼二人去时乞巧刚过,回来已过白露,满打满算,竟然走了三十多天。
“我觉得还是别对皇帝抱太大希望的好。”花满楼的讲述直惹得沈明月皱眉。
“我们只是普通老百姓,哪懂上位者间的较量。”花满楼摇摇头,“只是苦了百姓,在这样的朝廷管辖下艰难生活。”
“与其管那些有的没的,”比起花满楼的担忧,陆小凤对此倒显得格外洒脱,他从小便桀骜不驯,当今即位后他更是视法律朝廷为无物,只满不在意道,“不如考虑一下吃什么才是正事,这几日陪着花五哥蹲大牢,到叫我清减了不少。”
见陆小凤洒脱,沈明月心中那点不爽也受他影响一扫而空,笑着邀请:“那你们先去楼上雅间吧,待会儿让阿风把菜送上去,这一趟舟车劳顿,便由我做东,给你们接风洗尘。”
“不去不去,大厅蛮好的,人气儿足,光线好,热闹。”陆小凤混不吝道。
这下倒教沈明月为难起来,并不是不乐意让他们在大厅坐着,实在是眼下没有位置,等食客翻台,少说也得再等个盏茶时间。
花满楼善解人意道:“沈掌柜不必在意,我们便坐在这儿同排队的食客一样等待便可。”
说着,花满楼又想起什么,笑吟吟道:“今日便是如何劝说,陆小凤都不愿意去房间里的,他说他已经睡够小房间,非得在一览无遗的大堂里吃饭才能好好吐吐浊气。”
听见花满楼的调侃,陆小凤一下子跳起来,冲着沈明月大吐苦水,恨不得把这几日在京城大牢的委屈全倒出来:“我都怀疑到底是花五哥坐牢还是我跟七童去坐牢了,明明五哥才是案犯在押,偏偏他跟没事人儿似的,坦然的很。倒是我跟七童,这几日生怕再有人来刺杀五哥,小心谨慎地守着他,吃不好睡不好,也跟着一起没迈出大牢半步。而且京城也不怎么样,没有想象的那么繁华,那牢房也是破败不堪……”
“而且还有老鼠爬来爬去。”花满楼补充。
“对对对,”陆小凤恨恨道,“我都感觉我要发霉了,估计再多呆几天老鼠都能把我抬走。”
花满楼慢悠悠道:“错了,老鼠可不会把你抬走,老鼠只会给你送些吃的,可怜可怜你这蹲大牢还要同老鼠抢食的小鸡。”
想着自己无聊的时候捉弄老鼠玩,拿着从它们那儿掏来吃的逗弄它们,再看看沈明月笑意渐浓的双眸,陆小凤只觉得浑身都被老鼠爬过一样,赶忙道:“出了大牢我可是先沐浴了一番,沈掌柜放心,绝对干净得很!”
听着陆小凤慌忙的解释,沈明月莞尔。
又想到什么,沈明月走去柜台,从后面拿了个包袱出来,拎到花满楼面前:“喏,给你的。”
“给我的?”花满楼惊讶。
“是呀,”沈明月给周边的客人倒完水,又提着壶回到二人旁边,解释道,“是上次保定那孩子,回家后托人送来的,指名道姓要给你,送了有段时间了,只是你一直不在江南,便一直没拆放在我这酒楼,陆小凤发不发霉我不知道,就这临安连日的阴雨天气,包袱快要发霉了才是真。好在你回来了,快拆开看看吧。”
想到那个要展示武艺却摔了个屁股蹲的小孩,花满楼微笑着拆开包袱。
入手摸到一个木盒,打开后是一把折扇,扇骨是用小叶紫檀制成,尾部镶了一块玉,在这已到深秋的日子却不见凉意,只觉得温润舒适,轻轻展开扇面,摸起来是黑宣纸的材料,最适合题金字或画重彩。
花满楼正细细感受着,果不其然听着沈明月的声音响起:“黑宣纸上题了‘白云初晴’的金字,还加盖了李探花的正印,倒是把上好的折扇。”
陆小凤也凑过来,赞叹道:“这李探花倒是写得一手好字。”
折扇下还藏着一把木制的小玩意儿,打磨的有些粗糙,同这精致的折扇格格不入,花满楼掂量着轻飘飘的木刀,想起那个叫嚷着要拜师学艺的小孩,心里已经有了数。
“还有一封信,可要拆开念给你听?”沈明月问道。
花满楼点点头:“那就劳烦沈掌柜了。”
沿着封口小心将信封打开,展开信后沈明月又是忍不住称赞一声“好书法”,接着便将信上的内容缓缓读来。
不愧是李探花,文采斐然,将对花满楼的感激之情写得真诚动人,并表示不知道送些什么表达谢意,还是寻欢强调那日花满楼行云流水的功夫和翻飞自如的折扇,才想到送了这把扇子,只是题字却有些卖弄之嫌,希望花满楼不要介意。
读到最后,沈明月看到最末尾的间隙里,一行同李探花飘逸潇洒的字迹格格不入的小字缀在纸上,只是字体虽然稚嫩,没有形成自己的书法风格,却也端正规矩,丝毫不见歪扭的意思。
沈明月莞尔,似乎透过这小小的一行字看到一个小男孩趴在爹爹的书房里,悄悄避开大人的视线,小心翼翼又带着期盼地写下自己的心愿,然后赶忙将墨痕吹干,在被大人发现之前把信纸折好塞进信封里,装作无事发生的样子溜走,翘首等待着远方的回信。
听着沈明月的形容,花满楼好奇道:“寻欢写了些什么?”
末尾只有一小行,却写了三句重复的话“师父收我为徒吧收我为徒吧收我为徒吧”。
花满楼失笑:“我会的不多,那孩子天赋异禀,不该在我这儿埋没。不过倒是可以问问他想学什么,替他物色位合适的师父。”
几人这么闲聊着,时间就悄无声息的过去,大厅也有了空位。将原来的食客送走,小茶笑眯眯走到花满楼面前喊他们去位置上就餐。突然,明月楼的正门冲进来两个人,带着失而复得的喜悦撕心裂肺喊道:
“小茶——”
作者有话要说:李寻欢:重要的事情说三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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