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RT 3|2086.10 半途基地的一声枪响:约瑟夫·韦兰将军的生与死(节选)

将军下葬那天,是一个星期天,哥伦布万人空巷,全城都来为他送行。送葬队伍在丹尼尔·纪大道上缓缓前行,经行政宫,前往三一圣公会教堂。一路上,成千上万名群众夹道注目。联邦政府各办公机构——从首都到整个战时北方——都降下了半旗。

一口精美的木棺出现在灵车上,纹理通直,色泽暗红——围观的人们已经许久没有见过如此上等的红木了。扶柩人就位了,其中三名代表由合众国军队派出,三军各一名,第四名则由合众国总统指派。在教堂内,小约瑟夫·韦兰议员致了悼词,台下的听众包括合众国各州州长、联邦议员,以及来自北方几乎所有战时盟国的外国政要。

俄亥俄的秋日素来阴云密布,然而当天下午早些时候,天空霎时拨云见日。10月的太阳在墓地上投下温暖的琥珀色光斑。一个海军陆战队方队伫立在棺木旁,行注目礼,他们身上的蓝色军服如花岗岩般笔挺。据说,在震耳欲聋的悼念枪声响起时,他们脸上都没有闪过一丝惧色。

约瑟夫·韦兰将军遇刺事件,在诸多意义上,都是第二次内战最重要的转折点。他死在一位身份不明的分离主义狙击手枪下,是在这场战争中阵亡级别最高的军事将领。

然而,如果说韦兰将军的死让南方分离主义叛军短暂地尝到了胜利的滋味,这一事件却也将南方政权推向了最终的覆灭。多年来,北方民意始终倾向于协商、统一,人们反对更大规模的手足相残。但一夜之间,公众的态度似乎都转向了强硬。从匹兹堡到卡斯卡迪亚,人们发出了复仇的呼声。而在哥伦布,联邦政府则倾听着人民的声音。

次年1月,小约瑟夫·韦兰将出任战争办总指挥——尽管仅在几年前,他还只是战争理赔办公室的一名初级官员,随后辞去公职,成为一名在任议员,截至他父亲去世时,履新尚不足一年。在他治下,北方军队日趋频繁地进入田纳西线以南作战。半途基地暗杀事件后一年内,超过250名来自南方各地的叛军被捕。虽然经过最终认定,其中一些人在战争中发挥的作用微乎其微,并因此得到了释放,但抓捕范围的扩大为根除叛军威胁奠定了基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