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我是傻子,也明白了路山想要做什么,那面鼓应该就是路山最大的底牌。
心中闷闷的有些难过,但我同时也知道此刻是最关键的时刻,曼人巴翻脸与否就看这一刻了,想到这里,我一下子熄了车子的火,在大家都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走下车子。
刚走出车门,车外的寒气就让我忍不住打了一个冷颤,细雨纷飞,我拉起了冲锋衣的帽子,同时也看见了曼人巴的表情变得奇异,是那种努力的想装作不在乎,却又不能阻止眼中流露的贪婪地表情。
我靠着车子,知道路山赌对了,但我没有上车的打算,而是点上了一支烟,低声的对路山说到:“哥们儿,没有必须奉献出对你如此重要的物件。我会难过,也不安心!”
路山盯着我,微微一笑,也是低声说到:“叫我一声哥们儿,就别阻止我,我相信自己的选择。”说话间,他忍不住摩挲了一下手中的那面鼓,忽然大声的对曼人巴说到:“放我们过去,外加一个问题,这面鼓我就交给你了。”
我说不上是什么心情,只能避开路山的目光,转头看向曼人巴,曼人巴的脸竟然忍不住抽搐了一下,那是想拥有到极限,已经不能控制自己面部表情的表现,可是他显然又不想放过路山,所以一时间没有开口。
“如果你不想通过这样的方式取得这面鼓,那么我就只能选择拼命了,我自然不能对你造成太大的威胁,可是我这群朋友也愿意为我拼命,你懂吗?到时候,你会付出代价!”路山加重了筹码。
而曼人巴猛地瞪住路山,说到:“你说的对,你可以拼命,但同样,我杀了你,一样能拿到那面鼓!不是吗?”说着曼人巴露出了残忍的微笑,不等路山说话,又继续说到:“在我眼中,你就是一个没有价值的垃圾,若不是因为你手中的圣器,我才懒得千里迢迢的来追杀你,可是,我到底也是一个懒人,这样吧,交出你手中的那面鼓,你可以过去,你的朋友也可以过去,唯独他不能不过去。”
说这话的时候,曼人巴伸出了他那蒲扇一般的大手,跟胡萝卜似的手指忽然就指向了我。
我面无表情,深吸了一口烟,心里想着果然如此,果然是有勾结的,珍妮姐在之前告知我的话总算是得到了印证!
“不,没有任何讨价还价的可能!你杀了我,是可以得到这面鼓,但我同样有本事在你杀我之前,彻底地毁去它!就算退一步来说,你及时的阻止了我,可是你不要忘了,在密室里一样有我的一盏命灯,透过那盏命灯,自然有人会看见我的生死。”路山语气坚定的说到。
“命灯?”曼人巴的脸上第一次流露出疑惑的表情,然后望着路山说到:“你想要表达什么?”
“我活着,说明鼓就还在我的身上,真正拥有它的人,就会被隐藏起来,就是这个意思,你明白吗?属于寺庙的圣器,和属于你个人的圣器,是相同的事吗?”路山的语气已经彻底地镇定下来,再没有了之前的慌乱,经过这一次的事情,他至少克制了自己的恐惧。
路山的话刚落音,曼人巴的神色就变了,那呼吸也急促了起来,他那么大的个子,呼吸声本来就重,此时我和他隔着十几米的距离,也能听见他跟牛似的呼吸声。
“曼人巴上师,你身为寺庙的高层,不会不知道这圣器与我的关系吧?我得到了圣器器灵的承认,可以轻易的沟通它,也可以轻易的毁掉它,同时更可以自我中断那一丝联系,让圣器变为崭新的空白的!曼人巴上师,这也是第二点,你就算让我活着也于事无补,没有了器灵的圣器,还能称为圣器吗?这也是寺庙一直没有追杀我到最后的原因,他们还在想办法呢?但如果你得到了这样的圣器…”路山说到这里忽然闭口不言了,望着曼人巴。
曼人巴的呼吸越加的急促,到最后他指着我,喃喃的说到:“可是他同样也很重要?我要怎么办?”
面对曼人巴这样的说法,我一点儿也不紧张,对着天空呼出了一口烟,然后扔掉了手中的烟蒂,伴随着我这个动作,路山的话语声也响起:“你自己想想吧,只要用三年时间温养,就能彻底成为你的圣器重要,还是你所说的他重要,我一点儿也不想干涉你的选择,你自己好好想想吧?想好了,叫我一声,但千万别过来,包括你的狼也是,我现在很敏感,也很害怕,你一靠近,我怕我忍不住对这个圣器做出冲动的事情来。”
说完这句话,路山缩回了车子里,我站在雨中看了一眼真的陷入沉思的曼人巴,也转身上车了。
车上,路山的表情平静,就如我最初遇见的那个人,冷静,充满了心机与智慧,反倒是陶柏和承心哥担心的看着路山。
我扯下了帽子,双手靠在方向盘上,没有看路山一眼,只是自顾自的开口:“路山,如果跟心口割肉一样的疼,就不要继续这样的交易了。我们已经习惯了一路拼命,但就是没有习惯牺牲朋友。”
“不,不是牺牲,是甘愿!只因为我相信在三年之内,你们能为我拿回它。”路山的声音从我的身后传来。
“我没有把握一定能拿回来。”我低声的说到,我不会为了自己的安全而欺骗朋友。
“但三年之内,你们愿意试着为我去拿回吗?承一,其实你不用回答我,我知道如果定下了三年之约,你一定会去做的。”路山整个人靠在了后背,喃喃的说到:“拿不回来,也没有关系,我会留下手脚,总之不能让‘她’成为曼人巴的工具,永远也不。”
路山说这话的时候,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不哀伤,不沉重,只是坚定。
他的手不自觉的放在了陶柏的头上,莫名的说了一句:“说起来,这小子也长大了,十八岁了啊。”
我的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沉重,尽管路山表现的很正常,但我还是开口说到:“三年内,我一定会变得更强的回来,我会试着去为你拿回这件重要的东西的。尽管我不知道能不能成功,但我会拼上性命去做这件事情。”
“这就够啦。”路山说完这话,闭上了眼睛,不再言语,而在雨中,曼人巴还在思考着这一件事情他该怎么选择?
雨下得愈加的猛烈了,有些狼懒洋洋的走到了路边上去避雨,那一头牛犊子一样的母狼月仿佛是站累了想要趴下,而曼人巴阻止了它,从自己的背包里拿出了一张毡布铺在了地面上,才放心的让这条母狼趴下了。
此刻的曼人巴看起来倒像是一个好人。
过了约莫十分钟,雨水已经打湿了曼人巴的僧袍,他终于扯着嗓子喊了一句:“次仁邓珠!”
路山没有太多的激动,伸了一个懒腰这才让我打开天窗,站了起来:“曼人巴上师,你可是考虑清楚了?”
“我如果没有抓住他,我将会受到很严厉的惩罚,你也是从寺庙中出来的人,你该不会不知道吧?”曼人巴强调的说到。
路山则平静地回复到:“我不要废话,我只要结果。”
那边的曼人巴沉默了一秒钟,说到:“我要圣器,只有我的仁慈才能让圣器发挥最大的作用,得到最好的归属!我放你们过去,但我也说,没有抓到他,我将会受到最严厉的惩罚,所以你要达到你所说的全部条件,否则….”
曼人巴的脸色变得阴沉了起来,那一刻,天地间莫名的来了一阵狂风,卷起了细雨,噼噼啪啪的打在车窗上,配合着曼人巴忽然阴沉的表情,感觉我们是在面对一个魔鬼!
“自然会做到全部的条件,给你一个崭新的空白的圣器,但我们需要协定交易一下,因为我们彼此谈不上什么信任!”说到这里,路山顿了一下,然后开口说到:“你也别忘了我的条件,我们过去,还要有一个问题,我现在先拿一点儿定金,问个问题,好吗?”
“但愿你的问题,是我能回答的范围之内,你也知道,不要逼我太狠。”曼人巴低沉的说到。
“那好,问题很简单,那就是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追杀他?”路山终于问出了他的问题,风雨中,路山的手指指向了我,正坐在驾驶座上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