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女人我不认识,难道是一个女疯子?这就是我脑海里的第一个想法,带着疑惑,我轻轻的推开了她,而老回在旁边小声说到:“这么晚了,怎么会有一个女人在这里晃荡?”
那女人自然没有回答老回,而是带着她那异样迷茫的神情望了周围,转身就要走。
我看了她一眼,只见她全身也是脏兮兮的,和脸蛋儿一眼脏,只不过在这种脏的表象之下,依然掩盖不了的是她的穿着很青春,还有那种青春的人特有的时尚。
只不过她到底多大的年纪,我看不出来,毕竟她的脸太脏了,头发也是乱七八糟的。
不知道为什么,我心底有些可怜她,现在有些人是坏到底的,一个女人,就算是个疯子,可能也会对这个女人做出很不好的事情,现在又是半夜三更,虽然我在执行任务,不想多生是非,可是就这样完全置之不理,我的良心也过意不去。
我三两步追上她,叫了一声:“喂,你家在哪儿?”
那女人忽然转头望了我一眼,看着我的眼神中竟然有几分防备怯意,她声音有些颤抖的问我:“你要干什么?”
难道我很像一个坏人?而且看她回答的样子也不像神志不清,我还没来得及说话,老回已经走到了我的身边,说到:“姑娘,我们是看你一个人在外面游荡,提醒你快些回家,现在这世道,夜半三更的,也不见得有多安全,如果你家近的话,我们就送你到家的附近。”
“就是这个意思。”我也如此说到,虽说这样必然会耽误我和老回的任务,但是虫子已经不在了,也不在乎多耽误一会儿了,这毕竟是人的良心和善意,这种东西在偶尔的时候也许会被社会误解,因为现在的人们已经不太习惯别人莫名的热情与善良了,但这种东西不该在这个世界上消失,它是通往本心的一把钥匙。
那女人听我和老回如此说,感激的望了我和老回一眼,却异常怪异的摇摇头,走掉了,她边走边说:“我的家很远呢,放心吧,没人会伤害我,伤害我的人都会倒霉的,靠近我的人也是这样啊。”
什么意思?我和老回对望了一眼,莫非还是疯子?
老回朝前走了一步,还想坚持一下,让这个女人不要半夜在外面晃荡,却不想这一次那个女人忽然声音变得尖厉起来,吼到:“你不要靠近我,不要!”
吓得老回不敢再动,毕竟我们到这个地方是为了执行任务的,她这样大呼小叫,对于我和老回来说要坏事儿的。
那女人走得极快,我和老回又不敢上前,只不过一转眼的时间,她就消失在一片田地中,绵绵密密的玉米地就是天然的青纱帐,哪里还看得见她的人影。
老回对我无奈的耸了耸肩膀,我摇头说到:“算了,各人有各人的缘法,这女人还真是奇怪。”
“估计是受什么刺激了,听口音也不像本地人,估计是流落到这里来的,也许这村子里也有好心的老太太,妇人什么的照顾一下她的。”老回这样说到。
没办法,他人的人生总是他人的,我们可以给予善意,却改变不了根本,根本的改变只在于自己的本心。
这个女人的出现就如同一个小插曲一般,来得快,去得也快,她一走掉,我的心神又再次沉浸集中了起来,那种从内心而来的畏惧感又传来了,刚才那个女人打岔一下,倒让我一下子分散了注意力。
我用四指紧捏了一下自己的拇指,这个动作很像是在握紧拳头,在全身感觉一紧后,又放松了一下,然后再继续这样捏了一下,再次放松…
握固,在我的日子太过忙碌以后,这个小时候养成的习惯都几乎快被我遗忘,只不过抛开握固对身体上的好处来说,握固也有‘固魂’‘提神’一说,就是有瞬间提升人的精气神,稳固灵魂的作用。
我的内心受傻虎的影响,对这个地方感觉到恐惧,我是用握固的办法但消除这种恐惧对我的影响。
我和老回就这样走在这条路上,老回没有什么感觉,而我则悄悄的坐着握固的动作,尽量装作平静,这里有七八户的人家,在走到第三家人家,也就是房子修得最豪华气派,也是最大的一家人家时,在我灵魂内一向是沉睡以养神的傻虎忽然怒吼了一声,这种发自灵魂内的怒火,把我一下子吼愣了。
接着,我的内心深处也荡起一种我自己都不太能够明辨是为何,却异常清晰的恐惧,这种极度的恐惧是在我身上没有发生过的事情,就连当初第一次在荒坟遇见厉鬼李凤仙也没有发生过的!我差点儿惊呼出声。
也幸亏是当时仅有的一丝清明,让我知道自己不能那么做,只能狠狠的咬了一下舌尖,让疼痛来制止自己的这种行为。
我和傻虎灵魂相连,其实我知道那一声怒吼,压根儿不是傻虎愤怒了什么的,而是因为极度的惊惧不安才发出了那么一声怒吼,就像一个人被逼到了恐惧的极限,反而会暴怒一般。
尽管我没有叫出声,但我还是忍不住被这突如其来的恐怖弄到倒退了两步,老回拉住我小声问到:“承一,你咋了?”
我看了一眼眼前带着一个硕大院子的豪华小楼,转头小声对老回说到:“就是这里!”
老回想要说什么,却被我捂住了嘴,一把拉着他,快步走出了这条乡道,踏上小路,直接走入了‘青纱帐’里!
“承一,是那里,我们就想办法进去吧,你这是干嘛?”老回不解我的举动到底是一个什么意思?
“老回,别问,给我几分钟时间,我必须要静一下!而且我们也不能从前院进入,我们得从房子的后面想办法进去。但是,现在你真的让我静一下。”我快速的说着,说完了就跟要虚脱了一般,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压倒了几根玉米,然后大口大口的喘息。
恐惧是一件很累的事情,累的不是身体,是心神,我就在这种状态下,刚才我是强撑着拉老回到这里的,否则我一定会情绪失控,所以一放松下来,我就成了这副模样。
或者,有人会不理解我这种莫名的恐惧,我也没有办法解释,从灵魂深处传来的恐惧是多么的可怕,从某种角度上来说,傻虎就是我,因为它是我灵魂的一部分。
老回见我的模样,绝对不像是在开玩笑,担忧的望了我一眼,我却冲他摆摆手,然后有些颤抖的拿出一支烟点上,狠狠的吸了一口。
淡蓝色的烟雾吸进胸腔,那种烟草带来的麻痹感,让我终于好了一些。
老回见我脸色不好,专心抽烟,却不愿意多说的样子,很识趣的没有多问,反倒是从随身的包里拿出一件样子很先进的仪器,说到:“我先去探测一下吧,一栋房子的话,这玩意儿够用了。”
老回拿出的是一个手持式热敏探测仪,用处就是探测生命,几乎是特工的标配,相当于是个‘透视眼’般的存在,好笑的是,这就是科学与玄学对立又统一的地方,玄学也有一些手段,可以探测出屋中的生命体,就比如说其中有一种气场感应法。
只不过,玄学这种办法如果遇见屋中是一个高人,很是容易被发现,相对来说,这个时候依仗科学的手段,反倒是安全的。
“老回,那栋屋子很危险。”我忽然开口这样对老回说到。
老回没有怀疑我的话,而是直接说到:“咱们部门这玩意儿,可不是大路货,是最先进的,可以隔着一定的距离探测出来的,虽说准确率不是百分之百,我会小心的。”
我想了想,点头答应了老回,不是说我要逃避危险,而是我靠近那栋屋子,我就没法压抑内心的恐惧,这让我不能去完成任何事情,所以,到现在我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我必须克服这种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