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我为楚狂人

“帝君,还不知那位除去邪神的小姑娘是璃月港新起的哪位人杰?”有仙家随意问了一嘴。

玩家小小年纪又格外出色,最近在物色弟子想传承自己一身武艺的仙人颇为心动。

人才,想捞进自己碗里来。

前来拜见岩王帝君的七星,还有各施手段破除泡泡的仙人们都竖起了耳朵。

钟离倒是看出他的心思,失笑道:“不巧。那孩子最近在跟着我学习。”

天权星低着头,眼睛却瞪着大大的,他心里暗叹:果然,小姑奶奶的身份还真不简单。

“这——”仙家们反应不一。

“那不就是帝君弟子吗?”

“恭喜帝君,喜得佳徒。”一时间恭贺声不绝。

钟离压了压上翘的嘴角,到底是没掩住笑意。“她天资聪颖,性子却有些顽劣,也是令人头疼得紧。”

在场的仙人自然不可能真的去附和帝君这明显是自谦的话,肯定先把孩子往死里夸。

后来他们才知道,帝君说话是真没客气啊!

何止顽劣,真真是一个天魔星。

“可有名号?”亲近一些的仙家询问道。

钟离摇头,“这倒是不急。”

像仙人之类成名后多被赋予‘真君’称号,比如削月筑阳真君、留云借风真君等等,名号不仅仅是美誉,在一定程度上能反应出仙人本身的一些特性。

唯有摩拉克斯除外,他无真君名号,因祂是众仙之祖,为君。

而其他仙人,为臣。

从魔神战争走来,仙家与摩拉克斯立定盟约,共护璃月,终有上下之分、君臣之别。

当然,对于承平已久的璃月,这种区别已经不太明显了。

摩拉克斯亦视他们为友。

听到帝君的回答,仙家们觉得自然,毕竟他们生命悠长,不急于一时一刻。

孩子嘛,慢慢教。

倒是一旁的七星,比如今深居绝云、不问世事的仙人们想得深一点。

天权星本恭敬立一旁,只待退下,继续去处理璃月港因邪神复苏而带来的一系列事端。

他犹豫片刻还是进言道:“不知如何称呼小仙家?”

钟离微笑着看了他一眼,天权星身上的寒毛都要立起来了,总觉得心中所想帝君知道得一清二楚。

他唇舌发苦,有些后悔不该如此冒进。

但是帝君并未降罪他的僭越,只听祂道,“可唤重华。”

其名玉珂,暂称重华。

含华隐曜,以期权重望崇,不可不贵。

七星听明白了,有些仙人也隐隐有所悟。

天权星其实就想知道,这位突然冒出来的帝君弟子,是依照多避世不入的仙人一样,还是有其他意味。可他还是过于急躁了一点。

年长他许多的开阳星暗自摇头。

跟据今日天权星问询结果,玩家头上不知不觉又多了个称号。

而‘重华神女’也在此刻开始以半君之尊位载于璃月史册。

在璃月,岩王帝君执政境内,杰出者为臣,凡俗为民。唯重华特殊,她乃半君。也就是说,万一哪天璃月人民的岩王爷嘎了,那璃月下一位登岩神位的君主便是重华。

一位女君。

幸亏璃月谁都知道这个消息,就玩家本人不知道这点,不然她下一步就是去刀了摩拉克斯。

绝云间,仙人洞府。

钟离在他房间逮到了一只丧气猫猫。

玩家抱着他的腰,埋头在他怀里,死活不起来。

她觉得绿毛辜负了自己的信任,要老婆亲亲抱抱才好。

“和魈闹别扭了。”钟离把玩家的头从自己怀里扒拉出来,看着她眼睛道,语气平淡而笃定。

玩家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你不是就在附近吗?”

别以为在璃月港我没发现你。

为了在课堂上多偷点懒,玩家可是把钟离的名字在地图上做重点标记了的,得意JPG。

钟离好笑的拍了拍她的小脑袋。

“绿毛,大坏蛋!”玩家愤愤不平道。

“哦,坏在哪里?”钟离道。

“独占线索,私开boss。”玩家指控,这种队友是要上818的。

“换个角度看,不知邪神底细,他是不想你跟着涉险?”

“你把私吞boss掉落、独享宝箱这个行为,洗得挺清新脱俗的。”玩家冷笑,我是玩游戏,又不是真身冒险,完全感动不起来。

钟离低头看了玩家一眼,若有所思。

“可是,邪神最后被你打败了。”钟离接着道,“魈没插手。”

“不仅如此,你设下的结界,可是让他吃了个苦头。”

玩家仰起头,“那是我聪明。”

“嗯。”钟离点点头,“弄得璃月港满城泡泡飞,害我收拾半天残局。”

“在城中打架,半个港口都被波及了。”

他伸出手捏了捏玩家的鼻尖,“是挺聪明的。”

“那聪明的阿珂,有赔偿的摩拉吗?”

玩家摸了摸永远空荡荡的口袋,笑死,根本存不住一分钱。

她警惕的看了眼钟离,“要钱没有。”

要命,玩家也不会给。

和玩家谈什么赔偿,没可能。自由性过高的游戏就是这点不好,说不定会触发点什么,平常游戏哪有打完BOSS还要赔场景损失费的。

玩家这边建议你做梦更快。

钟离见玩家一副财迷样子,不禁失笑。

“还骂魈坏。”

“你也是啊,小坏蛋。”他笑骂一句,“管杀不管埋。”

“哦。”玩家冷酷道,“反正都死了,有本事再跳起来打我啊。”

“还有,不许再向着绿毛说话。”玩家都听出来了。

但——说绝交六个月,就一定是六个月。

“有吗?”

“是他先给我甩脸色的,还一声不吭就走了!”玩家觉得委屈,明明就是他私藏线索有错在先,后来还乱发脾气。

钟离摇头,“那他为什么生气,阿珂知道吗?”

“我没救人?”玩家犹豫道。

“并非如此。”钟离解释道,“魈不是将自己意愿强加于他人之身的人,他会为未获救的魂体感到伤心。”

“但他不会责怪自己的妹妹怎么没做到最好。”

“往往这种事,他只会更怪自己。”

钟离抚了抚玩家有些呆愣的脸颊,“罪就是罪,没错。”他没有否认玩家行动的出发点,只是继续道:“但被他人强迫犯罪,与本心生出恶念犯下的罪,两者之间并不等同。”

“当然都要惩戒,可阿珂你是否应该给这两种罪行分个轻重呢?”

玩家鼓起脸颊,小声抱怨,“好麻烦。”

不都是红名吗?难道玩家还要判断对这个红名下手轻点,对那个红名下手重点?

“行使有别于常人的力量,自然要麻烦一点才好。”钟离道,对自己负责,同时也给予对别人生命的尊重,谨慎动用自己的力量。这是掌权者必不可少的慈悲心。

“……”玩家没有回话,明显不服气。

红名又不是你不打他,他就不动手的存在。

钟离一看她小表情,基本就知道她在想什么。

但,来日方长,他如此确信着。祂以前也是这个性子,眼里进不得一点沙子,现在的和光同尘,是年少时的摩拉克斯如何也想象不到的。

“就像被邪神拘魂后的人,有的本就是恶人,变成怨鬼后与邪神同流合污,变本加厉虐杀他人。有些不过常人,会害怕,会迷失,会身不由自为邪神所用。而有的人,明明被邪神拘去魂魄,拿捏在手,却不会轻易屈服。”

“只要有一丝机会,他们都会跟着光走的。”

玩家虚起眼睛,“所以接受荼靡之刑而不死的,就是后面两种人呀。”

这么说来,她也没错。

“是,阿珂做得很棒。”钟离看着不知不觉就趴在自己膝上,用双手撑着自己脑袋的玩家,目光柔和。“但阿珂和魈是怎么说的?”

“每个人都是要为自己的错买单的。被操控着杀人就不是杀人了吗?”玩家几乎是一字一句照着念下来的。

“魈年幼时,不慎将真名交付过一个魔神。”钟离道,“那魔神操控他做了不少坏事,他无法反抗。”

玩家在钟离说个开头后,基本就恍然大悟了。

以她观遍狗血的人生阅历而言,这事不难理解。

简而言之,就是玩家用满不在乎的态度在绿毛心上扎了一刀。

“这他都忍得住,没打我一顿。”

对魈哥来说,是真爱,没跑了。

玩家蹦了起来,冲钟离挥了挥手,“我去找他了。”

“诶!”钟离没来得及叫住她,“这孩子……”

说风就是雨。

又忘记告诉她了,已经为她准备好了房间。别一回来就往我房间扎根,钟离叹气。

晚风习习,玩家趁着夜色腾云飙车到了望舒客栈。

她轻手轻脚降落到大树上,客栈倚着树生长的形态修建着。

露台上,站立着的少年表情淡泊,望着远处遮掩在夜色中山崖起伏的轮廓,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玩家坐在树桠上,低头看他。

平时那样敏锐的一个人,今天似乎没有察觉到玩家的到来。

玩家唤出瑶琴,她默念心法,一只正怒发着的桃花枝从琴面脱离。

收回【桃华绽放之刻】。

玩家揪下桃花枝下的花朵,向底下的魈掷去。

粉色的花飘飘扬扬的,准确落在魈的头上,簪在他的发间。

魈出神被惊醒,身体微动,他知道玩家来了,但他没有抬头。

玩家也不恼,她又揪下一朵桃花,撒下,落在魈头顶。

魈抿起了唇。

惹人心烦的对象完全没自觉,她一朵一朵的祸害着花。

艳丽的桃花有的落到了魈头上,有的滑落到了魈身上或者地上。

两个人就这样僵持着。

唯有玩家手里的桃花枝在不断被褥秃了又开花中循环。

终于玩家没再扔花下来。

魈抬头。

刚好玩家将怀里一大捧桃花撒下来。

撒落的桃花缤纷而下,魈与玩家在桃花花朵跌落间对上目光。

玩家笑了起来。

肃杀的少年头顶鲜花,墨绿发间点缀着粉白花瓣,冷硬似乎都被中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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