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句话的还有周围几个听到消息赶过来看的队员,大家一下子炸开了锅:“怎么可能?”
“对啊,楼兰王的陵墓怎么可能在这里?”
“从来没有发现过楼兰王的陵墓,怎么会在这里找到?”
据文献记载,楼兰国于公元前77年更名鄯善国后迁都于泥城。迄今为止,关于楼兰国都和更名为鄯善国都的都城地望,学术界仍无定论。当年贝格曼在小河墓地发现了大群墓葬,疑似楼兰王室的墓地,但没有文字表明那里埋葬着的有楼兰王。而此处距离楼兰遗址怕有上千里远,这块石门上,却明明白白地刻上了楼兰王的安息之地的字样,这如果是真的,只怕是本世纪最重要的考古发现之一了。
“闭嘴!”桑布听到队员们的议论,烦躁地吼了一句,他等着楚风的确认。而楚风,现在正忙与凌教授交流:“教授,我们可能发现了楼兰王的陵墓!”
然后,他用电脑上的扫描功能把那石门上的文字扫描了一遍,给教授传了过去。
教授在那头也证实了,楚风对这两行佉卢文字的翻译是准确的。
“太好了,等了多少年,终于找到一座楼兰王陵了!”教授显得很激动。
楚风把遇到盗墓贼的事情告诉了教授,教授一听就急了:“那怎么行!马上申请武警保护!”
桑布一直跟在楚风身边,听到确认了这句话的含义,立即转身去打电话。
这里要真的是楼兰王陵,说不定可以找到当年楼兰神秘消失之谜的一些线索。这可是第一次发现楼兰王陵啊,没有人不激动。在汉文史籍中记载的楼兰王有名有姓的不下20位,可至今一座王陵都没找到,如果在这里能够找到楼兰人隐藏数千年的秘密,那么其可能真是本世纪最有价值的考古发现了。
就连一向冷静自律的楚风,在与教授认真地讨论了这个地方出现楼兰王陵的可能性之后,也禁不住双手微微颤抖!
深吸了一口气!楚风收起电脑,要去再仔细地看看陵墓周围,看看能不能找出些蛛丝马迹。
按理说,如果这个墓被人盗过的话,在附近应该找得到盗洞,而楚风围着那道墓门方圆一公里处,仔仔细细找了一遍,没有找到哪怕一个耗子洞,那么说,这个墓应该从来没有过访客。他再从地形和考古队员手持洛阳铲得到的结果看,这块墓地所占地下面积,不会小于三亩地。这与一个西域小国国王——楼兰王的身份基本相符。
就在这时,两辆警车开进了工地。楚风一看,从打头的一辆警车上跳下来一个小男孩,仔细一瞧,竟然是昨天黄昏时分在麻扎村村口大青石上遇见的那个小男孩。
这个小男孩就是阿合买提江,他昨天没有见到那几辆越野车出村,心里很不甘心,今天早上没心思去学校听课,就干脆逃课了,结果守在村口的他,见到了昨天那几辆车和自己的小伙伴艾斯卡……
从楚风等人处获知情况的警察们到了麻扎村,却一无所获,将要撤出时,看到一个小男孩气喘吁吁地跑来:“警察叔叔、警察叔叔,快!快去抓坏人!”
警察们跟着小男孩进到峡谷里,与正想逃跑的盗墓贼团伙相遇,一番交火之后,将该团伙一举成擒。
原来,艾斯卡无意之中发现了一条小道可以从村后绕进峡谷,他在鄯善县城有朋友,前几天,那位朋友回来找他,他与之吹牛时不小心说了出来自己知道一条无人知道的小路进峡谷,没想到第二天竟然被这伙人抓住,让他带路进峡谷。小男孩阿合买提江跟在那几辆车后边,看见被绑着双手的艾斯卡,赶紧回村找帮手,正好撞见了前来搜捕的警察。
听了这一番内情,楚风心里暗叫侥幸。要不是小男孩阿合买提江,只怕警察还是抓不到这伙盗墓贼。
楚风细细问完阿合买提江,这才向桑布队长走去。桑布正和一个警察说话,见楚风过来就介绍道:
“楚风,楚教授,南京来的,大名鼎鼎的凌茹凯凌教授的弟子。”
“老蔡,鄯善县公安局局长。”
桑布还是那个样子,以特别简洁的话向两个人互相介绍。
“楚教授,久仰久仰!”这位蔡局长倒是很热情,抓着楚风的手一顿猛摇。
楚风客套两句,不动声色地把手抽回。
蔡局长这边说的,与小阿合买提江说的差不多,总共抓住10人三辆车,这伙盗墓贼的头头并没有和部下在一起,所以这次漏网了。而且,昨天半夜他们从那个汉墓里盗得的大部分陪葬物品也被那位头头和一个叫“黑皮”的开车拉着销赃去了,所以也没有缴获,也就是说,至少漏网了两个人一辆车。
楚风一听,大为遗憾,但蔡局长却是满面喜色。破获了这么大一起盗窃案,而且抓获的还是一个惯犯团伙,这位蔡局长立功受奖已经是可以预想的了。这样的好事不费吹灰之力就得到了,怎不让他喜出忘外?!
“楚教授,听说这伙人的线索最早是您发现的,哎呀,太感谢了!还多亏了您没有打草惊蛇啊!要不,这帮家伙换个地方一藏,又不知道上哪儿找去了!”蔡局长对楚风的感谢是真心的。
“哪里,说来惭愧,我什么都没做,没有这个小男孩,只怕我还得落个纵容犯罪的嫌疑!”楚风苦笑道。
“没有的事!没有的事!”蔡局长干笑道。
大部分的犯罪分子已经让蔡局长安排干警押回局里去了,车上只有两个,这两人就是看守艾斯卡的,蔡局长准备自己亲自审讯,所以押解他们的车在最后头。楚风瞥了一眼,没想到,这一眼,透过车窗,他竟然看到了一张熟悉的脸!一时心头一震!
在他身边的蔡局长注意到了他的异状:“楚教授!楚教授!你怎么了?”
楚风回过神来,看了看蔡局长的神情:“哦,没事!这个人,我好像在乌鲁木齐见过!”他指着车里一位“黄毛”青年说。这就是那天晚上在胖子家出现过的“黄毛”!
“哦!”蔡局长大感兴趣,“您在哪儿看见过他?您认识他?”
“噢不!不认识!”为了胖子,楚风没有完全说实话,“那天我刚到乌鲁木齐,想到朋友家去,在路边看见他跟别人吵架,因为他那一头‘黄毛’太显眼,就多看了两眼,没想到在这儿又见到他了。”
蔡局长听了他的解释,没再说什么。不过,楚风的话之所以说得这么半真半假,本就是为了防备他这种专业人士听出什么不妥来,因此,蔡局长一时肯定也找不出什么破绽。但这只是权宜之计,如果“黄毛”招供了,那就被动了。不过,这之前楚风一定要找胖子问个清楚。
蔡局长和押送“黄毛”的车走远了,楚风仍沉浸在自己的思绪当中。“黄毛”在这里出现并被抓,是不是意味着胖子就是那个逃脱的贼首?……楚风甩甩头,似乎想把这样的想法甩出去,不会的,胖子有自己的正当事业,怎么会是这伙人的头?
但“黄毛”出现在这儿并被当做盗墓贼被抓又怎么解释?难道,胖子跟他们有些不清不楚的联系?
一想到这儿,楚风恨不得赶紧回到乌市,去找胖子,当面问个清楚。
可惜现在他不能走,楼兰王陵的发现意义不可谓不重大,若是这个墓门打开以后,能确定这确实是一个楼兰王陵,那么,这就是数千年来,第一次出现在世人眼前的楼兰王陵。这个消息让凌茹凯非常激动,决定马上赶来。楚风好说歹说,才劝得教授在病房先静候消息,楚风答应将现场的消息第一时间告知他。所以,他现在无论如何不能走。
楚风又去墓门跟前看了看,这道石门严丝合缝地堵在了通道的尽头。民工们已经想了很多办法想要撬松这石门,却是毫无进展。
小王正好是这里的监工,见到楚风过来,便走上前:“楚教授,我们已经想了很多办法,但这道石门好像不止这么一点儿,你看——”他指着旁边挖出的一抹青色,“这也是一块巨石,这石门左右两边都是巨石,我们还没有挖到巨石的边缘,不知道它会有多大。要不,我们爆破吧!”
“不行,绝对不能爆破!一定要保证这石门的完整性!”开玩笑。这个石门现在可是唯一能证明这座墓是楼兰王陵的证物,要是炸毁了,里面再无文字资料可证明墓主人的身份,岂不是要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这时,桑布队长也走了进来,小王便把情况又说了一遍。桑布听了,很平静地说了一句:“照楚教授的话做!”说完,仔细看了看那青色的巨石,招手,叫小王过去:“叫人,从地面上的那个位置挖,你们从这里挖,一起动,我就不信了,这块石头还能大得没边了!”他一边比划一边说。指点的地方与现在青石的位置差50厘米。
小王听了,迅速上地面布置去了。桑布走到楚风身边,用低得不能再低的声音问:“你真的确定,这就是楼兰王的墓地?”
楚风心知,这位铁塔一般的大汉,别看外表镇定,心中恐怕也早已翻腾开了。他很肯定地摇了摇头:“我不能确定!在这道墓门被打开之前,我什么都不能确定!”
说完,他转身便走,走出了好远,还能听见桑布磨牙的声音。楚风心里暗乐!这位铁塔大汉也有吃瘪的时候,他似乎报了当初握手的一箭之仇!
当晚,天快黑的时候,张教授带着新疆历史研究所的一班子人和一个排的武警战士赶到,张教授本来坐今天的飞机要回南京,听说了发现楼兰王陵这件事后,立即取消行程赶了过来。
昨天下午来过的那位王教授也来了,跟楚风打了个招呼,一脸的懊悔之色。楚风与张教授正在交流这一天当中发生的事,也没顾得上问。
那一个排的武警战士由一位姓毛的连长带领,看来上面对这事还很重视。他们一到,就布置了警戒哨,还把这方圆几公里之内用警戒带围了起来。
鉴于贼首还没有落网,楚风他们再回村子过夜只怕有危险,而张教授他们带来了足够的野外生存用具,因此,楚风与大家一起露营。
别看这里白天有着30多摄氏度的高温,一到了晚上,可就要穿棉大衣了。“早穿棉袄,午穿纱,抱着火炉吃西瓜”在这里一点儿都不夸张。楚风跟着大家吃了简易晚餐——方便面后,披着张教授给大家人手一件发的军大衣,起身走出帐篷。
抬头看看天上那仿佛触手可及的星空,看着那孩子般地在寂静的夜空中闪烁的群星,楚风叹了口气,为什么这美丽的星空总是只出现在荒无人烟的地方呢?
“因为真正的美丽只能被少数人欣赏!”楚风吓了一跳,不知哪来的声音,仔细一瞧,居然在自己身后出现了一个根本不应该出现的身影。
凌宁穿着军大衣的样子后来被楚风嘲笑了好久,她本来身材就小巧,这下就像包粽子一样,把整个人都给包在了里头。楚风当时可顾不上笑她,瞪着一双眼睛看着她就像见了鬼一样:“你,你怎么来了?教授呢?教授现在谁照顾?”
凌宁耸了耸肩:“叔爷爷让我来的,放心,我给他请了特护。叔爷爷没关系的。”
“不行!”楚风不放心,虽说特护很好,但怎么也不可能有亲人那么细心,他一把抓住凌宁的手,就往外走:“你必须回去,现在,立刻,马上!”
“呃——等等,等等——”楚风不顾凌宁的抗议,拖着她就往停车的方向走,凌宁实在忍不住了,大吼了一声:“住手——!”
这一声,据目击者事后称,声音之大,足可以撕天裂地,至少是把楚风的半边耳朵震麻了好长时间。而帐篷里的人也不知发生了什么事,纷纷跑出来看,这时,楚风的眼睛又瞪圆了:“老师!您怎么到这儿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