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拉雅多海湾确实没有什么逆戟鲸,可是世间还有比逆戟鲸更加凶残的动物那就是人类自身的一部分。
此时此刻,一艘名为雅多的古老潜艇,象幽灵船地正潜行在水平如镜的加拉稚多海湾的水下,它的模样似大鲨鱼,尾部转动着的螺旋桨轻轻地绞动着漆黑的海水,翻起一股海底的污泥。
这是一艘海盗船,船长史英加是一个诡计多端、无法无天、凶残毒辣的恶棍,他曾经是臭名昭著的希特勒的党卫军头目。第二次世界大战期间,他成了战俘集中营里的监狱长。当年纳粹法西斯折磨战俘的高级刑法噪音刑就是他发明的。他把受刑的战俘捆缚着放在四面墙体及上下均是光滑的水泥房里,四面装上号筒式喇叭和汽笛。然后开动噪音发生器,用强烈的噪音对战俘进行轰击。当声音强度达到一百分贝时,受刑者开始感到痛楚、心情烦躁,继而便思想迟钝、联想困难。利用这种机会,史交加他们从战俘嘴里捞取真实情报。要是碰上更顽强的人,他们就把噪音加大到一百三十分贝以上,使受刑者冷汗淋漓、全身抽搐、眼结膜充血、耳鼓模破裂、狂呼乱叫,直至死亡。他们既把噪音刑作为审讯的手段,又把噪音刑当作娱乐的工具,从战俘的痛苦和死亡前的挣扎中得到愉快的享受。
当希特勒兵败如山倒、濒临彻底覆灭的前夕,史英加突然失踪了。他象一条狡猾的鲨鱼溜进了海里,在海上继续作恶。这条比杀人鲸更加闪残的动物,把辽阔的海洋作为冒险的乐园,安全的避难所。史英加不信上帝、不拜鬼神,也说不上有什么政治信仰;他唯一迷恋和崇拜的是金钱,所谓有乳便是娘,管他妈的什么娘!他手段高强、神通广大,在许多国家都设有秘密情报网和赃物集散站。他偷袭过许多国家的商船和客船,但人们很准发现他活动的踪迹。于是,长期以来,他便成了一条逍遥法外的漏网之鱼。在海上兴风作浪。
史英加有个得力的帮凶叫坚尼。坚尼是一个国际毒品走私集团的首犯,下过死牢,后来他越狱逃跑,死里逃生。这条受伤的狼被史英加收留了。从此,坚尼形影不离地陪伴着史英加在海上逞凶作恶。坚尼虽然精明、狡诈,但对史英加,他却是一条驯服的狗:对主人百依百顺、亦步亦趋,仿佛他的生命和灵魂都不过是史英加的影子,史英加消失了,他这个影子也就不复存在了似的。今天,他们得到了可靠的情报,才出来打猎的。
是那条船!史英加离开潜望镜,把头转过来,咧着嘴,露出一口黄石板似的大牙,得意地狞笑着。坚尼凑过来,把一双细小的凶眼睛对淮了镜简,连声说道:对,对,就是那条船!
船上不一定有什么宝物,但有个重要人物。史英加命令:全速前进!
史英加的眼睛平时总象是老母猪的眼睛,呆滞无神。一旦发现猎物,立即变了个样,象狼眼似地发出绿光,杀气腾腾。此刻,他眼睛里正放射着贪焚、豪夺的凶光。坚尼敬畏地等待着史英加的一切吩咐。
喂,坚尼,现在应该让她唱歌了,你说对吗?
是,正是时候!
坚尼跟随着史英加离开观测室,来到一个狭小的舱房里。舱房的中央放着一个大水槽似的铁箱,足有半人多高,上面没有盖。旁边放着一张茶几似的小桌,桌上放着一架笨重的磁带录音机。水箱里绪缩着一条美人鱼。
美人鱼的上身是一个典型的少女的体态、容貌:洁白细嫩的皮肤,圆圆脸,而鼻薄唇,一双羞怯、善良的大眼睛莹莹有光,一头披垂及腰的白发;下身却完全是鱼的体态,没有双脚,而是一条粗大、光滑的鱼身的尾鳍。她通人性,懂人语。她是被史英加抓来的,现在成了他们手中的一种武器。
史英加和坚尼走进来,可怜的美人鱼吓得缩成一团,瑟瑟地发抖,把镶满了夜明珠的宝贝抱得更紧了。
噢,我不明白,她为什么这样怕我?史英加得意地嘟哝着问坚尼。他一说话,粗长的雪茄烟象狗尾巴似地在他的厚嘴唇上乱晃。坚尼眯起眼睛,咧看嘴,皱起鹰钩鼻子,算是作了讨好的回答。
史英加来到大铁箱旁边,把身子斜歪在放着录音机的高脚茶几上。左手撩起敞开的外衣,叉在腰上。暗褐色的内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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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博士和女儿稚曼达受到这种特强频率声波的刺激,神经受到严重损害,失去了对自己的控制,痛苦地翻滚、抽搐
海盗船的碟形发射天线虽然是对准安伯基斯号游艇的,但是,正在附近寻找失踪游艇的海鲸号也受到了这种特强声波的轰击,各种仪器、仪表象受到雷电袭击似地劈啪作响,冒着火花,马达停止了转动。潜艇里的珍妮丝、通讯员、工程师、舵手、气压员,一个个突然头晕眼花,象中风似地瘫软在工作台前的座椅上。
当他们从昏迷中苏醒过来时,谁也说不清楚到底发生过什么事,他们只知道潜艇已经瘫痪了。
马达怎么样?工程师关切地问。
还能开动,但控制失灵。黑人舵手亚祖答道。
珍妮丝问通汛员:可以收发讯号吗?
没有反应。通讯员说。
这时珍妮丝想起了在潜艇外而单独工作的麦克哈里斯,立刻对着话筒喊道:麦克!到底出了什么事?没有听到麦克的回答,监视器上也没有任何信号,潜艇顿时成了瞎子和哑巴。
有反应了!控制正常了?黑人亚祖高兴得大声喊道。
过了多久了?通讯员露娜间道。
五十二分三十秒。麦克失踪了!工程师说。
麦克漂到哪里去了呢?大家开始不安起来。珍妮丝说:赶快做三角测量吧!麦克最后的位置、我们的位置,方位和水流的速度,其他因素是麦克的体重,以及大约的旋转角度她象一位久经沙场、当机立断的指挥员,一口气说了下来,电子计算机立即给出了最佳方案,自动驾驶仪根据这个指令把潜艇开向目标。
在潜艇外执行侦察任务的麦克暗里斯,也同样受到了特强频率声波的影响。这哀怨、柔扬的歌声,对他来说,却如一支神奇的催眠曲,使他感到舒适、陶醉而昏昏入睡,并使他的身子象充满了气体的皮球飘上了水面。他成了一片轻悠悠的树叶子,在海而上飘荡,海潮慢慢地把他飘到了浅滩上。海浪象一匹温驯的战马,嘶鸣着用他的舌头舔吮着落地的主人。麦克慢慢地睁开了眼睛,从甜蜜的梦中苏醒过来。
他发现离他不远的海面上有一艘银白色的游艇。这不就是安伯基斯号吗?他摆动着柔美的腰身和双腿,游向游艇。
喂,船上有人吗?麦克在船上寻找着,从甲板上找到船舱里。只见铺着洁白桌布的红木桌上,放看几个碟子,两杯咖啡。碟子里放着一些具有中国风味的油酥蛋卷和夹心五仁点心,咖啡还有些余热。这艘在碧波荡漾的海湾里飘泊的游艇,越是一副雍容华贵的仪态,越显得恐怖和凄凉,不禁使人想起飘荡在百慕大海面上空无一人的幽灵船。
其实,雅曼达就在游艇上,不过她已经被史英加放出的特强频率的声波损坏了神经。她看见又一个男人爬上游艇,吓得到处躲藏,麦克终于在后舱找到了她。
啊!雅曼达发出失常的尖叫声,顺手拿起一把刀。
不要怕,我不会伤害你的!麦克迅速从她手中夺下了刀,想把她抓住。
啊,不好,不好难曼达绝望地叫喊着转过身来,她想自卫而又无能为力,只好一步一步地往后退。当她的脊背碰上船栏的时候,本能的绝望感使她惨叫一声,昏死过去。
麦克给雅曼达带好轻便潜水器的面罩,把她从船上抱到水里,潜入了海底。
海鲸号正朝他们开过来,工程师符洛尔发现了情况。
他目不转睛地注视着日标,并吩咐着:前面是浅水。按动水面摄影机给我近距离镜头。呀,我们发现安伯基斯号了:他情不自禁地叫了起来。大家的情绪立即活跃了。
九号机有信号!露娜兴奋地告诉珍妮丝。
看见了。珍妮丝也激动了。
用A线路,麦克要跟我们通话!工程师符洛尔说道。
露娜按了一下按钮,扬声器里立即传来了麦克清晰的声备探索号通话,听见吗?
请说吧,麦克。露娜说。
请马上准备病房,我要带一位女士回来。
工程师问:她是谁?
麦克说:她神智不清。
珍妮丝首先意识到,麦克找到的大概是查允宁父女俩。
但她一时还不能肯定:赶快把他们接过来。她吩咐道。
减压舱准备。工程师说。
已经准备好了!瘦小的老气压员总是干得那样利落而又从容不迫。
工程师符洛尔向露娜说:通知贾志伟主任,我们快要回航了!
珍妮丝走到气压师旁边,关注、等待着麦克的归来。
时间一秒一秒的过去,他扫了气压员一眼,问道;氧气呢?
已经淮备好了。
侧舱门打开了,麦克抱着昏迷巾的雅曼达进了潜艇,家立即把姑娘抬进病房抢救。
珍妮丝问麦克:她说什么了吗?
麦克说:没有。
病人安置好了,珍妮丝和麦克哈里斯谈起了那奇怪的声波。麦克当然不知道刚才潜艇里到底发生了什么情况,他不相信这动听的歌声竟然会使马达停转,无线电通讯中断。
珍妮丝告诉他说:不管它到底是什么,反正我们的全部仪器都给弄坏了。
麦克感到惊讶。他极力地回忆着刚才发生的一切,说道:这迷人的歌声是女人的嗓音发出的,听了真叫人陶醉,就象我在水里飘浮一样舒适。
你真有这种感觉吗?珍妮丝完异地间道。
真的,不是玩笑。在这种动人的歌声里,我也许会一辈子都这样轻快地飘浮!难道不是吗?麦克对珍妮丝的表情感到奇怪。
说看,他们来到了病号。珍妮丝接着说:我认为很正常!
麦克指着昏迷中的雅曼达说:我听着觉得很舒服,感到不舒服。
不要!不要!神志不清的雅曼达突然惊叫起来。
贾志伟主任来电话。通讯员露娜通知麦克。
把电话接到病房来吧。麦克说。
贾志伟是坐镇海洋研究中心的国防部官员,他不仅直接指挥海鲸号的搜寻、救护工作,而且时刻关注着查允宁博士的安全。不一会,病房的扬声器里传来了贾志伟的声音:麦克,我要证实你在安伯基斯号救出的人数。
麦克回答:一个。是年轻女子,你知道她的身份吗,
那女子是雅曼达,同船的还有他的父亲查允宁先生。
海岸巡逻队知道这件事以后,他们紧张得都快发疯了。
查允宁是个重要人物吗?麦克问。
很重要!
贾志伟主任让珍妮丝立即把查允宁先生的情况告诉麦克。
珍妮丝对麦克说:查允宁先生是目前采用的国防系统的创始人,他掌握着大量的国防机密。旋即珍妮丝转向对讲机的话筒:贾志伟主任,雅曼达受惊过度,昏迷不醒,要从她嘴里了解查允宁先生的下落是不可能的。
贾志伟命令他们立即返航,并说:我给你们准备好救护车。假如查允宁有什么不测,后果是难于想象的!
潜艇以最快速度返航。珍妮丝和麦克都陷入了紧张的沉默之中。珍妮丝突然问道:麦克,你过去在海里听到过这种声音吗?
麦克肯定地说:对,我以前听到过。
珍妮丝若有所思地说:我们有一个传说
麦克问:什么传说?
是个神话,你一定没有听过。珍妮丝说。
泊岸了!舵手亚祖的报告打断了他们俩的谈话。早已浮出水面的海粳号徐徐开进了海港,锚泊在S码头。救护车立即把雅曼达送进了海军医院,在海洋研究中心的过道里,身材高大、已经秃顶的贾志伟和麦克肩并首肩,边走边谈。
贾志伟说:这里有很多人正在等待着我们,他们急于想知道查允宁父女俩发生意外的经过情况。
我当时正在那且侦察逆较鲸的踪迹,是偶然发现她的。麦克说。
哦,你捞到的鱼不少嘛,麦克,你真有钓大鱼的本领呀!贾志伟主任诙谐地说道。
请告诉珍妮丝,我们在沙滩见,我现在要去办一件事。
麦克告别了贾志伟主任,驱车直奔市立图书馆。在利用电子计算机捡索的市立图书馆里,麦克查阅了许多资料,神奇的传说使他发生了极大的兴趣。其中有一本书里记载着:一四九二年,由意大利航海家哥仑布率领的航海舰队,穿过海地到达巴哈马群岛海域的时候,忽然狂风大作,波浪滔天,庞大的舰队被冲散了。水手们和狂风恶浪搏斗了整整一夜,直到第二天上午,哥仑布才好不容易地把失散的舰队重新集合起来。船倒是没有损失,可是其中两条船上的水手却出现了意外的悲剧,有不少入神经失常。初时,哥仑布还以为这些水手是被恶梦般的海啸吓破了胆,神经失常了,然而这怎么可能呢?这些西班牙水手都是久经考验、置生死于度外的探险队员,对他们来说,灾难性的风暴遇到的不只一次,这次也不算是最坏的一次,怎么可能把他们吓成这样子呢?
后来,从一些得病稍轻的水手口中了解到一些事实的真象:原来这两条船和大舰队失散以后,经验丰富的水手们迅速砍倒了主帆桅杆,稳住了船身,在奋力搏斗中度过了险关。就在这时,夹杂着沉闷的海涛声,不知从何处飘来一阵尖利而悠扬的歌声。这悲凉、凄厉的声波时隐时现,遥远而飘渺。
初听令人毛骨悚然,心烦意乱,再听便使人头晕眼花,神魂颠倒。有些人甚至不顾船身在激烈地颠簸,象中了邪似地在甲板上狂呼乱跳,被风暴卷进了无底的深渊。
为了医治这些航海队员的神经病,哥仑布只好征向风海峡附近的一个小岛上登岸,求助于当地的土著民族印地安人,淳朴善良的印地安人很痛快地就答应了。脸色黑红的印地安人酋长,叫那些神经失常的航海队员围成一圈,他站在圈子的中央,摇头晃脑地抖动着头上的鸡毛头盔,赤脚跳起了奇怪的舞蹈,嘴里哼着招魂歌。这歌声低回哀怨,浑厚动人。说来也怪,听了这歌声,患病的海员那惘然发直的眼睛开始有了神采,脸上僵死的肌肉开始松弛,宛若从迷离恍惚的梦中苏醒了过来,神志恢复了正常。
抿当地的百姓说,水手们在海上听到的歌声是美人鱼的歌声。相传在遥远的古代,美人鱼原是渔乡中的好姑娘,勤劳、善良,从小练就一身好水性,是潜水采珠的能手,乡里人都称她采珠女。不幸采珠女的父母相继身亡,欠下了财主的债。为了还债,她不分白天、黑夜、晴大、雨天,都要下海之采珍珠。有一天,采珠女正在海里采珠,突然变了天,无情的大海翻了脸,从此,采珠女再也没从海里上来。
可是,谁也没有人看见过她的尸体。后来据说有人看见过她坐在浅滩的礁石上晒太阳,不过她已经变成了半人半鱼的怪样子,下身完全变成了鱼,怀里抱着一个镶满了夜明珠的宝贝,有人说那是采珠女在海里照明用的海神灯,离了这宝物,在漆黑的海底里她就会变成睁眼瞎子。
那个贪婪狠毒的财主,对采珠女那盏镶满夜明宝珠的海神灯朝思暮想,垂涎欲滴。他带着一帮打手日夜在海上寻觅采珠女,企图得到海神灯上的夜明珠。
一天傍晚,他们终于在一个小岛的海滩上发现了采珠女,她正坐在块光滑的礁石上,抱着海神灯出神。这一伙强盗象一群恶狼似地扑过去要抢走她的海神灯,不料采珠女不慌不忙地唱起了歌,这歌声优美动听,可是财上和打手们听了却一个个寻死觅活,眼睛发直,口吐白沫,从此都变成了疯子。乡亲们想念和同情采珠女,每回出海采珠、打渔,都不由自主地向着大海唱歌,为美丽、善良的采珠女招瑰、祝福并祈求她的保佑。这歌声听起来低回哀怨,浑厚动人。久而久之,乡亲们唱的歌便成了部落里的族歌,世代相传,每逢祈天,招魂、都要唱这支歌
莫非这歌声真的是麦克侧身躺在海滩上,脑子里紫绕着这些老的传说,陷入了沉思。温润而略带咸昧的海风把人吹得软酥酥的。雪白的海浪象一群绵羊,被一条无形的鞭子驱赶着,奔到麦克的脚边,打湿了他的鞋,溅湿了他的衣服,他全然不觉得。
麦克,我真不想打搅你。珍妮丝放轻脚步来到麦克身边。
不要紧。麦克翻身坐起来。珍妮丝也挨近麦克坐下来,告诉他刚才贾志伟主任从医院里打来个电话。
他说什么?麦克问。
有关我们给海军部的坐标。
坐标?不是加拉雅多吗?
他们说那里没有发现安伯甚斯号。
也许被潮冲走了?麦克感到奇怪。
他们搜索了一百五十海里附近的海域,都没有找到安伯基斯号的踪迹。
连残骸都没有?
没有!
哦,我明白了!麦克晃然大悟,把右手握紧的拳头狠狠地砸在左掌上,他看急地问:雅曼达现在怎样?
还是老样子。医生给她吃了些镇静剂,要让她好好地睡一会。
不行,她睡下去就再也醒不过来了!
为什么?
她受了特殊声波的刺激。我要见她,否则她会死的!
说着麦克站起来要走。
这会儿还不要紧。你说什么?我们听到的到底是什么声波?珍妮丝拉住了他,非要打破沙锅问到底不可。
世上只有一种海洋生物可以发出那种声音,能够影响人类的神经系统。麦克沉思着说。
海豚和鲸鱼会发出叫声,但是她们那些声音的频率从来不会影响到通讯的呀?
这次不是这类动物。
那是鱼类吗?她们有些也能够发生很强的声音。但是,能够伤害大脑的话,就只有
你说过,你们有个传说。我刚才翻了一些资料,在书上看到了那种生物的图片。麦克打断了珍妮丝的话。
是神话故事吗?你认为是人鱼的歌声吗?
很多传说是有事实根据的!麦克没有正面回答珍妮丝的问题,而是直截了当地提出了自己的看法。
麦克,世上是没有人色的。珍妮丝也亮明了自己的观点。古代水手听到的,不过是风暴来临时,飓风冲击礁石发出的怒吼。水手们是很迷信的,就象人们传说中的所谓狼人,其实是那些口吐白沫的疯狗的受害者罢了。
麦克正要反驳珍妮丝的意见,忽然看见贾志伟站在他们的身旁。
贾志伟主任。
原来你们在这里。贾志伟把脸转向麦克问道:你干吗急于要见雅曼达?
显然贾志伟已经在这里站了好一会儿了。
假如我不见她,她会死的。麦克又开始焦急起来。
她的病情已经好转了吗?珍妮丝问。
比以前更坏,外科主任已经通知了一位脑神经专家,叫他立即坐飞机来。
他们帮不了她什么,请你让我见一见她吧。
好吧!
他们三个人告别了海滩,穿过一片茂密的防护林,坐上汽车,沿着高速公路风驰电掣般地到了医院。
麦克轻轻推开雅曼达病房的门。见她紧闭着双眼,躺在病床上,正在输液。几天来,雅曼达一直处于熟睡般的昏迷状态。麦克坐在她床前,轻轻地喊着,雅曼达,雅曼达,你听着,你听。
麦克轻轻地、缓慢地哼着古代传说今的招魂歌。这歌声婉转哀怨,低沉浑厚,优美而动人,和老酋长的歌声俨然似异口同声果然雅曼达象从遥远而飘渺的梦中苏醒过来一般,慢悠悠地睁开了双眼,眨巴了几下眼皮,用奇怪的目光环顾左右,迷惑地注视着坐在她床前的麦克,心有余悸地自语道:这里是医院吗?
是的。为了让她放心,消除紧张感,麦克依然坐着以平和的口吻微笑着答道。
你是?
我是麦克哈里斯。
你到过船上!雅曼达警惕起来。
我不会伤害你,是我把你带到这儿来的。
麦克站起来,紧靠床边。雅曼达支起半个身子,半躺在软枕上,急切地问:我爸爸呢?
不知道他那里去了。
有人把他抓走了。我们听见一种声音。雅曼达紧张而又激动地喘息着说。
对了,是一种奇怪的声音。
雅曼达痛定思痛,双手捂着脸伤心地啜泣着,向麦克讲述了他们的恐怖遭遇:他们正在游艇上冰浴和煦的海风和阳光。聊着天,不知从何处飘来一阵歌声,把他们刺激得头痛欲裂。正在这时,不远的水面露出了一个黑色的庞然大物。开始他们以为是大鲨鱼或是杀人鲸,当它靠近游艇后,才看清楚是一艘老式的潜艇。接着潜艇的顶盖揭开了,爬出了几个彪形大汉,他们象饿虎扑食似地跳到了游艇上。查允宁父女俩受了强烈声波的刺激,精疲力尽地躺在甲板上,就象两只被拉断了脖子放干了血的小鸡,连拍一拍翅膀的劲也没有了,但他们心里还明白。
一个头上裹着蓝底白花头巾、满脸横肉的人,象放完枪后,来到饮弹倒地的猎物旁的猎手,叉开两条腿,得意地狞笑着:哈!哈!这就是大名鼎鼎的查允宁博士,把他带走!
他们把我爸爸拖到潜艇上去了。在他们眼里,我只不过是个小麻雀,把我撂在游艇上。他们的潜艇不一会就开走了。
雅曼达哭得更伤心了。麦克耐心地安慰看她,并肯定地说:那是雅多号海盗潜艇?
雅曼达的感情逐渐平静下来,她说:我问你,刚才是你在唱歌吗?
是啊!
麦克哈里斯,请你,请你救救我爸爸!雅曼达哽咽着哀求麦克,她时刻担心着爸爸的安全,不知道这伙海盗把他劫持到哪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