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手毫无预兆地向前跳起,惨叫着,摔倒在地。士官长被弄糊涂了,稍稍检查了一下自己的枪。难道是他侥幸地一枪命中了要害?
一阵咳嗽声传来,他看到帕克中士挣扎着站了起来,手中紧握还冒着青烟的M6D手枪。鲜血从他腰部深深的伤口中涌出,他脚步蹒跚,但还是鼓足力气往猎手横陈的尸体上啐了一口唾沫。
士官长赶紧站到掩护受伤中士的位置,朝中士意味深长地点点头。“作为一个陆战队员还不错。谢谢。”
中士捡起丢掉的突击步枪,换上新弹匣,接着咧嘴一笑。“随时奉陪,老兵。”
运动探测器显示更多的敌人正在逼近,但互相没有策应。它们对停泊舱屡战屡败地突袭,一定打乱了它们的部署。这很好,他心想。我们需要一切可以争取的时间。“科塔娜,”他说,“你还需要多久才能开门?”
“好了!”科塔娜欢呼起来。一扇厚重的舱门轰然开启。“所有人赶紧从舱门撤走。万一关上了,我可不能保证我能再次打开它。”
“跟我走!”士官长叫道,带领着生还的陆战队员冲出停泊舱,进人略为安全一些的走廊。
接下来的十五分钟就像一场总是不能惊醒的噩梦。营救小队一路杀敌,穿过迷宫般的走廊,走上一系列狭窄的坡道,最后来到发射舱的上层。按照科塔娜的引导,他们再次进入了战舰令人窒息的走廊通道中。
他们继续在巨大战舰的内部穿行,科塔娜终于带来了好消息:“凯斯舰长的指挥官神经界面的信号很强,他一定就在附近。”
士官长眉头一皱。时间花得太久了。过去的每一分每一秒都意味着:他们逃离“真理与和谐号”的机会越来越小;何况还要带上凯斯舰长。地狱伞兵都是好样的战士,但他们也的确拖了他的后腿。
他转向帕克中士说:“和你的人留在这儿。我很快就回来——带着舰长。”
中士起初拒绝,接着又点点头。“只是别告诉席尔瓦。”他说。
“我保证。”
士官长一扇门一扇门地摸过去。终于打开了一间长方形的房间,里面有一排囚室。某种透明的能量力场似乎起到了栅栏的功能。他冲进去大喊舰长的名字,但没有人回答。快速探测证实,除了一个死去的陆战队员外,这个监禁中心空无一人。
士官长有些失落;不过科塔娜坚持说指挥官神经界面的信号依然很强,又让他重拾希望。士官长退出房间,走回大厅,再次逐一检查舱门,寻找正确的那一扇。他终于找到了,却又差点儿觉得还是永远别找到的好。
舱门滑开,一个咕噜人叫嚷着什么士官长听不懂的话,随即一道等离子束擦过他的头盔。
士官长立即开火还击,忽然听到从囚室里传来一个人的叫喊:“很高兴见到你,士官长!”他立刻明白凯斯舰长就在这里。
又一道等离子束冷不防地袭来,正中士官长的前胸,打得盔甲发出一阵警示音。他立刻在立柱后蹲下,正好看见一道能量束穿过他刚才站立的地方。他扫描整个房间,寻找袭击者。
一无所获。
运动探测器只显示出淡淡的运动轨迹,却无法显示运动者的真身。
他努力集中目光,察觉空气中有一丝细微的闪光,就在他面前。他举枪朝正前方持续射击,果然听到一声嚎叫。精英战士仿佛无中生有地现了形,一把抓住自己的内脏,还没来得及把它们塞回去就死了。
他大步走向控制台,在科塔娜的帮助下,解除了能量力场。凯斯舰长步出囚室,停下捡起一把地板上的针弹枪,看着士官长。“到这儿来太鲁莽了。”他说道,嗓音嘶哑。士官长正要向他解释自己的使命,凯斯的表情缓和下来,“秋之柱号”的指挥官微笑着打断他:“谢谢。”
士官长点点头。“随时听您指挥,长官。”
“你能找到出去的路么?”凯斯怀疑地问道,“这艘战舰的走道简直和迷宫一样。”
“应该不会太难。”士官长回答,“我们只要沿着尸体走就是了。”
“小甜饼”彼得森中尉把运兵船E136停靠在离“秋之柱号”整整一公里外的地方。他透过雨迹斑斑的挡风玻璃望去,看见E206大约在五十米开外。这次飞行平安无事,坏天气占了一份功劳;而偷袭“真理与和谐号”也很可能有效地牵制了敌人的注意力,使圣约人无暇他顾。
舷梯砸到地面上,使整艘船震动了一下。运输官喊了声“清空”后,彼得森就立刻发动了鹈鹏运兵船的引擎。这种飞船在地面上极易遭到攻击——所以他急于回到相对安全的阿尔法基地。然后,预计地狱伞兵们的任务完成得差不多了,他再和队员们飞回来把幸存者和战利品运走。
后方的阿尔法基地,麦凯看到一阵风卷过E136的侧翼,船身摇晃起来,接着飞船加大马力,开始爬升。过了不久,E206也起飞了。两艘飞船几秒钟间就从视线中消失了。
她的部下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所以麦凯决定坐等旁观,让排长们去安排处理,少给自己找麻烦。麦凯时常感到恐慌,怀疑自己的能力不能胜任使命;好在一个教官曾经说过的话让她得到了些许安慰。
“看看你周围,”那个教官曾经建议道,“问问你自己,还有没有其他人,比你自己更有资格来完成工作。不用找遍整个银河系,就在当时、当地。如果回答是‘有’,那给他们下命令就是了,然后尽可能提供帮助去支援他们;如果回答是‘没有’——百分之九十九都是这种情况——那么你自己就只好竭尽全力。这就是我们所能做的一切。”
这是金玉良言,能让事情彻底改观的那种实用的建议。虽然这并没有完全消除麦凯心中的恐慌,但多少还是平复了一些。
利斯特中士和欧乐思少尉从黑暗中现身了。欧乐思长有一张小巧、古灵精怪的脸庞,掩藏了她与生俱来的坚毅个性。如果麦凯有什么不测,欧乐思就会接替她;如果欧乐思也饮恨沙场,还有利斯特候补。在降落到该死的环形世界来之前,部队本来就缺少军官。在达鲁少尉被派走担任后勤官以后,麦凯手头就缺少一个排长。所以,利斯特才被征调来补缺填空。
“一排和二排整装待发。”欧乐思兴高采烈地报告,“让我们上船吧!”
“你就想搜刮船上的物资。”麦凯说。她指的是欧乐思排长对巧克力的痴迷臭名昭著。
“才不是呢,长官。”欧乐思一脸无辜地答道,“本少尉活着,只为效忠人类、效忠陆战队特种兵、效忠连长您。”
一听这话,就连平素板着张脸的利斯特都忍不住哈哈大笑,麦凯也觉得自己的情神为之一振。“好吧,欧乐思少尉,如果你愿意带上几个最棒的士兵,及时把这批装备送上飞船,整个人类都会感激你。我、利斯特中士和第二步兵排随后就飞来加人你们。听明白了吗?”
两个排长点了点头,很快都消失在夜色之中。麦凯的目光寻找着一排的尾巴,看着一队人马渐渐化为一条线。她的思绪走得更快更远:前方大约一千米外的某处,“秋之柱号”横卧在大地上。圣约人现在占据了巡洋舰——但麦凯决心把它夺回来。
该撤离“真理与和谐号”了。圣约人部队源源不断,到处都是。新近获得自由的陆战队员们捡起圣约人的武器来武装自己,然后与营救小队成员汇合。凯斯和科塔娜召开了一次战地紧急磋商会议。“圣约人把我关在这儿的时候,我听到它们提起过环形世界,”凯斯说,“还有将它引爆的可能性。”
“等一下,长官,”科塔娜打断他,“我正在进人圣约人的作战通讯网络。”她沉默着,异常强大的入侵程序已经渗透到了圣约人的通讯系统中。信息系统是人类为数不多、尚可对抗圣约人的领先科技之一。
几秒钟后,她完成了对异星人数据流的详细分析。“如果我对数据的理解无误,那么圣约人相信光晕是某种武器,拥有超级的、不可思议的力量。”
凯斯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提审我的异星人也总是在唠叨‘谁控制了光晕,谁就控制了宇宙的命运’。”
“现在我明白了。”科塔娜想到了什么,插话进来。“我曾截获多段关于一支圣约人研究小组的信息,它们在寻找控制室。我曾经认为它们是在寻找降落之前就被我破坏的飞船舰桥——其实,它们肯定是在寻找光晕的控制室。”
“这是个坏消息。”凯斯严肃地答道,“如果光晕是一种武器,而圣约人得到了控制它的能力,那么它们就会利用它来对付我们。谁知道它们将获得怎样的力量?”
“士官长,科塔娜,我要给你们一个新任务。我们要抢在圣约人之前到达光晕的控制室。”
“无意冒犯您,长官,”士官长同答,“可我们最好在着手下一个任务之前,先完成当前的任务。”
凯斯满脸疲惫地一笑。“说得对,士官长。陆战队员们!我们走!”
“我们应该回到停泊舱,请求撤退,”科塔娜说,“除非你喜欢步行回去。”
“别多事了,”凯斯说,“我属于太空舰队——我更喜欢坐船。”
离开监禁区域,回到发射舱的路程并不轻松,不过可没有来的时候那么糟糕。没过多久,他们就都意识到:他们真的可以沿着死尸的踪迹一路回到发射舱。可惜,许多尸体都穿着陆战队员的绿色军装,这又一次让士官长想起,大约二十五年之前开始的这场战争中,有多少死去的人类和圣约人。总之,从某种角度说,圣约人应该为此付出代价。
舰长的身体状况让作战形势对营救小队愈发不利。虽然他没有抱怨,但士官长明白,凯斯被圣约人的严刑拷打折磨得痛苦而疲惫。要跟上其他人的节奏对他而言,无异于一场挣扎。
士官长示意队伍停下。气喘吁吁的凯斯给了他一个厌恶的表情,但好像又很感激这片刻的休息。
两分钟后,士官长正准备示意小队继续前进,三个咕噜人就跌跌撞撞地进人了视线。针弹枪的子弹从舱壁反弹回来,击中了右边的士官长。
能量盾抵挡了针弹的冲击,士官长开枪反击,其他队员也纷纷开火。凯斯打出一连串玻璃般的针弹,针弹击中一个咕噜人后把它炸成了碎片。其余两个咕噜人,则被等离子步枪和士官长突击步枪的交错火力消灭了。
我们快走。士官长提议。他带头一路穿过通道,弯着腰,时刻预备着敌人的出现。他在蜿蜒的通道中差不多才前进了二十米,就发现了圣约人——两个豺狼人和一个精英战士。
敌人正在逼近,毫无疑问,他们又要耽搁更久。他用最后一颗破片杀伤手雷干掉一个豺狼人,接着用突击步枪的火力牵制住精英战士。凯斯指挥陆战队员们集中射击异星人的侧面,精英战士随之倒地。
“我们必须决走,长官,”士官长警告凯斯,“无论如何,我们走得太慢了。”
凯斯点点头,他们一鼓作气冲下迂回曲折的通道,不再躲躲藏藏。终于,在经历了无数峰回路转之后,他们抵达了停泊舱。士官长起初以为那儿会空无一人,但他很快就注意到好像有两柄光剑飘浮在半空中。
士官长刚刚遭遇过禁闭室中隐蔽的精英战士,他现在有了新的经验,不想再碰运气了。他掏出手枪,开启放大镜,仔细瞄准他连续扣下扳机,半个弹匣的子弹全部送到了光剑右边的区域。一个圣约人战士渐渐出现在视野里,仆倒在平台上。
一个陆战队员叫道:“当心!掩护舰长!”第二柄光剑在空中划出几何图形,就像长了看不见的腿似的向前移动。士官长朝第二个异星人快射三枪,命中了它的隐身服发生器,精英战士现出了原形。各方火力集中倾泻之下,它倒地身亡了。
科塔娜打开了雷神锤盔甲的通讯系统,传来一阵静电杂音。“科塔娜呼叫E419……我们已经找到舰长,急需撤离。”
几乎瞬间就传来了回应。“不行,科塔娜!我后面跟了一群女妖战斗机……看来我一时甩不掉这尾巴。你们最好自己找飞船撤离。”
“明白,‘克敌铁锤’。科塔娜通话完毕。”无线电“啪嗒”一响,科塔娜切换回内部扬声器。
“空中支援被切断,舰长。我们不得不在这儿一直坚守到‘克敌铁锤’赶来。”
一个陆战队员因曾做了太久圣约人的战俘,留下了精神创伤。他一听到内部通讯,信念就开始崩溃。“我们被困住了!我们都要死了!”
“收起你的抱怨,士兵。”凯斯喝斥道,“科塔娜,如果你和士官长能让我们登上圣约人的登陆飞船,我能带大家飞离这儿。”
“是,舰长。”人工智能回答,“有一艘圣约人登陆飞船停在下面。”
士官长看到头盔显示屏上出现了指向标,他跟着箭头所指穿过一扇舱门,走下一连串通道,进人了运兵船停泊舱。
不太凑巧,整个停泊舱布防严密,一场新的交火爆发了。局面正变得越来越糟。士官长把最后一个装满子弹的弹匣“啪嗒,一声装人MA5B突击步枪,开始有节奏地点射。咕噜人和豺狼人纷纷四散躲避,开枪还击。
弹药计数器还是疾速下降。两个咕噜人倒在了士官长的枪林弹雨下。没过几秒,弹药计数器就显示为零了。
士官长扔掉步枪,掏出手枪,继续开火射击。异星人部队正在停泊舱远端开始重新集结。“如果我们想走,”他喊道,“最好趁现在。”
登陆飞船的造型就像一个巨大的“U”字。飞船停靠在一个反重力场上,周围的风旋转着吹向它,船身轻微振动着。他们冲向飞船,凯斯说:“全体人员冲刺!”我们上船!“接着,他就带着陆战队员们冲进一扇开着的舱门。
士官长等到所有队员全部登机后,才返身跳上飞船——正是时候。他的手枪里只剩下一发子弹。
科塔娜说:“给我一分钟熟悉一下飞船的操作界面。”
凯斯摇摇头。“不用了。我亲自来飞这只小鸟。”
“舰长!”一个陆战队员喊道,“猎手!”
士官长从最近的舷窗向外张望,士兵说的没错。又有两头重型异星怪物来到停泊舱,正向飞船逼近。它们背刺挺立,把核子枪高举到位,准备开火。
“抓紧!”凯斯说道,一边打开飞船的重力锁定,使飞船脱离原位。他将两个操控杆中的一个前推,“U”形船身立即向前一冲,撞上了猎手。两个猎手仿佛被轻轻打了一拳,跌倒在地。飞船又往后一撤,恢复到原来位置。
一艘重达数吨的飞船,就算是轻轻一拳也绝对势大力沉。登陆飞船的船身撞扁了猎手的胸甲,盔甲被一直压缩进体腔,两个猎手舞间毙命。其中一具尸体不知怎么粘到了U形船体的凹陷处,直到后来登陆飞船碰到“真理与和谐号”的舱壁时,才掉了下去。
士官长背靠着登陆飞船的金属舱壁。圣约人飞船的运兵舱是倾斜的,很不舒服,而且照明也很昏暗。但这些都无所谓,能在它们的巡洋舰肚子里兜风真是太爽了。
士官长全身紧绷;凯斯驾驶飞船来了个急转弯,接着加速冲入了战舰之外的茫茫黑夜。士官长努力让肩膀放松,闭上双眼。舰长获救了,圣约人也受到了警告:人类绝不仅仅是小打小闹——他们要成为圣约人眼中最想拔掉的那颗钉子。
天色才刚刚破晓,祖卡‘扎玛米和哑哑皮就走向反重力升降梯,这里周围刚刚加固过。随即,他们不得不停下脚步,等一队任劳任怨的咕噜人把一堆圣约人死尸拖下溅满血污的升降梯平台,然后才踏上黏稠的平台表面,上升到战舰中。
虽然“真理与和谐号”上的指挥官相信所有生还的人类都已经离舰,但为了确定这一点,除了一间隔舱一间隔舱地进行检查之外,别无他法。虽然船上的探测器己经显示没有敌人,但由于这次奇袭,此仪器被证明极不可靠。人类已经学会如何瞒天过海,愚弄圣约人的探测器了。
扎玛米能从精英战士、豺狼人和咕噜人的严肃表情中感到紧张的气氛——他们正在执行彻底搜查全舰的任务。
扎玛米和哑哑皮两人一先一后穿过条条通道,走向通往指挥层的升降梯。扎玛米对亲眼所见的伤亡程度感到震惊。的确,还有很长的一段通道完全没有被袭击,但他们偶尔经过的通道中溅满血污的部分,处处可见弹痕果累的舱壁、等离子灼焦的甲板、被烧化的舱门——无不说明战斗的惨烈。
扎玛米惊愕地盯着一个装满了豺狼人尸块残肢的货柜从眼前拖行而过,有鲜血滴落在甲板上。
终于,他们到达了要坐的那部升降梯,随后到了指挥层。精英战士估计这次的安全检查和上次晋见先知进人元老议会的级别一样。他觉得自己肯定还要被扔进等候室,消磨一段漫长的等待时光。
没有比真相更具说服力的了。扎玛米刚做完安检,他和哑哑皮就被风风火火地请到了上次来访时召集元老议会的大厅里。
这次没有任何先知,也没有扎玛米的直接上级。但不辞辛劳的索哈‘洛拉米还在,身旁还有个低级精英战士助手。空气中无疑充满了危机感,报告在来回传阅、评估,用来制定各种行动计划。洛拉米看到了扎玛米,立即挥手以示问候。
“欢迎,请坐。”
扎玛米照做了。不过哑哑皮并没有受到与两位精英战士相同的礼遇,只好继续站着。矮小的咕噜人摇来晃去,极不自在。
“那么,”洛拉米问道,“你听到多少消息,有关最近这次……‘人侵’?”
“不多,”扎玛米不得不承认,“人类经由反重力升降梯登陆到战舰内。这就是我所知的一切。”
“你知道的这点倒也没错,”洛拉米同意道,“但还有更多的信息。战舰的安全系统记录了许多行动。看看这个。”
精英战士按下了一个按钮,动态影像在周围空气中跳了出来。扎玛米看到两个咕噜人和一个豺狼人正站在拐角。突然,出乎意料地,他看到了自己在“秋之柱号”上遭遇过的同一个人类——一个穿着奇异盔甲、身形魁梧的家伙——来到了拐角附近,发现了圣约人部队,立刻朝他们开火。
咕噜人很快就倒下了,但豺狼人命中了它。扎玛米看到一道等离子束打在那个人类盔甲的前胸上。
然而,它并没有如预想中的那样倒下,这个怪物射中了豺狼人的头部,跨过死去咕噜人的尸体,冲向了摄像机。洛拉米按下另一个开关,画面定格了。扎玛米感到胸中涌起一阵难以置信的紧张感。他真的有勇气再次面对这个人类吗?他不能肯定——让他也深感恐惧。
“那么,”洛拉米说道,“这就是它,你曾经提醒过我们的那个人。一个危险的个体,单在这次奇袭中就要对我军一百二十人的人员伤亡负责;更别提我们还损失了极有价值的囚犯;六个暗影炮塔也被敌人成功盗取。”
“那人类呢?”扎玛米问道,“我们的战士杀了它们多少人?”
“尸体的统计还不完全,”洛拉米答道,“初步统计的总数是三十六人。”
扎玛米被惊呆了。这样悬殊的数字应该倒过来才对。要不是那个穿着特别盔甲的异星人,本来也应该倒过来。
“你应该感到高兴,你原先的请求获得批准了。”洛拉米继续说,“我们获得的其他战斗小组的初步报告显示,在上次大规模会战中,这种很特别的人类绝大多数都被消灭了。这应该是此类人种的最后一个。尽管带上你所需的人手和设备,找到这个人,杀了它。你还有别的问题吗?”
“没有了,阁下,”扎玛米说,一边站起身准备离开,“完全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