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被鸟屎砸了的男主角

花雨看着被捆起来的手脚,绳子太紧,手还被栓在柱子上,能活动的地方只有一米,但她所在的位置离门口有近两米的距离。

怎么办?

她要怎么办才能自救?

花雨在这里急得冒汗,前院的气氛却其乐融融。

张强杀鸡煮火腿,折腾了一大桌子菜,招呼着周翠喜娘几个坐下来吃饭。

“晓莲啊,以后咱们就说一家人了,你安心跟着你外婆和妈妈住在家里,不要担心上学的事情,来,吃个鸡腿。”

张强看着白白嫩嫩的小姑娘,越看越喜欢,翠喜和她说,清儿被陷害之前,和文乐情不自禁过。

就连清儿自己都拿不准孩子到底是谁的,才不敢和他们说,那个杀千刀的知青正是因为怀疑孩子是文乐的,才会抛弃他们回城。

听了这话,张强心疼中还夹杂着丝丝窃喜,正是因为这个孩子,翠喜才答应嫁给他。

惦记了几十年的月亮落到手心,哪怕她还是像很多年前那样冷淡,哪怕是她是为了孩子才同意嫁过来,但张强都不在乎。

张强如今心里眼里都是周翠喜,心偏了眼也偏了,总觉得周晓莲看着确实像文乐的孩子。直觉得爱人和孙子孙女都在身边,别无所求了。

周翠喜见状,垂下冷淡的眼眸,闪过一丝得意之色。这就是她的高明之处,不会明确的说孩子是张文乐的这种容易被戳破也没了后路的谎言,模棱两可的话最引人深思还让人觉得真诚。

像张强这样的男人,她四十年前能拿捏他,四十年后照样手到擒来。

周翠喜是端着的,周清和周晓莲便是体贴的。

三岁的小姑娘在家就被教过,想要念书就要听外婆的话,要讨好张强,开口也不像以前那样叫张爷爷。

“谢谢爷爷,爷爷真好,是世界上对晓莲最好的人。爷爷,你放心,我以后一定好好照顾弟弟,长大了挣钱给你养老。”

这种话是个老人都爱听,张强像是泡了个温泉,连丧子之痛都被洗去了。

他甚至隐秘的想,翠喜虽然冷淡,但心里肯定是有他的,不然孩子们怎么会对他这样亲切,那死鬼陈大能都没有这种待遇呢。

张强笑眯眯的摸摸周晓莲的头。

“哟,真是贴心的娃娃,爷爷就等着你孝顺。”

欢颜笑语和浓郁的鸡汤一起随风飘荡,穿过院子,穿过木墙,传到了草楼里。

浑浊的泪水顺着花雨面盘落下,她心中恨极,巴不得出去把那一桌子不要脸的贱人撕扯碎片。

她对张文乐本没有感情,更何况张文乐都死了,周翠喜想嫁给张强,以她的性格,即使不忿婆婆挣下的家业便宜了这两个不要脸的女人,但因为孝道和孩子,也未必会和他们争抢,只要能让她带着孩子和私房钱离开,一切好说。

她们千不该万不该为了给自己扯遮羞布这样欺辱于她,花雨发誓,她就算死了变成厉鬼,也不会让这几个人好过。

还没等花雨想到自救的办法,前院便传出一阵让她心口发紧的声音。

“妈妈,妈妈,妈妈在纳里?我要妈妈。”

米汤,是她的孩子米汤啊。

她夜里被抓,米汤昨天早上起床找不到妈妈后便开始哭,张强一开始还耐心哄,后来便由着孩子哭,哪怕孩子哭得背过气去他都不管,还是隔壁的春花听出不对,连忙去抱去哄。

春花和她关系好,有她照顾着米汤才不闹腾。张强却趁着这个机会跟春花和来看热闹的婶子们大吐苦水,说他就一个儿子,孩子小时候媳妇不让他插手,生了孙子,媳妇和儿媳妇一起不让他插手,如今想带孩子都不晓得怎么照顾。

那会儿花雨还以为他是想博取同情让春花帮忙,眼下看,明明就是拿她儿子给这对贱人做筏子。

前院,周清自然的抱起米汤摇晃。

“米汤不哭啊,以后我就是你的妈妈,来妈妈抱,妈妈带你去买糖。”

虽然讨厌这个小崽子,但眼下盯着张家的人多,若不是靠着这个小崽子没人照顾的名头,她们怎么能住进来。

周清想起马建军,气得牙痒痒,若不是这个人渣明里暗里逼迫她嫁过去,她和母亲怎么会出此下策。

见识过了郑向东那样英俊潇洒,有钱有势的男人,她怎么甘心嫁个乡下穷小子。

郑向东心狠又怎么样?娶了门当户对的贱人又怎么样,他们有过婚姻有孩子是事实。总有一天,她的孩子会成长得出类拔萃,带着她堂堂正正的走到郑向东面前。

张文乐死的真是时候啊,小张屯都姓张,母亲嫁过来,有了张家的庇护,她和孩子才能平平安安的。

周清抱着孩子出了门,张强拉着周翠喜说要给她看布置好的房间,周翠喜半推半就的进去,前院彻底安静下来。

花雨红着眼睛发了狠,用头去顶松毛,松针尖锐,刺在脸上眼睛里针扎一样疼,她像感觉不到,重复着动作,终于,折腾了半个多小时后,松针被推开一个大洞,露出底下的干柴。

花雨找了个有折断痕迹的柴头子凑过去,试了几十次终于把嘴里的破布挂到了柴头子上,她压在柴上用力抬头,把破布拉出去。

第一步,解放嘴巴,花雨做到了。

但她也只做到这一步,张强是有预谋的,捆花雨的绳子用的不是家用的麻绳,而是外头买来的皮条,也不知道是和谁学的打结方法,花雨咬得满口血也咬不松咬不断。

咬到最后,花雨越来越焦躁,难道老天爷真的不给她活路吗?

最后花雨放弃咬绳子,专心去听墙外的声音。

但张家住在村头,后院离着大路有十几米远,厕所周围都是荒地,在化肥金贵,尿急了都要憋一里地跑回家不能便宜别人的年代,这个地方根本没人来。

且她能求助的人也很少,小张屯都是张家人,大队长带着人去岔河村闹过,如果爆出来人没跑,那没理的就是小张屯,以岔河村村长的小心眼,小张屯为了保住名声,当天去的人不出点血怎么可能。

涉及到了钱财利益,花雨不敢去赌人心,她怕她喊出去,小张屯的人连夜里都等不得就把她送进山里。

最后一丝阳光离开草楼,傍晚到了,她的时间越来越少了。

就在花雨绝望之际,她忽然听见一道埋怨的声音:“这是个厕所,你赶紧把你这沾了鸟屎的衣裳换换,也不知道是咋想的,着急忙慌赶过来就为了摘这点小黑杨?咱们是来看望烈属的,穿着这埋汰的衣裳像什么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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