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他们都在马拉切克,站在城堡里将他们的思维倒带。
“我拿到了鞋子。”沃金说,“你可以我的名义拥有他们。”
“我拿到了手套。”迈德拉说着扭过头去。
“……我拿到了魔杖。”荷鲁斯说话间,魔杖从手中掉落。
“它没有经过我手,”王子说,“因为它不是物质构成的,也不是任何你们能够通过练习掌握的东西制造的。”王子的内心对于荷鲁斯的内眼来说是关闭的,荷鲁斯无法知晓他在想什么。
荷鲁斯上前一步。他的左腿比右腿长,但现在在不平的地面上,倒是恰好平衡;王子的身后,窗外骄阳似火,钢铁将军变得流金溢彩;弗莱明就像是一支灯芯在燃烧,迈德拉像是在橡皮筋上蹦跳的肥胖玩偶;房间四壁都随着音乐的规律节奏在发光,并内外起伏搏动;音乐来自隧道尽头地板上的光谱摇动杆们,隧道这头连着窗户。魔杖顶端的虎现在已经长成身形巨大的恶魔,然而在这里,中间世界的中心、马拉切克的城堡塔楼中,由于这里的一切是永恒,它就显得那样渺小而不足道。王子微笑了。
荷鲁斯又上前一步,由于他的身体对于他的知觉来说是透明的,他的一切都立时可见,令人恐惧。
一个既像又不像弗莱明的怪异声音吟诵道:
哦,黑夜的暗黑的灯
月亮从里面出来了就像个妖精
我的视线就是她的路线。
她从一块地毯上升起
那毯子由我走过的日子织就
天空开出个大洞
我们从中逃走。
荷鲁斯对王子举起了手。
然而王子已经用发烫的手紧紧抓住他的手腕。
荷鲁斯又对王子举起了另外一只手。
王子已经用一只冰冷的手紧紧抓住他的手腕。
荷鲁斯又举起另一只手,马上有电流击中了它。
他再次举起一只手,它变黑并坏死了。
他再举起了一百只手,它们都变成了蛇,开始相互攻击。荷鲁斯轻声说:“怎么回事?”
王子回答:“我已经将我们输送到了另一世界。”
“选这样的地方作为战场很不公平,”荷鲁斯道,“这个世界太像我知道的那个了——只是有一小段不同、扭曲。”他的话就好像极乐世界的色彩一样,在四周环绕、下落。
“但你想要杀我是很不合适的。”
“我被赋予了这项任务,而且这也是我自己的愿望。”
“那么你失败了。”王子边说,边迫使他跪在银河上。银河变成了透明的小肠,正在痛苦地快速扭动。
气味令人无法忍受。
“不!”荷鲁斯低声说。
“是的,兄弟。你被打败了。你是无法杀掉我的。我制伏了你。现在你应该放弃了,撤退回家吧。”
“在我完成目标前,我绝不放弃。”
星星就像溃疡一样在溃烂,灼烧着他的肠子,荷鲁斯用尽全力挑战面前的万花筒,即王子。王子单膝跪下,但他屈膝的同时,眉上像汗水冒出般地开出了无数形似狗脸的花朵,这些花儿发出了赞美神的欢呼声,之后花儿们融入一张玻璃面具,随后面具碎裂并放出闪电。荷鲁斯高高举起武器,向十九个月亮挥动,他的手——相互纠缠的蛇——正在啃噬着月亮们。
“天哪!”是谁惊叫了起来?正是他父亲——天空王座上的鸟头神——此刻在啼血。撤退?永不!回家?他对着兄弟的脸攻击,却听到笑声。
“投降吧,受死吧。”
此时一切……
……迅速向前
来到……时间还是尘土之时
日子就像百合,没有计数……
而夜晚就像紫色的毒蛇,被遗忘被否认……
他变成了一棵没有树冠的树,被砍碎,不停下坠。
在永远的尽头,他仰面躺着,向上看着王子——他的哥哥。王子高高地耸立着,用双眼将他禁锢。
“弟弟,我现在放你走,因为我已经完全将你打败了。”王子用青涩的声音说。
荷鲁斯低下头,此世界远去,旧世界恢复。
“哥哥,我希望你刚才杀了我。”他遍体鳞伤,咳嗽着说。
“我不能。”
“不要让我在这样残败的状态下回去。”
“我还能怎样做?”
“宽恕我吧。我也不知道应该宽恕多少。”
“好了,听着,我让你带着尊严走。要知道我本应杀掉你的父亲,但为了你的缘故,我会放过他。他必须在时机来临的时候协助我。”
“什么时机?”
“这由他决定。”
“我不明白。”
“你当然不明白。但你只需这样转告。”
“……”
“成交?”
“成交。”荷鲁斯说完开始起身。
重新站起来后,他意识到自己已经站在百面挂毯大厅中了,只身一人。然而,在刚刚的痛苦一刻,他意识到了一件事。
他匆匆将它记录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