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冷眼看着两个兴奋的家伙合力从天花板的洞口跳出来,然后去开锁的画面——他们终于找到出去的路了,本来还以为他们会大废周折地去撬锁,谁知道那个女的居然从水蛭的成长日志里发现了密码。
看来,一个猎杀者还不是他们的对手——青年略微有些吃惊。而且他们还找到了开锁的方法……这两个家伙确实有些小聪明。不过,很遗憾,他们最终还是得死。
这场游戏还能慢慢地玩下去,等着安布雷拉的是只会是地狱,水蛭宝贝们也已经准备好了——青年冷笑着。
那个叫比利的打开了电车的门……他们要进去了…一定乐坏了吧……一定以为他们“发现”了逃出去的方法了吧……
电车是可以启动的,不过他们也来不及启动了——几分钟后他们就会丧命。水蛭小宝贝们已经从下水道里游到了车厢下,马上就会变成人形。
青年向水蛭们发号施令,紧接着,两只水蛭丧尸就出现了,东倒西歪地走向它们的目标……等等,哪来的叫声?他赶紧命令其中的一只水蛭人回头——原来不知从哪冒出来了一只丧尸猩猩——它咆哮着跃到水蛭人身上,一把将它对半撕开……
比利和瑞贝卡明显听到了月台上搏斗的声音,纷纷拔出武器这无疑会给自己的水蛭小宝贝们雪上加霜。青年气急败坏,恨不得立刻杀了他们,但是眼下自己的水蛭小宝贝也被缠住了。
没关系,只管让它们向前,不用管丧尸猩猩了,小宝贝们是可以自动愈合的——好样的,两只水蛭丧尸已经完美地站在月台上了,他们急切地越过轨道,直奔目标而去了——那只猩猩居然甩不掉,还跟在后面。
忽然青年的眼中充满了惊惧——他看见比利利落地向水蛭人开了一枪,他都能感觉到小宝贝们在动摇,在哀号——天啊,这个杀手!看到比利又再射击,青年气得战栗——瑞贝卡居然也加入了,他们有了霰弹枪,就这样在几秒里干掉了一个水蛭人!
“不!!”这些水蛭人从来没有见识过霰弹枪连发的厉害,而青年也没有想到它们在霰弹枪前是如此不堪一击。可是眼下绝不能撤退——青年强烈的报复意识传达给了幸存的水蛭,他们又钻进了另外一只水蛭人身体里。而那只猩猩则向着比利扑去,太好了,干掉那个凶手!——他们俩居然一起滚进了下水道——比利被冲走了!
瑞贝卡尖叫着想冲向铁轨,但却被第二只水蛭丧尸拦住了去路——看到这一幕,青年相当满意。水蛭人已经伸出了长长的手臂向那个尖叫着的愚蠢女孩重重劈去——她倒在地板上了。青年不急着让水蛭人进攻了,开始寻思着应该以什么样的方式结果她的性命——自己的小宝贝们受了太多苦了,一定要在她身上全部讨回来!什么!她居然拿到了比利掉下的霰弹枪,她射掉了水蛭人的胳膊——就在一瞬间啊!瑞贝卡沉着地端着枪,瞄准水蛭人,一下又一下地射击。
青年已经不能很清楚地看见她了……由于水蛭纷纷被打死,自己也就无法通过它们来监视情况了——他发狂地想要努力看清楚,然而,最终只看见了瑞贝卡一个湿淋淋的模糊身影,接着就什么也没有了。
身边的水蛭们也似乎在悲泣,整个房间里充盈着一种肃静的氛围。青年绝望地闭上眼睛,流出两行泪水。但很快他就停止了哭泣,取而代之的是无以言表的愤怒!这个瑞贝卡必须死!她那个凶手男朋友比利也一样!
但他不能再派水蛭宝贝们去冒险了……
只有让“暴君”出马了,这是他最后的王牌!
极度的愤怒让青年的脸上出现了扭曲恐怖的笑容。
门一关,瑞贝卡就注意到电车里一具尸体手上抓着一把麦林枪,她便马上把枪拿在手中——里面没有子弹——她想起比利身上还带着点五零口径麦林枪的子弹和加速装载器……但是……他已经……不,他一定还活着,我得去找他!瑞贝卡暗暗下定决心。这辆电车走的是高架铁道,路程很短,很快就能到下一个月台了。当电车停稳后,瑞贝卡定了定神。走下了车,虽然内心深处还是有恐惧,但她坚信比利一定还活着刚才他和那只猩猩一起掉进了月台下湍急的下水道里,那就一定能在下水道的出口找到他——一定能够找到比利的念头已经深植在瑞贝卡心中。
这第二个月台和第一个差不多小,冷,暗。这儿有一架通往上方的楼梯。瑞贝卡在离开之前重新给自己的九毫米手枪装满了子弹,顺便整理了其他的武器——虽然霰弹枪剩余的子弹都在比利身上,但在干掉猎杀者后,也就是又一次救了自己的命后,她记得比利是又把子弹装满了——好了,现在两把枪的子弹都是满的,而且手上还有一把新发现的麦林枪,虽然不知道哪里可以找到子弹,但还是带着比较好。
于是,现在的瑞贝卡腰间拄着左轮,受伤的臂膀上扛着一把霰弹枪,身上还带着小手枪——虽然有些重,但她还是不能放弃任何一把武器——她必须为一切作好准备。
他已经死了,瑞贝卡,你最好还是一
不!
还是先救你自己吧,你必须——
不!
抛弃了仅剩的一点点私心杂念,瑞贝卡不顾一身的疲惫,匆匆跑上楼梯,走进了尽头处的门——门连接着一个巨大的仓库,里面空空如也,墙边摆着一个个生锈的铁桶,另一边则是茫茫夜空。瑞贝卡对比利的担心让她不能很好地集中精神,如果他死了呢,这也不是不可能——虽然自己根本不想承认这一点,但心里却总是不断地在怀疑。
你现在必须要冷静。瑞贝卡提醒着自己。深呼吸一口后,她在仓库外部运送货物的升降机平台上稍停了片刻,凝视着这黎明前深蓝色的天空乌云终于散开了一些,星星也露了出来。暴风雨似乎也已经过去——希望等待着自己的也会是好运气……希望——即使比利真的不在了,自己也必须勇敢地面对一切。但在没确定他死之前,我拼命也要找到他。
平台的北面有一些按钮,瑞贝卡研究了一会,决定先到最底层的B4,去找找下水道的出口。
她按下B4的按钮,这个大大的八边型平台升降机“轰隆”响了一声,然后开始下降。头顶夜空的景色慢慢缩小,下面深深的墙壁出现了。
升降机最终停在了一间造价不菲的房间里——灰色的墙壁都是钢制的,右边是个小型办公室,门上写着“保安室”,旁边的小走廊尽头是另外一架升降机——不,应该说是写字楼里的那种电梯。左边的地板则陷下去一块,但堆着一大碎石,几乎可以够着上面破损的天花板——看起来那儿还应该有个更大的仓库专用的升降机。
她从平台上走下来,小心地在屋子里走了一圈,没有发现任何生命的迹象。奇怪的是,脚踏在混凝土地板上居然没有声响。保安室上着锁,从门上的小窗望进去也没发现任何东西。
她叹了口气,不知道接下来应该怎么走。她本来以为只要下到最底层找到下水道就可以有比利的线索了。然而现在这里并不如她所想,电梯和升降机似乎都不能把她带到她要去的地方。
不管了,怎么说也得选一个,即使选错了也比待在这儿浪费时间的好。她在脑中玩起了抛硬币的游戏,然后走向了平台西边的的电梯。
她还没按下电梯旁的按纽,就听到了“砰”的电梯到达的声音——有人乘着这架电梯上来了!
天啊,里面会是什么人?万一是怪物,这儿连个藏身的地方都没有!瑞贝卡只能先闪到门旁的小角落,祈祷着从门里出来的人一定要急匆匆的走开,千万不要注意到电梯旁的自己。
电梯门开了,瑞贝卡心跳到了嗓子眼,死死地抓住手里的霰弹枪——她看到一个高个子的男人走了出来,穿着背心——
他转身就看见了自己,并同时举起了手枪——不是吧!瑞贝卡喜出望外,是队长恩里克!她开心地大叫:“自己人!别开枪!”
恩里克的脸上也出现了不可置信的惊喜的表情,赶紧把枪收回了。“天啊,瑞贝卡,居然在这里碰见了你!”恩里克紧张的表情一下子轻松下来。瑞贝卡注意到了他脸上和手上都是泥,手臂上也都是血迹。十指上有多处擦伤,穿在外面的标有S.T.A.R.S的背心被挂烂了好几处——他肯定也经历了不少怪物激烈的搏斗,幸存了下来。
“你怎么样?还好吗?”恩里克关切地问。
“谢天谢地你还活着!”瑞贝卡激动非常。这难熬的一晚让她在短短的几小时经历了太多太多,现在和队长意外重逢,她也忍不住心里喜悦的泪水。恩里克看见她只是低头呜呜地哭,有些不知所措,只是不停地拍她的肩膀安慰她。
“其他的队友呢?”瑞贝卡啜泣着。
“他们继续向前了,我是来找你和爱德华的。”
瑞贝卡垂下眼睛:“爱德华……他没能撑到这儿……”
恩里克的脸色变了一下,但他只是点了一下头,似乎早就作好了心理准备:“那你看见其他队员经过这儿了吗?”
“没有。”
“你们一定是刚好错过了。我们找到了这些文件……”恩里克不断地摇头,没有继续说下去,似乎也是不知从何说起——看来今晚他也经历了很多,瑞贝卡完全理解他。
“这儿的正东方还有个老旧的别墅。”恩里克继续说:“我们确定安布雷拉公司在那里从事非法实验,现在正要赶过去,快走吧,走快些的话还能赶上他们。”
恩里克转身就要赶路,瑞贝卡却不假思索地说:“我不能走。我必须去找比利。”
这下轮到恩里克惊讶了:“比利·科恩?那个杀人犯?你找到他了?”
“是的,但后来我们走散了……然后……”瑞贝卡的声音小了下去,她实在不知道应该怎么解释这一切。
“何必要顾着他呢?他是难逃一死的,我们还是先赶路吧。”
“队长,我——“瑞贝卡努力让自己直视恩里克疑惑的双眼:“说来话长,但我一定要找到他。你不要担心,我很快就会赶上你们的。”
“瑞贝卡——”恩里克还想再劝说她几句,但他看到了她坚决的眼神,和之前自己所熟悉的那个稍嫌稚嫩的小女孩完全不一样了——看来她在这个晚上也成长不少。瑞贝卡尽管也察觉出了队长的疲惫的担忧,但现在要说清一切肯定是不可能的。
“那你一定要小心。”恩里克最后叮嘱道。瑞贝卡一个劲地点头,觉得肩头有了前所未有的重担。她目送着恩里克搭乘另外一架升降机离开房间,默默为他祈祷——她哪里想得到,这就是和队长的最后一次会面呢……
我终于找到队友了,而且还让他们不要担心我,我不用再依赖他们了。瑞贝卡如释重负,也不觉得自己脱离队伍去找比利是多么不可思议的事了。至少其他队友都还活着,这已经很幸运了。到时候找到比利,自己,不,或者还有比利,就可以马上追上队员,一起去安布留拉东边的别墅。
她走进恩里克走出的电梯,却发现这是架只能向上升的电梯——看来只能措另外一台了。于是她便走向了恩里克刚刚离开的电梯门处,按下按钮——随着一阵阵沉重的机械声,电梯又从地上慢慢地降下来了——应该就是从恩里克上去的地方降下来的。瑞贝卡无力地靠在电梯门边,希望它能下来得快一点,再快一点——她已经累得不敢停下来了,生怕停得久了她就再也不想起身。
旁边的那一堆碎石的上面滑下了一大块石头,正好砸在瑞贝卡旁边电梯门上,裂成了几片——接着又滑了好几块下来——这堆石头居然跟雪崩一样,整个地塌下了,石堆的上方腾起一片尘雾。瑞贝卡看见这突如其来的变故,非常吃惊。她退后几步,紧张地注视着这个奇怪的石堆。
嘎吱。嘎吱。嘎吱。
很重的脚踏地的声音从石堆里传了出来,跟着有更多的石头被震了下去,砸在地板上。
“恩里克,是你吗?”在一片石头崩塌激起的烟尘中,瑞贝卡有些发呛,声音都不是很清楚了。
嘎吱。
嘎吱。
瑞贝卡有些急了,连接了好几下电梯的按钮——这电梯还是不紧不慢地在往上升,但她已经看见了一个大大的身影——一个向她走来的巨大身影。
比利随波逐流,最后被一根倒在水中的柱子挡住了。他半个身子都浸泡在冰凉的水中,完全昏迷。一串串湍急的波浪和旋涡从他的身边流过,他才恢复了一点知觉——有些清醒了。比利发现自己在水里后,立刻死死地抓住柱子,努力想够到岸边。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在这里,他只模糊地记得在月台遇见的丧尸猴子——不,瑞贝卡说是丧尸猩猩——那只猩猩抓伤了自己的上半截臂膀,一个翻转,自己就狠狠地撞在了铁轨上,然后就掉进了肮脏的,漂浮着油污的下水道——对了,瑞贝卡还呼唤着自己的名字,但自己越漂越远,听不到了。那只猩猩被冲走的时候也在那儿乱叫,烦人得很——后来好像沉到底部的时候碰到了一块石头,被撞晕了,醒来后就到了这里。
他受了伤,头发晕,满眼金星地分不清方向。右边是一根比自己身体的截面还粗的大管子,通向地下,急流而下的水纷纷涌进去,涌进深不可测的黑暗中。要不是有柱子挡着,比利肯定也早就堕入那片黑暗了。而左边十米外有一截步道架在水流之上——但对现在的比利来说,简直就像有十公里那么远。水流实在太急了,比利并不擅长游泳,何况他一松手就很有可能立刻被水卷走。
只能先待在这儿了,没有其他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