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擎玄心中既是担心韩石门倒地后的状况,又是狂奔而去,整个身体便处于没有防备的状态。
只因他对自己的射艺极有自信,认定韩石门中炮之后便会倒地不起,加上又担心这个外甥的性命是否无恙,于是惶急之下,身上露出了更多的破绽。
在狂奔的视野之中,养擎玄凝视着韩石门驾驭的凌空雷翻倒在地,只觉得眼睛一花,却看见韩石门的凌空雷陡地坐了起来。
看见韩石门这样突如其来的动作,养擎玄大吃一惊,脑海中这才迅速闪过一个念头。
“我会死在这里吗?”
他的射艺极度精纯,对于拉弓射箭的动作简直已经到了心随意到的熟练,此时他的脑海中刚闪过一个“死”字,他驾驭的凌空雷便已经飞快地将巨炮抄在手上。
只是这个动作无论再快,也已经及不上韩石门的巨炮。
当养擎玄准备发动巨炮之时,韩石门手上的攻击已经“轰”的一声,打到了养擎玄的面前。
这一记攻击击中的却是凌空雷的胸腹之处,因为距离极近,火力极强,养擎玄只觉得一阵剧痛和震荡,跟着整个天空一亮,竟是已经被炸开了一个大洞。
而整具凌空雷也顿时失去了行动能力,“砰”的一声便坐倒在地,激起一地的尘烟。
韩石门这一记攻击击毁的是养擎玄所驾驭的凌空雷,但是因为星箭巨像的设计极为巧妙,是以即使受了这么强烈的攻击,整具凌空雷几近半毁,但是藏身在里面的养擎玄却没有什么重大的伤害,只是防卫的外壳尽去,却已经成了任人宰割的刀鱼肉。
想起这样的处境,养擎玄心中一酸,随即想起了身旁的爱子养由基,连忙转头一看,却看见养由基睁着骨碌碌的大眼,脸上虽然溅到一些污泥,却仿佛没有受什么大伤。
此刻眼前突然一暗,只听见机具声响,却是韩石门驾着凌空雷已经站在父子二人的面前。
只见韩石门的凌空雷却是毫发无伤,连咽喉处也没有什么伤痕,养擎玄正在惊骇之际,却看见韩石门的凌空雷脸面上一个机件略略张开,便“叮”的一声掉下来方才养擎玄射向他的炮弹。
原来这便是韩石门躲过养擎玄必杀之技的关键。
那巨大的凌空雷来到养擎玄父子的面前昂然而立,养擎玄驾驭的凌空雷因为身子只剩一半,只能狼狈地卧在地上动弹不得,因此不得已就要仰头看着韩石门。
只见韩石门的凌空雷站立不动,胸腹间缓缓开了个口子,悠然站出来的,便是胖胖的韩石门。
韩石门俯看着养擎玄,笑得非常开心,拉开衣裳,居然从背上拉出一具长弓。
“我一招很不错吧?”韩石门笑道:“是和晋国高人学得的‘啮簇之术’,可以在千钧一发之际咬住敌人的箭头。要不是有这招,还真的骗不过你。”
养擎玄大怒,大声骂道:“你这小子,自己家门好的箭艺不学,专去学别人的邪门歪道。”
韩石门脸上表情一沉,本来的笑容陡地消失。
“事已至此,你还在摆你舅父的架子?我不去学别人的邪门歪道,难道还指望你来教我?真是可笑,”他说着说着,便搭起了手上的弓,准备射出长箭。“反正今日我便要除去阻碍我成为当世第一的障碍,无论你怎么说都行。”
看见他这样拉弓,养擎玄这时才知道已无幸理,看见韩石门如此狠毒,心中除了惊骇之外,整个人态度登时软了下来。
“我知道你一定杀我,我的命不足惜,但是我要求你答应我一件事。”
韩石门悠然地调着弓弦,微笑说道。
“不知道舅父要差遣我做什么事?”
“我死并不足惜,但是我儿对你的当世第一地位并无威胁,算来他也是你的亲生表弟,请你放他一条生路。”
韩石门哈哈一笑,脸上露出温和的神情。
“说的真是没错啊……这基儿是我的表弟,表哥疼表弟,本是天经地义的事……”说到此处,他突然又是笑容一敛,脸上出现的是残忍的神情。“可是基儿可不是傻子啊!他的年岁又大到懂得世事了,我今天杀了舅父,难保他不会再回来杀我吗?总之,我愿意用弓箭结束你们父子二人性命,已经很对得起你了。不行!我不能放他,你们两人都要死在这儿!”
养擎玄闻言大怒,知道这冷血残忍的胖子已经不可能放过养由基,于是破口大骂。
“你这天理难容的禽兽!我倒要看你日后有什么样的悲惨下场……”
韩石门呵呵大笑,已经不愿再和养擎玄多耗时间,于是沉肩曲肘,“铮”的一声拉开长弓,“飕”的一声破空急响便射向养擎玄。
只是,这箭射出的那一刹那,却仿佛有什么东西在眼角余光处闪了一闪。
神箭已出。
养擎玄自己是射箭的大行家,只看见韩石门拉弓的动作便知道自己已经绝无幸理,而且这一箭命中的将会是自己的脑门,箭尖透脑穿出,自己便会当场毙命。
于是他闭上眼睛,准备伴着爱子死于箭下。
但是那利箭入脑的痛感却始终没有出现。
出现在前方上空的,却是一阵古怪的“嗝嗝嗝嗝”声响。
养擎玄大是奇怪,睁开眼睛一看,却看见韩石门像是看见天下最可怖鬼魅一般,一张胖脸挣得通红,持弓的胖手却紧握住喉咙,一丝鲜红的血从指缝间流了出来。
在他的喉咙上,却有着极为奇怪的东西,只见那是一柄长箭,应该是原来韩石门要射穿养擎玄脑袋的利箭。
只是此时这利箭却被一柄小小的竹箭拦腰穿透,准确地插在韩石门的喉咙之中。
看见这样的奇异景况,养擎玄心中一动,便转头看向养由基,却看见他的手上握着一柄孩子嬉耍时玩的小弓,手上却已经没有了箭。
这样不起眼的小弓小箭,便是要射中猫狗都大有问题了,只是在养由基的手中,居然能够在韩石门利箭将发的那一瞬间后发先至,射穿箭身之后,又射入韩石门的喉咙之中。
这是什么样的神箭?
这个孩子的身上,到底有着什么样的神魔力量?
只见韩石门瞪着突出的怪眼,无法置信地看着不远处的小童养由基,一个转身,胖大的身体便砰然从凌空雷的身上跌了下去,摔在地上就此断气。
而星箭棋盘上的第二战,便以这样的惊人方式结束。
这一场舅甥间的宿命决战,以两具凌空雷的长程对战方式呈现,整个过程映在“棋盘”的上空,所有星箭巨像中的众人也将这场惊天动地的惨战从头到尾看得一清二楚。
东关旅和虎儿两人身处在“四面皇”之中,仰头看着这场神箭之战,看得咋舌不已。星箭巨像之间,除了一般的视觉、听觉之外,彼此之间还有着某种微妙的感应,特别是身处在这样的“残局”之中,隶属同一阵营的巨像之间,更有着近似心灵相通的感觉。
此时阴暗的天际光芒一闪,却是养擎玄父子二子共乘着“凌空雷”划破空间,从吴越间的“文命之野”回到棋盘大地。
但是那具凌空雷巨大的身躯甫一出现,东关旅和虎儿心念电闪,便不约而同地低呼一声。
“不好!”
只见那具凌空雷冒出浓密的黑云,从闪光中出现后,在半空中的身形便开始跌跌撞撞,仿佛是喝醉了酒的野鸭子,身后拖带着浓重的黑烟,几个转折,便“砰”的一声巨响,重重地摔跌在地上。
因为摔落的势子相当的沉重,因此已见残破的“凌空雷”一落地,便将一只大脚摔断,飞迸了出去。
然后整具巨大机械人便一动不动地冒出火花和黑烟,狼狈地卧在地上,再也无法动弹。
东关旅有些黯然地看着那具凌空雷坠毁的身影,轻轻地叹了口气,却听见一旁的虎儿欢声叫道。
“你看!还好还好!”他的声音有着明显的喜悦。“至少养叔和他儿子没有事!”
只见在凌空雷的肚腹上开了个大口子,果然便是养擎玄一脸尘土血污地爬了出来,小童养由基则抱着他的颈项,父子二人的模样看来虽然狼狈,却显然性命无虞。
只是这样一来,东关旅和虎儿这一方又折损了一具星箭巨像,加上先前战败惨死的倪负羁,眼前便只剩下了两人共乘的这具“四面皇”。
而熊侣的那一方,却仍然有一具四面皇,加上神将驾驭的暴风象,以及魔族王子鹰黑翎驾驭的狂箭马,形成了一个以一敌三的态势!
东关旅有些发怔地看着散布在前方三处方位的熊侣阵营,心中有些忐忑,也开始感受到了来自虎儿的恐惧情绪。
“喂……一个打三个哪……”虎儿有些担心地说道:“我知道我们可能很强,可是能够强到一个打三个吗?”
这样的疑问,其实很快就要得到解答。
只见“棋盘”大地上的巨线开始发出蒙蒙的光亮,从彼端的战场中,此时鹰黑翎的“狂箭马”开始发出耀眼的强光。
如果要决战的话,他当然一定会先行出手,拼出全力攻击东关旅。
因为当年他和龙三公主情投意合,眼见在碧落门之役后两人便要代表龙族和魔族通婚,若不是这个无耻的小子,现在他应该已经和龙三公主结为夫妇,此后大家的际遇当然会大不相同。
只是因为命运的播弄,在那场碧落门的灾变之后,他却永远失去了这个有着绝代容颜的龙族王女。
更令人无法忍受的是,龙三公主还从“鬼域天庭”带回了一个孽种,并且立下誓言,永生不再和鹰黑翎相见。
想起这些年的爱怨情仇,每次只要忆及龙三公主那明眸皓齿的绝美容颜,鹰黑翎总要在深夜里像只困兽般地痛苦狂吼,恨不得能够把自己思念龙三公主的心抓出来,永世不要再想念她!
而追根究底,身为魔族数百年来不世出的天之骄子,却在这些年如此痛苦的最大罪人,便是这个该死的东关旅!
便在此时,狂箭马的身上,开始出现如火焰般的鲜红光芒。
也许,那便是鹰黑翎积压在心中多年的狂怒怨火。
随着狂箭马的能量光源炽烈耀眼,东关旅和虎儿心中一懔,也开始感受到两人所在的“四面皇”亦已发出灼亮的蓝光。
因此,下一场对战当然就要立即开始!
只是和上两次对战不同的是,位于熊侣的“皇城”旁的那具胖大机械“暴风象”居然也开始蒙蒙地发光。
看见这样的情景,东关旅忍不住“咦”了一声,却在脑海中很微妙地“听”到了来自四面皇体内极深之处的讯息。
只“听”见那讯息这样沉静地说道。
“四面皇为星箭之首,能力超凡,非寻常星箭巨像所能匹敌。
因此,若出动四面皇交战,对手得以派遣多具巨像以对。
虽则如此,寻常星箭巨像遭逢四面皇,依然居劣势者较多。”
这样的解说讯息只在一个念头的闪动之间,既然四面皇的体内深处散放如此的讯息,东关旅和虎儿便不再怀疑,两人心神合一,开始聚精会神面对“狂箭马”和“暴风象”的合击!
这时候,只见晦暗的天空陡然发出蒙蒙的微光,如雨如丝地垂下大地,只是电光火石的一闪,便将东关旅的“四面皇”、神将的“暴风象”、鹰黑翎的“狂箭马”立即转移,穿透到另一个决战的空间。
强光过后,棋盘大地之上便恢复了一片仿佛从亘古以来便已经存在的死寂,整片大地上,只留下先前损坏不起的“神魔仕”、养家父子的“凌空雷”。
巍然地端坐在“皇城”之中,此时棋盘大地上的活物仿佛只剩下熊侣的“四面皇”,静静地、漠然地坐在那里,仿佛眼前任何情景都已然无法吸引他的注意。
但是,此时在四面皇的脸上,却开始出现了异象。
只见那四张形貌个自不同的大脸,出现了复杂的神情,原先这四张脸有的俊秀,有的狰狞,有的丑怪,但是这时候四张脸却不约而同地开始转动起来,转动的方位极为诡异,仿佛四面皇的颈椎像一扇风车,四张脸向着东南西北四个方位不住地旋转。
而且,随着脸部的转动,那四张脸也开始出现了复杂的表情,在笑、怒、哀、怨几种神情间不住变幻。
仿佛在短短的片刻里,这四张面便要演尽了人间所有的悲欢离合……
“扑腾!扑腾”几声狂烈巨响,晦暗的棋盘天空登时转化成了湛蓝且充满泡沫的水中影像。
而且,只觉得眼中突地转为一片无可救药的亮蓝。
东关旅和虎儿两人心神合一,将四面皇的手脚猛力挥动,在水中划出了两道极为强大的水流,登时便将巨大的星箭机械人拨离了水面。
便在这一刹那间,两人又同时感受到了四面皇深处传来的讯息,一念及此,虎儿忍不住失声叫道。
“什么?我们这一眨眼间又来到了东海?”
放眼望去,只见遥远的水天接际一线之处,海水的蓝和晴天的蓝明亮清晰地分野出来,大海之上波涛翻滚,天空的艳阳照在湛蓝的海面之上,简直便是一片硕大无比,而且流转晶莹的水液之晶。
依稀仿佛之间,好像还能呼吸到那种带着海水碱味的海风。
对于这片大海,东关旅和虎儿当然是不陌生的,因为没几年之前,两人还曾经在此滑过大海,深入海底的龙族世界。
自从在东海之滨一别之后,东关旅和虎儿在陆上分道扬镳,自此两人的命运便走上截然不同的方向。
东关旅和夷羊玄羿深入狄孟魂石窟,漫游在超时代的智识之中。
而虎儿却一心只想回楚国帮熊侣稳定楚王权势,最后却落得悲惨的下场。
此时旧地重游,想起过去的冒险,两人心中自然是百感交集。
只是此刻却没有余裕让他们缅怀过去。
因为此时和四面皇一样,轻轻地在东海海面上飘浮着的,还有泛出古怪金属色泽的“暴风象”,至于鹰黑翎的“狂箭马”,在大太阳底下却泛着美丽的深黑色泽。
三具星箭巨像以三角的对立之势暂时地互相凝望,过了一会,只见鹰黑翎和狂箭马微微一动,身子一沉,双足踩上海面,也不晓得是什么样的奇异能力,这具既大且重的星箭机械人居然就这样“站立”在海面的浪头之上,仿佛那是片厚实的平地,而不是波涛汹涌的大海。
只听见鹰黑翎咬着牙,沉声说道。
“他是我的,让我来杀了他!”
语声未歇,只见狂箭马突然光芒大炽,身边像是放了无数炸药一般,“轰隆”之声不绝于耳,激起了漫天的水花。
有些水花,甚至像是遇上了高热一般立即化为氲腾的蒸气。
东关旅和虎儿看见这样惊人的场面,当然不敢怠慢,两人心念一转,四面皇登时也是重重地身子一沉,也“踩”定在大海之上。
漫天而来的水幕之中,此时只见狂箭马冲天一跃而起,这具机械的型貌本就十分奇特,双腿极长而身子极短,两双长腿极为有力,不论是踢击或是跳跃都是它的专长之处。
在东海的浪涛之上,狂箭马跃入空中,身影划出一个美丽的弧形,东关旅和虎儿只觉得眼前一花,便看见它从天而降,以极为猛恶的姿势冲击下来!
“挡!”
只听见虎儿狂声怒叫,四面皇伸出双臂挡格狂箭马这雷霆万钧的一记下击,“锵”的一声巨响,两具星箭巨像的手、腿带着狂箭马由上而下的直接撞击,发出了闪耀炽眼的无数火花。
也因为这一记攻击的势子太过猛恶,登时便将四面皇“压”进了海水之中。
虽然这一记交手来得猛恶非常,但是虎儿却是个心脏上长了毛的强悍之人,遇上了这样精彩的重击不仅不惧怕,还欢畅地哈哈大笑。
“娘的!这小子的劲力够凶够悍!”虎儿粗豪地哈哈大笑道:“我喜欢!”
只见在深蓝的碧海之中,四面皇和狂箭马的足、手依然相交,两具巨像入水的势子极为强劲,在海水中划出一道又直又长的白色水痕,斜斜地插入水底。
那四面皇乃是星箭巨像之首,拥有的能力比起其它巨像来要强大许多,眼见东关旅、虎儿和鹰黑翎在水中越沉越深,东关旅有些不耐烦地微一凝神,四面皇的东边脸上发出淡淡的白色光芒,双手一分,登时便将狂箭马的腿抓住。
在满天的气泡之中,只见四面皇的双臂一扭,登时便灵活地将臂膀扭到身后,双足一蹬,便很巧妙地和狂箭马换了位置,变成四面皇在上的方位。
然后,只听见东关旅大喝一声。
“去!”
随着他的大叫,四面皇的双足一蹬,踩在狂箭马的头上,登时便将它一脚跩进更深层的海底。
而四面皇则藉着这一蹬之力,却轻盈地向着海面上浮去,把向着更深海底沉下去的狂箭马抛在脑后。
蓝色调的水色光泽,随着两人接近海面变得更为明亮,只见四面皇的双臂一挥,除了巨大的挥动之势外,还从身上喷射极为强大的气流。
只听见“哗啦啦”几声巨大水声,四面皇巨大的身子登时跃出水面。
只是一出水面,眼前便像是突地涌来一座大山似地突然黑暗起来。
东关旅和虎儿同时吓了一大跳,好在那四面皇的能力果然不同凡响,两人虽然突遭意外来不及反应,但是四面皇却仍能直觉一侧身,在间不容发的一瞬间躲过那座大山也似物事的猛烈攻击。
那巨大物体与二人擦身而过之际,毕竟还是擦着了四面皇的腰腹之际,只听见一长声令人牙酸的“铮……”声金属长响,只闻得一股焦味,却是四面皇的腰际被它削出了一道口子!
只见那团小山也似的物事越过四面皇,在大海上低空高速前冲,因为势子太猛,还在海面上激起一长串的水花。
这样飞出去大约一里之后,它才一个转折,重又绕行回来,便在此时,东关旅和虎儿才看清楚了这古怪物事的长相。
原来那便是另一具星箭巨像“暴风象”,只见它胖胖的身子缩起四肢,倒像是颗灰扑扑的特大号鸡蛋。
这“暴风象”的能力没别的,便是利用它那胖大的身躯猛撞敌手,眼见它一个转弯回来,又向着东关旅、虎儿的方向直冲而来,两人一时间也不晓得该如何抵挡这颗特大号的“灰蛋”,眼见它的来势更为猛恶,便将四面皇转个方向,头下脚上地再一次钻入水面。
只见在东海之上,四面皇入水的泡沫浪花未止,“暴风象”便“砰隆”一声巨响,像颗炮弹一般穿入水底。
两具星箭巨像一前一后穿入水中,激起的浪花虽大,但是大海之上浪花何止万千,便是再大的风浪,终也有止息的一刻。
每道浪花翻滚而来,永不止歇,只要这样几次轻抚,海面上任你有过再惊心动魄的波涛巨浪,也终将变得无影无踪。
只是这一次,东海海上的平静,却持续了不到片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