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他站在庞大的星球毁灭者的主控制室甲板上时,达斯-维达看上去就象一个沉默的巨神。
他下看着那片在长方形的舷窗外汹涌而来的行星场。成百上千的岩石从舷窗边掠过、有一些相互撞到一起,迸发出明亮的火光。
他的一艘更大的小飞船就公一颗巨大的小行星撞击下炸毁了。维达看上去丝毫未受到影响,并转向那一排全息图像。这二十幅全意图立体地再现了二十位帝国战斗机指挥官。那艘刚刚被消灭了的飞船的指挥官正在快速地消失,几乎和他那艘正被抛向无尽太空的飞船光点一样的快。
彼特司令和一个参谋安静地走过来,站在他们的黑暗君主身后。维达正看着正中的那幅全息图。这些图像不断地遭受静电干扰并不断地谈入淡出,这时“复仇号”的列达船长发出他的报告。
列达船氏的第一句报告已被静电干扰淹没了。
“……这是他们最后一次出现在我们任何一部检测器上,”列达船长继续说道,“考虑到我们所遭受的损失,他们肯定也已经被毁灭了。”
维达并不同意。他了解“千年猪鹰”的能力并且非常熟悉它那个神气活现的飞行员的本领。“不,船长。”他愤怒地吼道,“他们还活着。我要每艘能用的飞船全都扫荡过这片行星场,直到找到他们为止。”
维达的命令刚一发出,列达和其他十九位般长的图像就完全消失了。黑暗君主已感觉到他身后站着的那两个人。他转过身来。“什么事这么重要,就不能等一等,司令?”他专横地问,“快说!”
司令的脸由于恐惧而发白了,他的声音和他的身体一样的哆嗦,“是……皇帝”
“皇帝?”在黑色呼吸面具后面的声音重复了一遍。
“是的,”司令回答,“他命令你跟他联系。”
“把飞船开出行星场,”维达命令道,“到一个我们能清晰发送信号的位置。”
“是,君主。”
“并把信号用密码传到我的私人房间。”
“千年猎鹰”已停在了这个漆黑一团的、湿淋淋的小洞之中。它的船长关掉了它的引擎,然后这艘航空器几乎就没发出一点声音了。
座舱中,汉-索洛和他毛乎乎的副驾驶正在关闭飞船的电子系统。所有的伺服灯光都暗下来,飞船内部变得几乎和它躲藏的这个山洞一样黑。
汉扭头看了看莱亚,并快速地向她咧嘴笑了笑。“在这里面会使人变得有些罗曼蒂克。”
乔巴喀吼了一声。他们还有许多工作要做,而这个类人猿需要汉末被分散的注意力,如果他们还打算修好出了故障的超速推进器的话。
汉有些恼火的回到了他的工作上。“你到底对什么事如此不满?”他厉声问道。
在类人猿能够回答之前,礼仪机器人胆怯地走到汉面前并提出了一个有燃眉之急的问题。“先生,我几乎不敢问,但关闭除了紧急动力系统外的所有系统包括我吗?”
乔巴喀用一声肯定的吼叫表达了他的意见,但汉却不同意。“不,”他说,我们需要你去跟‘猎鹰’好好谈一谈并找出我们的超速推进器到底出了什么问题。”他扭头看了看公主,又说道,“给你装上一很大保险丝怎么样,阁下?”
莱亚正要进行一个适当的反击,突然,“千年猪鹰”猛地向前平冲,外壳被某个东西撞了一下。每件没用螺栓固定住的东西都飞过了座舱;即使巨物似的类人猿也不得不拚命努力才能让自己留在座位中,他狂暴地叫着。
“稳住!”汉叫道,“当心!”
斯皮内尔撞到舱壁上,浑身卡哈卡喀地响。他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先生,很有可能是这颗小行星并不稳定。”
汉盯住他。“我很高兴有你在这儿来告诉我们这些事。”
飞船又一次震动起来,比上一次更猛烈。
类人猿又咆哮了一声;斯内皮尔向后几乎跌倒,而莱亚则被抛过座舱,直接扔进了索洛船长张开的手臂之中。
然后飞船的震动停止了,就象它开始时一样的突然。但莱亚仍在汉的拥抱中。就这一次她没有抽身而去,而他几乎敢发誓她正心甘情愿地拥抱他。“哦,公主,”他既愉快又惊奇地说,“这太突然了。”
一听到这句话,她便开始向后退。“放开我。”她坚持道,并努力想挣出他的手臂,“我生气了。”
汉看到那种熟悉的傲慢表情又回到她的脸上。“你看上去并没生气。”他撒谎道。
“我看上去又怎样?”
“很漂亮。”他老老实实地回答,带着一种使他吓了一跳的感情。
莱亚突然地、没想到地感到了害羞。她的双颊一下变成了粉红色。而当她意识到自己正在脸红时,她转开了她的目光,刚然没有真正努力地挣开。
汉不知为什么就没法让这温柔的时刻继续下去。“并且很激动。”他又说道。
莱亚一下愤怒起来,又成了愤怒的公主和傲慢的参议员。她迅速抽身离开他的怀抱,并回复到她最严肃的态度上。“对不起,船长。”她的双颊现在是被愤怒涨红,“被你拥抱并不足以使我激动。”
“哦,我希望你没有期望更多的东西。”他咕哝道,对他自己比对她那些刺人的话更生气。
“我没有期望任何事。”莱亚愤愤地说,“除了别来烦我之外。”
“如果你别挡在我的路上,我就不会打扰你。”
莱亚尴尬地意识到她确实如此,仍站得相当的近。她走到边上并试图改变话题。“难道你不认为我们该去修理飞船了吗?”
汉皱皱眉。“这倒提醒了我。”他冷冷地说,也没看她。
莱亚迅速转身离开了座舱。
有一刻,汉静静地站在那儿,努力恢复他的镇静。他有些不好意思地看了看现在非常安静的类人猿和机器人,他们俩已看到了整个过程。
“走吧,乔,让我们赶紧去修理那个短路。”他迅速说道,以结束这令人尴尬的时刻。
副驾驶同意地叫了一声,然后和他的船长一起离开座舱。汉回头看到斯内皮尔仍站在昏暗的座舱中,好象目瞪口呆一样。“你也来,金竹竿!”
“我必须承认,”当他拖着脚步走出座舱时,这个机器人对自已咕哝道,“有些时候我确实不能理解人类的行为。”
X翼战斗机的灯光刺进了这颗沼泽行星的黑暗之中。到现在这个时候,飞船在浮着泡沫的水中已沉得更深了,但仍有足够部分露在水面上,从而让卢克可以从贮备舱中拿出必需的补给品。他知道要不了多久飞船就会沉得更深——也许一直沉到水底。如果池尽可能拿出足够多的补给品,他活下去的机会可能就会增加一些。
天空黑得卢克几乎已看不清他的面前了。突然,在四周密集的丛林中传来一个异常尖利的声音。他感到一个寒颤流过身上,并紧紧握住他的手枪,准备进攻任何从丛林中跳出来攻击他的东西。但什么也没有。他定了定神,把手枪放进皮套中,继续打开他的装备。
“我要给你加些能量,准备好了吗了”卢克问。阿杜实际上早已在耐心地等待他自己的营养物了。卢克从设备箱中取出一个小合成熔炉,点燃,对这个小加热装置发出的那点极细微的火光都感到温暖,然后拉出一根能量输送管,把它连到阿杜身上那个粗粗一看好象是鼻子似的东西上。当能量输进阿杜的内部的电子系统时,这个矮胖的机器人发出一串感激的啸叫声。
然后卢克坐下来,打开一箱加工过的食物。他边吃边对他的机器人说道:“现在我必须要做的事情,就是找到那个犹达,如果他确实存在的话。”
他四处看了看那些丛林中的阴影,仍然感到恐怖、悲哀,并越来越强烈地怀疑起他的探索来。“这个地方看上去明显不象一个可找到绝地师父的地方,”他对小机器人说,“让我毛骨悚然。
阿杜嘟嘟叫了几声,很显然,他完全同意卢克对这个沼泽地界的评价。
“不过,”卢克勉强咽下他的食物,继续说道,“这颗行星还是有些熟悉的东西。我感觉象——”
“你感觉象什么?”
这不是阿杜的声音!卢克猛地跳起来,抓起他的手枪,转过身-努力在黑暗中寻找那个说出这句话地东西。
他转过身来时,一个矮小的生物就站在他面前。他立刻惊异地退了一下;这个小东西不知道从哪儿就冒了出来。它不超过半米高,正无畏地坚守在这个高大的、拿着一支可怕的激光手枪的年青人面前。
这个枯萎的小东西可能已有些年纪了。它的脸上有深深的皱纹,但却有一对给了它一个永远年青印象的、小精灵似的尖角耳朵。
长长的白头发沿着中间分开,披在兰皮肤脑袋的两侧。它有两条短腿,脚上只有三个趾头,象爬行动物的脚。它的衣服就象沼泽的雾霭一样灰蒙,并如此破烂以至于它们肯定和这个小生物一样的古老。
在这一刻,卢克不知道自己是该害怕还是该大笑。但当他凝视那双鳞茎状的眼睛并感觉到这个东西的友好本性时,他放松了。然后这个小生物对着卢克手中的手枪示意了一下。
“把你的武器拿开。我对你并不意味着伤害。”它说。
犹豫了一下,卢克还是静静地把手枪放回他的腰带中。他有些迷惑为什么他感到有一股力量迫使他服从这个小生物。
“飞不知道,”这个小生物又说道,“你到这儿来干什么?”
“我在我一个人。”卢克回答。
“找?找?”这个生物好奇地重复道,一个充分展开的笑容使他那张满是皱纹的脸更多了些皱纹,“我会说你已经找到一个人了。嗯?是的!”
卢克不得不使劲控制自己才没笑出来。“是的。”
“我能帮助你……是的……对。”
不知怎么地与克发现自己信任这个古怪的生物,但却根本不相信如此一个小东西能够在他重要的探索中有所帮助。“我并不这样认为。”他轻轻地回答,“你知道,我在我的是一个伟大的武士。”
“一个伟大的武士?”小生物摇摇头,白色的头发在他的尖角耳朵上啪啪拍动,“战争不会使一个人伟大。”
一句奇怪的哲语,卢克想。但在他能够回答之前,这个小生物一跛一跛地走到那些补给箱上。卢克被吓了一跳,因为这时他看到小东西开始乱翻他从霍斯上带来的那些东西。
“走开。”他说,对这个突然的古怪行为感到非常惊讶。
阿杜摇摇晃晃地走过去,他的视觉传感器正好跟那人小生物一样高。当他扫描到这个东西正在胡乱翻动补给品时,他用又长又尖的啸叫表示了他的不满。
这个古怪的小人又抓起卢克剩下的食物并尝了一口。
“嘿,那是我的晚饭!”卢克叫道。
但这个小人刚咬了一口就赶紧吐了出来,满是皱纹的脸又皱起来象一个傻瓜。“呸!”他使劲吐着,“你们这些这么大的东西怎么会吃这种食物?”他上上下下打量着卢克。
但不等目瞪口呆的年青人回答,小东西一下把食物盒向卢克扔过来,然后又把他的细手伸进另一个补给箱。
“听着,朋友.”卢克看着这个稀奇古怪的清扫工人说道,“我们并没有打算在这儿着陆。如果我能把我的战斗机从那个水坑中弄出来,我们马上就会离开。但我不能,因此——”
“不能把你的飞船弄出来?你试过了吗?你试过了吗?”清洁工问道。
卢克不得不暗自承认他没有,但此时此地,整个这个主意显然是荒唐可笑的。他根本没有什么合适的工具去——
卢克箱于里的某件东西吸引了小生物的兴趣。而当这个疯子把那件东西从箱子里抓出来时,卢克的耐心终于到达了极限他的生存就依赖于这些补给品。他开始去抢回来,但小生物紧紧抓住他的战利品不放——一支小型的能量灯。在他那只兰皮肤的手中,小小的灯光亮了起来,并照亮了他那张喜悦的脸,然后这个家伙立刻开始爱不释手地细看他的财宝。
“把它给我!”卢克叫道,并向他走过去。
小东西退开,象一个耍性子的小孩。“我的!我的!否则我就不会帮助你。”
当他把能量灯抓在胸前向后退开时,不小心撞到了阿杜——德杜身上。他一点也没想起这个机器人是有生命的,因此当卢克向他走过来时他就站在了机器人的旁边。
“我不要你帮助。”卢克愤愤地说,“我只要拿回我的灯。在这个讨厌的泥洞中我需要它。”
卢克立刻意识到他说出了一句侮辱。
“泥洞?讨厌的?这是我的家!”
当他们争吵时,阿杜慢慢地伸出了一只机械臂,并一下抓住了能量灯。立刻,这两个小东西陷入了一场拖能量灯的拔河比赛。当他们在战斗中到处旋转时,阿杜用嘟嘟的电子声叫道:“把这个东西给我。”
“我的,我的,还给我。”突然,小生物好象放弃了这场希奇古怪的战斗。他用一根兰色手指轻轻戳了机器人一下。
阿杜立刻发出一声恐怖的尖叫,并放开了能量灯。
胜利者对着他手中那个发光的东西咧嘴笑了,得意洋洋地重复道:“我的,我的。”
卢克已看够了这些滑稽动作并劝告机器人战斗已经结束了。“好吧,阿杜。”他叹了一口气,“让他拿去吧。现在离开这儿,小东西。我们还有事情要做。”
“不,不!”这个小东西激动地抗议道,“我要留下来并帮助你找到你的朋友。”
“我不是在找一个朋友,”卢克说,“我在找一个绝地师父。”
“哦,”小东西的眼睛睁大了,“一个绝地师父,完全不同。犹达,你在找的是,犹达。”
提到这个名字使卢克感到惊奇,但也感到怀疑。这么一个小矮子怎么可能知道一个伟大的绝地武士师父?“你认识他?”
“是的,当然。”小生物骄傲地回答,“我会带你到他那儿去。但在此之前我们必须吃点东西。美味的东西。来,来。”
说完这些话,他就一下冲出卢克的营地并冲进沼泽的阴影中。卢克迷惑地站着,看着那支小能量灯在远处越来越模糊。开始时他并没打算跟随这个小生物,但突然地地发现自己正冲进浓雾中,追在他后面。
阿杜在后面的嘟嘟和啸叫声狂乱得就象他想烧断他的线路一样。卢克转过身,看到这个小机器人上孤零零地站在小型合成熔炉边。
“你最好留在这儿看守营地。”卢克指示道。
但阿杜只是不断增强他嘈杂的输出,挥霍着他电子声音的最高音阶。
“阿杜,安下心来。”卢克边叫边冲进丛林,“我能照顾自己。我会安全的,好吗?”
当卢克匆忙地追赶那个领路的小矮人时,阿杜的电子牢骚变得越来越微弱了。我肯定是真的疯了,卢克想道,跟着这个问秘的小矮人跑进这个天知道是什么地方的地方。但这个小矮人提到了犹达的名字,而且卢克感到他只能接受在寻找绝地师父中能够得到的任何帮助。当他继续追赶着前面那个闪烁的灯光时,在黑暗中他在那些厚厚的杂草和缠绕的树根上绊倒了。
小矮人在领着穿过沼泽的路上愉快地喋喋不休着。“嘿……安全……嘿……非常安全……是的,当然。”然后,以他那种古怪的方式,这个神秘的小矮人开始大笑起来。
两艘帝国巡洋舰慢慢地开过那颗巨大的小行星的地表。“千年猎鹰”只可能是躲在里面某个地方——但在哪?
它们不停地把炸弹投在凹凸不平的地表上,试图把运输船吓出来。爆炸猛烈地震动着这颗扁球体,但仍然没有“猎鹰”的踪迹。其中一艘巡洋舰经过时,它投下的阴影还正好遮盖了坑道入口,但它的扫描器还是没注意到了在那个碗一样的深坑中的那个奇怪的洞。就在这个洞中,在一个没被帝国强大的战舰检测到的婉蜒坑道中,停着“干年猎鹰”。它正随着在地表上连续不断的每次爆炸而摇动着,发出格格的声音。
在它里面,乔巴喀正在忙碌地修理着动力齿轮系统。他已爬到了头顶上的一个舱中,以便够得着那些超速推进系统的运转线路。当他感觉到第一声爆炸时,他把脑袋从那团密密麻麻的线路中伸出来,担心地吼了一声。
莱亚公主正在焊接一个损坏了的阀门。也停下她的工作,抬起头来。爆炸听起来非常近。
斯内皮尔看了看莱亚公主并紧张地翘起他的脑袋。“哦,上帝,”他说,“他们已发现了我们。”
每个人都安静下来,好象害怕他们的声音会以某种方式传出来暴露他们的准确位置。随着另外一声爆炸,飞船又震动起来,但已没有上一次那么猛烈了。
“他们正在离开。”莱亚说。
汉识破了帝国巡洋舰的诡计。“他们只是在试图吓出什么东西,“他告诉她,“如果我们稳住不动的话,我们就很安全。”
“我以前在哪也听到过这句台词?”莱亚故作正经地问。
汉没有理会她的讽刺,而是准备走过她回到他的工作上。底舱中的过道发此狭窄以至于他不能避免从她身上擦过——或者他能?
莱亚带着一种复杂的感情看看他继续他的修理,然后她也转身继续她的焊接工作。
斯内皮尔没有试图去解释所有这些古怪的人类行为。他太忙了,忙着与“猎鹰”通讯,努力找出它的超速推进器到底出了什么问题。他站在中央控制板边上,发出一些普通的啸叫和嘟嘟声。一会后,控制板啸叫着回答了他。
“当我需要阿杜时他在哪?”这个金色机器人叹了一口气。他很难解释控制板的回答。“我不知道你的飞船是在哪学的通讯,”他对汉说,“但它的方言表达了某种要求。我相信,先生,它在说阴轴上的能量耦合已被极化。恐怕你只有更换它了。”
“我当然要更换它。”汉厉声说,然后抬头向正从顶舱上窥探的乔巴喀发出指示。“更换它!”他小声说。
然后他注意到莱亚已完成了焊接但正难于使阀门重新啮合。他走过去提出帮助她,但她冷冰冰地把背转向他,继续一个人与她的阀门较劲。
“别紧张,殿下,”他说,“只是想帮帮忙。”
莱亚继续用杠杆努力看。“你可以别再那样称呼我了吗?”她平静地说。
汉对公主这种简单的声调感到惊奇。他预料的是一个刺人的回击或者,最多,是一个冰冷的沉默。但她的话正在失去他已习惯听到的那种嘲弄口气。难道她终于开始结束他们之间那种不屈不挠的意志上的较量了吗?“当然。”他轻轻地说。
“有时你反而使事情更困难。”她看了他一眼。
汉不得不同意。“我是,确实如此。”但他又说道,“你也可以稍微再好一些的。算了,承认吧,有时你认为我还行。”
她扔掉杠杆,揉着她发痛的手。“有时,”她稍稍笑了笑,“也许……偶尔,在你没有装成一个流氓的时候。”
“流氓?”他笑了,发现她对词语的选择如此惹人喜爱,“我喜欢这个词。”
没有再说其它的话,他忽然伸手抓住莱亚的手开始抚摸它。
“别这样!”莱亚反抗道。
汉仍然抓着她的手,“别这样?”他轻轻地问。
莱亚感到了激动、惊慌、困窘——一百种感觉,就在这个时刻。但终于她高贵的感觉占了上风。“别这样!”她严肃地说,“我的手很脏。”
汉对这个软弱无力的借口笑了笑,但仍然没有放开她的手,而且直接地盯住了她的眼睛。“我的手也很脏。你在怕什么?”
“怕?”她回敬他直接的凝视.“怕弄脏我的手。”
“这就是你为什么颤抖的原因?”他问。他能够感觉到好已被他的亲近和抚摸打动了,而她的表情也在柔和下来。因此他伸出手抓住了她另外那只手。
“我认为你喜欢我就因为我是一个流氓,”他说,“我认为在你的生活中就是没有足够多的流氓。”他边说边把她拉近了。
莱亚没有反抗他轻轻的拉动。现在,看看他,她发现他从来没有如此英俊过;但她也仍然是公主。“我恰恰喜欢好人。”她低声地责备道。
“而我不好?”他戏弄地问。
乔巴喀的脑袋从顶舱中伸出来,悄悄地看着这一幕。
“不,”她轻声说,“但你……”
没等她说完,汉就把她拉过来,把他的嘴唇压倒了她的嘴唇上。她的身体颤抖着。当他轻轻弯着她的背时,这一刻看上去就象一个永远,一个由他们俩分享的永恒。这一次她一点也没反抗。
当他们分开时,莱亚几乎喘不过气来。她试图重新恢复她的镇静,试图装出一个愤怒的表情,但她发现自己很难开口说话。
“好了,热枪手。”她开始说,“我——”
但她停住了,并突然发现自己正在吻他,把他拉得甚至比刚才还近。
然后,汉把她拥在怀中。他们互相凝视着。在这长长的一刻中,他们之间只有一种平和的感情。然后莱亚开始退开,她的思想和感情一片混乱。她转开他的目光并从汉的拥抱中挣脱出来。然后她转过身,跑出了小舱室。
汉默默地看着她离开。到看不见她的时候,他才感觉到那个正把脑袋从顶舱中伸出来的、好奇的类人猿。
“好了,乔。”他大吼道,“帮我一个忙,弄好这个阀门。”
雨的激流冲散了浓雾,便它们在沼泽周围弯弯曲曲地缠绕着。在滂沱的雨中,滑行着一个孤独的、正在寻找他主人的R2机器人。
阿杜——德杜的各种传感装置正忙碌地向他的电于神经终端发送着脉冲。他的听觉传感器对哪伯是最轻微的声音也在作出反应——一也许是过度反应了——并把信息传送给这个机器人紧张的计算机大脑。
这个泥滑的丛林对阿杜而言实在太湿了。他的视觉传感器对准了一座在黑暗池塘边上的、奇怪的小泥屋,并感觉到一种强烈的、几乎象人类似的孤独。然后他开始向那座小泥屋的窗户滑去。当他到达后,他升起那双实用的脚并从窗户向里面窥视。他希望里面没有人注意到他的桶形身体的轻微颤抖,或者听到他紧张的、低声的电子呜咽。
卢克不知道怎么就挤进了这个小泥屋中。屋里的每样东西都照它那个矮子主人的大小成比例地缩小。现在他正盘腿坐在寝室的干泥地板上,小心着别把他的脑袋重重地撞到低矮的天花板上、他前面是一张桌子。他还能看到几个装着好象是手与书册的匣子。
那个皱纹脸的生物正在寝室旁边的厨房中,忙着调和一顿不可思议的晚餐。从卢克坐着的这个地方,他能看到这个矮子炊事员一会搅拌冒着热气的锅一会又斩碎这个,斩碎那个,再把香草洒到所有那些东西上面,并快速地冲进冲出,把一个个盘子放到年青人前面的桌子上。
卢克被这些匆匆忙忙的行动弄得晕头转向,并开始感到不耐烦。当那个小东西再次忙乱地冲进寝室时,卢克提醒他这个好客的主人。“我已告诉过你了,我不饿。”
“要耐心。”小东西边说边冲回热气腾腾的厨房,“是吃饭的时候了。”
卢克尽量显得有礼貌。“看看,”他说,“它们闻起来很香。我肯定它们也非常可口、但我不明白为什么我们不能现在就到犹达那里去?”
“这也是绝地吃饭的时间。”
但卢克急于上路。”到那儿要花很长的时间吗?他有多远?”
“不远,不远。要耐心。你很快就会见到他了。你为什么想成为一个绝地?”
“是因为我父亲,我想。”卢克回答,并想到他实际上从来没如此了解过他父亲。现在他和他父亲最深的血缘关系只是那把交给他的光剑。
卢克注意到当他提到他父亲时,这个生物眼中闪过一丝奇怪的神色。“哦,你的父亲。”他说,并坐下来开始吃他这顿丰盛的晚餐,“他是个强有力的绝地。强有力的绝地。”
年青人不知道这个生物是否在取笑他。“你怎么可能认识我父亲?”他有些生气地问,“你甚至不知道我是谁。”他四处看了看这间稀奇古怪的屋子,摇了摇头,“我不知道我在这儿干什么……”
然后他注意到这个小矮人转过身,开始对着房间的一个角落说话。这真是最后一根稻草了,卢克想。现在这个不可思议的东西正对着稀薄的空气说话!
“这不行,”小矮人有些生气地说,“这不会有用的。我不能教他。这孩子没耐心!”
卢克的脑袋也转到小矮人对着的那个方向,但那儿仍然看不到任何人。“不能教他”、“没有耐心”,他完全被弄糊涂了。然后,整个情形开始清晰起来,变得就象这个小矮人脸上那些深深的皱纹一样明白。他已经被考验过了——而就是被犹达本人!
从房间的那个空空的角落处,传来一个轻柔的、智慧的声音。“他会学会有耐心的。”本-柯罗比说。
“他内心有许多愤怒。”矮小的绝地师父固执地说道,“正象他父亲的内心一样。”
“我们以前已讨论过这一点。”柯罗比说。
卢克再也等不下去了。“我能够成为一个绝地。”他插话道。对他而言,成为这个支持正义和和平事业的伟大组织的一员比其它任何事情都重要。“我已经准备好了,本……本……”年青人向他看不见的师父叫道,并在房间中四处寻找他。但他唯一能看见的,仍然只是坐在桌子对面的犹达。
“你准备好了?”犹达怀疑地问道,“你知道什么叫准备好!我训练绝地已训练了八百年。我自己会判断谁可以被训练。”
“为什么我不可以”卢克感到犹达话中的暗示是一种侮辱。
“要成为一个绝地,”犹达严肃地说,“需要有最深刻的承诺;最认真的思想。”
“他能做到,”本为年青人辩护道。
看了看无形的柯罗比,犹达指着卢克说:“这一个我已观察了很长一段时间。他整个一生中都在看向别处……看向地平线看向天空,看向未来。他的思想从来没在他所在之处,从来没在他正在做的事情上。冒险,刺激。“犹达向卢克瞪着眼,一个绝地并不追求这些!”
卢克试图为他的过去辩护。”我跟从的是我的感情。”
“你太鲁莽了。”绝地师父叫道。
“他太大了。”犹达仍在争论,“是的,太大了,太固守他已有的方法了,因此不可能开始训练。”
卢克认为他从犹达的声音中听到了一点细微的软化。也许仍有机会说服他。“我已经学会了很多东西。”他说。他现在已不能放弃了。为了这一刻他已走得太远,已忍受了太多并已失去了太多。
犹达的目光好象刺穿了卢克,好象在努力弄清楚他到底已学会了多少一样。他又转向看不见的柯罗比。“他会放弃所有那些他已学会了的东西吗?”他问。
“找们已走了这么远了,柯罗比回答,“他是我们唯一的希望。”
“我不会让你们失望的,”卢克既对犹达也对柯罗比说道,“我一点也不害怕。”确实,在这一刻,年青的天行者感到他可以毫不畏惧地面对任何人。
但犹达则没有这么乐观了。“你会的,我的年青人。”他警告道。然后这个绝地师父慢慢地转过身来,面对着卢克,他兰色的脸上有一个奇怪的、轻微的笑容。“嗯,你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