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这片不种菜的空地,谢皎很内伤。
不管她现在看着这个修剪得一看就很是精心的草地有多么的不顺眼,也改变不了这块地不属于自己的事实。
更改变不了自己没那个资格指手画脚的现实。
要不是为了安全问题,我还不如自己单独租房子了呢!我想种什么菜就种什么菜!
注意到谢皎目光一直都没有从院子里的草地上移开,费奥多尔回想一下谢某人的吃货属性(谢皎:。。。),抬起头,摸摸她的头发:“你要是想的话,我们可以在院子里烧烤。”
谁想着在院子里做烧烤......烧烤能不能都多放一点孜然和辣椒?
等等我在想什么?
谢皎被自己内心丢人现眼的想法给气不活了。
“我看起来很像吃货吗?”小姑娘愤愤的看向他,气鼓鼓的脸看起来软乎乎的。
您不是吃货吗?
费奥多尔没有说话,甚至眼神都没有落在她身上,但是空气中的沉默已经说明了一切。
好气!但是难以反驳。
而一进屋,谢皎第一眼就喜欢上这种并不色彩艳丽却明快柔和的装修,第二眼就是注意到放在沙发上的等人高小熊玩偶,眨了一下眼睛。
好可爱,我喜欢。
而且她有一种熟悉感,应该是自己穿越之前,原身就已经有着这只小熊玩偶,而且原身也很喜欢。那么说,这只小熊是......
她目光从玩偶上移开,看向了费奥多尔,眼睛晶亮:“小熊,是你送我的吗?”
费奥多尔点点头,看向她的目光温柔得很:“你一直都喜欢小熊玩偶。”
如果说小熊让她欢喜的话,那么,在谢皎看到大提琴和自己的琵琶放在一起的时候,她脸上忍不住地露出笑容来。
“费佳,你会弹大提琴?”
她记忆里,一直都有一个人,他会拉大提琴,能够和她的琵琶一起合奏,只是她不知道那个人是自己穿越前的挚爱还是眼前的费奥多尔,但是,她每每想起那道拉着大提琴的纤细身影时,心胸之内充盈着的,都是对对方的缠绵爱意。
“嗯,您想听?”看到少女如明月一样动人的眼睛看向自己,温柔多情的目光让他有点口干舌燥,声音都微微沙哑。
“嗯。”她点点头,姿态娴静而乖巧,期待的眼神,让他拒绝不了。
脱去斗篷,摘下帽子,坐下来,手持琴,低沉舒缓的音乐从他的手下流淌而出,优雅而动听。
看着费奥多尔拉大提琴时沉醉其中的模样,谢皎大脑里忽然冒出来画面:路灯下拉大提琴的斯拉夫青年,细碎的雪珠落在他乌黑的短发上,在灯光下神圣如神明一般。
明月、飞雪,而他是月色与雪色之间的,人世间的第三种绝色。
当一曲结束,他睁开眼睛的那一刻,看到那双一模一样的紫色眼睛,瑰丽深邃如宝石一般,谢皎确定了自己的想法。
“怎么了,皎皎?”
“我好像想起来我们俩的第一次见面了。”谢皎喃喃的说着,没有注意到费奥多尔幽深起来的眼神:“你当时在路灯下,也是这样拉着大提琴,独奏的是巴赫的G大调第一号无伴奏大提琴组曲。”
费奥多尔表情一怔。
不为了其他,而是她说的,是自己喜欢的乐曲。
“我想起来那天下着小雪,天上却有着明月,看起来风雅极了。我抱着两支梅花经过,正好看到了路灯下的你。”她目光落在他脸上,沉浸在回忆中的她,眼神情意绵绵地仿佛在透过他看着另一个人一般:“月色与雪色,你是我眼中第三种人间绝色。”
“我说了出来,你回过头看向我,没有怪我的冒昧,而是说我是‘月明林下,款款而来的美人。’。”
她说着,此时此刻,她已经泪流满面了。
“现在想起来,您不觉得我冒犯吗?”他起身,伸出手,轻柔擦拭着她的眼泪。谢皎摇摇头。
“你当时说的这句话,我一听就知道那是化用古人的诗句。”她仰起脸看着他,声音温柔得仿佛在诉说着一段至死不渝的爱情:“我当时就在想,这样的一个人,在一块一定有说不完的话。若是能成为朋友,每天/朝夕相处,那一定是再开心不过的了。”
“朝夕相处?朋友?”费奥多尔眼神微妙:“您确定,您说的是朋友?”
一男一女,还朝夕相处,这叫朋友吗?
这叫恋人吧?
谢皎在他的目光下涨红了脸,抓着他的衣角,动作与其说是推搡不如说是撒娇:“我一个未成年的女孩子,怎么可能见到一个男生就想着谈恋爱啊!”她就算是灵魂是个老阿姨年龄的老司机,但是现在身体还是一个未成年的小姑娘啊!
呵。
您觉得我会信?
费奥多尔含笑看着她,他对她,不仅是洗脑,还做了脑部手术。
在通过摄像头以及她和猫,和魏尔伦之间的对话,他知道谢皎有一个叫费奥多尔的去世前任,这个名字在俄罗斯很常见,也恰好和自己同名,所以他对她的记忆动了手脚——模糊她的记忆,这样她的大脑会很自然地将自己替换成她那个前男友费奥多尔,这样,她就会认定他就是她的恋人费佳。
以防万一,他还让她除了记忆错乱还失了记忆,这样,他欺骗她就更容易了。
未成年不谈恋爱?你除了去世前男友,和我的【罪与罚】有暧昧关系,和魏尔伦相亲,不是还和港口黑手党的太宰治玩过感情吗?
他想起之前通过小熊眼睛里的监视器看到最后的画面:谢皎抱着玩偶熊沉沉入睡,悄然入屋的黑衣少年坐在床边打量着少女恬静乖巧的睡颜,撩起她头发落入一个吻,看向她的眼神浓稠深沉。
从后面把她搂在怀里的姿势,占有欲十足。
下一刻,如深渊一般的鸢色眼睛忽然直直的看了过来,乌黑的瞳孔仿佛吸收了所有的声音和光,什么都不放过,甚至是自己的感情。
太宰治伸出了手,将小熊眼睛里的监视器取出,捏碎。
费奥多尔:你们俩都睡在一张床上了,你还说自己不谈恋爱?
看到他的表情像是不相信,想到日本小学生都谈恋爱的谢皎想想自己人生前16年的经历,理直气壮得不得了:“你不相信?谈恋爱只会影响我做题的速度,高考之前我是绝对不可能谈恋爱的。你自己不是也说了嘛,我和你认识的时候,我都高考结束了。”
“这样看来,费佳你是我的初恋啊,”小姑娘伸手抱着他的腰,娇娇气气的撒着娇:“所以,不准笑话那个时候的我迟钝。”
行吧,反正你失忆了,记不清楚。我对你过去的感情也没有什么兴趣了解。
费奥多尔配合的点点头,谢皎眨了一下眼睛,一脸娇羞的把脸埋在他怀里。
这一刻,这对看不到彼此表情的“恋人”,都是面无表情的冷漠。
费奥多尔:看来她把前任恋人的记忆套在了我身上,很好,这样她就不会怀疑我不是她的男朋友了。
谢皎:原身啊原身,你说你都魂没有了,怎么失忆都不失忆得彻底一点呢?你的感情,已经影响到了我。
费奥多尔and谢皎:在她/他面前,必须要演好这个男/女朋友!
抱了几秒钟,两个人默契的同时松开手。
在谢皎起身准备去看看她的卧室时,注意力放到了大提琴旁边的琵琶。
失忆之前的“我”,也学过琵琶吗?是哦,这具身体,手指指尖上的茧,学过二十年琵琶的自己不该再熟悉的吗?
她上前几步,拿起琵琶仔细的端详起来。琵琶她很熟悉,像极了她用了多年的那把琵琶,但是琵琶弦却不是自己熟悉的。
现代的琵琶的琴弦材质是不一样的,第一弦一般是由钢丝构成,第二三四弦是钢丝尼龙缠绕,指尖拨了拨,这个琴弦,换的时间不超过三个月。
背着费奥多尔,谢皎眼底深了深。
她其实还是不能够百分之百地相信他的话,因为他的表情、语言、反应都可以说是挑不出毛病的无懈可击,可越是这样,她越是感觉不对劲。尤其是自己的记忆是两个世界掺和一起的,她说出自己想起来的记忆,他几乎是完全承认。
不过她又是真的想不明白,自己不过是一个学习能力不差,擅长翻译爱好写作的普通人,他能图自己什么?她这一路也注意了,二次元世界漂亮小姐姐可多了!
难道说是他真的看上自己,想要她成为他的女朋友?这种故事难道不应该只存在于小说里面吗?
可如果是真的,那萦绕心头的违和感是怎么回事?
“怎么了?”费奥多尔看向她,谢皎低声道:“这个弦,是新换的吧?”
“四个月前,你琵琶弦断了,应该,不算新换吧。”
回答毫无瑕疵。
谢皎也不再多说什么,指尖抚摸着自己的琵琶,放回到琵琶架上。乖顺的跟着费奥多尔上了楼,看着自己的卧室。
没有她受不了的少女粉或者花里胡哨的装饰,而是简约朴素的风格,墙纸米色,墙上挂着画,看着就有一种很温柔很暖的感觉。
单人穿,大衣柜,临窗角落有小桌椅,看书写字上网都不是问题。
再打开衣柜,全是符合自己审美的衣物,以及自己手工做的汉服衣裙。
谢皎脑子里忽然冒出来第一个想法:这个世界的自己,原身应该是她古穿今直接投胎到了这个世界,所以“我”和我都有着上辈子的女红手艺。
第二个想法:他应该不惦记嘎她腰子。
作者有话要说:两个费佳除了世界不同理想方向不同,那真的是长相一样爱好一样审美也一样,这把谢皎记忆洗混了,这不就是送上门自主当宛宛吗?
现在只是利用与欺骗居多,未来会看到魔人疯狂吃醋又有口难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