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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两日沈浩闷闷不乐,兰绣月知道沈浩心中不快,也不敢凑到沈浩面前,只是每日早晚去沈母那请安。
沈浩一日没迎娶她进门,她一日就得小心谨慎,装乖顺从。
沈母见兰绣月如此听话懂事,十分满意。
“绣月,你有孕,就不必每日早晚来请安了,你的心意我知道了。”沈母笑呵呵道。
“谢母亲挂心,我身体好得很,每日来您这走动走动,正好透透气、散散心,两全其美。”
沈母一听,眉开眼笑,于是对丛柳道:“真是好孩子,快把我准备的那只碧玉钗拿来给绣月。”
沈母亲自把碧玉钗给兰绣月戴上,又问:“这几日,沈浩可去了你那里?”
兰溪月摇头:“公务为重,大公子这几日忙于公务,绣月不敢打扰,不过每晚有送滋补汤过去。”
沈母满意点头,沈浩刚刚休了苏樱樱,心里那道坎一时半会过不去,心绪难免低落。这段时间,沈浩最需要一个人静静。
“你能这么想就好。绣月,这几日沈浩心绪不佳,你让他清净清净,得了机会再慢慢开解他,以后,你和浩儿和和美美过日子。”沈母提点兰绣月。
“绣月知道。”兰绣月乖巧应下。
……
苏樱樱在庄子里休整了两日,心情平和起来。
她思来想去,还是给苏州老家的父母写了信,信中提到她因无出与沈浩和离,如今暂住京郊,先休养一段日子,再做打算,让父母不要为她担忧。
昨夜山上下了场大雨,苏樱樱的庄子在鹿台山山脚下,山水汇聚而下,在庄子背后积了一处水洼。
今日一早张婶就安排张起和老杜去庄子左侧挖出一条引水渠,将水引流山下。
可是老杜五十出头,昨夜又受了寒,干不了力气活,张起一人干活慢。
苏樱樱踩着木梯,趴上墙头,看着张起一人慢慢挖水渠,皱眉:“张起一个人挖,只怕一天都挖不好。要是今天又下了雨,庄子后积水漫出了。”
“小姐不怕,咱们后墙结实,那点水进不来。”张婶安抚。
“水虽然进不来,可泡坏了墙也不好。”她之前留意道,庄子后面的墙面都被泡得退了一层。再这么跑下去,那面墙怕是要塌了。
苏樱樱正苦恼着,忽然看到有两个人影从不远处山上下来。
那两人虽然头戴斗笠,可苏樱樱一眼就认出,那两人就是李大和蒋二。
苏樱樱眼珠一转,瞬间有了主意。
她立即冲着蒋二和李大挥手:“李大、蒋二,是你们啊!”
李寅韬还没靠近苏庄的时候,就看到苏庄侧墙上冒出一个脑袋。
远远的他虽然看不清楚女子容貌,却见那道灰墙上,女子发髻乌黑,簪着一簇红艳艳的海棠,李寅韬不用细看,也知道是苏娘子。
李寅韬不着痕迹的瞄了苏樱樱几眼,又收回目光,目不斜视往山下去。
冷不丁却听到,那女子喊他们。
蒋二见苏樱樱叫他们,他打不定主意,只得问晋王:“主子,那女子又叫我们。保不齐又要我们干活。我们去不去?”
李寅韬沉思片刻一派正气:“同为大启子民,如今又相邻而居,他们既然遇到麻烦,我们也不该袖手旁观。”
蒋二连忙道:“主子说的是,我过去问问看。”
于是两人没有继续下山,而是折往苏庄。
等李寅韬和蒋二一靠近,立即明白了。这庄子后头积了水,张起正在吭哧吭哧挖水渠。
苏樱樱趴在墙头冲着李寅韬笑,春风中,她发髻上的那簇海棠花花瓣摇曳,衬得她一张脸娇俏万分。
“李大,正巧啊,你们又下山去挖地吗?”苏樱樱问。
李大点头。
“你们今天忙吗?要是得空,能不能帮我们一个忙?”苏樱樱指着张起,“我们要挖一条水渠,可人手不足,可否请两位大哥帮个忙?”
李寅韬没做声,蒋二瞄一眼苏樱樱,又喵一眼李寅韬,也聪明的不做声。
苏樱樱只得又道:“保证不亏待你们。”
上回她给他们银子,李大收下了,这就说明,金钱无所不能。而这两人也不是什么视金钱为粪土。她就知道,这世上没有人能抵抗得了金银的魅力。
李寅韬轻轻颔首:“好。”
于是两人过去帮着张起挖水渠。
蒋二抡着铁锄吭吭吭,一边挖一边和张起聊起来:“张小哥,你家夫人是来庄子小住么?”
张起皱眉,“什么我家夫人,那是我家小姐。”
蒋二惊讶:“小姐?”他明明记得,第一次在医馆见到苏樱樱的时候,这女子还梳着妇人发髻,怎么这会儿又变成小姐了?
张起年纪小,对苏樱樱忠心不二,他不觉得苏樱樱离开沈府有什么,只是稍加润色:“我家小姐和离了,所以才来庄子住。”
这下蒋二明白了,原来是这么回事。
这位小姐先前有主,如今是自由身了。
他悄摸摸去看晋王,只见晋王埋头干活挖坑,仿佛方才蒋二和张起的话,他什么都没听见一般。
昨夜下了雨 ,山风带着草木的清新,春日的日光照在身上暖洋洋的。苏樱樱趴在墙头格外舒服,都不想下来了。
青碧站在木梯下,看得十分着急:“小姐,你还是下来吧。”
一个女子,趴在墙头看人挖坑,也太奇怪了。
可苏樱樱才不干呢,昔年她在蜀州老家,从来无拘无束,后来进了沈府,像是金丝雀一般被看管了三年。
如今重得自由,那些什么规矩,什么那不好,这不好,她一个字不要听。
苏樱樱居高临下,目光忍不住落在李大身上。
他头戴斗笠,苏樱樱看不见李大的头,只觉得他肩膀宽阔。
他身姿笔挺,宽肩窄腰,李大有一副好身材。苏樱樱心想。
作者有话要说:苏樱樱盯李大:这人长得好看,身姿也不错。
李寅韬:头一次以色制胜。(心情复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