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沉的夕阳看上去又红又大,巨魔和牛头人沉默地爬上山坡朝北方城堡的废墟走去,他们的皮毛和皮肤被残阳映得血红。一路上看不到任何联盟,就连尸体也没有。加尔鲁什·地狱咆哮住在一座曾属于某位海军司令的塔楼里,而这对巨魔和牛头人此行正是为了找他。
加尔鲁什心情很好。现在用于烹饪、取暖和照明的晚间营火已经点起。加尔鲁什乐于让任何联盟的探子看到他们即将面对多么庞大的部落军队,因此,他对营火的规模和数量都不作限制。就在这样的一座火堆上,一大块斑马腰肉被穿在肉叉上边转边烤,吱吱作响的油脂滴了下来,散发出一阵令人垂涎的香味。
“让他们过来。”加尔鲁什对玛科洛克豪爽地说道。“他们是各自族人的领袖。沃金、贝恩,到我这来。这块肉好吃得很,自己动手来点!”
牛头人和巨魔面面相觑,然后走上前来。他们各拿一把小刀,切下一块油滴滴的烤肉叉在上面。一桶樱桃烈酒被传了过来,而他们都礼貌地喝了一点。
“现在,”加尔鲁什说道。“是什么风把你们吹了来?”
“大酋长,”贝恩说道。“你的人民在坐等你的命令。他们热血沸腾渴望一战。你知道我们对这事的感受。我们来此是为了直率而恳切地告诉你,你必须马上发起进攻,否则联盟就有时间准备好他们的防御!”
“我还以为你喜欢联盟呢,贝恩·血蹄。”加尔鲁什拖长声音说道。他阴暗的小眼睛锐利而警惕,与他那副慵懒的姿态截然不同。
“你知道我的忠诚所在。”贝恩说道,这句话几乎是低吼着说出来的。“我不希望率领我的勇士们投身于一场会让他们惨遭杀戮的战争——如果我本有机会带领他们打胜仗的话。”
“你也是这个意思。”加尔鲁什朝着沃金说道。
巨魔伸开他的手臂。“你已经听俺们说过咧,达酋长。我地族人已经准备好品尝联盟地鲜血。要系你不让祂们动手,祂们会焦躁不安的。娜些被遗忘者可能会耐心等待,但我要问你——你在想神马?你系一位伟大的战士!你不会害怕娜些联盟。那为神马我们现在还不动手?”
“你说的对。我是一位伟大的战士。而我还懂得一些谋略。”加尔鲁什回答。“我已经非常厌倦你们不断地在这个问题上质疑我的智慧。”他欢乐而放松的姿态不见了。加尔鲁什不再大口吃肉大碗喝酒,而是两眼专注地盯着他们。
“我们并不是质疑。”贝恩小心地说道。“我们都是有名望的战士。我们也理解战术的必要。我们只是说出自己的建议,而这些都是用我们族人的鲜血换来的宝贵经验。为了避免不必要的流血,我们希望你能听从我们的建议。”
贝恩深吸了一口气,他起身走向加尔鲁什,在他的面前跪了下来。这个行礼的方式让他心中难过,但却是出自真心。他需要加尔鲁什接受意见。他的族人——不,整个部落——也同样需要。
“牛头人和巨魔一直都是兽人的朋友。”他说。“我们钦佩和尊敬你的种族。你是部落的大酋长,加尔鲁什·地狱咆哮,不只是兽人的大酋长。”他的目光移向威风凛凛站在加尔鲁什身边的玛科洛克。他正双臂环抱在宽厚的灰色胸膛前,凶恶地盯着贝恩。“你领导着我们——我们所有的人。你太聪明了,因而不愿倾听我们的建议。但我们不明白为什么你好像只想听这个黑石兽人的话。”
玛科洛克低声咆哮着往前跨了一步。加尔鲁什抬起一只手,那个兽人便中途停了下来。“我要你给鲜血与雷霆号以及其他集结在塞拉摩海港外的船只发一条消息。”他的目光盯着贝恩而不是玛科洛克。“告诉他们我有新的命令要给他们。”
贝恩和沃金交换了一个希冀的眼神。也许加尔鲁什终于听从了他们的建议。
加尔鲁什咧齿而笑,他用刺耳的声音说道。“叫舰队退到离塞拉摩更远的地方。一直到连最精密的联盟仪器也无法观察到的地方。他们不再需要留在那里了。”
“什么?”沃金不敢相信地叫了起来。
“我的目的已经达到了。我希望联盟知道他们的海岸可能受到威胁。”
贝恩慢慢地站了起来。“你……打算撤回舰队。”他声音空洞地说道。
“是的。”加尔鲁什说道。他也站了起来,两人彼此对视着。
“你没有在塞拉摩得到援兵之前发起进攻……而是撤退了。”
“是的。现在大家都听到了,牛头人。这就是我的命令。你有意见吗?”
时间仿佛一下子变得格外漫长,气氛紧张而寂静,只有肉汁落在火上的滋滋声。所有人都一动不动,尽管看上去全都做好了行动的准备。
“你是部落的大酋长,加尔鲁什·地狱咆哮。”贝恩最后说道。“你可以随心所欲去做。我只能向大地母亲祈祷,等到这场尘埃落定之后,还能有活着的部落。”
没等加尔鲁什继续嘲弄他,贝恩便转身离去了。沃金跟在他的身边。当他们朝自己的营地走去的时候,听到身后传来兽人刺耳的笑声。
塞拉摩现在的气氛坚毅而阴郁。这座城市向来表现出军事化的特征,现在更是把它摆到了明面上。旅馆不再是坐在炉火旁饮酒座谈的地方,而是士兵们驻扎的营房,有时候一个房间要住上八个大兵。甚至连大堂里都铺着帆布行军床。在塞拉摩堡垒的深处,堆放着豆干、谷物、熏肉和成桶的淡水。
当第七舰队出现在地平线上的时候,城市里涌起了一线希望。一共二十艘战舰,不止运来了暴风城最好的水兵,还有几名声名显赫的将军。当旗舰蒂芬之灵和舰队的其它成员泊入塞拉摩港口的时候,空气中几乎洋溢着欢庆的气氛。尽管局势紧张,旗舰上的水兵还是举行了一个简短而正规的入港仪式,他们踩着军鼓的鼓点在吉安娜、蓓恩、特沃什、金迪、温蕾萨和肯瑞托的成员们面前排成行列。塞拉摩的市民们聚在吉安娜等人的后方,当他们向这些前来保卫自己的男男女女们欢呼致意的时候,人们脸上疲惫而警觉的表情也放松了下来。
瓦里安告诉过吉安娜,他会派出尽可能多的人手,但他并没有指名道姓,因为他自己也不确定有哪些人能够及时赶到。吉安娜在阳光的照耀下抬手遮住眼睛,急切地看着那些来自联盟几乎所有种族的男女们笔挺着身子大步走下跳板。
“马库斯·乔纳森,暴风城将军,暴风城防御部队最高指挥官。”一名水兵高声宣布道。一位魁梧而威严的男子通过跳板走上码头,他身着厚重的板甲,步子却异常地轻巧。他蓄着髭须和络腮胡,红棕色的头发却剃得很短。他看上去既轻松惬意,又好像能动若脱兔。吉安娜的个头并不算矮,但当他站在面前伸出一只大手的时候,她觉得自己简直像个娃娃。
“我是瓦里安国王所找的第一个人,也是第一个接受任务的人。”他说道。“你为联盟做了这么多事,普劳德摩尔女士。能前来帮助你是我的荣幸。”
“谢谢你,将军。”她说。“你给我们带来了希望。”
接下来是两位矮人。吉安娜从未见过他们,但她知道他们是谁。原本该来的是另外两人,但由于悲剧性的原因,换成了这两位矮人。
“蛮锤氏族的塔达斯·烈拳。”第一位矮人粗声说道,他没有和吉安娜握手,而是举起战锤向她致敬。
“第七军团营地的霍兰·赤髻。”第二位说道。
“非常欢迎两位的到来。”吉安娜说道。“请容我对雷破将军和战石将军的逝世表示慰问。”
塔达斯·烈拳猛然点点头。“啊,我们并不希望自己获得晋升的原因是长官的战死,这一点是肯定的。”
“但我们会为他们复仇。”赤髻说道。“很高兴能前来帮忙,女士。杀部落就是杀部落,在哪杀都一样。”
尽管部落差不多都到了她的家门口,吉安娜还是为必须应战感到遗憾,而两位矮人表现出的嗜血让她感到痛心。不过,她只是点了点头,然后将注意力转向下一位将领。
他的蹄子轻叩着木制跳板,德莱尼将军提拉萨兰大步朝她走来。她有些惊讶,但却很高兴能见到他,尤其是在看到矮人们对部落表现出的公开敌意(虽说能够理解)过后。当血骑士团的莉亚德琳女士与纳鲁阿达尔交谈,宣布与凯尔萨斯决裂并加入破碎残阳的时候,提拉萨兰将军也见证了这一历史时刻。他最初感到愤怒不已,在她的族人犯下这一切的恶行之后,她竟然还敢来到这里。但阿达尔表现出了宽仁与怜悯,最终,由提拉萨兰亲自将破碎残阳徽章交给了莉亚德琳。
吉安娜热情地对这位德莱尼人表示欢迎。当他向她鞠躬致敬的时候,散发出力量与和善的气场,正如他的铠甲上闪耀的金色光辉。
“我来是为了保护和防卫。”他说道。“你的伟大善举和争取和平的努力,就连沙塔斯城也有所耳闻,女士。”他的嗓音低沉而悦耳。“塞拉摩必须屹立不倒。决不能让部落获得胜利。”
这位德莱尼并没有说“杀部落”之类的话,但他提供援助的承诺和矮人们同样坚决而真挚。
“我们非常欢迎你的睿智。”吉安娜说。“战斗打响之际,能有位圣骑士为我们带来光明再好不过了。”
一位紫色皮肤蓝色长发的暗夜精灵走了出来,在阳光下眨着眼睛。吉安娜瞪大双眼,然后笑了起来,像朋友一样欢迎这位特殊 的盟友——珊蒂斯·羽月,暗夜精灵哨兵将军。
“战场上的好姐妹,”珊蒂斯回以莞尔一笑。“大德鲁伊和高阶女祭司很高兴能派我前来,而我和麾下的哨兵也很高兴能为你提供帮助。”
“非常感谢你们。”吉安娜说道。她知道既然珊蒂斯带来了一些部下的话,那么其他将军很可能也带来他们手下所能调动的精锐。加尔鲁什率领部落所有种族前来攻打塞拉摩;他们将会得到同等的回应。
最后一位走上塞拉摩码头的不是将军,而是一个熟悉的身影。吉安娜不久之前才得知他在北方城堡的毁灭中幸存了下来。当时他受了重伤昏迷不醒,被部落丢在原地等死。看到他回来的喜悦很快被震惊和悲伤取代了。经过北方城堡一役,他并非完好无损;他失去了一只眼睛,原本英武的脸上留下一道蜿蜒的伤疤。当他朝她走过来的时候,她注意到他有一条腿略为跛着。他注意到了她的目光和同情的表情,于是以那张破了相的脸尽力露出笑容。
“海军司令奥布里。”吉安娜热情地说着,张开双臂冲过去迎接他。
“普劳德摩尔女士,”他说。“我还活着,部落也并没有夺走我的智慧。这就够了。我会尽力为你效命。”
“你的尽力而为让大多数人难以企及。我很高兴能见到你。联盟会为这些智慧感到非常高兴。而且,对部落战术的第一手情报对我们也很有帮助。”她捏捏他的手问道。“还有其他人……”看到他的表情变得肃穆起来,她的声音也就低了下去。
“有半打左右肢体健全的幸存者跟随着我。”他说。“而我还带来了部落舰队的情报,我得马上把它讲给你听听。”
“对,海军司令奥布里说的对。”塔达斯·烈拳说道。“现在可不是喝茶闲聊的时间。”
“同意。”吉安娜立刻说道。“要是我们还有举行仪式的时间就好了。维米斯队长会帮助你们的船员和士兵熟悉城市和它的防御。将军们——还有海军司令——请到城堡里来。我们有很多事情需要讨论。”
过了一会,吉安娜、五位将军、五位肯瑞托的成员、游侠将军温蕾萨和一位海军司令围着一张大桌子坐了下来。他们手里拿着墨水、羽毛笔和纸张,还有一杯杯的清水。就连矮人也没开口要酒喝;大家都知道现在他们需要头脑清楚思维敏捷。
“我再次向所有人表示感谢。”吉安娜首先开口说道。“各位将军、游侠将军、海军司令,坐在你们眼前的法师都是肯瑞托值得尊敬的成员——包括塔伦·织歌者法师。他们前来为防御塞拉摩提供见解和才能。”
马库斯·乔纳森凝视着罗宁。“防御,”他重复了一遍。“我猜你们还没有在即将到来的战斗中选定立场吧。”
“我的心愿是,尽管它有可能无法实现,接下来根本不会发生战斗。”罗宁以一种在他身上少见的平静说道。会议桌上开始响起窃窃私语,于是他举起一只手来。“如果我们的出现不足以吓阻暴力的话,我们会参与保卫这座城市,尽可能减少生命的损失。与此同时,”——他笑了笑——“我们中有些人以前也弄脏过手。或许我们能在计划中出份力。”
“圣光的援助来自于各个方面,也来自于各种存在。”提拉萨兰平静地说,这话显然是在针对夺日者。“就个人而言,我欢迎你们的睿智。”
人们纷纷点头,其中一些却没那么情愿。“大家都意识到我们有一个共同的敌人,这让我感到欣慰。”吉安娜说道。“如此之多的战争经验云集在这张会议桌上。我很高兴你们每一位都来了。”
奥布里往前倾了倾身子。“在开始讨论战略和计划之前,吉安娜女士,我需要告诉你我们在航往港口途中看到的东西。”
吉安娜有些脸色发白。“让我猜猜。”她说。“几艘部落的战舰。”
乔纳森眉头微蹙。“你在港口看不到它们。”他说。“而塞拉摩的船也都泊在港里,至少我们所了解的是这样。你是怎么知道的呢?”
“它们几天前还在这里,非常小心地待在部落的领海范围内。”蓓恩说道。“看来它们并没有真的离开。”
“我们已经做好了准备,只要它们作出哪怕任何一点挑衅就立刻交战。”乔纳森说道。“但它们只是非常平静地停在那里,好像坐船出来看风景似的,一动也不动。”
烈拳低吼起来。“对此,我个人表示灰常遗憾。”
“我们并不想发起这场战争。”乔纳森说道。然而吉安娜留意到,他看起来也希望部落对他们开火,这样至少就能打破当前的紧张局势。“但我们将是结束这场战争的人。他们待在这里,他们全副武装,而他们只是在……等待。”
提拉萨兰清了清嗓子。“能允许我说几句吗?吉安娜女士,我们听说你得到了……关于这次攻击的警告。你认为它是否会是一场骗局呢?也许加尔鲁什想让你认为他的目标是塞拉摩,而实际上却是另一个地方。”
“并没有其他能从陆路进攻的合适目标。”赤髻用嘲笑的语气说道。“无缘无故把部落全都召集起来傻坐在那里,看起来有点蠢啊。部落很强大,没错,但还没强大到那种地步。”
“我们也有过同样的想法。”珊蒂斯说道。“但没有任何证据表明,他们有攻打塞拉摩以外任何目标的计划。”
吉安娜想了想,然后摇动长满金发的脑袋。“不,我很确定这不是一个诡计。我的……联络人冒着极大的危险前来警告我,而我完全相信他。”当贝恩为被叛徒所害的父亲哀恸的时候,吉安娜就坐在他的身边,她眼看着一把受到圣光祝福的武器在他的大手中发出认可的辉光。他绝不会背叛她。
德莱尼人注视着她,然后点点头。“那么我们就接受这位不为人知的联络人的话。而眼下的证据似乎也和它一致。”
珊蒂斯往前倾了倾身。“海军司令奥布里,”她说,“我们来这的路上已经有幸和你谈过了。但吉安娜女士和其他人都还没有。你为何不把你告诉我们的事也说给他们听听呢?”她笑了起来。这可不是一个友好的笑容。珊蒂斯·羽月是真正的掠食者,显然她已经做好了开始狩猎的准备。“然后我们就来制定战略。”
吉安娜一时间心怀感激,这是对圣光——以及瓦里安·乌瑞恩、阿达尔、高阶女祭司泰兰德、大德鲁伊玛法里奥、罗宁和三锤议会——对这些久经战争考验的男女们的集体智慧的感激。要是幸运的话,他们不但能抵御部落的攻击,还能把双方的伤亡降低到最小的程度。
然后,当加尔鲁什·地狱咆哮意识到无论如何付诸暴力也无法获胜的时候,或许他就愿意进行和谈了。
大地母亲,指引我吧,贝恩无声地祈祷着。他来的这处小小的纪念之地——牛头人文明中相当于墓园的地方——位于牛头人前往北方城堡的路上所设的营地附近。在这个仍有死者的善灵徘徊不去的地方,贝恩觉得很是惬意。
日子一天天过去,部落等了……又等,而联盟在塞拉摩的防御则变得越来越强。贝恩已经从佩里斯那里听说,吉安娜收到了他的消息,而他也料到了塞拉摩的女士的亲切与感谢之意。尽管如此,这个警告的目的是为了避免联盟惨遭屠杀,不是为了让联盟有机会屠杀部落。而现在的情形正逐渐转变成这样。但是这不取决于吉安娜。是加尔鲁什,为了某个高深莫测令人心忧的理由,满足于和他的库卡隆卫士以及那个黑石兽人窝在一起,让宝贵的时间白白流失。
据说第七军团那支著名的舰队已经到来,在旗舰的甲板上站满了联盟的将军们,他们的名字应该说已经让加尔鲁什心惊胆寒才对。但是,当坐等命令的部落步兵们窃窃私语着这个可怕消息的时候,贝恩却听到大酋长的营地里传来嬉笑声和大胆的评论。
贝恩已经没心思去抗议加尔鲁什延误军机了。最好的结果,他会被嘲笑一番,底线再一次受到考验;最坏的结果,他会被指为叛逆,或许还会被处决。
贝恩是一名战士。他对战术和战略并不陌生,知道有时候大智若愚的道理。可他现在看不出有任何睿智的表现。加尔鲁什攻打了北方城堡,取得了压倒性的胜利。要是他们在一两天之内向塞拉摩进军的话,肯定也能取得类似的胜利。但相反,格罗姆的儿子等候不前,任由吉安娜得知计划中的攻击,任由她储备食物和武器,任由她接受外来的援助。
“为什么?”贝恩大声说道。他想到了他沉着而可靠的族人,以及他对加尔鲁什效忠、承认他为部落的领袖的誓言。他想象着他们倒在地上,成为一具具僵硬的尸体,杀死他们的与其说是联盟的武器,到不如说是加尔鲁什的愚蠢和莫名其妙的决定。他举头望天,泪水刺痛了他的眼睛。他站在先祖们身边,愤怒地挥舞着拳头,将心中所有的困惑、痛楚与愤怒一起大声喊了出来。“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