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一念红尘
傍晚的时候刘欣来到了滨海公园的海滩边终于第一次看见了大海。“如果大海能够带走一切那么现在就将我也带走吧!”当刘欣走向大海的时候冰凉的海水溅在腿上她突然感到一阵寒冷。也许是这阵寒冷刺激了她模糊的意识稍微变的清醒突然觉得十分饥饿她已经快两天没有吃东西了。刘欣不知道人死了之后会不会去阴间如果真的有黄泉路的话她不想做一个饿鬼她突然想吃点东西之后再了结自己的生命——抱着这种想法刘欣又走出了滨海公园的大门。
大门外聚着一群人似乎在看什么热闹随后有几个人跑开了人群也散了不少但还是有不少人在远远围观。刘欣当时走路已经不太注意转弯直接冲着人群走了过去人群中有一名男子倒在地上满脸鲜血身上的衣服也破裂成一条一条的和地上的泥土混在一起十分肮脏由于满脸的血污看不清这个人的五官只见他倒在地上挣扎着想站起来围观的却没有一个人去伸手扶他。
看到这里刘欣又感到一丝悲凉她想到这个衣衫褴褛的人也许是一名乞丐也许是碰到了劫匪也可能是和她一样被生活逼到了绝路的人。周围的人不帮他是怕惹麻烦但是刘欣现在已经不在乎什么麻烦了反正过一会儿她就要去死了。刘欣走过去伸手将他扶了起来看见他满脸血迹的样子又将自己的手帕递给他。这个人接过手帕按住了自己右边的额头他的伤口似乎就在那个位置。
没等男子说话刘欣突然不知道哪来的冲动将口袋里还剩下的一百九十三块五毛钱全掏了出来递在他的手上说:“这些钱对我已经没有用了你先拿去吃顿饭再买一身干净的衣服。”没等那男子回答刘欣转身就走现在她已经不想去吃饭了反正多吃一顿也是浪费。没想到那名男子却追了上来拦住刘欣把钱递回来嘴里还说道:“小姐我不需要这么多钱我只需要一块钱坐车回家就可以了。”
懒得跟他多说话刘欣收回了一百九十二块五毛钱转身就走。没想到男子又拦住了她:“小姐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事想不开但是你真的没和必要自寻短见如果你想死的话那就不应该怕世界上其它痛苦的经历。而且你如果再试一次可能还会现其实并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这个莫明其妙的人这番莫明其妙的话说得刘欣呆立当场。难道她的脸上写着“我要自杀”这几个大字吗?只是一个照面他就看破了她的心事!刘欣转身看着这个奇怪的人他已经走开了一边走还一边说:“你收回了钱就说明你心里还有一线生机希望你能好好把握。”
一辆公交车正好到站男子用手帕按着额头的伤口走了上去。司机看着这个满身血污衣衫破烂的人一皱眉似乎是想赶他下来。但是那人根本没有理会司机的眼色投币之后迈着方步径自走进了车厢对车厢中其它乘客的目光也毫不在意。刘欣眼睛突然亮了一下:那人虽然衣衫破烂满脸血迹看不清五官但是他的举止却很从容从容中甚至有一份优雅走路的姿势不像一个街头落难的人倒像是一个去参加酒会的贵族——他的背景在那一瞬间给人感觉就是这样!这个现让刘欣感到很震惊:“一个如此落魄的人!一个连我都感到同情的人!居然可以做到如此从容不迫、如此潇洒自如……那么我呢?我可不可以?”
刘欣的思想就是在这一瞬间突然改变的就像被人拔掉了一个看不见的塞子她突然不想死了。人的心理活动就是这么奇妙那个人也许不知道是他莫明其妙的转变了刘欣的生命轨迹。刘欣找了一个公用电话给陈姐打了个电话告诉她自己在滨海没有去处想到她那里去工作陈姐立刻就答应了。
接下来的事情很简单陈姐帮她垫付了五百块钱押金和三百块服装费刘欣就正式成为了汉毫洗浴中心的一名“小姐”。刘欣没有再去医院但是那个小大夫开的药单她一直带在身边不久后有了钱就到药店去买药按时按量服用。半年后陈姐带刘欣去做了一次体检病居然自己好了!是陈姐将刘欣领入“小姐”这一行的按照一般人的看法她是拉良家女子下水但是在这个世界上刘欣最感激的人恐怕就是陈姐了。刘欣在滨海公园遇见“怪人”的那一天是四年前的4月28日她清晰的记得这个日子。
“姑娘们打起精神已经上客了准备好上钟!……16号上钟前把你的指甲剪一剪跟你说过多少次了下次再这样就要罚款了!”陈姐的话将刘欣的思路从回忆中打断新的一晚开始了她又要准备工作了。
……
尤老板又来了他是这里的常客经常在周末光顾。尤老板是不是姓尤刘欣不太清楚反正这里的客人没几个留的是真名真姓。按照这种场所约定俗成的规矩年纪大一点的客人一律叫“老板”年轻一点的客人一律叫“大哥”或“帅哥”只有有特殊爱好的青少年(刘欣见到这种孩子找到这里来就想他们家里一定有钱而且还很可能有书上说的什么恋母情结)才喜欢小姐叫他弟弟。刘欣还认识一个半大小子经常到汉豪洗浴中心来进了包间一定要管小姐叫阿姨(当这里是幼儿园啊?搞笑!)。当然脸熟一点的回头客通常就可以叫老公了。尤老板是十八号是赵雪的“老公”之一同样阳阳(赵雪在这里的“艺名”)也是尤老板在这里若干个“老婆”之一。
尤老板这回叫的是十八号直接去洗鸳鸯浴(雅称盐奶浴)。尤老板的身体看上去曾经很健壮不过现在明显是福了大大的肚腩就像围了一个游泳圈。俗话说男胖阴短据说尤老板的活儿不大但是花样不少最喜欢盐奶浴而且尤其喜欢在浴缸里做冰火。什么冰火几重天都是从香港电影里学来的名词无非是花样多一点的口活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