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离我们最近的黑背龟甲船只有十几米远了,这距离在我们看来不过咫尺之间。杂毛小道一个箭步,顺着崂山船的冲势,朝最近一艘船背飞跃过去。
这黑背龟甲船浮在水面的只是一小部分,二三十个平方。两个正在奋力操纵龙卷风的旗手瞧见杂毛小道凌空跃来,不由得一声冷笑,一个稍矮的汉子将手中令旗往船背上面一插,从腰间摸出几把红缨飞镖,摆了一个花活儿,朝着空中的杂毛小道射来。
飞镖还没有射出一半,便被不知道从哪儿飞来的雷罚尽数接住。雷罚荡开飞镖,顺势朝着那人的心窝子戳去。
那人吓了一大跳,回身摸出两把片刀来抵挡,勉强守住了雷罚这随意一击。
抵挡飞剑,这可是不得了的事情,正得意间,他便感觉脚底一震,身后有声响传来,扭头一看,却是杂毛小道的一记冲天腿,硬生生地弹射至他的面门。结果这小子一句话都没有多说,便给踹下船去。
这时间实在是太快,另外一个根本反应不过来。见同伴落水,他只得把手中令旗当作武器,舞得好是一阵绚烂,朝着杂毛小道的面门扎来。
杂毛小道却并不理会,随手一剑,那人也步了同伴的后尘,跌落到了水里去。
杂毛小道收回雷罚,一剑斩断那根令旗。
旗杆被斩,便破了阵,那股龙卷风便消失了,寻龙号终于缓缓停歇下来。然而经过这一番转动,船上的人失去平衡,完全找不到北了,虽然没有人被甩飞出来,但大都晕了,趴在地上狂吐。这次倘若不是崂山派伸出了援手,只怕寻龙号就真的要给鱼头帮夺了。
崂山船继续朝寻龙号驶去。杂毛小道脚底下这艘黑背龟甲船里面紧紧锁住,根本就打不开来。船中人大约知道了上面的情况,已经开始往下沉去。倘若是让它潜入水底,只怕又是一场祸害。杂毛小道发了狠,“啊”的一声厉喝,人腾空而起,双手紧握雷罚往下猛然一劈。
雷罚剑刃之上卷起了一道虹光,所过之处,无论是湖水,还是铁皮蒙住的船顶,都化作乌有。冰凉的湖水从顶端的破口处灌涌进去,咕噜咕噜一阵响,这会儿船算是真的沉下去了。杂毛小道接住我甩过去的一道绳索,朝崂山船上飞来。
就在杂毛小道登船的那一刻,寻龙号也被一艘黑背龟甲船给缠上,对方朝寻龙号射来四五根爪索,十来个身穿水靠的水鬼攀绳朝着几乎没有反抗之力的寻龙号爬上去。很快有人翻上了船头,朝着我们这边遥遥喊话:“停止前进,不然我们就将这船给烧了,谁也得不到!”
白格勒瞧向慈元阁阁主,阁主平淡地说道:“不理他,继续前进。”
见崂山船速度不减,喊话的人也毫不含糊,叫旁边的水鬼将背着的火油往船舱上泼,准备引燃寻龙号。此刻,一道墨绿色的身影从船舱中冲了出来,手中一道半截铁尺,将这几个水鬼打翻在地。而后便是一袭白衣,小公主方怡也冲了出来。
墨绿色身影是慈元阁魏先生,将身前三两个水鬼给直接劈翻在地,不过他到底还是被转得头晕晕,被那个喊话者刺中一剑,翻倒在地。这时其他两艘黑背龟甲船也搭上了寻龙号,陆续有人从龟壳出来,准备登船。
倘若接舷战,那么吃亏的便是我们。这情况无论如何也不能发生,我瞧向小妖。小狐媚子伸了一个懒腰,说昨天吃了人家一顿饭,味道不错,那小妮子要是死了,只怕就没有这口福了,我这便去。
小妖化作一道弧线,朝着寻龙号飞去。一登船,拳打脚踢,鱼头帮众人仰马翻。三两个硬茬子立刻冲上来,将小妖给接住,且战且退。
有这一番拖延,崂山船终于接近了寻龙号。战斗在二十分钟之后结束。鱼头帮费尽心思、处心积虑而来,最终留下了三条沉船,一地浮尸,洞庭蛟龙仓促逃离。
在数次下水探寻,基本确定鱼头帮全部都已经撤离之后,众人重返甲板。慈元阁阁主带着手下,向崂山派一干道士郑重地鞠躬致谢,感激援手之情。双方好是一番推托,最后把话题扯到我们头上来,说来说去,这几天也多亏了我、杂毛小道两人,众人方才能够在这重重危机中,全身而退。
对于我和杂毛小道这几天展露出来的实力,慈元阁、崂山派都经历了从惊讶到麻木的过程。白格勒长老拉着我的手说,“现在江湖中,谈及那些新晋的青年高手,个个都是极端厉害,然而若真的论起来,只怕都及不上你们咯。”
我们自然谦虚,说您谬赞了。我们算是哪根葱,捧杀了,捧杀了。
黄晨曲君说:“你们还真的别谦虚。这天下,说大也大,说小呢,转来转去不过这个小圈子而已。莫说是那些年轻一辈的高手,再过几年,只怕我这样的老家伙,都要给你们让位置了。”
他这般一说,等于是承认了我们的实力与那天下十大高手的境界已相去不远了。能够得到一字剑的如此称赞,真的是破天荒。旁人更是赞词如潮,让我们好一番不自在。
阁主问白格勒长老他们是怎么知道我们有难的,白长老一声长叹说,“此番前来洞庭,不但没有收获,还折损了许多人手,更主要的是掌门真人被卷入那深邃的黑洞,下落不明,生死不知。他们一合计,不管结果怎么样,先回去吧,至于是罚是杀,那也管不得了。返航途中,恰好遇见你们在战斗,于是过来帮手。”说完,崂山众人便离开了。
到了下午,方志龙过来找我,说刘掌柜和魏先生终于确定龙穴了,就在之前我们驻留的那悬崖之下。现在请我们去前舱议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