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廊很窄,宽不过两米,但很长,两边都有门,是暗门,隔一段便有,和我出来的这处是一样的,都是镜墙后面的包间。我并没有处于尽头,在我的身后还有很长的一截路,头顶上是错综复杂的线路,蜘蛛网一样,我想起了黑西装对着包厢某种装饰物的喊声,知道有监视器。
话说,在这样的房间里装上监视器,倘若有人真的在这里成就了那种好事,这春光乍现的视频都在人家手上留着,到时候想不低头也难啊。如此看来,这个地方是经过精密而巧妙的设计,专门用来收集大人物小秘密的淫窝。
我揉了揉左腿上面的淤青处,缓慢地站了起来,瞧着面前这个印度阿三的瑜伽“表演”。
这种厉害的瑜伽术我曾经在许先生以前的弟子巴颂身上瞧见过,今天看来又要战上一番了。
年纪大就很牛么,能够凭空悬浮就很牛么?我捏紧了双拳,骨节咔咔作响,一步一步地走上前去。当我走到了第三步,这个刚才授课时还只能说印地语的印度老僧紫黑色的嘴唇终于开始张合了,说的是虽不清晰但勉强能懂的普通话:“来自苗疆的强者,为何闯入我们的领地?”
他一说话,我便笑了,指着这家伙说道:“别整得自己跟阿凡达土著民一样,什么你的领地,这不是你们所希望的么,这不是你们特地设的局么,现在怎么又装起无辜来?实话告诉你,设局又如何,你以为我会怕么?像这样的小池塘,我杀几个来回,都不在话下!”
这老头儿倒也不与言语火爆的我冲突,而是摇头苦笑道:“倘若我们设局,就不会召集这么多大人物一起前来了。都是下面做事的人太过糊涂,竟然招惹了你们。要不是小白认出了你们,我们这次还真的栽了,差点误了大事。不过既然到了这里,你就不能平和一些么?来,让我们谈谈,好么?”
先前想置我于死地,此刻却是好言相劝,内中必有古怪。我略一思虑,糟了,这个家伙分明就是在拖延我的时间,好让外面做好准备呢。想及此处,我嘴上应付着,问怎么商量呢,暗自却点燃了恶魔巫手,灼热冰寒,双脚的脚趾紧紧抓住地板,在他回答的那一刹那,朝着这老僧笈多猛扑过去。
我全身力量极为恐怖,一旦爆发,立刻宛如捕食的猎豹,化作一道影子,直奔前方。
修炼瑜伽的人对于周围的环境极为敏感,笈多和尚是瑜伽修炼的大成者,自然在我发劲的那一瞬间,就已经感应到了。只见他双手舞动,立刻化作一道残影,朝着我的周身要害处袭来。杀!我眼红如血,左手虚晃,画了一个大圆圈,右手则悄无声息地朝着这个老和尚的心窝子里捅去。
在我的预想中,这个老和尚即使不能够躲开这一刺,也能够稍微偏开那要害位置,然而他居然不闪不避,直接就被我手上的这根锋利铁钎给刺中了。
当铁钎刺入肌肉的那一刻,我有一种极为古怪的感觉,对手不堪一击,幸福来得太突然,使得我感觉颇不真实。而在下一秒钟,我的肩膀被一道如鞭的甩腿击中,人立刻就垮了下来,手中的铁钎被夹得紧紧,我没有拔出,忍着疼顺势一滚,然后翻身而起,发现我面前哪里还有啥印度老僧,这尼玛根本就是一面墙,而我的铁钎则直接插在墙上面。
怎么回事?我脑海飞快转动,想起瑜伽术的缘由,猜到了这里面的问题所在。
瑜伽是一种心灵术,就战斗力而言,说句实在话,这个笈多大师绝对不是我的对手,然而他却能够巧妙地利用此间的环境、灯光以及温湿度,再加上自己心灵的力量,让我在格斗的瞬间对于眼前的事物产生意识偏差,然后借机解决我。
我所看到的东西,并不是真实的东西,因为它已经被人用心灵的力量掩盖了。
那么……闭上眼睛如何?
我在失去目标的瞬间,并没有大惊失色地东张西望,而是闭上了眼睛,将视觉切断,通过炁场感应来感受周围的场景和目标。处于战斗状态的我,炁场感应已经敏感到了巅峰状态,当摒弃了视觉之后,世界变得清晰简单起来,所有的东西都变成了点和线,我立刻感受到一股强大的力量,从我的身后袭来。
心中有魔,何谓降服于心猿?
想通过心灵的力量来让我的意识蒙蔽,然后陷入幻觉中不可自拔么?我的嘴角微微上翘,蹲身在地的我并没有站起来闪避,而是将全身的肌肉收缩,身形如弓,以左腿为支撑轴,右脚瞬间绷紧,将全身的力量集中于此,像那出膛的炮弹,倏然朝着最薄弱的那一点踹出。
黄狗撒尿!
这一招是我在巴东闲暇之时向掌柜的学得,结合了仿生学和人体学的巅峰技巧,伤在我这一招之下的高手数不胜数,怪物也难以幸免,堪称是我个人招式中最为猥琐和强力的典范。此刻它也发挥了让我所能够预料到的效果,一声忍耐不住的惨叫声传到了我的耳朵中。
好,一踹而中!
从脚底传来的触感让我全身兴奋,这是实打实的人体,而不是通过心灵力量转移出来的墙体或者别的东西。时间紧迫,我杀意甚浓,朝着那声音发出的方向继续冲去,一个高抬腿,再次踢中。
不过这一次并没有起到功效,我感觉自己的足部被一处柔软的劲道包围,宛如太极,团团转转,竟然给我卸开了去。我一招发出,绝对不停下,好是一番冲锋,在这简单和复杂并立的炁场世界中,我无所畏惧,将这名来自印度的瑜伽高僧打得一阵溃败,不断后退。
正打得激烈,突然身后传来一道让我心脏骤然收缩的气息,我倏然避开,背贴墙壁,发现所有攻击都停止了,这才睁开了眼睛,打量周围。
首先映入我眼帘的是笈多大师满是血污的脸,刚才单腿而立装着波伊,冒充大拿的他在我闭上眼睛之后的一通追杀中,可算是卸下了高手面纱,此刻正摇摇欲坠地在不远处靠着墙壁,不断地吸着冷气。笈多大师残了一半,我不再关心,扭头朝着后方瞧去,但见一袭白影闪入了长廊的另一头。
看到那白影,我直接一个箭步,朝着白影消失的地方冲了过去。真正的修行者战斗,对于距离的感受会比寻常短很多。我很快就冲到了尽头,瞧见转角处的黑暗中,一处铁门正在缓慢地合拢。
老朋友就在前面,我岂能再让她逃掉?我一念生出,再次加速,立刻冲到门前,伸手抓住那把手,使劲儿一拉——哈,这门居然是全钢,沉重得厉害。不过那又如何?气海之中的阴阳鱼气旋全速转动,我凭空生出一股舍我其谁的霸气,再次一拉,成吨的钢门被我猛然拉开,我冲进了门内,朝着前面那个飞速往后退的白色影子大声喊道:“站住,白露潭!”
那身影回转过来,脸上华美的面纱正好跌落在了地上,露出了白露潭楚楚可人的美丽脸孔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