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警!我要报警!”郝佳不顾门岗的阻拦,强行闯进了最近一家公安分局的大门。一个睡眼惺忪的值班警察迎了出来,把郝佳领进了值班室。
“小妹妹别激动,先喝杯水再慢慢说。”值班警察身材高大,相貌英俊,让人油然而生一种安全感。郝佳平静下来,捧着他递过来的水杯坐下后,却不知该从何说起。
“我叫卫国强,你可以叫我卫警官。”值班警察看起来非常年轻,像是刚从警校毕业的学生,对自己的本职工作充满了热情和自豪。只见他拿出记事本和钢笔,用同情的目光打量着郝佳说,“你可以告诉我为什么报警吗?”
郝佳犹豫起来,不知道该如何向眼前这位比自己大不了几岁的警官叙述如此复杂的案情,她怕对方根本就不会相信。卫警官见状眼里越发泛起那种令人感动的同情之色,并建议道:“小妹妹,如果你觉得不方便跟我讲,我马上打电话让局里派一名专门处理性侵犯案件的女警官过来。”
“不要!”郝佳吓了一跳,没想到对方将自己当成了一名性侵犯的受害者,她不禁羞得满脸通红。卫警官对郝佳的反应有些意外,想了想,柔声问道:“能告诉我你的名字吗?”
“我叫郝佳。”郝佳渐渐平静下来。
“年龄?”卫警官在本子上记录起来。
“十八岁。”
“有身份证吗?”卫警官问完家庭住址、父母姓名及所在学校后,抬头看看郝佳,正准备跳过这一项,却听郝佳道:“我没带身份证,不过我记得自己的身份证号码。”郝佳说着便把自己的身份证号码背了出来。
“为什么报案?”卫警官记下身份证号码后,又继续问道。
郝佳迟疑片刻,才开始把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慢慢说了出来。只见卫警官越听越疑惑,最后甚至停止了记录,望向郝佳的眼神也越来越怪异。最后他突然打断了郝佳的叙述,上下打量着郝佳问道:“你方才说你为了躲避父母和赵叔叔的捉拿,从四层楼上跳下来,然后甩开了十几个男人的追捕逃到大街上?”
“是的!”郝佳点头道。
“嗯,好的,你继续讲。”卫警官放下手中的笔停止了记录。
郝佳继续叙述着,讲着讲着她不由停了下来,她注意到卫警官根本没有再记录,只是用复杂的眼神打量着自己。郝佳突然意识到,自己的话对方根本就不相信,甚至把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当成了精神病人的妄想。
“不说了,我累了!”郝佳说着站起来就要走,却被卫警官拦住道:“这么晚你还要去哪里?你浑身湿透,若不赶紧换身干衣服,肯定要大病一场。你先把我这衬衫换上吧,今晚就在这儿休息,明天再继续讲。”
外面还在下雨,郝佳根本无处可去。迟疑片刻,她盯着卫警官的眼睛说:“你答应今晚不给我父母打电话,我就暂时留下来。”
卫警官迟疑了一下,还是答应道:“好,我答应你。”
郝佳深盯了卫警官一眼,发现他的眼睛十分坦诚,充满同情和关爱。郝佳这才接过他递来的毛巾和衬衣,到卫生间抹干身子换上干净衬衣出来,在值班室的床上一躺,在极度疲惫中闭上了双眼。
朦朦胧胧不知过了多久,郝佳突然从沉睡中醒来,窗外天色已明。郝佳隐约听到值班室外有人压着嗓子在小声说话,好像是卫警官在与一个同事交接班。只听他低声道:“昨晚这个报案者可能精神有点问题,我建议请示上面派一个精神病医生来确认一下,如果真是如此,还是打电话给她的家人,让他们来把她领走吧。”
“你咋知道她精神有问题?”另一个警察小声问道。
“她说她为了逃过家人的捉拿,从四楼上跳下来,却还安然无恙。后来遇到两个心怀不轨的流浪汉,她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女,居然把其中一个打倒在地,把另一个吓跑了。”卫警官说着笑了起来,似乎觉得十分有趣。另一个警察却惊讶地问:“她说她打倒了一个流浪汉?在什么地方?”
“好像就在前面不远的立交桥下,我看她说得荒唐,后面就没有记录。”
“今早有人在前边的治安岗亭报案,说有一个流浪汉就死在那座立交桥下!看现场是被人用钝器猛击头部致伤昏迷,因抢救不及时而致死!”
卫警官似乎惊呆了,不由提高了声音:“这么说那女孩所说有可能是真的?”
“至少她打伤一个流浪汉的事有可能是真事!”另一个警察急道,“快对她重新录个口供,就算她是出于自卫,也可能存在防卫过当的情节,她的口供非常重要。”
郝佳听到这话非常害怕,她没想到昨晚那个流浪汉会死,如果事先知道的话她决计不会来自投罗网。她不禁从床上跳起来,本能地想要逃避,却见房门已开,卫警官和另一个警察已经进来。卫警官一见郝佳的神色,便知道方才的话让她听到了,他忙安慰道:“你别害怕,如果是出于正当防卫而伤害了他人,法律会保护每一个公民的权利。”
郝佳在卫警官同情的目光中渐渐平静下来,心里不那么害怕了。卫警官向她和蔼地伸出手:“来!咱们去审讯室再录份详细的口供,我会尽力帮助你!”
昏昏庸庸地随着卫警官和另一个警察来到问讯室,警察局中已经陆续有人来上班,渐渐开始忙碌起来。不一会儿重案组的两名便衣警察也来到问讯室,众人的脸色都十分严肃,因为有人死亡,这案件陡然就变得严重起来。
郝佳结结巴巴地把昨晚打倒流浪汉的经过又叙说了一遍,几个警察似乎对这细节更感兴趣,对郝佳的出逃和发生在她身上的众多失忆只草草问了一遍,甚至那件肮脏的风衣也作为物证被仔细保存起来。郝佳心里七上八下,被警察反复盘问的感受真令人无法忍受,好几次忍不住要歇斯底里地尖叫出声,是卫警官温暖而同情的目光让她稍微安心了一点。
问讯尚未结束,就见几个西装革履的中年男子在分局长的陪同下闯了进来,分局长把几个正在为郝佳做口供记录的形警叫出问讯室,然后含含糊糊地向双方介绍道:“这两位是安全局的同僚,这是负责这件案子的重案组几位刑警。”
几个人互相握手后,一个安全局的中年男子便对几个刑警吩咐道:“这件案子现在由咱们接手,请交出所有与之相关的记录和人证物证。”
几个刑警一脸意外,与同伴交换了一个疑惑的眼神后,便把手中的口供记录交给了两名安全局的同僚。只有卫警官惊讶地问道,“为什么?这只是一件简单的防卫过当误伤人命案,安全局为什么要全部接管?”
“小卫!”分局长立刻板起脸孔教训道,“这是局里的决定,服从命令!”
“可是……”
“没什么可是!”一个安全局的同僚强行从卫国强手中夺去记录本,居高临下地吩咐道,“这个案件到此为止,所有知道这事的人今后不可再提起,这是纪律!”
望着郝佳被几名安全局同僚带了车,卫国强有些依依不舍地向她挥了挥手。注意到郝佳所乘的车不是通常的警车而是奥迪车,卫国强心中有些奇怪,莫非这女孩有背景,被人平安无事地保了出去?
“小卫,下班了还愣着干什么?”一个同事拍了拍卫国强的肩头,把他从沉思中惊醒。他敷衍了两句后,慢慢来到值班室,正收拾东西准备回宿舍睡觉,却突然发现了昨晚只记录了几行的口供。他卷成一团正准备扔掉,但心中却突然升起一丝好奇,便快步来到办公室负责档案的一名女警桌前,陪笑道:“师姐,能不能帮我查点资料?”
“什么资料?”
“一个身份证号码。”卫国强说着把郝佳的身份证号码写下来递了过去,那女警对他抛了个媚眼,故做矜持问道,“你又不办案,查什么资料?”嘴里虽然如此说,手上还是十指如飞,片刻后就把卫国强所要的资料打印了出来。
“谢谢师姐,改天请你吃饭!”卫国强高兴地接过打印纸转身就走,也顾不得理会身后那幽怨的目光了。
“奇怪!”草草地浏览着手中资料,卫国强突然目瞪口呆地停了下来,他原本只是出于好奇,想看看这女孩究竟有什么背景,能劳动安全局的同僚出面来保她。谁知手中资料显示,这位叫“郝佳”的十八岁少女已经死了好几个月,在刚拿到身份证不久就死于一次车祸!
奥迪车出现了轻微的颠簸,速度也快了起来,夹在两名安全局密探中间的郝佳往窗外望去,发现车子已来到郊外,行进在一条以前从未来过的僻静小路。她不禁奇怪地问:“我们这是要去哪里?”
“到了目的地你就知道了。”两名密探目视前方,面无表情地敷衍道。郝佳心中十分不安,她知道警察局是在城里,没有什么执法机构是在如此偏僻的郊外,除非是监狱。一想到监狱她就感到害怕,正寻思如何脱身,却发现两名密探的坐姿十分巧妙,不仅限制了自己双手的自由,甚至也防备着自己任何的挣扎,显得十分专业。
车子最后在一幢别墅前停了下来,见不是高墙围困的监狱,郝佳这才稍稍放下心来。被两名密探带下车后,她好奇地打量着四周,发现这儿山青水秀,环境幽雅,周围的花草树木修剪得异常整洁,绝对是一处世外桃源。可惜别墅外有身着制服的彪悍守卫,有些大煞风景。
糊里糊涂地随着两个密探走进别墅后,郝佳顿时感到十分诧异。别墅内一尘不染,打扫得异常干净,装饰也是黑白分明,空中弥漫着苏打水的味道,给人的第一印象竟然是一家占地虽小但档次却不低的医院。有男女从房中迎了出来,竟也身穿白大褂,头戴白帽,真是医生和护士,领头那人竟然就是赵葆初,他的身旁居然是郝佳的老爸郝明锋。
“佳佳,你怎么这么任性?要不是你赵叔叔找人帮忙,你现在恐怕已经在拘留所了!”郝明锋板起脸孔教训着女儿,眼神十分严厉。郝佳没有理会他的训斥,只问道:“这是哪里?”
“这是一家医学研究中心,这里的医疗条件远远好于市医院,在这儿做检查你应该放心。”赵葆初笑眯眯地招呼郝佳上楼,神情坦然,好像已经完全忘记了昨天的事。
不安和恐惧再次弥漫郝佳的全身,她抱着胸脯后退了一步,惊恐地道:“我想给妈妈打个电话。”
赵葆初与郝明锋交换了一个眼神,郝明锋便默默地把自己的手机递给了郝佳。郝佳拿起电话避到一旁,急急地拨通了家里的电话。
“妈妈,我是佳佳!”对方刚一接通电话,郝佳的眼泪便不由自主地掉了下来,对着话筒急急地道。话筒中响起妈妈熟悉的声音:“佳佳你在哪儿?”
“我在郊外一家医学研究所。”郝佳低声道,“爸爸和赵叔叔还要给我做大脑活检,我不想做!妈妈你快帮帮我!”
对面沉默了几秒钟,然后才听到老妈一声轻叹:“佳佳你别傻了,你爸爸和赵叔叔都是为了你好,怎么会害你?乖,听话,照你爸爸的话做吧,他就是医生,有分寸。”
郝佳浑身如坠冰窟,握着手机呆呆地愣在原地,对话筒中妈妈絮絮叨叨的叮嘱置若罔闻。现在没有人能帮到自己,老爸老妈不能,好同学好朋友不能,甚至连警察也不能,一切只有靠自己了。郝佳悄悄打量着周围的环境,只见别墅周围有不少精悍的守卫,其中一个竟在摆弄着手中的手枪。他们居然身怀武器,不是普通的保安!这一发现令郝佳更加不安和恐惧。
慢慢过去把手机还给父亲,郝佳平静地对他道:“好吧,我做!”
“这就对了,你信不过赵叔叔,还信不过你爸爸妈妈?”赵葆初明显松了口气,挽起郝佳的手笑道,“来,先跟我去做一下常规检查,把身上擦破的地方处理一下,千万别感染了。”
郝佳驯顺地跟着赵葆初上了二楼,只见二楼布置得跟医院完全一样,只是门外少了各个科室的名字,走廊里也没有半个患者的声音,静悄悄有些渗人。郝佳随着赵葆初来到治疗室,赵葆初对其中的护士吩咐:“给她处理一下伤口,再做一个常规检查。”
赵葆初吩咐完,又拍拍郝佳的手:“我去准备,你先把身上的外伤处理一下。”
一个护士手捧托盘过来,托盘中装着处理外伤用的医疗器械,其中竟有一把寒光闪闪的手术刀。郝佳不等赵葆初走开,突然一手扣住他的脖子,一手抄起手术刀抵到他的脖子上,对其他人声嘶力竭地喝道:“退开!快退开!”
事发突然,众人都愣住了,只见手术刀已经刺破了赵葆初的皮肤,血珠慢慢渗了出来。郝明锋忙喝道:“佳佳你疯了?快放开你赵叔叔!”
郝佳不再把父亲的话放在眼里,只声嘶力竭地喝道:“出去!全部退出去,不然我就杀了他!”
众人只得慢慢退了出去,郝佳一脚踢上门,然后对赵葆初喝道:“带我走!马上带我离开这里!”
“郝佳你别乱来!”赵葆初有些惊慌,却还是强自镇定地喝道,“这里守卫森严,没有谁能逃得出去!”
“你们究竟想对我做什么?这里到底是干什么的?”郝佳连声质问。赵葆初似乎意识到自己方才的失言,立刻闭上嘴不再回答。郝佳见状突然一刀划在赵葆初的脸上,厉声喝道,“快说!不然我就杀了你!”
赵葆初白皙的脸上裂开了一道长长的口子,就像新长出的一张嘴巴,鲜血从创口中直涌出来,吓得他不由自主地叫起来,却见郝佳面对鲜血,眼里完全没有一丝害怕,反而闪烁出一种兴奋和狂热的光芒。赵葆初恐惧地瞪大双眼,眼看郝佳手中的手术刀又再次扬了起来,他本能地伸手想去抓她的手腕,谁知郝佳手术刀一缩,一刀划在了他的手背上。
“啊!”赵葆初捧着受伤的手惨叫着跪倒在地,脸上早已吓得变了颜色。门外几个守卫持枪冲了进来,郝佳立刻把手术刀抵到赵葆初脖子上,向冲进来的几人厉喝:“退下!”
“快、快出去!”赵葆初被郝佳疯狂的眼神吓坏了,忙冲几个守卫连连摆手。几个人只得无奈退到门外,郝佳立刻把赵葆初从地上拖起来,架着他便往外走。门外的郝明锋见状,厉声喝道:“郝佳你疯了?快放开你赵叔叔!快把刀交给我!”说着慢慢向她逼过来。
郝佳眼神复杂地望了眼前这个陌生的父亲一眼,坚定地摇摇头:“你不要逼我,你再走近一步,我就割断他的脖子!”
郝明锋骇然停下脚步,郝佳的眼神令人不敢对她的话有任何怀疑,众人只得让出一条路,任由她架着赵葆初一步步走下楼去。在一楼的大厅中,两个安全局的密探使了个眼色,悄悄隐在众人身后,慢慢逼近郝佳,跟着突然一左一右向郝佳扑去,一个伸手扣住郝佳拿刀的手,一个则挥掌向郝佳颈项劈来。
电光火石间,郝佳低头避过了身后劈来的一掌,但右手却被抓了个结实,只见她右手放开手术刀,左手在下准确地接住,跟着寒光一闪,抓住她手腕的密探脸上顿时开了一道口子。那密探一声痛叫,丢开郝佳的手腕就去掏枪,谁知刚掏出枪手背上就挨了一刀,枪不由失手落地。
另一个密探一掌落空,正欲再次扑上来,却见郝佳的手术刀再次抵到赵葆初的脖子上,只听她歇斯底里地叫道:“不要逼我!不要再逼我!”
“退下!快退下!”郝明锋大声喝退两个密探,转向郝佳焦急地道,“别乱来,你千万不要乱来!”
郝佳拖起早已吓破了胆的赵葆初,在众人的尾随下来到别墅外的院子,只见院中并排停有七、八辆小车,郝佳挟持着赵葆初向小车走去,来到第一辆车前,她顺手一刀划在车胎上,汽车的外胎顿时裂开了一道深深的口子。郝佳一路划将过去,直到最后那辆越野车,她才把赵葆初推上驾驶座,用刀抵着他的脖子喝道:“快开车!”
越野车发出低沉的咆哮冲出了大门,两个密探和十几个守卫在郝明锋指挥下,分别钻进剩下的小车,发动汽车向越野车追去。七八辆小车在僻静颠簸的小路上追逐着,突然,一辆小车车胎“砰”一声爆裂,高速行驶的小车立刻向一侧翻倒,骨碌碌滚出老远,跟着另一辆小车的车胎也随之爆裂,不得不在路边停了下来。
其余众人不敢再追,车外胎有裂口还要高速行驶,随时都有可能爆裂。郝明锋下车看看被划伤的外胎,不禁恨恨地踢了一脚,一个跟着他下来的密探见状,忙掏出手机道:“我立刻跟交警联系,让他们在前方截住她!”
“你他妈疯了?”郝明锋一把夺下他的手机,“这事若再闹大,你我都别想有好结果!”
“那怎么办?赵博士还在她手上呢!”两个密探顿时六神无主。只见郝明锋遥望越野车消失的方向默然片刻,喃喃道:“别慌,我知道她会去哪里。”
当越野车回到市区的时候,天色已黑了下来,郝佳让赵葆初把车停到一条僻静的小巷中,然后用手术刀抵着他问道:“你为什么要如此对我?你们究竟想要干什么?”
赵葆初努力挤出一丝笑容,陪笑道:“郝佳,你误会了,我只是受你父亲委托,要帮你找到失忆的原因而已。”
“还在说谎!”郝佳把手术刀抵在他的眼帘上,恶狠狠地喝道,“你再说半句假话,我就从刺进去!”
赵葆初眼中闪过莫名的惊恐,但依然坚定地摇摇头:“我不能说,你就是杀了我也没用。”
郝佳没想到他竟然不受威胁,一定还有什么原因使他不敢说实话,哪怕是死也不敢说。郝佳束手无策,迟疑片刻,她突然一掌砍在赵葆初后脑上,顿时把他击晕了过去。把他拖到后座下藏好,郝佳这才赤足跳下车,向前方不远的家跑去。
在离家不远的街头郝佳渐渐停了下来,在街头犹豫了片刻,她突然奔向街边一处公用电话亭,刚拿起电话准备要打,才想起自己腰无分文,连身上的衬衫都还是别人的,正颓然放下电话准备要走,她却发现衬衫兜里有些东西,掏出来一看,除了几张名片和几块零钱,她惊喜地发现还有一张电话卡,郝佳不由一声欢呼,毫不客气地拿起电话卡插入公用电话插槽,然后开始拨号,片刻后就听见话筒中传来熟悉的声音:“哪位?”
“妈妈,我是佳佳!”郝佳的声音异常冷静。
“佳佳,你在哪里?”母亲的声音十分惊讶。
“你别管我在哪里,我有事想问你,你能不能在咱们家对面的夜来香咖啡馆等我?我很快就赶到那儿。”郝佳看了看远处的夜来香咖啡馆,那儿灯火通明,不过却没有多少人。
“好的,我马上过去!”母亲连忙答应,接着还想问什么,郝佳已经挂断了电话。
小区的围墙不是太高,郝佳轻易就翻了过去,隐在楼下的花丛中,她很快就看到老妈急急地下楼来,边走边在打电话。郝佳等她走远后,立刻往家中跑去,片刻后便来到四楼的家门口,将耳朵贴在门上听了听,确信里面寂静无声后,她才从门旁的牛奶盒后取出那把备用的钥匙,轻轻地开门闪身而入。
回到熟悉的家中,郝佳百感交集,泪水忍不住扑簌簌掉了下来,这个曾经是那样温馨、和睦的家,在郝佳眼里一夜之间已完全变了样,虽然一桌一椅依旧熟悉,但郝佳知道,这个家中隐藏着太多的秘密。
郝佳顾不得抹去泪水,先打开冰箱把面包先塞入口中,然后去自己房间找了条短裤和外套穿上,顺手把手机和钱包也塞入口袋,这才一手拿着盒牛奶,一手拿着半个面包,边狼吞虎咽地啃着,边在父母的房间搜寻起来。她不知道自己要找什么,只隐约觉得,这个家中,一定有她不知道的秘密。
可惜找了半晌毫无收获,郝佳失望地坐到床上,突然感觉被褥下有什么东西硌着自己的屁股,她撩起床单一看,顿时瞪大双眼怔在当场,只见床单下是两本崭新的《奇幻》,最新一期的《奇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