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维多?”姜悦扶她坐在笼子的角落,和丁咚白术在一块儿,应该能多给她一些安全感。
“快坐下来维多,有事慢慢说。”丁咚起身扶她。
她们认识才不到两天,但几个人都看得出,维多利亚身上有着贵族的教养,她很少表现出自己的情绪,防备心强,波澜不惊,话虽然话少,但是绝对靠得住。
说的不好听一点,她身上有一种贵族的高高在上和冷漠高傲,如果不是要一起面对生死,维多利亚甚至不会多看她们一眼。
除了姜悦,她一直是队伍里最镇定的一个人,从醒来那一刻开始,就没流露过任何负面的情绪。
然而就是现在,哪怕极力压制,她也掩饰不住发自心底的恐惧。
“我……看见埃蒙。”维多利亚定定地望着姜悦的眼睛,“她的头发里都是……蛇,蛇咬死了两笼子人吸血,吸完又钻回头发。”
姜悦:“埃蒙有什么反应吗?”
“她在笑。”维多利亚惊魂未定,如果不是从小就刻入骨子里的教养,她当是绝对会当场尖叫。
维多利亚指着自己红藻一样的头发给姜悦看:“蛇……从头上长出来,变长吸血,然后缩回去。”
她又提起裙子,指向自己的脚:“没有脚,全是蛇,我看见了。”
维多利亚心底发毛,本就不利索的中文更是说得磕磕绊绊,姜悦又问了她几个问题,大约听懂了维多利亚刚刚经历了什么。
面带兽骨的人是爱乐马戏团的工作人员,这里还有很多像他这样的男人,负责看守表演要用的动物。维多利亚假装要离开,实际上把马车停在马戏团附近,顺手打劫一个面具戴上,又偷偷返回马戏团。
返回的时候刚好碰上埃蒙女士到达马戏团,团长带着所有人在门口迎接。宝马香车,香粉铺路,埃蒙女士在一众信徒的注视中,提着宽大的裙摆优雅地走下南瓜车。
团长殷勤地献上两笼奴隶供她享用,埃蒙柔顺的发突然扭曲地蠕动,众目睽睽下变成细长的蛇,带毒的牙齿刺进奴隶的脖子,蛇和埃蒙的瞳仁一起变红,在蛇吸尽奴隶的血液后,又恢复正常。
被蛇吸尽血液的人立即变成干尸,水分瞬间蒸发,硬邦邦地堆叠在一处,如同胡乱摆放奇形怪状的木柴。
狰狞的蛇变回柔顺的发丝,埃蒙伸出舌尖舔舔嘴角,目光迷离,神情极为满意。
微风吹起她的裙摆,层层叠叠的布料下,一条又一条细小的蛇穿透皮肤,在地面上挣扎蠕动,张大嘴巴露出利齿,分叉的舌头长长伸出,五彩斑斓的蛇不过闪现一瞬,随即消失。
埃蒙的皮肤蠕动了几下,恢复白皙平整,裙摆下光洁的脚背依旧是无数人趋之若鹜的圣地,嵌满宝石的鞋子不过是对此最平庸的装饰。
仿佛刚刚的一切,不过是错觉。
维多利亚的心脏小心翼翼地跳动,可是在场除了她,似乎所有人都习以为常,他们甚至不敢抬头看看埃蒙的头发和她的脚,一个个低着头,在静默中疯狂和迷恋,用轻轻扬起的嘴角表达迷恋和衷心。
许是她的目光过于□□,恐惧的情绪在一众信徒中格外突兀,埃蒙在信徒的簇拥下走进马戏团时,回头望了一眼。
只是一瞬,维多利亚就可以断定埃蒙是在看她。
毛骨悚然!
瞬间好像有无数眼睛一齐盯着她。
直到埃蒙走进去,被她吸干的奴隶被抬走,维多利亚才反应过来,匆匆赶回告诉姜悦这一切。
“埃蒙是我们唯一的线索,我们必须接近埃蒙。”姜悦摘下维多利亚面上的兽骨面具,替她别在腰间,“维多,你可以战胜内心的恐惧吗?”
“我们必须一起。”维多利亚很坚定。
“你们呢?”姜悦问另外四个男生。
“我们必须接近埃蒙。”冯宁远重复她的话,和姜悦达成一致,“嘘,来人了。”
半边脸被兽骨面具遮住的男人打开笼门,吆喝他们往外走:“埃蒙女士正在洗漱打扮,半个小时后开始表演,几位年轻的小姑娘小伙子,能不能在埃蒙女士手下活过今晚,就看你们的本事了。”
那人手里握着鞭子,驱赶牲畜似的驱赶他们,冯宁远胳膊上狠狠挨了一鞭,也没吵闹反击,闷哼一声继续往前走。
“我们很难在埃蒙女士手下活下来吗?”鞭子打向行动不便的白术是,姜悦侧身一挡,顺便问道。
“啧,埃蒙女士的外号可是毒玫瑰,菲尔德伯爵就喜欢她这种心狠手辣的女人。你们还不知道吧,其实埃蒙女士来的时候被团长献祭来讨她欢心的那些奴隶,才是死得最轻松的。”
“你们会羡慕他们的。”那人吹了个口哨。
呆在马戏团这种地方,人多多少少都有些扭曲了,尤其是他这种普通的打工人,向来生活在马戏团食物链的底端,也就只能折磨折磨奴隶来满足扭曲的心理。
“如果我能在埃蒙手底活下来,甚至让她对我另眼相看,能有什么奖励?”姜悦问。
“不知道啊,没有人能从埃蒙手底活下来,你想想怎么死得轻松点或许更现实。”那人边说,一鞭子又打在奴隶身上。
“那如果我能获得菲尔德伯爵的喜欢呢?”
那人似乎没听过这么好笑的笑话,漫不经心地讽刺她:“菲尔德伯爵说过,这个世界上只有一位埃蒙女士。奴隶成千上万,只有埃蒙女士一个人,摇身一变成为贵族。”
“所以我必须取代她。”姜悦喃喃自语,“唯一成为贵族的奴隶?”
这已经不是她第一次听别人这么描述埃蒙。
既然埃蒙的身份可以改变,那么其他奴隶的身份呢?他们可不可以也摇身一变,成为贵族?
“是谁让她变成贵族的?”姜悦问。
“自然是菲尔德伯爵。”
“菲尔德伯爵可以让多少人摆脱奴隶的身份?”
那人提起菲尔德伯爵,有一种“俱有荣焉”的骄傲:“所有的奴隶都是菲尔德伯爵的奴隶,他可以让任何奴隶成为自由身。”
所以关键在于埃蒙女士和菲尔德伯爵,姜悦心想。
裙摆被人扯动,丁咚手掌做喇叭状遮住嘴,暗地里悄声问她:“不是吧悦悦,那个埃蒙已经够恐怖了,菲尔德伯爵肯定是大boss,你真的想打他的主意啊?”
“决定了,干他!”姜悦低声回答。
“带我一个。”冯宁远不知什么时候接近了她们。
姜悦在丁咚震惊的目光中,淡定比了个“OK”的手势。
接下来所有人被分开,每人被一个化妆师领走,钻进红色的帘子内。
半个小时一到,马戏团内部所有篝火点燃,顶部无数夜光宝石悬挂在顶部,璀璨星空在众人头顶升起。
“埃蒙女士!”
“埃蒙女士!”
“埃蒙女士!”
场内亮起的一刻,环形观众席上人声鼎沸,狂热地叫嚣。
埃蒙女士坐在观众席中间,四周是一片无人的真空区,她姿态优雅地点点头,和一旁英俊的男人行了贴面礼,才道:“开始吧。”
瞬间打开某种阀门,观众席立马有人提起刀,高喊:“用我的头颅和热血给您助兴!”
随即尖刀刺进颈部大动脉,鲜血飙出几米高,泼洒在观众席上。
人群更狂热了,纷纷效仿助兴,霎时间表演场内血腥味浓得有如实质。
埃蒙眯起眼睛欣赏信徒的忠诚之举,直到十几个人接连死去,才抬起高贵的手掌,双臂交叉放在胸前,轻声道:“神会保佑你们。”
一旁的男人饮下一口红葡萄酒,朗声道:“忠诚的信徒们,接下来,享受神的馈赠吧。”
兴奋的叫喊直冲云霄,姜悦作为神的馈赠的一部分,正扮成小丑的模样,踩着轮子立于空中一根钢丝上。
作者有话要说:戒涩第4天,就是说我已经很难受了,年轻人干什么不好,非要戒涩。
我和猛猛一致认为,年轻人就该看点年轻气盛该看的,但是哆啦A梦就很淡定,难道她已经被生活吸干了精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