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曼曼无辜地眨了眨眼,水葱般的嫩白手指指着自己:“我?迷晕了桃花寨所有的土匪,将他们一网打尽?你在开什么玩笑?”
郑北顺着她的手指看向了她的胸口,一阵奇怪,明明前两个月还很平,现在竟然有了明显的起伏。
意识到自己在想什么,他脸皮一下烧起来了,忙低头端起茶杯喝了口水,以掩饰自己的尴尬。
放下茶杯,他语气明显缓和了下来:“葛曼曼,我并不是来追究指责你的,相反,我还要感谢你,要不是你,那天晚上我的计划就要失败了。
“我也是后面审问二当家时才发现,他原来早就知道了我的计划,还想将计就计,将我的人一网打尽。
“能剿灭桃花寨,除掉这个盘踞在武陵县多年的毒瘤,你当居首功,所以,库房里的东西是否是被你拿走的,并不重要,我在县令大人面前也丝毫没有提及你,大人只当库房里的东西都被烧毁了。”
葛曼曼捏起盘子里的一块桂花糕吃了一口,觉得不够甜又放下了。
“哦,所以呢?”
郑北:“桃花寨跟县里各方势力都有勾结,二当家私下里有一本账册,记下了和那些势力来往勾结的证据,那本账册,你可见过?”
桃花寨虽然剿灭了,但它的恶劣影响却并没有消失。
它只是摆在明面上的毒瘤罢了,暗中,县里还盘踞着更多更大的毒瘤,唯有将它们连根拔起,才能还武陵县百姓一片朗朗青天。
葛曼曼不能说自己见过,那样不就变相承认库房是她打劫的么?
可也不能说没见过。
要是没见过,就没法将那本账册交给郑北,他也就无法将武陵县暗中勾结的几方势力铲除干净。
要知道,武陵县之所以能成为男主逐鹿天下的大后方,就是因为他在天下大乱之前,就将这座县城里的黑暗势力给清除了,将整个县的经济和武装力量掌握在了自己手里。
要是没有那本账册,男主的打天下事业,就要出师未捷身先死了。
“账册我没见过,不过那天晚上我的确在二当家的书房里找到了一些东西,你要是感兴趣的话,我就拿来给你看看。”
郑北眼睛一亮,下意识模仿了下自己老爹讨好娘亲时的模样,冲她露出了一抹勾人的甜笑,“好,那我们这就走吧?”
葛曼曼:“走?去哪儿?”
郑北:“去你家啊,不是说要把东西拿给我看?”
葛曼曼感到好笑:“我只说要把东西拿给你看看,没说要带你去我家,还有,我是有条件的,可不是白白把东西拿给你。”
郑北:“什么条件?”
葛曼曼:“第一,你得帮我找到我妹妹,她在曹家,但曹家门墙森严,我不知道她具体被关在了哪儿。”
郑北点头应下:“好,第二呢?”
葛曼曼:“第二,你要陪我练武,给我喂招。”
《碎星拳谱》她练了有些日子了,但连门都还没入,而是一直停留在辨认经脉、穴位以及翻译功法的阶段。
没办法,谁叫她是从现代穿来的呢,对于穴位、经脉的认识只限于太阳穴、人中、任督二脉这几个粗浅的名词。
其它的那是一窍不通,要练武的话,得先将这些基础的东西学扎实了。
至于功法,笑死,她连里面的字都认不全,更别说看懂一整部诘屈聱牙的文言文功法了。
好在有系统给她免费当翻译,让她不至于练都不知道怎么练。
但练武最好得找个搭子,时常切磋一番,有助于她将来跟人实战。
不然她自己一个人在那儿练有什么意思?
别到时候真跟人打起来了,她慌得都不知道怎么出拳。
郑北诧异:“你要练武?”
葛曼曼:“不是要练,是已经在练了。”
郑北倒不觉得女子练武有什么奇怪的,他娘就从小练武,还继承了祖父的镖行,手底下管着几十号武者,其中也不乏女子。
他诧异的是,葛曼曼看起来……怎么说呢,更适合坐在那里绣花看书,很难想象她跟人对练的样子。
这样一想,他心里竟莫名有些期待起来。
“好,这个也没问题,还有吗?”
葛曼曼:“第三嘛,等我想好了再告诉你。你先帮我完成第一个条件,等你救出了我妹妹,我就把我从二当家那里得来的东西给你。”
郑北:“行。”
账册有消息了,他心情很是愉悦。
离开时,他顺手将盘子里那块她才咬了一口的桂花糕给拿起来塞进嘴里了,三两下就吞了下去。
冲她摆了摆手:“等我好消息。”
葛曼曼:“……”
不是,他怎么回事儿啊?那块糕她咬了一口的!
郑北行动很迅速,当晚就去了百花楼,打听到曹家后天要办一场宴会,请了楼里的姑娘去曹家陪酒奏乐。
于是两天后,郑北翘班去了百花楼,客串(兼职)了一名乐伎。
他把自己打扮得花枝招展的,胸前塞了两个隔夜的大馒头,身材一下子就火爆起来了。
一头长发梳成了高髻,簪花戴钗的,耳朵肉上还垂着一对红宝石耳环,随着他的走动轻轻晃荡,衬得他整个人都明艳生辉起来。
怀里抱着一把琵琶,琵琶是他找人定制的,里头还藏着武器。
曹家的宴是晚宴,半下午的时候曹家就派人来接楼里的姑娘了。
郑北和其她几位姑娘一块儿,坐上了曹家派来的气派大马车。
约莫一刻钟后,马车来到了曹家,停在了角门。
在这个时代,什么人走什么门,都是有讲究的,百花楼里的姑娘再如何被人追捧,在名分上也是贱籍,是下九流,所以只能走角门。
不过曹家颇给几位姑娘面子,在门里准备了轿子,一进门,几位姑娘就被请上了轿,被膀粗腰圆的健壮妇人抬着往宴会厅去。
郑北个子高,扮成了女人也没法掩饰身高,只能装作害羞的样子尽力缩着肩膀垂着头,让自己显得不那么突出。
但是体重却是怎么都没法遮掩的。
坐上轿子后,抬他的两个健壮妇人起身时,差点闪着了腰。
哎哟娘勒,这位姑娘咋恁重呢。
瞧着高高瘦瘦的,却差点把人压垮。
两位妇人费力地抬着轿子,气喘吁吁地落在了最后,到了地方,放下轿子的那一刻,两人真是如释重负。
宴会还没开始,郑北几人被安置在了一座精致的客院里,他借口上茅房,在偌大的曹家宅院里探寻了起来。
这一探,还真叫他查出了点东西来。
清晨,葛曼曼和小荷吃了早饭,便去了铺子里。
两人是从后门进店的,葛松给开的门。
他晚上留了下来,看店。
小荷朝他唤了声大哥,没敢往他脸上瞅,无他,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大哥”长得实在是太俊了,完美得不真实,像个假人。
有时候他的一些行为也透着股非人感,比如她从来没见过他出汗,吃饭,喝水……
一开始她心里忍不住犯嘀咕,这个“大哥”该不会是什么精怪变成的吧?甚至说阿姐也是精怪,只不过比他要更早化成人形,融入人群……
这也就解释了阿姐为何懂得那么多,还时常能拿出一些令人惊异的东西来。
不过相处久了,她也就不再害怕了。
管大哥和阿姐是什么来路呢,她们对她的好总不是假的,这就够了。
小荷来到烘焙坊,熟练地开始制作糕点。
葛曼曼则在另一边试验新品,等她做出来成品了,就可以教小荷做了。
葛松则准备起了饮品。
铺子里主要卖各种糕点甜品,但也搭着卖一些饮品,比如花茶、果汁、奶茶等等。
约莫半个时辰后,一炉老式鸡蛋糕就新鲜出炉了。
鸡蛋糕表面呈焦黄色,上面撒了白芝麻,从烤炉里拿出来的那一刻,热烘烘的香甜气息便盈满鼻尖。
葛曼曼深吸了一口,“好香啊。”拿了一个掰成两半,一半递给小荷,一半自己吃。
“小荷,你做的鸡蛋糕也太好吃了。”
她这话不是恭维,而是真的这么认为,小荷在厨艺上显然很有天赋,如果说她自己做的东西称得上美味的话,那同样的东西小荷做出来,就会给人一种惊艳之感。
小荷吃着自己做的鸡蛋糕,抿唇笑道:“是阿姐你教得好。”
葛曼曼用竹夹将鸡蛋糕夹进干净的簸箕里,簸箕上还铺着一层白布,端着簸箕来到了铺子大堂,直接将鸡蛋糕摆在门口的桌子上开卖。
“刚出炉的鸡蛋糕,松软香甜,老少咸宜,两文钱一个,三文钱两个,走过路过不要错过啊……”
鸡蛋糕的香甜气息很是诱人,再加上叫卖的葛曼曼又生得如此俊俏水灵,很快就引得不少路人围了过来。
有个妇人道:“你这鸡蛋糕还没我拳头大呢,就要两文钱一个,也太贵了吧?两文钱都够我买一个大肉饼吃了。”
葛曼曼:“姐姐,我们这个鸡蛋糕用的都是扎实的好料,鸡蛋、白糖、牛乳……这些可都不便宜呢,两文钱一个真心不贵。这样,我切一块给您尝尝,您觉着好再买,如何?”
妇人都五十开外的年纪了,平时在外面都是被叫大娘甚至婆婆,这会儿被葛曼曼这样一个青春水灵的小姑娘叫姐姐,那叫一个心花怒放,嘴角的笑怎么都压不下来。
“叮!路人甲好感+5,积分+50”
免费的糕点妇人自然没有拒绝的道理,伸手接过来,一尝,“哎哟,我都还没嚼呢咋就化开了呢,都没尝出是个啥味儿。”
葛曼曼:“我家的鸡蛋糕是这样的,入口即化,即便是没牙的老人吃起来也不费力,您再尝一块。”
“叮!路人甲好感+3,积分+30”
妇人喜滋滋地接过来,这回细细品味了一番,“好吃,真香,给我来两块。”
葛曼曼用竹夹夹了两个鸡蛋糕到纸袋里递给她,收了钱,“姐姐慢走啊,吃着好的话下次再来。”
一簸箕鸡蛋糕很快就卖空了,没买到的人还很遗憾。
葛曼曼:“没事,明天还有,您明儿赶早来。”
正要拿着簸箕回后厨,一抬头发现了郑北,他抱臂倚在街角的一棵树上,不知在那里看了多久。
这几天他都没再出现,现在露了面,是打探到五丫的消息了么?
作者有话要说:(づ ̄ 3 ̄)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