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拿到了用餐券的二当家焕然一新地出现在了葛曼曼的小院里。
今天他脸上竟然戴着一幅银色面具,将那半张骇人的脸遮住了,另外半张完好俊美的脸露了出来,银面玉骨,人如修竹,拎着酒坛从门外走进来时,很有那么一股子潇洒神秘的贵公子范儿。
葛曼曼不着痕迹地挑了下眉,唤出系统面板瞄了眼他对自己的好感度。
才30点。
她还以为他对她的好感度已经涨到喜欢的程度了,所以来见她时才会刻意打扮一番,看来是她自作多情了。
“今天放假,你来做什么?”
其实她猜到了几分,但还是明知故问。
二当家放下酒坛,从怀里拿出用餐券,朝她亮了下,又迅速收了回去,生怕她抢走似的。
“来吃饭。”
昨天钱三斤送了一根牛棒骨来,还有几斤牛肉,葛曼曼本来就打算今天吃火锅,火锅汤底都已经炖上了,现在多二当家一个也无所谓。
“想吃饭,就来帮忙。”葛曼曼转身走进了厨房。
地上放着一个大木盆,小荷和钱三斤正坐在小马扎上,处理盆里那一堆牛内脏。
二当家一进来就闻到了一股令人不适的臭味,看见盆里那一堆腌臜物,眉心拧了拧,“这是何物?”
葛曼曼有些坏心地道:“牛内脏,有牛肚、牛肠、牛心……待会儿咱们就吃这些。”
二当家:“……”
他想转身走人。
即便是在天牢的那些日子,他也没吃过这等下贱肮脏的东西。
葛曼曼怕不是在故意恶心他!
但是就这么走了,他又有点不甘心。
她怕是要在背后笑话他了。
葛曼曼看他那脸色,莞尔一笑:“放心,这些东西处理好后很好吃的。”
二当家不信,但他还是在盆边蹲了下来,帮着处理起牛杂来。
他倒要看看,葛曼曼说的是不是真的,若她敢耍他,让他浪费了好不容易兑换来的用餐券,他会让她见识一下他的手段。
当各种食材都处理好,洗刷干净切好端上桌,二当家很是意外,这些摆在盘子里干净新鲜的食材,就是先前那一堆腌臜的牛内脏?
为了吃火锅,葛曼曼将火盆找出来了,在里头烧上木炭,然后将盛着牛骨汤的锅子架在上面。
葛曼曼、小荷、钱三斤是固定不变的饭搭子三人组,今日多了个二当家,四人围着热腾腾的火锅坐着。
葛曼曼熟练地往锅里下食材,切得薄如蝉翼的牛肉,放入滚沸的汤汁里,不过几秒就烫熟了,捞上来放进蘸料里滚一滚,送入嘴里,那叫一个美味。
这吃着纯天然草料长大的牛的滋味儿,就是不一样,咀嚼间好似有一股清气,美得难以形容。
总之谁吃谁知道。
那些内脏也是各有各的风味。
葛曼曼吃得停不下来,小荷和钱三斤出于对她的信任,也是头也不抬,一心干饭。
二当家感觉自己被孤立了,眼见着锅里的食物越来越少,他一狠心,伸出筷子夹了一片不知道是什么的肉,送入嘴里,缓缓咀嚼着。
咦,好像还不错?
不确定,再尝尝。
不出意外的,二当家真香了。
他没想到处理好的牛内脏竟是如此好滋味,葛曼曼说的竟是真的。
几人吃到一半,大当家来了。
虽然他是不请自来的,但他丝毫没有自觉,一副主人派头地坐在了葛曼曼身边。
钱三斤很机灵地奉上了一副碗筷。
不用说,大当家也被牛肉火锅的味道给折服了,抢起肉时,将他那土匪的作风发挥得淋漓尽致。
最后,一大桌子食材被吃得干干净净,就连汤底也被大当家几个拿来下了面吃,一滴不剩。
饭后,葛曼曼提议:“我们来玩个游戏吧,顺便也检验一下你们这段时间的学习成果。”
她进屋拿了副自制的扑克牌出来,没有大小王和花牌,都是数字牌,从1到10。
“我手里拿的是纸牌,纸牌上的数字,就是我教你们的阿拉伯数字,而这个游戏呢,叫干瞪眼……”
她将游戏规则说了一遍,她自觉很简单,但对于刚学会数字的小荷几个而言,这个游戏着实有些难了。
她们听得一脸懵。
唯有二当家颇为自信。
大当家虽懵,但对于玩游戏,他是一点也不怵,甚至还提议:“干巴巴地玩有啥意思?不如添点彩头?”
这话正中葛曼曼下怀,“好啊,小荷,你去厨房抓一把豆子来,咱们一人分10颗,当做本金,十局定输赢,最后赢的人可以让输的人做一件事,怎么样?”
二当家看了她一眼,点头:“可以。”
大当家也没意见。
剩下的钱三斤和小荷自然也不好有什么意见。
于是就这么说好了。
葛曼曼熟练地洗牌:“你们都没玩儿过,第一局我带你们玩,不算输赢,这一局你们要认真学,等到第二局就是来真的了。”
干瞪眼的规则很简单,而且基本拼的是运气,一局玩下来,即便是最初颇为忐忑的小荷也放下了心。
于是第二局战斗正式打响。
十局玩下来,大家都还意犹未尽,一数面前的豆子,葛曼曼最多,二当家最少。
二当家很不想接受这个结果,论聪明才智,他完胜在场其他人,论技巧,他也后来居上,不比葛曼曼打得差。
可偏偏他就差了点运气,频频接不上上家的牌,只能干瞪眼。
这游戏名字起得还真是贴切。
“葛姑娘赢了,不知你想让我做什么?”
葛曼曼:“我想去看看我妹妹。”
二当家早就猜到葛曼曼搞这一出是带着目的的,闻言倒也不惊讶,想了想,同意了:“好,明日一早我带你下山。”
吃火锅时大当家没少喝酒,一场游戏玩下来,他体内的酒气上涌,便露出醉态来,又想对葛曼曼动手动脚了。
葛曼曼一边躲避着,朝二当家递了个眼神。
二当家还是遵守承诺的,和钱三斤一起将大当家半拖半抱地带了出去,送回他的住处,将人放到床上。
“你回葛姑娘那里去吧。”二当家朝钱三斤摆了摆手。
钱三斤前脚离开,大当家后脚就从床上蹦了起来,
如一头凶猛的狗熊般霍然起身,大步来到二当家面前,一把揪住他的衣领,几要将他拽得脱离地面。
二当家皱眉,“大哥这是怎么了?”莫不是发起了酒疯?
大当家张嘴咆哮:“你还问老子咋了!你不是说要不了多久,嗝,就能将那啥狗屁算术学会吗?咋学了这么多天还没完!
“你是不是故意,故意找机会接近葛曼曼?老子告诉你,葛曼曼是老子看上的女人,想跟我抢女人,老二你还嫩了点……”
说着,还侮辱意味极浓地拍了拍二当家的脸。
二当家眸子危险地眯了眯,脸色一瞬间极为阴鸷,但又很快调整过来,“大哥说哪里话?我怎么会跟你抢女人呢?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向来厌恶女人得很。”
大当家半信半疑地松开了他,“是吗?既然这样,那你就把跟葛曼曼的那个交易作废,老子等不了了,今晚就要办了她。”
二当家:“今晚恐怕不行。”
大当家眼中凶光毕露,“你再说一遍。”
二当家也不怕他,将衣领从他手里解救出来,坐下来倒了杯茶慢条斯理地喝了。
“葛曼曼想去看她妹妹,明天我打算带她从野猪林下山,到时候大哥提前候在那儿,给她上演一出英雄救美,救命之恩当以身相许,大哥自然就能抱得美人归了。”
大当家摩挲着下巴,被酒精糊住的脑子转了转,猛一拍桌子,“好!就这么办!”
清晨,野猪林里起了一层薄雾,一匹马儿从乳白色的雾气里哒哒地跑了出来。
马背上坐着两个人,二当家和葛曼曼。
葛曼曼不会骑马,只能被二当家带着上路,她揪着二当家腰侧,以防被颠下去。
好在他骑得并不快,她还能侧首看看两旁的风景。
结果他冷不丁来了个急刹车,不,是急刹马,马儿还受惊般高高扬起了前蹄,马背和地面呈现出一道陡峭的坡度,她直接被甩了出去。
没等她爬起来,就感到地面一阵颤动,抬头一看,一头庞大的黑野猪顶着两根尖锐的獠牙,直直朝她冲了过来。
那壮硕的吨位,看似笨拙,实则极为迅猛,眨眼间就来到了她面前。
眼角余光里,她看见二当家那厮非但没有来救她,反而加快速度骑着马跑了,跑了……
狗男人!
果然关键时刻男人靠不住!
砰!砰!砰!
生死攸关之际,葛曼曼也顾不得会暴露了,手里凭空出现了一把枪,闭着眼睛朝冲过来的野猪疯狂扣动扳机。
手枪有消音装置,发射时并没有真的发出声音来,她听到的“砰砰”声,实际上是子弹穿透野猪皮肉时响起的。
直到将子弹都打空,手指扣动扳机时没了那股压重感,她才停下来。
心脏砰砰跳动,呼吸急促得厉害,好一会儿之后,葛曼曼才意识到自己还活着,慢慢睁开了眼睛。
一睁开,就对上了野猪那狰狞的死不瞑目的猪脸,脑袋上赫然被开了好几个洞眼,汩汩往外冒着血,边缘处被灼烧得焦黑了,她甚至还闻到了一股肉被炙烤的焦香味。
它嘴里那两根大獠牙,距离她还不到一个拳头的距离。
差一点,她就要被洞穿了。
她的手还保持着举枪的姿势,她想放下来,却发现手臂僵住了。
偏偏这时身后传来了脚步声,两只手臂从她背后伸过来,握住了她的手。
她能感受得出来,那是一个男人。
而他握住她的那双手,看起来很熟悉……
“这是何物?”
二当家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温热的吐息刺激得她后颈起了一片鸡皮疙瘩。
葛曼曼剧烈跳动的心脏,猛地一沉。
作者有话要说:求收藏(*  ̄3)(ε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