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没亮孙东就爬起来了,他这一晚上都没怎么睡踏实,还做了好几个噩梦。
他实在等不到天亮了,必须尽快找葛曼曼确认一下,昨晚他走之后都发生了些什么。
“醒醒,葛姑娘,醒醒……”
悄无声息地潜入葛曼曼房间,孙东推搡着她。
葛曼曼被他推醒了。
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滚。”
别以为他是男主就可以天天跑来打扰她睡觉。
昨晚都跟他说了不用再来给她化妆,他怎么又天没亮就跑过来了?
晦气!
葛曼曼翻个身继续睡。
孙东盯着她的后脑勺:“葛曼曼,你怎么还睡得着?你知道我昨晚为你担惊受怕了一晚上吗?”
葛曼曼蹭一下坐起来,披头散发,满脸怨气,狠狠盯着他。
一秒,两秒,三秒。
忽然泄气了。
“行,你是男主我惹不起。”
孙东没听懂:“什么?”
葛曼曼:“没什么,昨晚你走之后……”
她快速说了一遍。
孙东有些惊奇地看着她,“你会化妆?而且画出来的妆容能骗过大当家的眼睛?”
葛曼曼:“你不会以为这世上只有你一个人拥有高超的化妆术吧?”
孙东倒也没那么自大,“那倒不是,我只是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一个十岁以后就寄人篱下被虐待着长大的小村姑,居然拥有一手不弱于他的化妆术,这难道不值得惊讶吗?
而且,她的胭脂水粉又是从哪儿来的?
那天她可是孑然一身被带回山寨的。
葛曼曼躺了回去,“现在你知道了,可以走了,以后也别偷偷潜入我的房间了。”
孙东盯着她的脸看了会儿,“葛曼曼,你知道我为何知道大当家喜欢清冷高傲有书卷气的女子吗?”
不等她开口,他就自问自答:“因为在你之前,大当家有过五个女人,都是清冷高傲那一挂的,这还只是这两年里我知道的,在我来之前还不知道有多少个。”
葛曼曼睁开了眼睛,静静看着他:“你到底想说什么?”
孙东:“我想提醒你,不要对大当家抱有不切实际的幻想,不管他现在对你有多纵容宠溺,一旦你对他动了心,他就会对你弃若敝履,而到时候你的下场,会很惨。”
葛曼曼坐起身,靠在床头,“孙东,你告诉我这些,不只是单纯的好心吧?”
孙东那双漂亮的桃花眼微微一眯,“不然呢?我只是见不得女子受苦,不想让更多的女子栽在大当家手上。”
葛曼曼笑了笑,“孙东,实话告诉你吧,你的那些担心都是多余的,因为我想让大当家死。”
孙东一惊。
葛曼曼:“你好像很惊讶?是惊讶于我想让大当家死,还是惊讶于我将这件事毫不避讳地告诉了你?”
孙东不动声色:“都有。你就不怕我转头将这件事告诉大当家?”
葛曼曼:“那你的计划可就进行不下去了。”
孙东心头一跳,竭力控制住脸上的表情,“我的计划?我有什么计划?”
葛曼曼神秘一笑:“天知地知,你知我知,你只要知道,我和你的目的是一致的就行了。”
孙东欲言又止,最后郁闷地离开了。
来之前的疑惑解开了,但离开时却又揣了更多的疑惑。
葛曼曼有些幸灾乐祸地看着他翻窗离去的背影。
她就是故意的,谁让他三番两次来打扰她睡觉呢。
起床后,葛曼曼化了个清冷娇艳的妆容。
小荷和钱三斤见了都被惊艳到了,纷纷贡献了一波好感度。
葛曼曼觉得稳了,静候大当家的到来。
结果大当家居然没来。
吃早饭的时候没来。
吃午饭的时候也没来。
吃晚饭的时候还是没来。
直到晚上入睡,那厮都没现身,实在白瞎了她一大早精心画出来的妆。
她哪里知道,大当家跟二当家一番夜谈后,正是雄心壮志的时候,觉得未来的自己能坐拥无数美人。
想到她对自己的冷待,决定晾她几天,将她冷傲的脾气磨一磨。
好让她早点臣服于自己。
大当家不来,葛曼曼正好乐得清静,每天依旧打扮得美美的,好吃好喝地养身体,早睡早起,锻炼身体。
到了饭点就教小荷做饭。
她还让钱三斤找来了笔墨纸砚和几本书,闲着没事儿干的时候就练字读书,适应这个时代的文字,或者教小荷认字。
当小荷学会写“小荷”两个字时,高兴得不行,对她的好感度一下子涨了二十点。
葛曼曼暂时没有抽奖,打算将积分攒着,到时候来一波大的。
就这样优哉游哉地过了几天,她乐在其中,大当家却是坐不住了。
他觉得晾着葛曼曼的时间也够久了,等再见面时,她应该会对自己变得热情许多吧?
为此,他还特意到自己的私人库房里挑了一根金簪子,上头镶嵌着红艳艳的宝石,打算送给她,哄她开心。
一个鬼鬼祟祟的身影溜进了小院。
见到钱三斤不在,腰杆顿时挺直了。
嘴里嘀咕着:“大当家都好几天没过来了,现在连钱老三都调走了,肯定是厌弃这个女人了,嘿嘿,正好,趁着她还没被送进桃花洞,就让老子来先尝尝。”
这个人,正是麻子,先前在赵家后门骂孙东的那个土匪,也是差点强-暴了小荷的那个。
他有个癖好,特别喜欢找被大当家厌弃的女人,折磨她们,蹂-躏她们,这能让他获得一种变态的快感。
这不,葛曼曼被大当家晾在这里好几天,他就以为大当家已经厌弃她了,想过来抢先尝尝被大当家开过苞的女人。
小荷正在厨房忙活晚饭,瞥见院子里进来一个人,定睛一看,竟然是先前差点将她糟蹋的那个土匪。
她握着菜刀,身体吓得僵在原地,想呵斥他,赶他出去,却一个字也发不出。
眼睁睁看着他摸进了屋里。
不好!千万不能让他摸进姑娘房里去!
小荷深吸一口气,身体终于恢复知觉了,握着菜刀冲过去,“站住!你想干什么!快出去,不然我对你不客气了!”
她吼得很大声,但颤抖的声音,还是泄露了她色厉内荏故作凶恶的内里。
麻子一回头,“哟呵,这不是那天躺在我身下的女人嘛?怎么,想哥哥了?想继续那天没做完的事儿?”
“你,你胡说!”小荷又羞又气,几次想握刀砍上去,却就是下不了手。
葛曼曼听见动静从屋里出来,袖子里的手握着神锋刀。
冲麻子冷冷道:“滚出去,别让我说第二遍。”
麻子一下子被她激怒了,“妈的臭婊子,都不知道被大当家玩儿过多少次了,还在老子面前装清高,待会儿老子就让你看看我的厉害!”
说着上前要对葛曼曼用强。
葛曼曼站在原地没动,像是被吓傻了,实则手里的刀蓄势待发,就等着麻子进入攻击范围,给他致命一击。
将神锋刀滴血认主这么多天,还没让它见过血呢,今天就用这个渣滓来试试它的锋芒。
然而就在麻子要碰到她,她准备出手时,大当家的声音传来:“麻子你很能啊,竟然想动老子的女人?谁给你的胆子?”
麻子吓得僵在了原地,伸出去的手触电般火速撤了回来。
转头一看,大当家就站在门口,面无表情地盯着自己。
他吓得要死,一秒滑跪,“大,大当家,我,我错了,我不是个东西!我该死!”
说着狠狠抽了自己一嘴巴子。
大当家没说停,他就继续抽。
一下又一下,响亮的抽脸声不断响起。
小荷看他跟条狗似的怂样儿,忽然觉得他没那么可怕了,盘踞在心头的阴影都消散了许多。
大当家等麻子抽够了,一脚踹过去,“行了,滚吧,再敢靠近这个院子,老子打断你的腿!”
麻子感恩戴德地滚了。
是真的滚,从门口一路滚到了院子外,直到消失在大当家的视线里,才敢爬起来。
大当家朝小荷摆了摆手,小荷有些担忧地看了葛曼曼一眼,见她朝自己点了点头,这才退了下去。
回到厨房继续准备晚饭。
只是比起先前的心无旁骛,这会儿她却是总忍不住分神,还切到了手指。
葛曼曼回到屋里,继续练字。
连个眼神都没赏给大当家。
大当家有些心虚地摸了摸鼻子,凑了过去。
“咳,练字呢?这字儿写得真好看。”
大当家是个文盲,勉强认得几个字,写是不会写的,也辨不出字的好坏来。
但对着面前娇娇人儿写的字,他夸就对了。
葛曼曼音色冷淡:“我写的字,自然是好的。”
其实她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写的字一般,但这不是为了凹人设么。
冷傲美人肯定不会故作谦虚自我贬低。
大当家:“……”
“这几天我比较忙,没来看你,想我不?”
“不想。”葛曼曼冷漠无情地吐出俩字。
大当家“嘿”了声,“刚才老子可是救了你,你就一点也不感动,不欢喜,不想对老子以身相许?”
葛曼曼用看傻子一样的眼神看着他,“有事说事,没事就出去,别杵在这儿打扰我练字。”
大当家心头火起,眉毛一竖,钵大的拳头捏得咔咔作响。
这娘儿们被他晾了几天,居然还是这么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狗脾气,真是气煞他也!
但是看着她那张冷艳娇美的脸蛋,凹凸有致的身材,他又服气了。
对他甩脸子是吧,他还偏跟她较上劲儿了,就不信驯服不了她。
之前那些个死也不愿跟他的女人,最后还不是心甘情愿地被他睡?
大当家从怀里掏出那根沉甸甸的金簪,放到她面前,“喜欢不?这可是我特意挑来送你的,戴上试试。”
说不喜欢金子就太虚伪了,所以葛曼曼道:“金子谁不喜欢?但是你送的,我嫌脏。”
说着还将被金簪压过的那张纸拿起来,三两下撕得粉碎,丢到一旁充作垃圾桶的竹篓里。
仿佛被金簪沾染过的纸也变脏了一般。
大当家的脸色瞬间变得极为难看,他本来是打算跟她好好处的,但是这娘儿们总有本事把他气得跳脚,让他压制不住火气。
“老子好心送你金簪,你居然嫌脏?行啊,嫌脏是吧?那老子现在就办了你,看到时候你还嫌不嫌脏!”
一只手将人扛到肩上,嫌面前的桌子碍事,一脚踢翻。
三两步来到床边将人丢上去,欺身而上。
趁他埋头拱她脖子,葛曼曼唤出系统面板,将今早上抽出来的血浆道具取出来,塞进嘴里,重重咬下去。
一股血腥味在口腔里蔓延开来,鲜血顺着嘴角流下。
大当家闻到血腥气,猛地抬头,视线触及她嘴角的血迹,瞳孔一缩,赶紧伸手掐住她脸颊,迫使她张开嘴。
往里一看,满嘴的血。
“娘的你居然咬舌自尽!”
一次两次,她是真的不怕死!
“好,宁愿死也不给老子碰是吧?行,老子成全你,你就留着你的清白在这儿自生自灭吧!”
也不给她叫大夫,丢下人怒气冲冲地走了出去。
在门口碰到钱三斤,厉声下令:“把院门给老子从外面锁了,不准葛姑娘再踏出院子一步,听见没有?”
这是要把人软禁了。
钱三斤一头雾水,他不过是去大厨房那边打个酱油,咋一回来葛姑娘就把大当家气成这样呢?
不过大当家的命令他不敢不听,“是,大当家,我这就把院门锁上,保证不让葛姑娘踏出一步。”
小荷丢下手里的锅铲,急急忙跑进葛曼曼屋里。
见她正在漱口,吐出来的水竟然是红的,像是被鲜血染红的。
“姑娘,你没事吧?”
葛曼曼摇头,哗啦啦吐出掺杂着鲜血的漱口水,“没事,不小心咬到舌头了,晚饭做好了吗?我饿了。”
小荷见她还有心思关心晚饭,心就放下了大半,“就差最后一道菜了,马上就能起锅了。”
晚饭本来是三人份的,这些天葛曼曼和小荷、钱三斤组成了饭搭子三人组。
但由于钱三斤锁院门时把他自己也给锁在了外头,所以他只能闻着饭香却吃不到。
那叫一个望眼欲穿。
葛曼曼让小荷分出一份饭菜,从院墙底下的狗洞里给递了出去。
钱三斤收到从狗洞里递出来的饭菜,感动的泪水从嘴角流了出来。
坐在门口的台阶上,正打算吃,一道庞大的阴影笼罩下来。
钱三斤心里一咯噔,缓缓抬头,对上了大当家那张阴沉得可怕的脸。
“你还有心思吃饭?”
钱三斤:“啊?”
大当家:“里头怎么样了?”
钱三斤:“小,小的不知道啊。”
大当家“啧”了声,烦躁地撸了把头发,凑近门缝往里瞧。
看见堂屋里葛曼曼和小荷有说有笑地在吃饭,心情那叫一个复杂。
看来她没事,不然也不能好端端坐在那里吃饭了。
他在这里担心她的安危,她倒好,没心没肺,只顾着吃!
没良心的!
瞅见旁边一脸蠢样浑然不知发生何事的钱三斤,大当家理所当然地迁怒了。
一把将他的饭菜抢走了。
钱三斤对着大当家的背影伸出了尔康手,那是我的晚饭啊!
作者有话要说:求收藏(づ ̄ 3 ̄)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