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当家将人往肩上一扛,大步来到寨子北边一座依着山势而建造的小楼前,小楼上书“桃花洞”三个字。
不甚温柔地将人放下,大当家道:“知道那是什么地方吗?”
不等葛曼曼开口,他就说:“是寨子里的青楼,山下抓回来的年轻漂亮的女人都关在里头,是个男人都能进去逍遥快活,我这就让人把你送进去,怎么样?”
话落,紧盯着她的脸,想看到她露出惊恐害怕的表情,然后来求自己。
可惜他再次失望了。
葛曼曼坚决不崩人设。
她走到小楼旁的悬崖边,底下云雾缭绕,不知有多深。
转过身来,看着大当家,粲然一笑,“与其活着受辱,不如一死了之。”
话音未落,人便往下一倒,像只折翼的蝴蝶般坠了下去,凄美无比。
大当家心跳骤然一停,身体比意识反应更快,想也不想就扑上去,抓住了她的手臂。
葛曼曼丝毫没有被救的喜悦和感激,面上依然是那一副清冷傲然的神情。
像天上皎洁的月亮,只可远观,不可亵玩。
她的眼神清莹湛然,无畏且不屈地看着他,冷冷吐出两字:“放开。”
大当家死死咬着牙,心脏一阵酥麻。
这个女人,这个女人,竟然真的不怕死!
宁愿死也不愿意被他碰!
真是好得很。
他真恨不得松手让她掉下去算了。
不是想死吗?他成全她!
然而身体却仿佛有自己的意志,非但没有松开,反而抓得更紧了。
“想死,老子偏不如你的愿!”
他猛地一使劲儿,将她拉了上来。
抱着人滚了几圈,既是泄力免得摔着她,也是远离悬崖。
生怕她再次冲过去。
他可遭不住她再来一次。
两人停下来时,葛曼曼是趴在大当家身上的,她想起身,却被他两只铁臂死死箍着。
“放开。”
“娘的你就只会说这两个字是不是?老子救了你,你就一点也不感激?”
葛曼曼:“我让你救了吗?”
这话实在不知好歹。
大当家气笑了,却不敢再说什么刺激她的话了。
她是真的敢当着他的面寻死!
刚才要不是他反应快,她就真的死了!
那么高的悬崖摔下去,她怕是得摔个粉身碎骨。
娘的,想想就后怕。
他的心脏这会儿还噗通噗通地跳呢。
越想越气,他一巴掌拍在她屁股上。
别说,手感还真不错。
葛曼曼瞪大了眼睛,红着脸骂他:“你,你这个流氓!无耻!下贱!”
大当家看她气得不行,顿时觉得舒坦了,哈哈大笑了起来。
笑得胸腔一阵颤动。
她抵在他胸口的手也跟着酥麻起来。
“不,不好了东哥,葛姑娘跳崖了!”
钱三斤气喘吁吁地跑去找孙东。
孙东正带着寨子里的人练武。
闻言脸色一变,“怎么回事?葛姑娘好端端地怎么跳崖了?”
一面快速往寨子北边跑去。
也只有北边有悬崖了。
钱三斤追上去,将事情大致说了下。
孙东:葛曼曼演戏也演得太投入了吧?居然不惜拿生命来做戏?
若是真能成功剿灭桃花寨的土匪,他定要为她请功。
被丢下的一群土匪也纷纷跟了上去。
想去看热闹。
“葛姑娘?是不是就是三当家从赵地主家抢回来的那个新娘子?”
“没错儿,听说葛姑娘长得特别好看,还是大当家喜欢的那一款,大当家一见到她就把人留下了,没往桃花洞送呢。”
“那她咋跳崖了?该不会大当家又喜欢上别的姑娘,她受不住了吧?”
到了现场,孙东忙急刹车止住了步子。
钱三斤撞在他后背上,“咋停下了东哥?”
他捂着额头往前一看,惊得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
好家伙!葛姑娘没事!
这会儿正被大当家抵在树上狠狠亲着呢。
大当家那架势,像是恨不得立刻洞房似的。
后面赶过来的一群土匪见此情形,倒吸一口凉气,个个睁大了眼睛使劲儿瞧。
还有人吹起了口哨。
葛曼曼揪着大当家的耳朵使劲儿扯,想让他停下来。
大当家意犹未尽地停下来,看她被自己亲得脸色绯红,眸光水润,浑身的香气愈发勾人心弦了,简直恨不得立刻把人办了。
听见不远处的动静,他一转头,怒吼一声:“看什么看!都给老子滚回去!”
众人很不舍,但碍于大当家的威严,不得不离开了。
一步三回头。
孙东也走了,只是心里却升起了一抹隐忧。
葛曼曼要是对大当家动了心,到时候还能配合自己剿灭桃花寨吗?
幸好他只给她化过妆,没有将自己的真实身份和目的透露给她。
不然一旦她反水,那自己就危险了。
之前的种种努力也会功亏一篑。
葛曼曼推开大当家,冷着一张俏脸走在前面。
大当家长腿一跨追上去,手臂往她腿弯里一勾,抱小孩似的将人抱了起来,让她坐在自己臂弯里。
葛曼曼骤然失重,下意识抱住他的脑袋。
大当家埋在她胸前,狠狠吸了口她身上的香气。
怎么就这么香呢?
葛曼曼抓着他头发狠狠薅了下,“放我下来,我自己会走。”
大当家疼得“嘶”了声,“就不放,老子就乐意抱着你走。”
葛曼曼懒得再跟他掰扯,干脆将他当成了人形座椅,指挥他:“带我在寨子里转转。”
大当家这回是一点也不生气她把他当下人使唤了,甚至还乐在其中。
“好,你坐稳了。”
跟猪八戒背媳妇似的,单手抱着她在寨子里招摇过市地晃了一圈。
“你这也太瘦了,以后要多吃点,知道不?白白胖胖的才好。”
“太瘦了以后可不好生孩子。”
“不过说也奇怪,你细胳膊细腿儿的,胸前却是鼓得很,能给我摸一下不?”
念叨了一路,嘴上荤素不忌,没个把门的。
葛曼曼要么不做理会,要么使劲儿扯他头发揪他耳朵。
大当家一边疼得龇牙咧嘴,一边笑得眉飞色舞。
这么一圈转下来,葛曼曼也摸清了桃花寨的地形。
桃花寨依着山势而建,地形像一个葫芦,口小肚大,易守难攻。
难怪能盘踞桃花山这么多年却始终没被攻下。
不过小说里提过,桃花寨之所以难以攻下,除了寨主武力高强,寨子地形易守难攻之外,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
桃花寨跟官府有所勾结,在官府里有内应。
每次官府打过来,桃花寨都能提前收到消息做好准备。
这样一来,官府又如何能将其剿灭呢?
前一任县令无能,已经三年任满被调走了。
新来的县令是个清正廉洁,想要为百姓做一番实事的好官。
恰好男主也一身正义,以惩奸除恶为己任。
两人一拍即合,暗中商量了一番,便有了男主卧底桃花寨这一行动。
桃花寨的土匪有百来号人,平时看起来就像是一个村寨,村子里的人不打劫的时候还会种地。
而一旦拿起武器,他们就会立刻变成穷凶极恶的匪徒。
平时他们并不会聚在一处,要想将他们一网打尽,首先得将他们聚集起来。
大当家娶妻办的婚宴,就是一个极好的机会。
葛曼曼脑子里思忖着如何让大当家娶自己。
顶着冷傲美人的人设,她当然不可能自己提。
而大当家虽然嘴上对她各种口花花,但对她的好感度目前也只到了40点。
或许有些喜欢——对欲望宣泄对象的那种喜欢,但绝对没到想娶她的程度。
她得好好计划一下。
是夜。
葛曼曼刚洗完澡,从浴桶里出来,窗户外响起了三道有规律的叩击声。
她穿好衣服走过去开了窗,见到了孙东。
孙东像只灵敏迅捷的豹子,从窗口一跃而入,带来了一阵凉风。
“你怎么来了?”
葛曼曼坐下擦头发,动作随意,神态轻松,一点也不把他当外人看。
孙东看着她的脸,许是刚洗过澡的缘故,她脸上氤氲出了一抹粉色,整个人瞧着粉嫩清透,即便不化妆,也是个小美人了。
“白天你真的跳了崖?为什么?”
葛曼曼将白天发生的事说了下,“当时那个情况,我要是不跳崖,大当家肯定以为我矫情又做作,只是拿死来要挟他,并不敢真的寻死,哪里还会再把我当一回事?”
孙东眉头紧皱:“那要是大当家没有及时抓住你呢?你有没有想过,你这一跳很可能就真的死了。”
葛曼曼:“富贵险中求嘛。”
事实当然不是她嘴上说的那么轻松。
她之所以敢跳,是因为事先抽奖抽出了一张轻身符。
跳崖的那一刻,她就将轻身符捏在了手里,随时准备用上。
用上轻身符后,她的身体就会变得十分轻盈,即便在水上也能行走。
如此一来她当然不担心会摔死了。
要是大当家没抓住她,她正好可以趁机脱身。
远离争端和漩涡,远离男主和炮灰。
但大当家抓住她了,把她拉了上来,她只好继续在这里演戏,配合男主了。
孙东若有所思地看着她,忽然发觉自己有些看不懂这个小丫头了。
她真的只是一个小小村姑吗?
门外忽然传来大当家的声音:“你们姑娘呢?”
小荷:“姑娘在屋里洗澡。”
大当家过来拍门,“曼儿,你洗好了没?”
屋里,葛曼曼慌乱地看了孙东一眼,压低声音:“快走。”
一面扬声道:“还没,别拍了,再拍下去门都要被你拍坏了。”
大当家:“好吧,那你洗快点儿,晚上冷,洗太久了容易着凉。”
孙东走到了窗户边,“你这副样子不能让大当家看见,找个借口把他打发走。”
葛曼曼推他,“知道了,你赶紧走。”
要是大当家闯进来,撞见孙东和自己孤男寡女待在屋子里,那她可就百口莫辩了。
“对了,明天早上你不用来给我化妆了。”
孙东想问为什么,但他人已经被推到了窗户边,只好暂时按下心里的疑惑,跳窗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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