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李小七停下脚步，气喘吁吁地站在操场边缘，寻找此次的猎物野猪。
野猪还是第一次出现，一出现就是五只。
要全部都变成兽肉归入背包，有点难办。
太宰治从背包里拿出无锋剑递给李小七，“能弄几个就几个。”
“只能这样了。”
李小七握住无锋剑，虎视眈眈看向野猪。
在屏气凝神之际，太宰治率先冲出去，李小七紧随其后。
他们甚至连食堂的装束都没来得及换，只把口罩和卫生帽摘去，身上还围着白色围裙。
“野猪们啊，接受我的制裁吧！”
突然间，太宰治不知是哪根筋撘错了，竟然喊出这样中二的话来。
李小七额角跳起，不满道：“太宰先生，你是不是傻，这么大声是要把他们吓跑吗！”
野猪被声音惊扰，开始四处逃窜。
处于操场边缘的野猪迈出蹄子，奋力往前跑，可没有前进分毫。
好似操场周围有无形的围栏在阻挡，将这些野猪圈在其中。
于是，穿着浅蓝色食堂制服的李小七和太宰治此刻就像屠夫，因有客户指名全猪宴，特地提刀下猪圈抓猪来了。
太宰治和李小七轻手轻脚接近乱窜的野猪，分开两路，看准各自的目标走去。
那鬼鬼祟祟的身影，丝毫不利落的前进，就跟偷人家猪似的。
此时此刻，同样赶到操场外的五条悟、夏油杰和家入硝子看到他们，就有这般场景的既视感。
李小七屏气凝神，朝前方的野猪逐步靠近，一旁的直播界面上观众纷纷为她加油。
她明白野猪是危险的动物，若不小心被它的牙撞到，或有生命危险。
但是李小七不怕，大不了趁没死的时候狂吃背包里的日落果和苹果。
野猪的哀嚎声传来，太宰治用无锋剑刺中野猪，野猪化为光点消失。
「兽肉x2。」
系统的提示音响起。
刹那间，野猪的逃窜更为厉害，李小七前方的野猪被激怒似的，直接转身朝她撞去。
李小七暗叫不妙，迅速完往旁边跑去，堪堪躲过野猪的攻击。
她趁野猪背对她的瞬间，反手握剑划到野猪的皮毛。
野猪摇晃两下，化为光点消失。
「兽肉x2。」
李小七松了一口气，看着场内还剩三只野猪，又看向它们脑袋上仅剩三十秒的倒计时露出苦恼的神色。
家入硝子惊讶出声：“变成光点消失了，这就是元素力吗？”
她不像其他两位同伴，多多少少亲眼见过实物化为光点的场面，只是从他们嘴里听过，真正看到的时候不免感到惊讶。
五条悟发出兴奋的惊呼，“等下等下，我们也来帮忙！”
说完，他就拉上夏油杰和家入硝子进入操场。
一眨眼功夫，五条悟将家入硝子拉到一只野猪前，他则速度极快地堵住了另一只。
夏油杰抬手抓了抓头发，对野猪的袭击左闪右避，好不悠哉。
“唔啊啊啊——话说到底要怎么把它们变成元素力？”
家入硝子被野猪追赶，瞪了五条悟一眼。
李小七抬手扶额，哀嚎道：“完了，硝子他们没有提瓦特的武器啊。”
“这还不简单！”
五条悟说道。
他抓住一只野猪的后劲，瞬间闪现到家入硝子身后，抓住另一只野猪的皮毛阻止它继续乱跑。
太宰治眼神一凛，提着无锋剑三步并做两步冲过去一剑双猪。
夏油杰似是玩够了，停下脚步，面对直直冲来的野猪，抬起右手按住野猪的脑袋。
倒计时只剩10s。
“奈奈小姐，别担心，有我在，野猪不会乱跑。”
正如他所说，野猪四肢奋力跑动，没能将夏油杰撞开。
李小七跑过去，在最后三秒的关键时刻，将最后一只野猪变为了光点。
「兽肉x6。」
收获的声音响起，她擦去额角的汗水，笑得格外灿烂。
“谢谢你，夏油君。”
几缕碎发从鬓角滑落，脸颊泛起健康的红晕，正午的阳光钻进她的瞳眸中，让她的双眼异常耀眼。
太宰治一愣，被光芒刺到般移开视线。
他垂下眼眸，缓缓勾起一抹浅笑。
“不……举、举手之劳。”
夏油杰笑起来，说出的话罕见地有些吞吐。
李小七摆摆手，再次道谢，“不不不，夏油君真的很厉害，我还是第一次看见这样的场面呢，野猪被按住脑袋动弹不得什么的，换成人的话……好像也可以的样子，原来动漫里的场景是有可能发生的啊……”
她说着说着，思维开始跳脱。
夏油杰眨眨眼，被李小七的碎碎念说得有些茫然。
“哈？”
家入硝子注意到太宰治的表情，但她分辨不出这笑到底是失落还是无奈，不过跟开心倒是扯不上关系就是了。
“太宰先生，怎么了吗？”
家入硝子好奇问道。
太宰治轻轻摇头，说：“只是觉得，小七笑得好耀眼……”
他语气一顿，脸上的表情变得痛心疾首。
“想到这么可爱的妹妹以后要嫁给他人，好嫉妒——为什么会有妹夫这个词的存在？那个人还是去死好了，呵呵呵……”
太宰治满脸哀怨，眼里黑沉沉的不见一丝升起，漆黑的气息不断从他身上涌出。
家入硝子嘴角一抽，劝解道：“太宰先生，这样的思想是很危险的，会被奈奈小姐当成变态的哦，好歹你也是哥哥，要做个好榜样。”
五条悟轻抚下巴，狡黠地凑到夏油杰耳边，小声说：“杰，你果然……”
“不是！”
夏油杰大声否认，耳尖微红。
“回去了。”
他转身往操场外走去，脚步匆匆。
五条悟一愣，蓦地左手握拳敲击右手掌心，头顶似乎有灯泡闪现。
家入硝子看过去，问：“悟，怎么了？”
五条悟双手伸出拇指和食指做出倒“7”的手势，左右摇晃两下，最后竖起大拇指。
家入硝子先是一愣，后猛地睁大眼眸，恍惚间头顶也亮起一枚灯泡。
于是，她伸出手，了然地竖起大拇指。
李小七嘴角一抽，看着这两人打哑谜似的，问：“你们这是在暗中交流吗？”
五条悟和家入硝子齐齐摇头，“没有没有。”
然后，他们动作十分一致地转身，朝夏油杰跑去。
“杰！”
“杰——等等我们！”
五条悟勾住夏油杰的脖子，挨着他一块走。
家入硝子跳起来，与五条悟一样勾住他的脖子，右手握拳锤向他的手臂。
“别走这么快。”
夏油杰被两人夹在中间，无奈的声音传来。
“谁让悟乱说话。”
“哦，这么大的反应就是真的了~”
“就是就是——”
“硝子，连你也这么认为？”
三人并肩而行的背影越来越远，阳光将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
李小七看着他们，忽然感性地红了眼眶。
当一切在眼前真实发生，她很难再当做一个故事这样看待。
他们三人的牵绊是真的，不久后到来的苦夏也会是真的。
“小七。”
太宰治不知何时站在了她身旁。
太阳的热度带上了夏天的气息，李小七觉得阳光逐渐发烫，甚至烫到了她的眼睛。
就这样，一双眼睛不仅仅发红，还落下了晶莹的泪水。
“还记不记得在原神蒙德之章结束的时候，风神巴巴托斯对身为旅行者的你说了什么吗？”
太宰治轻声道。
李小七一愣，回想起游戏里的对话。
那是令她印象深刻的一句话。
“当你重新踏上旅途之后，一定要记得旅途本身的意义。”{1}
太宰治轻轻点头，问：“还有呢？”
李小七转头看去，眼底倒映出太宰治此刻的神情。
他目光认真地看着她，眼里没有凌厉，也褪去了曾经让她不适的沉沉黑暗。
李小七沉默地摇摇头，“其他记得不是很清楚。”
太宰治放柔表情，说：“旅行者，当你重新踏上旅途之后，一定要记得旅途本身的意义。提瓦特的飞鸟、诗歌和城邦，女皇、愚人和怪物，都是你旅途的一部分。”{2}
他将游戏里看见的句子娓娓道来，在他温柔的描述下，李小七似乎看见了还在那个世界，坐在电脑前玩游戏的自己。
“小七，我们就是旅行者，世界的旅行者，在完成地图探索任务后，我们就会离开这个世界。”
“而这个世界已经发生，或即将发生的一切，无论你知不知道，就算你心知肚明也罢，一切都只是旅途中发生的故事。”
“旅行者的职责，就是记录旅途发生的一切，记录沿路风景的变化，绝不是去改变。”
那只暴露在外的鸢色眼眸里只有耐心和温和，就像本是一片黑暗的土地上，本应伸手不见五指，可低头却瞧见自己是黑暗中唯一的光源。
他就像是一盏灯塔，要指引她去往什么地方。
李小七眉头微蹙，专注且真诚地望进太宰治的眼眸里。
“太宰先生，如你所说，旅行者的职责是这样没错，但是——”
“游戏里的旅行者很帅哦，与风神平息风魔龙之乱，与诸位仙人一同拯救璃月港，在稻妻勇于直面雷霆的威光，带着千千万万人的愿望挑战雷电将军等等这些事迹，旅行者不仅仅是记录旅途发生的一切，还参与其中，创造了许多属于自己的故事，将美好的未来与结识的同伴们一起创造出来。”
她微微一笑，柔声道：“我们站在旅途中，我们是旅行者，光是站在这里就是一段已经发生的，已经由我们创造出的故事。”
“就好比，我们和五条君他们一起抓野猪，这原本是不应该发生的，可是我们创造了，不是吗？”
李小七双手背到身后，笑弯了眼。
太宰治怔怔然看着她失语，他转头看向蔚蓝的天空，一只高飞的小鸟倒映在他眼里，画出一道弧线。
蓦地，他轻笑出声，说：“我说的可是最轻松的路哦。”
李小七与他并肩，顺着他的视线看向蓝天。
她眯起眼眸，被阳光刺得有些睁不开眼，也不知道太宰治为什么能一直睁眼看着。
“轻松不轻松的，不是由我们决定，而是由旅途本身决定。”
太宰治微微睁大眼眸，加大唇边的笑意。
“哈哈哈哈——小七，你很有趣，真的。”
他笑着笑着，许是阳光过于刺眼，他的眼眶红了些。
“那我问你，能创造出旅途中所有人都幸福的故事吗？”
李小七眉眼柔和，说：“要所有人都幸福，应该很难吧。”
她再次看向太宰治，语气认真。
“所以，只要重要的人能够得到幸福，那么这段旅途就是圆满的。”
太宰治没有说话，他褪去唇边的笑意，安静地回望她。
李小七突然间觉得，她好像不害怕太宰治这样要把人吞进黑暗般的眼眸了。
“我说的重要的人，也包括这段旅途中我的搭档哦。”
“对吧？我亲爱的搭档，太宰先生。”
说话间，她的眉眼间尽是笑意。
太宰治猛地后退一步，眼里闪过慌乱的神色。
忽然间，眼前飞过一只雪白的蝴蝶。
蝴蝶煽动翅膀，他觉得那煽动的频率有些快了。
等太宰治缓过神，再次回想起刚刚蝴蝶飞过的瞬间，这才发现原来不是蝴蝶翅膀扇动得快了，而是自己的心跳似乎快了些。
作者有话要说：文中句尾标有{1}{2}的句子出自原神游戏里的剧情对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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