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实点!”徐政委控制住女人后,问她:“你是谁?为什么会从山上摔下来?我是军人,有问题你可以和我说。”
本来还在挣扎的女人,听到徐政委说他是军人,愣了一下,安静了。她动作迟缓的回头,在看清徐政委身上那身橄榄绿后,愣了一下,才开始嚎啕大哭。
等她呀呀、啊啊的哭起来,罗凌她们才发现,这人居然没有舌头!!
看到那黑洞洞的口腔,罗凌心中一凛,胳膊上的汗毛直接竖了起来。是谁把她的舌头拔了?!!这样整死的切口,根本不可能是天生的。想到山里人难娶媳妇的现状,再看看对方恐怖的伤势,罗凌心里隐约有了答案。
像是回应罗凌一样,小张没一会儿,从山上抓出一个邋遢的中年男人。这人在小张手里战战兢兢,卑微的不断求饶。他直说他是良民,没干坏事,特别畏惧小张。但他的卑微在见到女人的那一刻,瞬间变成了凶神恶煞。
“****……”伴随着一串土话骂脏,男人像是换了一个人一样,挥舞着拳头就去打人。女人应该是被他打习惯,打怕了。在他动手的时候,她一动不动,只敢闭上眼睛麻木的承受。
她眼底汹涌的泪水,顷刻间就流干了。她好像是忘了已经获救,眼底一片绝望。看她这样心如死灰,罗凌心底的怒气再也压抑不住。
咔嚓!
“啊……!!”罗凌把男人的右手给打折了。伴随着男人的惨叫,罗凌恶狠狠的,在他的第三条腿上又踢了一脚。吓得在场的男同志都下意识的夹紧双腿,离罗凌远了许多。
小张摁着男人没法走,他便很上道的,在罗凌开口前,卸了男人的下巴,不准他再鬼哭狼嚎。“嫂子,剩下的交给我。”小张讨好的对罗凌笑道:“这种小事儿不需要您出马。”
这一刻,小张真心认可了罗凌这嫂子。这种嫉恶如仇,风风火火的彪悍女人,和铁血战士秦厉才算般配。就是罗凌这样子,实在是太彪悍。为了自己的下半身,小张火速把男人压到一边,开始了严格的审讯。
“你是谁?为什么大半夜不睡觉在外边闲逛?你和那女人是什么关系?你为什么追她?她身上的伤是不是你打的?”
男人一开始嘴硬,说女人是他婆娘。他想怎么收拾就怎么收拾。他说他这就是家务事,并暗示小张不要多管闲事。
“她长的漂亮也是我老婆。你想给她出头,不可能。她只能是我的。你……”
“什么乱七八糟的。少跟我胡搅蛮缠!再不老实,我还揍你!”小张不耐烦道:“你怎么证明她是你老婆?你有结婚证吗?”
“哈?”男人嗤笑:“□□要钱的,我哪有那玩意儿。我们山里人拜堂就算成亲,不需要领证。但她晚上和我睡一个被窝,就是我媳妇。”
“没有结婚证,你们就不是一家人。不是一家人,你打她就不是家务事。你这是故意伤害,是耍流氓,是犯罪。”指了指旁边的陈所长,小张严肃道:“这人你认识吧?再不老实交代,我就让他给你铐上!”
派出所所长对山民来说是个大官。这种大人物,普通山里人其实不太认识。但这人认识大队长,认识石柳村的那些汉子,还认识抬担架的那两个民警。看大家对陈所长恭恭敬敬的,他就知道小张没骗他。这让嚣张的男人又恢复成之前的鹌鹑样,畏畏缩缩的求饶。
“顾叔,你帮俺说句话呀。俺是山根儿,你知道的,俺不是坏人!石头,大牛,小鱼……你们也认识我,快帮帮俺呀!”冲大队长那边喊完话,山根儿又谄媚的对小张说:“俺就是前边宿山村的。是因为俺婆娘小花偷人,俺才大半夜出来捉奸的。”
“她被打是她活该!领导同志,你们千万别可怜她,她不配。这骚娘们儿看着柔柔弱弱的,实际最会装样儿,你不知道,她不守妇道,特别对不起我。你说我好吃好喝养着她,结果她天天给我戴绿帽子,我能不气吗?”说着,他蹲在地上,好像真受了天大的委屈一样,咒骂着女人,诉说着他心中的不满。
山根儿骂的很脏。以前罗凌听过最脏的脏话,也没有他十分之一精彩。罗凌听的生理不适,拿起手电筒就给了他重重的一下。打的对方刚刚被接上的下巴,又脱臼了。
“别跟他浪费时间,到底怎么回事儿,我们可以去宿山村亲自查。”罗凌说完,旁边的大队长也不再沉默。
他告诉大家:“这人确实叫山根儿,他是宿山村村支书的弟弟。他确实有个哑巴老婆。只是……”沉吟了一下,顾辉才接着道:“他今年三十三,他爸还活着时,给他娶过一个媳妇。但那女人命苦,没给他留下一儿半女,人就病死了。后来,他去城里捡回一个女童当闺女养。等那姑娘长大,他就有了现在的哑巴老婆。”
怕大家听不明白,大队长又补充道:“哑巴就是小花,是他养大的那个女孩。”
……
寂静。死一般的宁静。
这一刻,所有人都石化在了原地。大队长说的直白,罗凌她们猛地接收到这种劲爆信息,一时间就有点反应不过来。哑巴女人和男人的养女居然是一个人。那这老畜牲,岂不是没人性!!为了一己私欲,他毁了一个姑娘,还把害她害成了一个有口不能言,有苦不能说的哑巴!简直是丧尽天良,丧心病狂!
嗡的一下,罗凌的脑子,像是被重锤捶过一样,怒不可遏。抡起大队长手中的火把,罗凌把那老畜牲打的浑身冒烟。
捡?狗屁!!
世上哪有那么巧的事情?山根儿老婆死后,他随便出门一趟,就捡回来一个漂亮姑娘。这纯属扯淡!罗凌敢肯定,这姑娘不是山根儿偷来的,就是他从人贩子那买的。
狗屁收养!他就是个活生生的恶魔人贩子!!他罪该万死。
罗凌越打越气,下手越来越重。小张、徐政委他们只是象征性的拦了一下,并没有阻止罗凌揍人。如果方便,他们也想打人!
可恨,这种败类就应该被打死!
大家沉默的看着山根儿被打的皮开肉绽,没有劝阻。不去补几脚,是他们最后的职业素养。直到空气中弥散开一股烤肉味,秦厉才开口阻止道:“罗凌,可以了,小航在流口水。”
像是配合秦厉的话一样,顾航哼唧着抓住秦厉的大手放到嘴里,哼哧哼哧的吸起了秦厉的大拇指。他被香味儿勾出了肚子里的馋虫,正在梦里吃大餐。小孩子的纯真可爱,驱散了空气中压抑着的沉重。罗凌沉默的用地瓜干换出秦厉的右手,没有再继续打人。
确实不能打了。这种人不能死她手里。
扔掉手中快要熄灭的火把,罗凌翻包袱找出一件旧衣服,披在了女人的身上。
“别怕,你安全了,也自由了。只要你跟我们去警局报案,山根儿就会得到应有的惩罚。放心,国家会给你做主的。你不是一个人在战斗,我们都是你的伙伴。你不是他老婆,也不是他女儿。你是被伤害的受害人。他对你做的事情,是在犯罪,法律一定会严惩他。”
罗凌的声音温暖治愈,好像一股清泉,为眼神空洞麻木的女人注入了一丝生命力。她好像是一台生锈的机器,大脑缓慢的反应半天,才明白罗凌是在关心她、帮她。
她先是不敢置信,等发现罗凌的话不是空话,这里的人真不怕山根儿后,她才猛地跪到地上,疯狂的给罗凌磕头。“嗬嗬,嗬嗬……”女人激动的说着话。此刻,她眼泪流的很凶。泪水模糊了她的视线,但她的眼睛却比天上的星星还要明亮。她一下子就有了活气。哪怕听不懂她在说什么,罗凌也知道她是在表达感激。
“不用,起来,你快起来。”罗凌忍着心酸,硬把女人从地上拉了起来。“不用跪。你不用这样。他们是军人,是警察,是人民公仆,帮助你是应该的,你不要这样。”
女人很会察言观色。她虽然忍不住还想磕头,但感觉到罗凌不喜欢她下跪,她就局促的站起来,没有再做其他事情。她咿咿呀呀的比划着,好像有什么事情要告诉罗凌。
罗凌看不懂她的手语,只能连蒙带猜。“你是说山里有危险,让我们走那边?”
“嗯嗯!!”女人猛点头。说着,她指了指地上的石头,又指了指她身上的血,好像是在告诉罗凌,她的伤就是这样来的。罗凌还没琢磨懂,山里到底有什么危险?
秦厉和徐政委同时,看着断断续续滚落的碎石开口道:“她说有人在宿山村的山里埋了□□。”刚刚他们听到的巨响,就是□□爆炸发出的声音。
“嗯嗯嗯!!!”女人更加激动的点头。她啊啊啊的比划着,好像要告诉罗凌埋□□的位置,罗凌心中一凛,更加的警觉。
“放心,我们这里有专业排雷英雄,你不要担心。先吃点东西,休息好了,我们继续赶路。”
女人懂事的点点头,不给罗凌拖后腿。
在罗凌照顾女人的时候,徐政委他们也从大队长那里了解到了宿山村的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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