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油杰懵逼了:“???”
雲刚刚说什么?
那些久远的回忆需要一定的时间来翻找,雲说话总是有些慢腾腾的也有这个原因,她伸手拨动夏油杰身边只有她才能看见的几缕污秽之气,“咒灵玉的缺陷用天丛云剑是最迅速的解决方法。”
虽然还有别的方法也可以,但她起效最快。
家入硝子直接询问,压根不指望夏油杰说出口:“所以,雲,咒灵玉的缺陷是什么?夏油从来没跟我们说过。”
她虽然平常总觉得自己的两位同期是人渣,但是关于两人她还是关心着的,只不过青春期女生的心理和反转术式持有者这个名号一直将她和两位同期隔开。
这次没等雲开口,夏油杰苦笑一下:“……是咒灵玉的味道。”
五条悟:“什么味道?”
“像是擦过呕吐物的抹布味。”
五条悟墨镜后面的眼睛震惊的都睁大了:“居然不是麦○素巧克力味的!杰你居然忍受了这么久!”他上下看着夏油杰,有些微不爽。
“你这家伙——”
雲:“什么是呕吐物?什么是抹布?”
夏五硝:“……”
夏油杰选择转移雲的侧重点:“……你不是说咒灵玉的缺陷吗?咒灵玉的味道就是这样。”
雲果然不再追究刚刚的疑问:“之前有咒灵操使跟我说咒灵玉的味道是尸体腐烂的味道。”
夏五硝:“???”
夏油杰简直一言难尽了:“……咒灵玉的味道还带变的?”
五条悟:“总之都很难吃。”
家入硝子赞同地点点头,“雲要怎么做?”
雲要斩碎咒灵玉吗?斩碎了咒灵玉要怎么吸收呢?
说起这个雲伸出两根手指:“有两个方法。”接着她从两指指间抽出刀来,青黑的刀刃握在她的手中。
“我斩断夏油的味觉,这样他就尝不出咒灵玉的味道了。”
夏油杰:“……另一个呢?”
总不能比这个斩断味觉更糟糕了……吧?
雲:“斩断咒灵玉的味道。”
五条悟:“每一颗都要斩断?”
家入硝子:“这种方法听起来比上一个要麻烦一些。”斩断味觉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是一劳永逸的,不过就是对夏油杰来说有点残忍。
夏油杰皱了皱眉头,雲却摇了摇头,“不是每一颗。”
五条悟:“?那怎么斩断咒灵玉的味道?”
雲组织语言:“……咒灵玉的味道是持有咒灵操术的‘代价’,”她停顿了一下,似乎在找一个合适的形容词,“说是咒灵玉的‘束缚’也可以……我所做的,就是斩断咒灵玉和夏油之间的‘束缚’。”
家入硝子迟疑了一下:“可是斩断‘束缚’的话,理论上来说,夏油不也无法使用咒灵操术了吗?”
雲横刀在前,刀刃朝上,回答的云里雾里:“我是天丛云剑。”一切她觉得不合理的,都可以动用天丛云剑的审判权。
这是神明授予她的权利。
“等等……雲,我是问,斩断这层束缚,夏油会不会用不了咒灵操术?”家入硝子试图将自己的话表达的更清晰一些,雲摇头,“不会,咒灵操术是他与生俱来的恩赐,不会被斩断。”
她以为是家入硝子会认为她会连带着斩断夏油杰的术式,非常认真的解释:“我不会将夏油的术式斩断的——斩碎他的术式,他就当不了咒术师了。”
她顿了顿,才继续问夏油杰:“现在开始吗?”
夏油杰的注意力不禁被刚刚那句斩碎术式吸引过去,但是对于咒灵玉的味道,他看着雲那双平静的眸子,将自己的好奇暂时压下去,“是我和咒灵玉之间的‘代价’,雲要斩碎吗?”
“嗯,将这个斩断,咒灵玉的味道就会消失。”
之前有咒灵操使请她将自己的味觉斩断,那时候食物缺乏,甚至有时候必须吃一些难以下咽的东西,只能斩断味觉。
雲举起刀,没什么花里胡哨的动作,刀尖挑起那几缕黑气,雲手腕一翻,转了一下刀,缠手绳的末端飞起来,那些污秽之气便被统统斩碎。
夏油杰突然感觉身上好像轻了一些,就像有什么东西被卸掉了。
“好了。”雲随意的将刀塞进自己的掌心,垂下手臂。
“雲刚刚说的斩碎术式是什么?”五条悟比夏油杰先一步开口问出来,“雲能斩碎六眼的代价吗?”他指了指自己的脑袋,用一种疑似撒娇的语气:“好多信息要把脑袋塞爆了。”
雲:“斩碎术式就是将术式和术师分离,剥夺术式在术师身上存在的权利。”
夏五硝:“!!!”
这不就是——强制性的夺取别人的术式吗!
雲没有理解三人脸上震惊无比的神色,自顾自的继续道:“六眼的代价不能斩碎,只能护佑。是菅原大人神器会护佑六眼。”
“可是雲你……”五条悟下意识的想脱口而出,卡壳了一会,马上翻出手机备忘录,“哈——雲那天答应了菅原老爷爷,说要多关照我。”
看起来和之前的反应天差地别。
雲:“……?”
五条悟脸上的神情骄傲无比,晃了晃手中的手机,“当时想起来了就记下来了——”
雲还是平淡无比:“嗯。”
“所以会给你施展术,落睡。”雲解释了一句,“夏油的问题已经解决了。”
夏油杰还是有些不真实的感觉。
困扰他多年的咒灵玉的味道,就这么轻易的在雲的刀下被斩碎,甚至没有什么很困难的过程——就这么轻而易举的,告诉了他以后不需要忍受这些。
雲看了一眼墙上挂着的钟表,她还不是很习惯看时间,一般是看天色,因为说出的时间大都准确还成了三个人的户外时刻表。
“时间到了。”
她说出这句话,抬脚就往房间外走。
“诶——雲你去做什么?”
“任务。”
雲回答的干脆利落,丝毫不介意三个人还在自己的房间里,她走的飞快,一下就从门缝那滑走了。
夏油杰顿了一下,突然抬脚追上雲:“雲!”
雲停下脚步,没有转身。
“谢谢你。”夏油杰绕到她身前,眉眼温和,扬起一个浅淡的笑容。
雲摇摇头,她对于道谢的反应生疏的很,说不出口那句‘不用谢’,只是想到神主的话,抿着唇放慢了语速:
“这是我应该做的。”
以前有人类问过须佐之男,为什么要这么保护他们,为什么要帮助他们,神主也是温柔的笑着,眸光细碎又认真,“这是神明应该做的。”
回忆着须佐之男说出的话,雲淡淡开口:“须佐大人不愿意看见世人受苦。”
夏油杰看着雲走远,虽然还没有真正意义上见过神明,但是此时竟有些好奇,五条悟和家入硝子不知道什么时候过来,一左一右站在他身边,同样是一副沉思的神情。
“我记得……悟说过,雲是刑具吧?”
“对,但是雲……”家入硝子表示赞同,五条悟迅速接上话语:“雲那家伙跟那些东西都不一样吧?!”
夏油杰:“是非常不一样。”
家入硝子:“如果雲真的杀过很多咒灵、妖魔,甚至神明,不应该是……嗯……”
她想不出来一个合适的形容词,五条悟扶了一下墨镜,“如果真的是那样——雲可能比那些老橘子还要令人讨厌。”
这只是一个类比,虽然找不到合适的词汇,但是能够很轻易的想象出雲会多么令人讨厌。
家入硝子:“虽然这么说有些奇怪……但是雲好干净。”
她的心思相比较两位同期来说更为细腻一些,“她身上看不出那种感觉。”
夏油杰一针见血:“须佐之男影响了她。”
对比起五条悟和家入硝子,他似乎对于雲的做法有着更深层次的理解。
五条悟:“哈?”
夏油杰笃定极了:“雲在保护神明口中的‘世人’,这是须佐之男的正论——雲一直在践行。”就像他一直认为咒术师是为了保护非术师而存在的。
所以无人知晓的咒灵玉的味道,他吞的心甘情愿。
这是代价,也是束缚。
五条悟:“又是正论?雲看起来根本就不在乎这些正论吧?”
夏油杰皱了皱眉头:“悟,雲没有不在乎。”
五条悟的墨镜滑落下来,家入硝子难得在两人对峙的时候没有离开,她隐约觉得两人说的都不太对,但是那一点思绪就是抓不住,像散乱的毛线球,乱中有序。
五条悟的眉眼间满是不赞同的神色,“雲要是真的在乎——就不会和我们对练。”
差点两个人都要去高天原了。
家入硝子看着夏油杰哽了哽,她比划了一个暂停的手势,仰头看着自己的两个同期:“……我说,是你们找雲要练习体术的。”
夏油杰、五条悟:“???”
家入硝子懒懒开口:“雲只是答应了你们。”
虽然一直在践行神明的言语,但雲并没有做的很好——看来她也不是很熟悉和人类交流。
家入硝子看着两个同窗,有些无奈的叹气:
“你们不觉得……雲所谓的‘在乎世人’只建立在一个前提条件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