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婉婉的白皙的耳朵红了，一直红到脖子根上，季沉离她极近，她甚至能感受到他灼热的鼻息，这令她腿软了一下，索性她扶住了那张宽大的办公桌。
自己是听错了吧？或者干脆是在做梦吧？林婉婉仍然不敢相信，季沉怎么可能对自己问出这种话来呢。
她抬头，却根本不敢对上季沉那双过分好看的眼睛，结结巴巴的为自己辩解了一句：“那天晚上，我是喝醉……走错地方了，我不是故意的……。”
“哦，你不是故意的？但，那是我的初吻和初夜。”季沉似乎预料到了她会有什么样的回答，骨节修长分明的手指，轻轻点了点桌面，一双锐利而炙热的黑眸，紧紧锁住面前的林婉婉说道。
林婉婉彻底呆住了，感觉浑身都差点僵硬下来，整张脸涨的更红了，那竟然也是季沉的初次？和她一样？
难怪，对方一开始的动作也很青涩，并不熟练，直到找到了窍门为止。
她现在只觉得自己有罪，简直罪恶多端，怎么能那么傻，明明视力那么废，走的时候还偏偏忘了拿眼镜，这就算了，当晚她还和姜漓去喝醉了酒，自己不由分说就闯进别人家里去，主动亲了人家，还直接把人家给睡了。
回想起自己大着胆子，圈住季沉脖颈，吻上他薄唇的那一幕，林婉婉脸上仍然热的厉害。
季沉修长的手指，抚过他那只璀璨的幻觉钻石手表，骤然再次向林婉婉说出了这样一句话来：“林首席，咱们都是成年人了，你也应该知道，喝醉并不是犯错的借口吧？人都得为自己的所作所为负责。”
“我知道，对不起！所以您想怎么办？我可以赔偿您！”林婉婉深吸了一口气，攥紧了自己手指，低头向季沉认真的鞠了一躬，对他说道。
哪怕季沉想让她赔一大笔钱，她也愿意，这是她应该做的，毕竟那样的事情，初次体验，对很多人来说，有着特殊的意义。
季沉思索了几秒，沉声说出来两个令林婉婉瞬间瞪大眼睛，根本不敢置信的字：“领证。”
“领什么证？”林婉婉红着脸向季沉问，她脑子还根本没反应过来。
下一秒，季沉语气淡然，望着她，回答了三个字：“结婚证。”
林婉婉的耳边回荡起夏芷柔的那句话，京州无数名媛和白富美，做梦都想嫁给季沉。
她脑子里有些懵，实在想不明白，以季沉这样至高无上的出身，以及如此高的成就和地位，他是站在京州金字塔顶端上，睥睨众生的人。
怎么会想到和自己结婚呢？
“如你所见，我的腿并不好，而我已经30岁了，家里一直在催婚。所以我只想找个懂事，不做作，专注工作的实干型妻子。”
“而你自从进了无疆智飞后，工作能力很强。研发成果很突出，所以，我认为你很合适。”季沉似乎看出了她表情里的疑惑，修长的手指转了转桌面上的钢笔，出言向林婉婉解释道。
原来是这样？林婉婉的脸红了一下，季沉的话里包含了对她工作成果的认可。随即她又低头看了一眼，季沉那双坐在轮椅上的长腿。莫非正是因为他的腿有问题，所以别人才不愿意嫁给他吗？
她隐约记得姜漓跟她说过，总裁的腿有问题，是因为年少时期的一场意外车祸导致的。在最青春美好的年纪，失去奔跑的自由，这是一种怎样的经历和感受？林婉婉其实不敢想象。
季沉接着沉声补充了一点：“另外，即使结婚，我们的关系也不会在公司公开，或者对外界公布，所以并不会影响你什么。”
“我会考虑一下的……”沉默了几秒钟后，林婉婉抬头望向季沉，罕见的没有拒绝他的提议，反而回答了他这么一句话。
其实，她一直很想拥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家庭，而且她耳边不自觉的又响起了今早，那一对渣男贱女的嘲笑声。
如果自己嫁给季沉，成功进入了一段婚姻，并且在工作上也取得了不俗的成就，对季和来说，是一种最好的报复吧？
季沉点了点头，骨节修长的手指，径直拿起她写的那封辞职信，放进了桌上的碎纸机里：“那你也不必辞职了。”
啊？这么快的吗？猝不及防看到季沉的动作，林婉婉有些不知所措，但她没有提出什么异议。
毕竟，他们之间这层窗户纸已经捅开了，而且季沉也给出了她一个解决方案，她确实没有什么理由，放弃这份工作，离开这家自己奋斗了三年而且才升了职的公司了。
“那我先下去工作了，季总。”林婉婉想起，自己已经在总裁办公室滞留了很久，而既然不打算离职了，她还要抓紧去推进那款最新款无人机研发项目的进度。
于是她打算转身离开，回楼下自己的办公室里去。
季沉却兀然抬眸，叫住了她：“等一下。”
“还有什么事情吗？”林婉婉看向季沉那张冷峻好看的脸，和他对视上，总会令她莫名其妙的脸红，呼吸和心跳也会紊乱几分。
季沉拿起摆在桌上的，那副属于林婉婉的厚边框眼镜，递向了她：“把眼镜戴上，再下去。”
“哦，谢谢季总提醒！”林婉婉反应了过来，她迅速从季沉手里接过那副眼镜，架在了鼻梁上，自己差点把这么重要的东西给忘了。
季沉看了她一眼，似乎对她乖乖戴上眼镜后的样子颇为满意。随即他又低头，打开了一个抽屉，从里面拿出了一张黑色金边，看起来很高级的卡片。
林婉婉却注意到，季沉的那个抽屉里，放了一堆五颜六色的棒棒糖，当她看清棒棒糖的包装和logo后，她愣了一下。
“这是一张直通我办公室的电梯卡，你考虑好后来找我，另外，我把我的电话号码也写在上面了。”季沉修长的手指，把那张卡片递向了她。
林婉婉赶忙接过了那张卡，目光却仍然落在那些棒棒糖上，忍不住向季沉问了一句：“这些棒棒糖，是您买的吗？”
“不是，是我外甥女给我的。”季沉垂眸，顺着林婉婉的目光，落在了自己抽屉里的棒棒糖上，淡然回答了她一句。
林婉婉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框，若有所思：“那您外甥女还挺会吃的，这款金燕棒棒糖，早就停产了，我找了很多地方，都没有找到能够买到这款棒棒糖的地方。”
“那你拿几颗去吃吧。”季沉长指一伸，从那抽屉里，随便捞了几颗棒棒糖，送给了林婉婉。
林婉婉赶忙接了过去，珍惜的握在手里，她摸着那质感粗糙，早已跟不上时代潮流的糖纸，闻到那阵淡淡的果香味，语气里兀然多了些怀念：“看到这款糖，总会让我想起，很久之前，我认识的一个人。”
“什么人？”季沉似乎对她说的话有些好奇，一双黑眸专注的望向她问道。
林婉婉低头看着手里的棒棒糖，浅笑了一下，一个小小的梨涡出现在她左边脸颊上：“一个很喜欢吃这款棒棒糖的人，他很阳光，很帅气，在学校里非常受欢迎，是天之骄子一样的存在。他不仅是学校的校草，校篮球队的队长，而且还是长跑冠军。”
“他很喜欢笑，笑起来的样子很好看。在这个世界上，我还从来没有见过任何一个人，笑起来，比他还要好看的。”
林婉婉眼前，仿佛浮现了，那个冗长的，蝉鸣恼人的酷热夏天，然而，留在她记忆里的，关于那个少年的每一分每一秒，她都想珍惜。
尽管，她的脸盲症令她怎么想，也想不起来他的脸，可她依然记得，当他笑起来时，那种世间明朗，万物灿烂的感觉，如此深刻的镌刻在她脑海里。
季沉的眸光变了一下，语气有些不自然：“看来，你很喜欢那个人？”
林婉婉的笑容却凝固了，她摇了摇头：“现在不喜欢了，因为他长大后，成了一个言而无信的人，而且做出了很多伤害我的事情来。”
她想起季和的所作所为，其实她也想不通，一个人长大后，为什么就会变得如此截然不同呢？
“所以，你喜欢的只是你记忆里的他？”季沉接着向林婉婉问了一句，那双有神的黑眸里多了些复杂。
林婉婉点了点头，把那几颗糖都揣进了兜里，这才向季沉礼貌的说了一声：“季总，我先回办公室里了。”
季沉微微颔首，一直看着林婉婉那道纤瘦的背影，离开了他的办公室。
他修长的手指，才从那抽屉里，再次拿出了一颗棒棒糖，娴熟的撕掉糖纸，放进了嘴里。
当熟悉的甜味漫上他舌尖味蕾，季沉微微闭了闭眼，似乎在这一刻，一切的阴霾和苦痛，总能被短暂驱散。
下了电梯，林婉婉的腿仍然还有些软，她纤长的手指摸向自己的衣服口袋里，那里躺着季沉递给她的电梯卡，以及棒棒糖，她仍然觉得，刚才发生的事情实在是有些不真实。
“婉婉！你真的递辞职信了？”一道声音突然在她耳边响起，随即她已经被跑过来的姜漓挽着胳膊，径直拽进了茶水间里。
林婉婉有些惊讶，姜漓竟然这么快就知道了这件事情：“你怎么知道的？”
“徐经理告诉我的啊！他还让我劝劝你呢，让你不要想不开，自毁前程。毕竟无疆智飞，已经是国内最大最强的无人机公司了。”姜漓解答了她的疑惑。
林婉婉这才明白了过来。
但随即，她说出了一句，令姜漓瞬间瞪大了眼睛的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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