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稚宁看向卫凌州的手，又看向他腰间的红蛇，胸口处砰砰乱跳，像是要炸开一般。
他会掐上她的脖颈，还是举起剑。
亦或是让小玉一口将她咬死？
沈稚宁觉得自己疯了，竟然敢和反派赌生死。
“杀了你，赌约不成，谁来护我？”
卫凌州嗤笑了声：“沈稚宁，答应了旁人的事，要做完……”
沈稚宁张了张唇，面露疑色，末了，她琢磨着，有些惊喜。
“卫凌州。”
卫凌州缓缓起身，夜里在水中泡过衣衫尽湿，还未干，身上有些重。
转眸，他听见她喜悦的声音：“我一定会做完！”
太聒噪了。
卫凌州抬手摸了一下耳廓，抬脚往前走，沈稚宁跟上他。
“去何处？”
“颂城。”
“哦。”
是个陌生的地名，沈稚宁没有印象。
但她已经顺利拿到了出城的文书，临州城也无甚逗留的理由，也的确该离开了。
不过，沈稚宁问卫凌州：“可否买辆马车？”
她这一路走的实在辛苦。
每次跟不上卫凌州还会被嘲讽。
原以为卫凌州不会答应，却没想到，他应下了：“嗯。”
沈稚宁同卫凌州从滩涂走至临州城西市，自店家处买了马车。她将布袋子之中的金珠倒在手上，递过去。
转眸，她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
她面露诧异：“林公子？”
林与陵看见沈稚宁，又看向不远处的卫凌州。昨夜，他们不告而别，他以为自己再也见不到沈稚宁，也无法向她求证。
而此时，沈稚宁正回眸，看向身旁的卫凌州，心中五味杂陈。
卫凌州骗了她，他没有杀人……
可他为何要骗她？
林与陵犹豫：“沈姑娘。”
“多谢林公子近日来的照拂，若是有缘，来日再见。”
林与陵点头，话到嘴边，没有再问。他将自己的药箱打开，拿出几个瓶瓶罐罐交给沈稚宁。
“这些都是我自制的毒粉，带好了，若有危险，可用。”
沈稚宁接过，“多谢林公子。”
“沈稚宁，该走了。”
这厢交谈，还未说完，卫凌州催促着沈稚宁，沈稚宁抿了下嘴角，没再多言，跟着卫凌州登上马车。
车夫送他二人前往颂城。
马车内，摇摇晃晃，沈稚宁寻了卫凌州一整夜，殚心竭虑。现下，她已没了精气神，整个人昏昏欲睡。
瘫软的身子七倒八歪，没一会儿，便靠在了卫凌州身上。
熟悉的清香涌入口鼻，卫凌州感受着倒在自己身上的沈稚宁的柔软。
比起小玉，还要软。
没有骨头似的，随意靠在他身上。
她睡相不好，不过一会儿，便张牙舞爪起来。卫凌州抬手，按住她的胳膊，不让她乱动。
与此同时，他缓缓阖上眼睛，想起沈稚宁与他说过的话。
她说他二人是平等的，不是掌控者与玩物的关系……
那么，她想要什么呢？
什么又是她所说的平等？
怀中的沈稚宁轻轻蹭着，不一会儿，她便挣脱开卫凌州桎梏。随即，她的手不经意间，握住他的手指，拽过去。
像个幼童。
伸进口中。
卫凌州阖上的眼睛睁开，感受着自己干燥的手指被沈稚宁拽过去，吃到嘴里。
舌尖扫过指腹，一边吸吮，一边又无意识地用牙尖咬上。
卫凌州抬手拍她的脑袋，“沈稚宁！”
可她睡的很沉，叫不醒似的。
完全忽略，咬着卫凌州手指的牙尖，更难以松开。
卫凌州彻底放弃唤醒她，让她为所欲为着。
沈稚宁做梦了。
她梦到自己被卫凌州杀了。
卫凌州双眸流淌着鲜血，剑指着她的眼睛。
“沈稚宁，你骗我。”
他的剑没有犹豫，朝着她的眼睛捅来。
“啊！”
沈稚宁双手捂住自己的眼睛，惊叫起来。
“腾”地一下，她坐起身，手还在自己眼睛上捂着。回眸，沈稚宁看到坐在自己身旁的卫凌州，默默离远了一些。
半晌，沈稚宁平复了自己的情绪，她问道：“我们到哪儿了？”
“临州城外。”
沈稚宁抬手，掀开马车帘子，前些日子下的雪还未化。枝丫未散，满木枯相。官道上荒无人烟。
卫凌州察觉到沈稚宁的动作，微微歪了一下头，随即朝车夫道：“再快些，赶在天黑之前进城。”
车夫听到后，驾车的速度快起来。
车身一晃，沈稚宁下意识地抬起手，扶住边缘。倏然，红色黑斑蛇从卫凌州腰间爬了出来，对着沈稚宁吐蛇信子。
沈稚宁冷不丁瞧见，有些害怕，她扶住车身边缘的手一松，身体不自觉朝着卫凌州扑上去。
她仰起头，恰逢卫凌州低睫看过来。
她喉头滚了一下，想要起身。
卫凌州抬手抓住她的胳膊，顺势将她拎起来。
“别动。”
沈稚宁努力坐稳，想要车夫慢一些。
可是，这个氛围太奇怪了。
直至马车驶进颂城，沈稚宁被晃的头晕恶心。马车停下，她跌跌撞撞地跑下去，扶在一旁，干呕。
“怎么了？”
卫凌州从马车上下来，听到沈稚宁不适的声音，问她。
沈稚宁抿了下唇，直起身子，“没什么，有些恶心，缓一会儿便好了。”
“嗯。”
车夫是他们临时雇的，只负责送他们到颂城。马车停下后，他便离开了。
转身，沈稚宁随卫凌州走进一家店。
她抬起头，看向头顶的牌匾，名叫缘来客栈。
客栈的老板娘瞧见沈稚宁与卫凌州，扭着腰肢，上前招呼，“二位客官，住店？”
卫凌州不言，沈稚宁上前，“两间。”
老板娘刻意在沈稚宁与卫凌州身上打量了番，“没有刚好连在一起的两间房了，一间在二楼最东侧，一间在二楼最西侧。”
沈稚宁听着客栈老板娘的话，一间在二楼最东侧，一间在二楼最西侧，那岂不是离得很远……
身后，各种江湖上的人坐在一起吃酒喝肉，不乏有人还在说荤话。
沈稚宁不禁紧张起来，她抬眸看向卫凌州，朝他问道：“我们可以睡一间房么？”
卫凌州侧眸，最初住的客栈闹鬼。
而这间，热闹非凡，定是不闹鬼的。
沈稚宁为何要与他住一间？
以死让他抉择，后悔了么？
卫凌州唇角微微翘起来，答应下来。
“好。”
客栈老板娘闻言，笑了一声，招呼手底下的人：“带二位客官上楼。”
作者有话要说：评论区问的那个版本没法放，不然会违规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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