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来的路上,温乔后来也总算知道了原文中自己给路小爱和温娇娇设计的,温娇娇不能同路小爱一起去演唱会的原因是什么了。
沈郁这几天就要过生日了。
过生日的时间不早不晚正巧就是路小爱去看演唱会,司夜寒把狗饼干当成宝贝,珍藏十多年的那一天。
对于改写路小爱和司夜寒之间这个狗饼干事件的误会,温乔自从知道了后也暗暗计划着了好几天。
比如说当天约司夜寒出来,不要呆在家里避免出发原书剧情,比如说缠着司夜寒当天晚点回家,不要卡到路小爱看完演唱会回来的时间段。
但是终究是计划赶不上变化,温乔一切都想的很好,可是却防不住司夜寒突然的消失。
一连着好几天没有来上学,温乔心中有强烈的不好的预感。
本来想着放学的时候先去司夜寒家看看什么情况,但是不巧的却正好在校门口守着的林管家逮到。
“小姐,您要去哪里。”像是担心温乔做出什么过激的事情一样,林管家满脸防备。
温乔一下子就反应过来了,肯定是沈郁吩咐的。
看看时间,今天好像正好就是沈郁的生日。
先前的生日,一直都是他和原主温娇娇度过的,只不过先前因为温娇娇自杀事件彻底捅破了两人之间暧昧的窗户纸,为了杜绝这种违背道德伦理的感情,沈郁一直在刻意远离。
自从她转校过来以后,沈郁为了纠正她娇纵的性格,其实已经断了以前她专业接送服务的特权,让她和普通学生一样上下自己放学回家。
而这次吩咐林管家来“专车接送”她,恐怕也是害怕她因为他这次生日没有跟她一起过,而做出什么过激的事情。
毕竟,以原主温娇娇的脾气,这样的事情发生也并不是没有前车之鉴。
校门外,人来人往,因为放学,门口被围的水泄不通。
被林管家堵在门口,偶尔有同班熟悉或者不太熟悉的同学路过探头好奇的观看。
温乔无奈,只能跟着上了车。
回到家里,避免不了的就是一通严加看管。
温乔也尝试过向他们解释,自己这次绝对不会因为沈郁生日没和她过,而做出什么过激的事情,但是似乎没什么卵用。
在他们眼里,温娇娇爱沈郁入魔的事情已经根深蒂固。
温乔现在说的这些话,在他们耳中,只不过是让他们放松对她的警惕,她好逃出去找沈郁。
二楼的小卧室里,林管家眉头紧锁,目光担忧又像是下定什么决心似的盯向温乔。
温乔浑身一颤,迎上管家的目光,虽然不知道管家为何突然用这种好像看狗崽的目光看自己,但还是防备般不由裹紧了身子。
“小姐,饿了的话就吃上点东西吧!”
桌子上,林管家放在桌子上用精致糕点盒装着的一些点心和一瓶水赫然放在那里。
然后,回头转身,门“卡擦”一声关上。
伴随着门外又钥匙转动的声音,林管家的声音穿来,“小姐,好好休息,明天我会帮您再把房门打开的。”
温乔眼角无语的抽动,好家伙,这是把她真当罪犯给关起来了。
月色黯然,窗外的冷风透过唯一能通气的窗户吹了进来。
温乔起身,伸出半截身体看向窗外,窗外有淅淅沥沥的小雨落下。
二楼的层高而已,不是很高,还有一个一楼的门檐当跳板,应该也是可以跳下去的。
她肯定是不能在这里老实呆着的,她可是没有忘记好像原书中沈郁生日的这天,就是给司夜寒埋下黑化伏笔的时候。
桌子上的糕点还放在那里,温乔眼色一动,怀里踹上糕点,就试着从窗口划了出去。
———
熙熙攘攘的城市即使到了夜晚还是灯火通明,b市是个大城市,这是经济发达地区,高楼大厦,车水马龙,到了深夜也没有丝毫沉睡的迹象。
这座城市是无数年轻人为梦想奋斗的地方,出过无数大大小小的富豪,同样的,有富贵就有贫穷。
再发达的城市都有处在社会最底层,仅仅只是为了活着都无比艰难的一群人。
破旧的贫民区里,城中村般的自建房屋大大小小错落不齐。
现在已经是深夜,七拐八拐的巷子口一片漆黑,各家各户都已经熄了灯,没有路灯,又远离大城市的喧嚣,对比起来,这里显得无比安静。
不知哪家的院子里忽的传出一阵狗叫,随着男人的喝骂声,一个瘦弱的身影像是被丢垃圾般的扔到院子里。
刚下过雨的院子还很潮湿,蔓延着青苔的泥泞墙边,少年抬起头,一双黑沉沉的眸子是死水一般的冷漠。
嘴角刚刚被殴打的鲜红的血迹在嘴边流淌,扶着旁边的墙边缓缓站起身,他抬手擦了擦嘴角,身材虽然欣长却瘦弱到极致,高高挺立的脊梁像不畏风雪的白杨一般挺立。
一双狭长妩媚的桃花眼鄙夷的望向门口那边的男人,门口那边是挺着大大啤酒肚的司梁国。
少年司夜寒浑身是伤,司梁国看起来也并不好过。
“这个兔崽子!!”嘶哑咧嘴的摸了摸被打的青紫的嘴脸和晃动的门牙,司梁国也有些心有余悸的看着眼前的这个少年。
死小子果真越长大越不好掌控了,那个小时候被他死命殴打也没有还过一次手的小子现在貌似已经长大了,他似乎也知道了自己的力量已经到了能和他分庭抗礼的时候了,刚才他仅仅只是偷偷拿了一点他藏在枕头下的一点钱而已,这小子就好像疯了一样的跟他打了起来。
摸了摸刺痛的牙,司梁国咧着嘴冲他又怒骂了一句,“臭小子,不就是拿你那么一点钱吗?下这么狠得手。”
说罢好似不解气般的冲司夜寒伸了伸手,大大的巴掌像是要落下,但是等又对上他浓黑的像滩死水一般的眸子时,像是被什么可怕的东西逼退一样,五根手指忍不住缩了缩,然后放下。
真是晦气。在心中又暗暗咒骂了一番,司梁国摸了摸自己口袋里沉甸甸的刚从司夜寒那里偷来的钱,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咬了咬牙,转身大步走了出去。
走的时候还不忘顺带着还把房门“咣”的一声给锁上,就留下司夜寒一个人穿着单薄的衣裳孤零零站在外边。
骂,他骂一百句司夜寒也不会理他,他对他的言语伤害就好像是一拳打到棉花上一样,一拳下去,反而自己难受的要死。
打,司夜寒现在已经十七岁了,想想刚才司夜寒下的狠手......他直到现在脸上肿邦邦的。
他现在能掌控的住司夜寒的恐怕也就这么一个小家,这么一个破房子,关上房门一锁他正好用那些钱去小赌一把。
至于司夜寒,司梁国只能恶毒的诅咒他赶快死掉,省的碍着自己的眼。
司夜寒站在那里眼眸低垂,双唇微微抿紧,一双妩媚的桃花眼微闪,等看着司梁国的身影渐渐的在巷子口消失后,他才慢慢的扶着墙在旁边破旧的木头搭建的房子里找个地方,缓缓靠着门口坐下。
破旧的院落一片漆黑,犬吠声,吵闹喝骂声,刚才的一番骚动还是吵醒了旁边不少邻居,但是大多数人也只是开了灯看了看就又重新关上了。
这种情况他们从司夜寒小的时候一直看到现在,劝也劝过,拦也拦过,但这毕竟是别人的家事,他们劝过拦过司梁国却一点都不当回事,再说的严重点,司梁国这个无赖连他们这些无辜劝架的人都会一起骂。
索性后来时间长了烦了,对于司夜寒的遭遇他们也司空见惯,也懒得再去管了。
所以说人的命诶.....夜幕中的人们暗暗摇头,对于司夜寒,他们无能为力,也只能暗自感慨可怜一下表示同情而已。
邻居家的灯开了又熄,司夜寒也仿佛早就预料到了一样,靠着破旧木头屋坐下后,他昂着头,缓缓闭眼休息。
浓密的黑色短发顺着脑袋柔顺的落下,他的衣服因为刚刚跟司梁国的一番撕扯已经被弄得脏的看不出颜色,瘦弱的胸膛随着身体沉重的呼吸声剧烈起伏,他明显的察觉到身体开始逐渐变的滚烫的厉害。
好饿,好难受。司夜寒觉得自己肚子饿的厉害,身体也难受的要死。
他原本藏在枕头下的钱是用来交这个学期的生活费的,学校里的老师明里暗里催了他好久,他表面上一直沉默着不说话,其实内心比谁都着急。
那些钱都是他趁着周末兼职帮工地搬东西临时重新凑来的,为了省点饭钱出来,他拒绝了工头从他工资里扣他伙食费的要求。
工地上一碗面8块,隔壁街上的只要5块就可以,本来今天晚上他是准备从枕头下取一点点钱买点吃的呢,只是没想到这些居然被司梁国那个家伙偷偷看在眼里。
而那些钱....现在已经又被司梁国那个家伙抢走了。
司夜寒咬着牙,两片唇瓣都已经被他自己咬出了一些血痕出来了。
明天上学估计老师又要找他要欠下生活费了吧!
他脑子里混乱不堪,肚子也饿的厉害,工地上干了一天的兼职回来,又跟司梁国打了一架,他好像现在发了烧,也只能撑着在着漏着风的潮湿小木屋里独自煎熬。
寂静的夜晚黑漆漆的,没一盏灯光亮起,他的思想也随着时间的流逝越发的昏沉。
死吧,死吧。
反正也没人会在意自己的吧!司夜寒忍不住自嘲。
深夜的风轻轻拂动,刚刚被自己咬破的嘴角处有血腥味弥漫。
意识的最后一刻,他似乎闻到一股似有若无的栀子花的味道传来。
很香很安心,那个味道,熟悉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