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饭结束后,除了几个望哨外,大部分的船员都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想像白天一样搜查船员房间是不现实的,两人决定趁机搜查一下没有船员居住的一层。
餐厅已经来过两次了,看起来很空旷,没什么可搜的。
王悠然打头,两人往一层的更深处走去。
还没走到头,王悠然却先停住了脚步,她示意埃达玛看右手边的门。
“竟然是把密码锁,你眼可真尖。”埃达玛现在是真有点佩服王悠然了。
王悠然:“四位数的机械密码锁,不会锁定,可以放心大胆的试。”
她想起这个副本的名字——12月13日的选择,于是先试了试1213,没有任何反应。
埃达玛也在旁努力回想自己在这个副本中见到的数字,她皱着眉试探性地说:“1212。”
王悠然边试边问道:“这是什么日子。”
埃达玛不确定地说:“我在自己房间里看到了我的结婚照,这个日期被写在了艾克的脸上……我猜应该是结婚纪念日?”
为什么结婚纪念日会写在丈夫的脸上?
王悠然挑了挑眉:“那岂不是没两天就要到了?”
埃达玛面露焦虑地点点头,她总感觉那天会发生不好的事。
密码锁仍未开启。
呆立片刻后,王悠然忽然短促地“啊”了一声,飞快地将密码锁调成了0407,锁应声而开。
“这是什么日子?”埃达玛问道。
王悠然缓缓将密码锁取了下来:“这是现在的船长上任的日子。”
那么这是谁的房间也就不言而喻了。
一推开门,一股腥臭味就扑面而来。
埃达玛没绷住,干呕了一声:“呕……这是什么鬼味道。”
一听到埃达玛干呕的声音,王悠然也忍不住了。两个人一边干呕一边找灯的开关。
好不容易摁亮了灯,她俩终于知道这股臭味是哪里来的了——
房间正中央的地方,正静静地躺着一个带着红色礼帽的巨型章鱼的尸体。
尽管这条章鱼已经死去,但它庞大的身躯、空洞诡异的眼神、甚至是暗红皮肤上的肌理,无一不令人胆寒。
而它头上那顶小小的红色礼帽,更是为它平添一股诡异之感。
“我第一次见章鱼……”,埃达玛喃喃道,“这也太吓人了。”
而王悠然则没多犹豫,上去就开始翻看这具尸体。
埃达玛本来还很抗拒,但是想起两人的处境,没有办法,只得也硬着头皮上前。
“我对章鱼其实不太…呕…了解”,王悠然翻了一会后道,“但是我看的出,它的两个触角上被人为的装了拉环。”
她指了指那两个触角,向埃达玛示意。
这两个触角的中下段,都安装了两个深色的金属圆环,不上手翻很难发现。
“并且它的脑袋被掏了个洞”,王悠然又有些费力掀起章鱼的脑袋。
这具身子的体力真的有些弱。
章鱼的脑袋里,被掏空了一小块,处理手法非常粗糙,露在表面的肉块凹凸不平的,还在流着海洋生物特有的蓝色体~液。
看了这副场景后,埃达玛觉得自己这次真的要吐了,晚饭已经顶到嗓子眼了。
王悠然察觉到了埃达玛的异常,眼疾手快捂住了她的嘴:“你要是吐在这里,船长就会发现有人来过了。”
但是王悠然忘记了自己的手刚刚摸过章鱼尸体,现在上面还带着章鱼的蓝色体~液,她这一巴掌捂得结结实实的。
埃达玛现在真的很想死,她报复性地也把手糊在了王悠然的脸上。
王悠然立刻也急了,捂着埃达玛不放手。
两个人就这样面对面地僵持了两三分钟,有种不把对方捂死不罢休的架势。
最后还是王悠然先松开了手。
催命的第二道选择题就在眼前了,她可没工夫和埃达玛玩这种小学鸡游戏。
“咱俩脸上这痕迹咋整啊”,埃达玛双手僵硬地悬在空中,手足无措道。
王悠然淡定地拽出自己黑色的秋衣,先在上面擦了擦手,后又认真地抹了抹脸,瞥了一眼埃达玛:“你要是没穿秋衣可以用我的。”
“我靠,你真是……”,埃达玛的脸皱成了一团,“算了不用了,我自己也穿了。”说罢,她也在自己秋衣上胡乱擦了擦。
人在冬天就是得穿秋衣秋裤,你看,这用处多多呢。
王悠然在心里默默感慨。
站在原地呼哧呼哧喘了几口气,王悠然又重新振作起来,拉开正对着门的储物柜,里面有几本人文历史的通识读物。
她拿出来快速的翻阅一下,内容看起来很正常,也没什么阅读痕迹。王悠然正准备失望地放回去的时候,突然听到了啪嗒声,有什么东西掉在了地上。
埃达玛俯身捡了起来:“是两张照片。”
王悠然接过来,翻开了第一张。
这是一张女人的照片,脸上被用红笔画了一个大叉,旁边写了“下一个祭品”。女人的样貌看起来很是熟悉,她绝对在船上见到过这张脸,但却有点想不起来是谁了……
王悠然转头望向埃达玛,疑惑的话语被对方略带惊恐的眼神给堵了回来。
电光石火之间,她想起来这是谁了……
这是她自己。
王悠然轻叹一口气,这也算意料之中。
她冷静地翻开了第二张照片,这是她和罗伯尼的老公,两人穿着礼服,面对镜头笑得灿烂。
这本应该是一张很正常的结婚照……如果罗伯尼的脸上没有用红笔写了一个日期的话。
12月7日,她敏锐地反应了过来,这是罗伯尼独自去勘探的日期。
埃达玛站在一旁,她不知道王悠然此时脑海中的惊涛骇浪,她只从这两张照片中看出来,王悠然是真的要成为祭品了。
想要安慰一下‘祭品’王悠然,可惜憋了半天只憋出来一句:“你老公也挺丑的。”
王悠然翻了个白眼,不愿意搭这话,她严肃地:“艾克脸上的日期,也是用红笔写的吗。”
埃达玛有些茫然地点点头:“应该是的,什么颜色的笔迹很重要吗?”
王悠然翻开夹着照片的那本读物,指着其中一段念给埃达玛听:“对于航海者而言,漫长的旅途会让他们遗忘同伴的死亡日期。为了加深记忆、表达怀念,船员们会选取死亡同伴的照片,在他们的脸上用红笔写下其死亡日期。”
“就目前来看,在船上失去丈夫的女人,就会被当作祭品。所以在12月12日那天,你需要保护好你的丈夫。”
埃达玛木讷地点头:“所以罗伯尼……”
“应该是已经死了。”王悠然面无表情地将东西都重新放回原位。
忽地,她又用手捂住了埃达玛的嘴。
埃达玛挣扎了两下,含糊道:“我靠……你又来……”
对埃达玛作了个噤声的动作,王悠然轻声说:“外面有人。”
埃达玛立刻安静了下来,留神一听,果然外面有哒哒哒的脚步声。
她冲王悠然竖了个大拇哥。
这个房间里也没有什么可以藏的地方,没有办法,两人只得暂时躲在门后。
脚步声渐渐邻近,王悠然不由自主的摒住了呼吸。
走过去……走过去就好了。
不幸的是,脚步声还是停在了门口,一声熟悉的“咦”隔着门板传来。
王悠然和埃达玛对视一眼——是伊莉丝。
……
伊莉丝是这艘船上的医疗护理人员,她不知道是自己太过焦虑还是怎么了,感觉有些头疼脑热。
她决定为自己量个体温。
医疗卫生室在一楼走廊的尽头,她强撑着精神去拿气温枪。朦朦胧胧之际,她忽然发现,平日里一直很神秘的103房房门上的密码锁不见了,不由得“咦”了一声。
犹豫了一会,伊莉丝决定进这个房间看看。谁知她的手刚放在门把手上,房门忽然被人从里面打开,埃达玛走了出来。
在探索者号上,身份地位越高的人,住的楼层越高。
伊莉丝抿了抿唇,她对这个也住在五层的女人同样没太有好感,冷声问道:“你在里面干什么呢?”
埃达玛露出一个明媚的笑:“哎呀,船长派我来取点东西。”
她又仔细端详了下伊莉丝的面庞:“你怎么了?怎么脸色有点不太好?”
伊莉丝本也不是咄咄逼人的性格,见对方这么主动,也软下了语气:“我感觉有些头痛,想去测一□□温。”
“我扶着你去”,埃达玛热情地迎了上去。
她没想到自己这样一个简单的行为,就让伊莉丝湿了眼眶。
“对不起……”,伊莉丝神情痛苦地蹲在地上,“我不是故意把错都归在你们身上的,我只是……我只是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身心上的双重打击,已经让伊莉丝陷入了精神崩溃的边缘。
埃达玛抓住这个机会,语气和缓地问道:“所以你为什么要把错归在我们身上呢?”
“因为不是你们死……就是我死啊”,伊莉丝无意识地用手拉扯自己的头发,“我不想死,我真的不想死……”
一道清越的声音突然加入了对话。
“可是你的死亡不是我们造成的,哪怕我们都死去了,下一个也会轮到你不是吗?”
王悠然推门而出:“我的意思是,我们可以合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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