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下动作幅度太大,谢真披着的浴巾落到水面上,光luo的上半身直接无遮无拦地露了出来。
水花四溅中,两人对视,谢真的脸上难得现出一瞬惊怔,然后便是恼怒,连带着面色都泛红。他伸手抓过浴巾,自己稳住身形站起来。
陆虞也收回手,脸上一向挂着的各式笑容全都不见踪影了,表情十分平淡。她耸了耸肩,没什么所谓地开口说道:“也没必要绕弯子了,我直说吧,我也知道谢总很讨厌我。”
谢真愣了一下,慢慢抬头看向陆虞。
“这次迫不得已来帮我,谢总应该也挺委屈的吧。那这样,以后合作归合作,但是若无必要,我会尽量离你远点。如果你还有什么别的要求,也可以提。你看这样行吗?”
谢真看着陆虞,脸上初时还有一点微不可察的茫然,随着陆虞这些话说出口,他的情绪也慢慢沉进湖底,眼眸如重重深雪,掩埋了所有心思,只是死死盯着陆虞,看得眼眶泛红。
有一瞬间,陆虞几乎以为谢真要说些什么,可最终,他只是抿紧双唇,没有说出一个字。
半晌,谢真极慢地开口,说:“好。”
陆虞弯起唇角,那双漂亮的桃花眼里没什么笑意:“合作愉快。”
谢真起身离开,这次步伐很稳,脊背笔挺一如往常。
回到更衣室后,谢真草草擦了几下身体,便要裹上浴袍回房间。
关上储物柜门时,因为用力过猛,他手中的感应手牌不慎弹飞出去。他正要走过去捡起,另一只白皙修长的手却先一步帮他捡起来,然后不紧不慢地递过来。
谢真抬头,看见了刚才饭局上的那位律师。他温文俊秀的脸上挂着得体的微笑,弯着眼睛看着他:“谢总,好巧。”
江兰因,刚过三十岁就已当上了知名律所的合伙人,年少有为势不可挡,律政界炙手可热的新星。
“江律师,”谢真点点头,“谢谢。”
说话时,谢真脊背挺直,神色平淡,即使松松披着浴袍也令人感觉他仿佛正整齐穿着西装三件套,看起来毫无异样。
江兰因的语气又显出两分亲近,令人如沐春风,“刚才吃饭的时候我本来想与谢总多聊两句,可惜没找到机会,没想到在这里遇上了。刚才听陆总介绍说谢总是金融法律双学位,不知您毕业于哪所高校?说不定咱们是校友。”
谢真吐出四个字:“金茂大学。”
江兰因似乎被噎了一下,但还是保持着微笑,又针对康晟的现状简单总结了几句法律方面的情况。谢真都是寥寥几字回应,直到江兰因问出:“接下来留下来把控现场的是谢总吧?毕竟我之前在康晟听说陆总似乎住院了,恐怕陆总最近还需要休养吧?之后的合作还请谢总多多关照了。”江兰因笑着抬眼看着谢真,伸手再度与他握手。
谢真垂眸看了一眼他的手,又抬眼看着他的表情,突然弯了弯唇角,开口道:“如果江律真的很想了解陆总的事,那还是麻烦你直接去问她,毕竟如果你真的调查过她,就该知道我和她并不熟。另外,多多关照当不起,只是还请江律下次谈工作的时候,另选一个好点的场所吧。”
说完,谢真转身就走,没有再多看一眼江兰因的表情。转身的一瞬间,他的神色立刻冷了下来,就这样面无表情地大步走向电梯间。
回到房间关上门后,谢真握着门把手靠在了门上。
他身形高挑清瘦,披在身上的白色浴袍在这一靠之下变得有些松垮,露出了清晰的锁骨和一小片覆盖着一层薄薄肌肉的胸膛,原本有些苍白的皮肤渐渐泛起一点粉色。
他的手正紧紧攥着门把手,修长指骨绷得很紧,用力到手背绷起了青筋,仿佛在拼尽全力和什么看不见的庞然大物较劲。
假如只看他的脸,看他皱着眉的表情,紧抿住的双唇,以及倔强锐利的眼神,或许会以为他只是在解决某个棘手的并购案。
——实际上完全不是这样。
他的腰间仿佛还残留着那人手掌的热度,让他几乎无法呼吸。他仰起头,重重口耑了一口气,周身都无法抑制地开始泛起请潮上涌的红色。
那个人的模样,声音,气息,伸向他的手,久久停留在他身上的目光。
即使那人的眼神冷漠得像在看陌生人,即使她说着“我会离你远点”。
哪怕在请潮汹涌的此刻,想到这句话,谢真还是感觉胸口宛若被塞进一捧冰雪,冷得他无法呼吸。
可即便如此,这个人,仍旧如此轻而易举地引起了他的请潮。这是他在这世间独一无二、最烈的催晴药。
谢真闭上了双眼。
房间里逐渐弥漫开寺庙焚香一般的气息,清冷禁欲,孤寂中又有种焚烧般的辛辣灼热。
后颈处的旧伤疤再次泛起钻心的痒痛,他开始无法自控地轻轻颤抖,几乎要腿软得站不住。更可怕的是,他的思绪也越发模糊,头脑逐渐变得不太清醒了。
他开始无法抑制地渴望一个人。渴望来自她的注视、触碰,渴望她的信息素,渴望被她拥抱被她标记,渴望她的一切。
——“我也知道谢总很讨厌我。”
“陆……”煎熬之下,他控制不住地吐出一个字,然后便咬紧牙关,不肯再开口。
昏暗的房间中,眉目精致冷峻的男人禁闭着双眼,再睁开时,那双浅灰色的眼睛闪过不屈的光彩,一瞬间亮得惊人。
下一刻,他抬起手,突然狠狠咬在小臂上!
传说中铁齿铜牙的活阎王对自己下口也是毫不留情,血流一下子从他唇边涌出,沿着玉白的小臂蜿蜒淌过,一滴一滴落在地毯上。
他一抬头,面容苍白脆弱,薄唇染血鲜红,活像个吸血鬼。
他的眼神已经重新恢复了清明。借着这点清明,他勉强支撑着走到行李箱旁,拨开衣物拿出了夹层中的抑制剂,撩起浴袍下摆,扎到白皙匀直的大腿上。
他的身体还在细细颤抖着,手却是稳的,熟练而果断地扎进合适的位置,无视掉那一刻腿根轻微的生理性抽搐,只用快且均匀的速度推进去。
随着高强度抑制剂逐渐注入身体,片刻后,他身上难以自控的热度和反应终于不再那么强烈。他脑内那份无限膨胀到几乎能将自己灼伤的渴求也渐渐被理智压制回去。
请潮逐渐消退后,他后颈处腺体的肿痛以及伤疤撕裂一般的痛楚便越发清晰。
这回距离上次假性发请,仅仅只过了三个月。看来上次的医生说得没错,他或许真的需要做出决定。
谢真用手臂撑了一下,却还是脱力地倒在床上。湿漉漉的额发半掩住苍白的脸色,他任注射器连着空药瓶滚到一边,闭上了眼。
在空寂无人的房间里,那张永远高高在上、冷淡自持的脸上,罕见地泄露出一丝疲惫。
正式开工后,项目组搬到了康晟主厂区附近,在很偏的郊外。不过王总给陆虞发了张酒店的vip卡,说他们忙累了还是可以随时来这里聚会放松。
开完第一场中介协调会,董秘助理带他们来分办公室。现在空着的还有三个小办公室和一个稍微大点的办公室,不过大办公室要塞下领越过来的五个人还是有点挤。律所的两人和会计师事务所的两人已经各自找了一间小办公室安顿下来,按照常理,陆虞和谢真两个券商负责人去最后一间小办公室,这事也就结了。
谢真没什么表情,率先走了进去。陆虞却站在门口没动。
江兰因倚在自己办公室门口,温温柔柔地对陆虞笑:“陆总如果愿意赏脸,也可以来我们这里,地方足够了。”
虽然是玩笑话,可他看着陆虞的眼睛亮晶晶的,当真是有点期待的样子,不像在客套。气氛顿时有点暧昧起来。
一二组的几个小虾米齐刷刷地看向江兰因,眼里洋溢着八卦的光芒。
作者有话要说:-
陆虞在温泉里打了个喷嚏
陆虞:是不是谢真这个b在背后偷偷骂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