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现在的情况是我早上吃速食麦片往里面倒牛奶时候没想到的。
我在哥谭漫长而复杂的下水道里,跑得快要把麦片吐出来了。
到底是谁负责修建的下水道?我愤愤想。
只考虑长度不考虑污水会不会在里面迷路的市政建设行为绝对是不可取的。
我一边跑一边快速回头看了眼。
为什么那条鳄鱼还跟在后面?
此时,曾经学到的那点微薄的生物学知识不合时宜的重新出现在大脑中:鳄鱼,爬行动物,肌肉发达,头扁平,牙齿呈锥形,嗅觉灵敏...
等等。
但是现在考虑这些,除了证明对方确实很难甩掉,已经没什么用了啊喂!
幸运的是,不远处有个可供向上攀爬的扶梯和井盖,我加快速度蹿了过去。
9.
好消息,我钻出来了。
坏消息,我最好找个洗衣店。
我用两根手指捏住衣角,盯住上面的污渍,还没来得及嫌弃地抖了几下,就看见脚边刚刚被抵住的井盖开始颤动。
那条鳄鱼要钻出来了?
不对啊...记忆里他明明不爱出来的。
四周并没有人,天已经黑了,路边上搁着几块碎砖。
我快步走过去捡起一块。
井盖不断发出被推动的声音,我安静地蹲守在边上,目光炯炯,然后瞅准时机,在井盖被掀开的那一刻——
动作迅猛地砸下去!
“咔嚓。”
砖块与那刚冒出来的黑影头部相互作用,碎裂成几块。
“...”
对方似乎被打蒙了,没有立刻出声。
我来不及打量那个黑影,迅速站起身,直接抬脚将对方重新踩了下去。
就像是踩一只冒头的地鼠。
10.
这是个令人后悔的决定,我看着从面前的下水道口探头不断蔓延并扩大的杀手鳄,迅速堵住自己前进的路。
我不得不接受自己踩错人的事实。
可是还有谁在下水道里活动,同时拥有和杀手鳄一样坚硬呢?
短暂思考片刻,我意识到在哥谭,符合条件的人似乎有点多。
不愧是人才济济的哥谭市啊。
莫名的,一种自豪感从我内心油然而生,这大概要归结于奇怪的城市归属感。
“你站住...”杀手鳄的声音嘶哑而含糊,像是太久没说话,但也有可能是因为吞了太多不该吞的东西。
其实我一直怀疑哥谭的都市传说中,关于他能咬下人脑袋瓜的部分是真实的。
但是现下有更重要的事:
“你叫我站住我就停下吗?”
我做了个鬼脸,动作灵活地躲开对方捞过来的爪子。
“来,笑一个。”
拍完照我顾不上背后的怒吼声,朝前面跑去。
实际上按照步频、速度等种种数据来估算,大概用不了多久我就会被追上。
不过幸运的是,前面有辆车。
以我抓拍各路人照片的精准眼力来看,它能够开得很快。
但是对不起,我今天要做一回比格。
11.
抢车活动进行得异常顺利,除了撬锁的步骤花不了我多久...
但是拆掉上面的通电装置很麻烦...
以及破坏掉里面的自动驾驶装置...
啧...搞不定。
总之最后我还是成功了。
大概吧。
我分出神看了眼已经将车窗玻璃锤出裂缝的杀手鳄,赞叹地点点头:
这车玻璃质量真的不错。
起码得是运钞车的质量。
在杀手鳄想起要将车抬起来之前,我一脚油门将车弹射出去。
芜湖!这车引擎也不错!
12.
飙车是一件很愉快的事。
但是。
“你没注意到车里还有人吗,小妞呃!”
说实话这个声音听上去有点阴恻恻的,我不太喜欢。
所以我随手抄起车座底下的枪,回手就砸在他的脑门上。
“不要喊我小妞。”
通过后视镜,那个头戴黑色面具的家伙五花大绑的身影分外清晰。
“那你希望我称呼你什么?”
半晌,他像是重新做好了心理建设,耐着性子继续问。
我想了想,异常诚恳地回答对:“我希望你别喊我。”
又是一段沉默。
汽车在经过路口时一个大转弯,将对方毫无防备地甩在了车门上。
“好吧好吧...”黑面具阴郁道,“我猜你也不希望美妙的偷车之旅加上闲杂人等。”
我有点好奇:“所以?”
黑面具似乎忍无可忍:“所以你可以随便找个地方把我丢下。”
这似乎是举手之劳,我只需要打开车门,再进行一次不减速的转弯,借离心力把他甩出去就好。
但是,
我坚定道:“不。”
黑面具:“...为什么?”
我的语气十分理直气壮:“我只是借用一下这辆车,并不能支配他人的所有物。”
我知道自己胡说八道的样子一定很欠揍,因为即便被绳子勒紧,黑面具的胸膛仍然剧烈起伏了几下,弧度之明显,不开灯都看得清。
“真是令人惊叹的片面的所有权意识。”
其实他嘲讽得有道理。
其实他还骂了一句什么,但我自动忽略了那句过脏的话。
互相找麻烦就是这样的。
谁让他在我上车那会第一件事是想着要偷袭我。
从那个枪洞灌进车里的风还怪冷的。
13.
事情变得有点糟糕...因为这辆车似乎逐渐不受我的控制。
它的车门自动锁死,同时掉转车头朝与我所期望的方向相反的地方开去。
不行,我的阿卡姆!
我那试图包吃包住的计划!
我试图在车内进行各种操作来挽救。
但怎么说呢?
收效甚微。
那辆车只是在马路上滑出几个优美的s型,就继续笔直朝前开去。
“哦小妞,看来现在你遇到了什么困难呃!”
黑面具这次彻底被用枪托砸倒在车座上。
“第二次了。”
我彻底决定让他迎接自己既定的命运。
本来还打算假设在有人追上来时,把他丢下去当作障碍物挡一挡的。
14.
但是究竟为什么我控制不了这辆车?
我用一根手指吊着那柄枪转了几圈,随机将枪口按在那些复杂的仪表盘上,语带威胁:
“送我去阿卡姆,不然崩了你。”
不知道为什么,我好像在车内听到一声轻笑。
是幻听吗?
但这不是什么要紧事。
重点是,我又能操控这辆车了!
真是令人喜悦的消息。
15.
我入院了。
以一条胳膊骨折的姿势。
还有点脑震荡。
这主要归功于黑面具在我安全驾驶期间,突然暴起攻击我。
他就像是一条回光返照的鱼。
为了将他那屡次倔强抬起的脑袋瓜压在车窗上,我不得不伸出一条腿踩住对方。
可是这个姿势真的不适合开车!
汽车失控,导致它载着我们直接撞进了阿卡姆。
剧烈的撞击导致我头晕脑胀,我感觉有人把我拖出来,还有人在说话,以极为赞叹和幸灾乐祸的语气:
“得亏是这辆车啊,不然怎么能够撞破阿卡姆的墙。”
然后那个家伙好像就被骂了。
可怎么说呢,其实我是认同他的。
16.
谁知道,我差点没能留在阿卡姆。
这里的狱警不知道已经换了几批,总之我一个都不认识,也没什么可以打招呼的。
没办法,预警入职遇袭是一项阿卡姆疯人院的特色被动技能,能够大幅度提高工作人员的流动速度。
我只能坐在阿卡姆的医务室,看他们讨论应该把我送去GCPD ,还是送去拘留所。
真的不可以是阿卡姆吗?
他们没商讨出结论,于是决定先报警。
很朴素兼实用的选择。
但是他们很快又改变了主意。
要把我送去阿卡姆疯人院的门口,必须得穿过关押犯人的区域,像是逛展览馆。
不得不说,那些关在里面的家伙过得还不错。
甚至有漫画书看。
“哦我的天呐,看看是谁进来了?”
我循声望去,随即抬起自己那条剩余完好的手打了个招呼:
“嘿帕米拉,你看起来又...绿了不少。”
毒藤女看上去很喜欢这种夸赞。
“真是很久不见呢。”她起身凑到牢门口,一眨不眨地盯着我,“你会留在这多久?”
我耸肩:“他们正要送我走。”
实际上在看见帕米拉后,我的主意就改变了,被送走也不错,曾经有段时间,她疯狂要求我为其看照片,只是为了知道她那些可爱的植物未来会如何。
说实话这个难度太高了些。
那段时间,我的手指和眼睛都很疼。
一个是按快门按的。
一个是看了太久的照片。
但我真的不能从成片几乎相同的绿色植物中,找出她最爱的那几株。
尽管她为它们取了名字。
帕米拉看起来有点失望:“好吧,我以为我们会像曾经一样。”
一样什么?
我的脚步都快了几分,一样隔栏相望,一样半夜三更被叫醒询问植物的命运吗?
快走!
“等等。”
那几个狱警喊住我。
事物发展与意志相违背是很常见的,但最好不是今天。
“你曾经被关在这里?”
他们的表情变得很奇怪。
我感觉到自己极为缓慢地眨了几下眼,然后回答:
“啊,对啊。”
一定要翻旧事吗?
狱警们互相对视几眼,原本有些松懈的姿势变得紧张起来,他们其中一个离开队伍,剩下的则不动声色地围住我。
很快,那个离开的家伙又折返回来。
他说:“嗯...我们为你准备好了房间。”
看起来实现了。
下一秒我眼前一黑,直接干脆利落地晕了过去。
可恶,好像脑震荡还挺严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