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芪等黄婶收拾好了,跟堂屋里的爷奶说了一声,两人就结伴去了街上。
记忆中,自打全家一起搬回了镇上,这是黄芪第一次出门。
她们家在镇西边,跟码头隔一条街,跟菜市场是一条街,而且离得也不远,距离跟去码头差不多,只不过菜市场在镇东边。
这个时节已经是深秋了,街上的菜品已经不多了,白菜和胡萝卜居多,间或夹杂着一些莲藕。
黄芪跟黄婶商量了一下,准备先买一些白菜和胡萝卜,她们计划先包这两种馅的。
跟着黄婶转了一圈,让黄芪惊喜的是,她在这里发现了番薯!
想到薯条和酸辣粉,黄芪咽了咽口水,停下了脚步,拉住了正往前走的黄婶。
“黄婶——”黄芪指了指番薯。
黄婶被黄芪带着看了过去。
“姑娘,你想吃番薯吗?这个番薯我听人说不是特别好吃,还不易保存,咱家就有,我昨天买了点,想着这个虽然口感不太好,但能充饥呢。”
黄芪听到黄婶的话,嘴角不易察觉地抽了抽,番薯这么好的东西难吃?
那是因为没有遇到她大天|朝吃货黄芪芪!
摆摊的是位老大娘,可能是看出来了黄芪想买,接话道:“这听说是从外边传过来的稀罕物件,咱镇上这四里八圈可没几家有,就我老婆子这几天看到的,现在镇上卖的就只我这一家。”
“这东西啊,好养活,结得也多,还能充饥,就是不好吃,可咱们都饿得吃它了还在乎什么好不好吃?”
老大娘说着说着开始絮叨了起来,也不在意黄婶和黄芪没搭腔。
“现在日子好了,这东西咱们也不藏着掖着了,它现在就是吃个稀罕,家里要是有牙口不好的老人,这个东西煮熟了拌点盐就是一道菜。”
黄芪不知道老大娘的话题是怎么扯到那么远的,难道是什么新奇的推销方式?黄芪不明白。
黄婶最后还是买了。
买完之后,黄芪又跟着黄婶一起去了趟肉铺,买了些猪肉才回家。
两人回到家后,家里跟她们离开之前一样,只不过锅里给黄伯留的饭已经没了,爷奶说黄伯回来吃过饭又出去了。
知道饭是黄伯吃的,而不是什么歹人,两人才放下心来。
“姑娘咱们现在就开始?”
时间才是半下午,离做晚饭的时候还有一会儿,黄婶想着早点开始准备好,不然等晚饭之后天都黑了,到时再做准备,费灯油。
“好,那黄婶炼油?我择菜、洗菜?”黄芪试探着问道。
总不能还不让她插手吧,这都开始做生意了,要是都是黄婶一个人做,那多辛苦啊!
“姑娘行吗?”
“行,没问题,黄婶放心吧。”
看到黄婶有松动的迹象,黄芪赶紧保证。
黄婶先指导了一番黄芪后,才取出来新买的那块猪肉去热锅炼油。
等到黄芪把胡萝卜洗净,白菜也择好洗净后,黄婶不仅把猪油炼好了,连晚饭做饭前的准备都做好了。
黄婶把饭煮上后,又把中午吃剩的菜放进锅里热着,眼见着二爷跟柏哥儿还有她家那俩还得一会儿才回来,也就没急着炒新菜。
中午的剩菜不够晚上吃的。
黄芪收拾好,就看着黄婶一会儿看一眼她,还欲言又止。
“黄婶,您有什么话想说就说,我这儿看您半天了,都等着急了。”黄芪索性主动开口了。
“姑娘,这个番薯有什么讲究吗?还是姑娘知道什么新鲜吃法。”
黄婶听见黄芪开口了,也不扭捏了,放下手里的抹布,走到黄芪跟前,低声询问黄芪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黄芪在黄婶看她的时候就心里就有猜测,黄婶应该是想问她番薯的问题。
果不其然,黄婶问了。
于是,黄芪就把粉丝的做法给黄婶讲了讲,假托是以前从一本外边传过来的书上看到的。
还说她也没做过,不知道方子对不对,怕是需要黄婶自己摸索着做。
黄婶没有起疑,因为原主在府城的时候就经常跟着二爷一起去书铺买书,保不齐就是那个时候看到的。
“那我试试,咱们明天卖完包子,回来就弄。”
黄芪放下心来,虽然她不知道黄婶自己脑补了啥,但是没有追根究底就好。
毕竟真要让她去找那本书,她去哪儿找,总不能把现代的网络给搬过来度娘一下。
估摸着黄琏跟柏哥儿还有耀哥和黄伯都快回来了,黄婶先把菜炒上了。
刚炒好,黄琏牵着柏哥儿,身后跟着抱着书箱的耀哥回来了,黄婶招呼几人洗手准备用饭,紧接着黄伯也回来了。
黄婶给黄伯舀了点水,让黄伯就在厨房门口左侧跟西厢之间的那一小片空地上浇着洗了。
晚饭照旧是在堂屋吃的,天才刚擦黑就吃完了。
吃完了饭,黄婶在厨房里忙活的时候,黄伯也在那里帮忙,黄婶就把今天下午黄芪跟她商量的卖包子的事情说了,说完还感慨:“姑娘经过这次家里遭难,也变了很多,之前我还担心姑娘接受不了,这下我是放心了。”
说到最后,还把黄芪告诉给她的用番薯做粉丝的方法跟黄伯也讲了一遍。
黄伯听完,沉默了一瞬,说这样也好。
“家里现在这个样子,我估摸着日后姑娘也就是在这四里八圈找婆家了,咱现在这附近,哪里有什么大富大贵之家,姑娘可不得学着立起来,学着操持家务。”
黄伯说完,还跟黄婶说:“姑娘以后想学家务,你也别赶她,让姑娘慢慢地学起来,总得为以后打算打算。”
最后,黄伯还道:“那个番薯的事,明儿你先做做试试看,要是成了我问问老太爷,咱想办法攒些银子在这里置些地,自己种。”
黄婶点了点头,说完就准备和面了。
做包子,要提前把面揉好,放在那里醒上一夜,第二天就可以擀皮包包子了。
黄伯也在一旁,边给老太爷跟老太太还有黄芪熬药,边给黄婶打下手。
两人忙活了好一阵子,才忙活好。
等到黄芪还有两位老人喝完药,黄婶把碗刷了,又跟黄芪商量了些明天去卖包子的细节,才回屋睡下。
黄婶本想今天晚上还是睡在西厢外间陪着黄芪,被黄芪给劝回去了。
西厢外间的软塌黄芪今个白天也看了,很是小巧玲珑,黄婶晚上睡着肯定不舒服,再说她也好了,完全没有必要再让黄婶晚上守着。
黄婶想着今天白天黄芪的状态,也就没有坚持。
计划都做好了,一切都等着明天一早起床做包子,卖包子了。
正房和东厢的灯早就熄了,也就间或从东厢传来一些琐碎的背书声。
黄芪心想一定是小叔带着柏哥儿还有耀哥在背书。
黄婶回去没一会儿这院子的灯就剩西厢还亮着了,黄芪想着小叔他们学习都没舍得点灯,她也很快就把油灯给熄灭了。
看着外边月色正好,但她的里屋黑咕隆咚,黄芪躺在床上心里想着,得赶紧挣钱,争取早点把她房间的窗户给收拾好,她屋子里太黑了。
秋意寒凉,躺在床上盖着厚厚的被褥,听着外边传来的打更声,黄芪很快进入了梦乡。
梦里,明天她和黄婶拿出去的包子很受欢迎,不一会儿就卖完了,还有工人来问她们明天这个时候还来不来卖。
把黄芪还有黄婶高兴得不行。
然而,梦终归是梦,梦醒了还是得面对现实。
第二天,黄芪是被柏哥儿叫醒的,柏哥儿来喊她吃饭,吃完饭又看着她喝完了最后一服药。
黄芪以为已经天光大亮了,谁知收拾好出门一看,天才刚刚蒙蒙亮,太阳还没有出来。
这个时候家里人已经都起了。
此时黄芪心中只有一个想法,古代劳动人民是真辛苦!
用完早饭,去看过爷奶后,黄芪跟着黄婶一块儿,开始包包子。
刚起的时候,黄伯已经去街上的豆腐坊打了几块豆腐回来,白菜昨天就已经择好了,就差切碎剁碎了。
不同于胡萝卜要切丝,白菜则并不讲究,尽量弄碎就行。
黄芪知道自己的本事,于是主动要求切白菜,还以为黄婶会不同意,得费些功夫才能让黄婶同意,谁知黄婶一下就同意了。
黄芪愣了一下才开始动手准备,虽然不知道黄婶为什么今天这么痛快,但总归是好事,这样她也心安。
黄芪切好白菜,用锅里黄婶温着的热水烫了一遍后,才放进黄婶准备的盆里,把豆腐也切碎拌了进去。
看着灶上的调料,黄芪心想,要是有十三香和粉丝就好了。
最后,胡萝卜切丝之后又放了些猪油略微翻炒了一下,放了些盐就算调好了,白菜豆腐也一样,只不过是白菜豆腐没有放油翻炒,只是用热水烫了一下白菜。
包子馅准备好了之后,黄婶先擀了些包子皮出来,顺便着教一教黄芪,之后就是黄婶包包子,黄芪擀皮。
两人忙活到半晌午才把所有的包子都包完。
这时,头一锅放锅上蒸的两屉包子也好了,是胡萝卜馅的,黄芪掰开了一个包子,跟黄婶两人一人一半分吃了。
“嗯,味道比我之前做得好多了,姑娘的这个法子好。”黄婶尝了一口肯定道。
黄芪也尝了,觉得也行吧,总觉得差点儿的灵魂——十三香。
但是,她不会做十三香!
她怎么会留意十三香里面都是放的什么?
黄芪安慰自己,现在已经很好了,黄婶都说好了。
一屉十个,一锅两屉,头一天她们准备就做三锅,一共六十个。
包子上锅蒸得快,距午饭还有一段时间的时候,黄芪跟黄婶两个人给包子都蒸了出来。
家里只有平日里买菜的两个篮子,黄婶早已洗刷干净,铺上了干净的笼布。
给家里留了几个,够午饭的量,又给老太太跟老太爷各送了两个,一种口味一个。
黄芪把剩下的包子一个篮子放一半,放好上边又盖上笼布遮灰后,就和黄婶两人一起去了码头摆摊叫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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