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姝容貌娇美、身段婀娜、嗓音沁甜。
但令得封衡真正在意的,并非是容貌、身段,亦或是嗓音。
要知道,这后宫之中,最不缺的就是美人。
但凡封衡勾勾手指头,什么样的美人得不到?
他从太子到一国之君,不知经历了多少生生世世。
能成为最终赢家,并非是因着运气,而是他足够警惕、深沉、算计。
虞姝与旁的女子不同,两年前是她的一颗赤子之心救了封衡。
封衡在虞姝面前可以放得开,可以随心所欲,可以随着心意放纵。仿佛在虞姝面前,他可以做回他自己,而不是一国之君。
且恰好,虞姝长在了他的喜好上了。
男/欢/女/爱,人之常情。
虞姝是顶级的美人。
他封衡则是世间最尊贵的男子。
枭雄痴迷美人,可不是一桩佳话么?
于是,沉迷在沉沦之中的璟帝,竟然抽出了一丝丝理智,给自己的放纵找到了合乎情理的借口。
并非是他出了问题,而是眼下一切都符合常理。
他又不是柳下惠,更不是出家人。
他宠爱一个救过自己,且的的确确甚是勾人的女子,实在太说得过去了。
一遭过后,封衡摁着美人白皙纤细的后背,见虞姝面色/潮/红,眼色呆呆的望着靠墙的铜镜,而里面的画面着实叫人血/脉/偾/张。
封衡狭长的丹凤眼眯了眯。
帝王褪去了平日里的肃重阴鸷,此刻就是一个年轻气盛的男子,他也望向铜镜,恰与虞姝的视线在铜镜中交织。
封衡第一次在这种事上畅快了,龙心大悦。
二十一岁的男子,尚且保留了对风/月之事的好奇与痴迷。
他附耳,轻笑了两声,“原来你喜欢看着。”
虞姝云里雾里,脑子里还没完全转过弯来,她这还没清醒过来,不久之前只知道故意激怒虞贵嫔,可没过多久,她就失去清醒了。
看着铜镜中男人惊为天人的脸,她愣了一下,回过味来,愕然的转过脸,对上了男人深邃的凤眸,“不、不是的!”吓到忘了规矩。
她才不想看!
明日定要让人把铜镜挪走。
正对着床榻,实在叫人尴尬。
她原本就是对这事一无所知,这几天精神紧绷,时时刻刻都在算计着,无时无刻都在紧张中度过。
其实,到了这一步,她还在赌。
姨娘就输在太过相信父亲对她的心意了。
虞姝没有直接开口讨要血灵芝,是不想给璟帝留下一个“过于心机”的印象。
她在等璟帝主动救治二哥。
她也不敢保证自己在璟帝眼中的分量。若是不够得宠,一开口就是死局。
她的那个好二姐,以及将军府,是指望不上了。
封衡把虞姝翻了过来,他双手撑着床榻,定定的看着她。
虞姝瞬间面色涨红,而这抹嫣红很快就蔓延到耳根子、脖颈……
还真是个容易羞涩的女子。
翠碌轩占地并不大,这夜深人静之时,偏殿的动静必然会传到主殿。且茜窗还稍稍打开着,有风拂入,自然也能传出声音。
封衡知道小女子的用意。
他允许她有小心机。
男人眸色忽然暗了暗,笑道:“想不想更刺/激一些?”
虞姝心尖一颤。
在“懵懂无知”和“后知后觉”之间徘徊。
而片刻过后,虞姝终于明白了封衡的意思了。
她觉得,这个时候激怒虞贵嫔已经不是关键,她得先活到明日早晨再说……
正殿内,虞贵嫔的神色已经开始恍惚。
春桃守在她身侧,寸步不敢离开,生怕她会伤了胎气。
贵嫔娘娘为何这般傻?!
她难道不知道腹中龙嗣才是最重要的么?
虞贵嫔脑子又浮现出她两年前初入宫那晚,皇上看着她的眼神是冷的,她当晚等了一夜,也不见皇上。
她起初入宫,有多么欢喜。当晚就多么焦灼难过。
后来,她只当是璟帝性情冷淡,天生如此。毕竟他是帝王,又岂会是寻常男子。
虞贵嫔双手捂住耳朵,嘴里依旧喃喃骂着,“定是她手段下作之故!她是装出来的!乡野之妇只能生出这种上不了台面的玩/物!”
“没错!她是玩/物!她就是玩/物!”
早知如此,她就该趁着父亲还在边陲,将家中庶妹随意许个不体面的人家,让她一辈子不得翻身才好!
卑微之人,就活该没有好下场!
虞贵嫔眼神狰狞,“卑微的玩/物不该有好下场!”
春桃不知该如何是好。
一旁的夏荷已经动摇了心思。
虞美人眼下争宠,对贵嫔娘娘明明是好事,可她却如此不知爱惜自个儿的身子!
将军府的目的,便是让虞美人入宫做挡箭牌的。
如此简单的道理,为何贵嫔娘娘就不懂呢?
以前欺压庶妹就算了,可如今虞美人是皇上的女人,岂能还任由她欺辱?这不是打皇上的脸么?
宫里就算没有虞美人,也会有其他美人,等到下一轮选秀,又会有无数莺莺燕燕入宫。
帝王一时的宠爱不算什么,有孩子傍身才是王道啊!
夏荷默了默,还是觉得虞贵嫔在宫里的路,走不长远。
城门处,守城将士见一队人马从官道疾驰而来,立刻高度戒备。
当队伍之中有人递上一块纯金打造的腰牌后,守门将士这才立刻颔首,道:“原来是辰王爷,来人!打开城门!”
辰王一身月白色锦缎长袍,似是一路风尘仆仆,他没有开腔说话,目光如炬的望着前方,待城门打开,他扬起手中马鞭,朝着城中扬长而去。
守门将士对视了一眼,其中一首领道:“立刻送消息去宫里,就说辰王爷提前回来了。”
世人都道,辰王貌胜潘安、温润如玉,今夜怎的像是失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