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一天一天过去,这间阴森的老宅子在我们的努力下一点一点变得明亮起来。
最明亮的就是门厅,倒不是因为这座宅子的主人小天狼星有多好客,主要是我们实在是想搞清楚那些来来往往的人他们都在做什么,因此尽可能地在这里停留。
有一些来客对于我们与我们对他们一样好奇,比如埃菲亚斯·多吉和德达洛·迪歌,前者是一个说话呼哧呼哧的巫师,后者则总是看上去很激动,他有一次甚至偷偷问我们是不是哈利·波特的朋友,他在很久之前见过哈利呢——不过在我们问出更多事之前,他就被爱米琳·万斯,一个总是披着深绿色披肩、端庄典雅的女巫矜持地拉走了。
沒有人肯告诉我们他们神神秘秘地到底是在做什么,就连一向在行动上相当不细致的唐克斯在这件事上都坚决地守口如瓶,在此种情况下,我们和蒙顿格斯越发地友好了起来。
一般总是乔治、弗雷德和罗恩去套话,我和赫敏帮忙望风,他们打听到的消息会与我们分享,然后我们再努力从那些不着调的生意经里淘出些看上去有用的信息。
不幸的是,三天后我们就遇到了同样来开会的麦格教授,她用怀疑而严肃的目光盯了我们好一会儿后,蒙顿格斯就被禁止在没有其他凤凰社员在场的情况下与我们单独交谈了——韦斯莱兄弟三个咒骂了好半天,词汇之丰富,令克利切自愧不如。
“是时候让韦斯莱兄弟魔法把戏坊出面了。”弗雷德把自己的手指关节捏得咯吱作响说。
“是的,我们的独门秘笈,珍贵的镇店之宝。”乔治郑重其事地拿出了一个盒子——虽然这么比喻听起来有些奇怪,但他双手捧着那个木盒子的模样就仿佛是请出了伏地魔的骨灰盒。
“是什么?”罗恩怀疑地问。
“伸缩耳!”乔治和弗雷德异口同声地说,他们手里是一根细细的肉色绳子,绳子两端各连着一只无比逼真的耳朵,他们一人举着一只耳朵向我们展示道:
“一只耳朵在手中。”
“一只耳朵丢出去。”
“没有任何一个单词能逃脱~”
“比你本人的耳朵还要好使~”
“就好像是我们小时候玩的纸筒传声器!”我眼前一亮,拉着赫敏激动地说。
“这还是你给的灵感呢。”乔治突然转向了我,“三年级开学前,在破釜酒吧,记得吗?”
我微微有些惊讶,当时我其实是说着玩的,因为大人们总是不肯告诉我们他们在商量什么,所以我问乔治能不能把加长版的耳朵写进发明清单里,没想到他真的做出来了。
“虽然如此——但是——”赫敏犹豫地看着他们手里甚至还扭了两下的耳朵,“你不觉得有点恶心吗?”
“天才!”罗恩双眼都闪着喜悦的光芒,“这样我们就能搞清楚他们在说些什么了!”
“谢谢夸奖。”乔治和弗雷德眉飞色舞地说,“只要15个西可你就能拥有这比精灵还要好用的加长版耳朵!”
“这也太贵了!”罗恩缩回了本来准备接过伸缩耳的手,气愤不已地看着他的两个哥哥。
“你获得的可不只是这一副伸缩耳,”弗雷德循循善诱,声音如同海上塞壬的歌声一般诱惑,“想想吧,你将得到的是无数不为人知的秘密——”
“心上人的梦呓——”乔治搭上了他的左肩。
“期末考试的重点题——”弗雷德搭上了他的右肩。
“你有钱朋友的古灵阁钥匙存放地——!”乔治和弗雷德一左一右地握住了他的手。
“只要15个西可!”乔治的声音如梦似幻。
“你说得没错,赫敏,”瞧着罗恩紧张地瞟了一眼赫敏,开始在自己的钱袋子里摸索银币,我的眼皮直跳,“好像是有点恶心……”我觉得她最好让艾谱莉或者唐克斯给她和金妮的卧室门上加个防偷听的咒语。
“姑娘们不来一副吗?”乔治和弗雷德紧接着又把期待的目光投向了我、赫敏和金妮。
金妮瞧了瞧罗恩手里的伸缩耳,又瞧了瞧乔治和弗雷德,“必须要15个银西可吗?”她为难地问。
“当然不是。”弗雷德立刻说道,“如果你要的话我们可以送你一副。”他背后的罗恩脸上的表情看起来仿佛世界都破碎了。
“为什么我不可以?”他的音调高了一整个八度。
“你没问啊。”乔治和弗雷德对视了一眼,一脸理所当然地说。
“赫敏呢,来一个吗?”弗雷德把伸缩耳递给金妮后热切地问。
“不了,谢谢。”赫敏有些不动声色地离伸缩耳远了点,“我可以和金妮用同一副。”
“我需要付多少钱?”没等他们继续来推销,我自觉地发问。
“永远免费,可爱的小姐。”弗雷德笑眯眯地说,“别说傻话了,你是我们的合伙人之一呢!”
“如果你实在是过意不去的话。”乔治把伸缩耳塞进我的手里,同样笑眯眯地说,“我很乐意接受一个吻作为报酬。”
“我的吻只值15个西可吗?”我扬起眉毛语气有些危险地问。
“当然不止。”乔治刚说完就意识到了话里的漏洞,在我说出“那你要倒欠我多少钱”这样的危险发言之前迅速找补道,“我可以回报一个吻,伸缩耳是赠品。”
“谢谢。”我把伸缩耳放进口袋里,无视了他凑过来的脸,“买椟还珠说的就是我,谢谢你的赠品。”
“是只有乔治这么蠢,还是我和安吉丽娜在一起的时候看起来也这么蠢?”当我们走出房间时,弗雷德犹豫地问。
“别看轻自己,弗雷德。”金妮愉快地说,“你看起来比乔治蠢多了。”
“嘘!”我和赫敏同时作出了噤声的提示。
运气相当不错,门没有完全关上,是虚掩着的。我们在楼梯上将几只伸缩耳悄悄地垂下去,会议室里漏出来的声音清晰地传入了我们的耳朵。
“卢修斯·马尔福近期和魔法部的官员走得异常近,尤其是康奈利·福吉,有几次我确认他在打听博德和克罗克。”这是艾谱莉的声音,“不出意外的话,我想黑魔头将寻找那样东西的任务交给了马尔福。”
“那样东西?”我和赫敏疑惑地对着口型,不得其解。
“你已经潜入魔法部太多次了,确认没有暴露行踪吗?”我仔细想了一会才记起这个声音属于海思佳·琼斯,一个有着乌黑头发和粉嘟嘟面颊的女巫。
“应该没有,每次我都不是自己进去的,那个讨厌的女人还以为我是被她的慈爱吸引来的流浪猫呢。”艾谱莉有些不屑地说,“你们知道的,那个总是巴结着福吉的永远穿着一身粉色的女人,乌姆里奇,她的行为和她的外表一样蠢——我听说上次她给你们找了不少事,是不是,亚瑟?”
“慈爱?”穆迪冷冰冰地说,“我见过你说的那副表情,艾谱莉——当她坐在陪审团席位上的时候,但那和慈爱半点也不沾边——我建议你小心为上。”
我甚至听到了莱姆斯哼了一声,我从未听过他对谁表露出那样反感的态度来。
“确实如此,多洛雷斯并不是一个好相处的人。”邓布利多说,“关于卢修斯的情况你已经探查得足够明白了,艾谱莉,非常了不起。接下来我要说一件让我非常担心的事,阿兹卡班的摄魂怪最近有些不寻常——费迪南德?你来吧,如果你愿意的话。”
“北海的船只失事事件最近增加了,有附近的居民表示天气反复无常,时不时会在夏日感到寒冷。”爸爸的说话方式和与我相处时全然不同,非常快速和简明,“他们的航线无一例外靠近阿兹卡班所在的岛上,这一现象是这一周才出现的,在此之前由于摄魂怪被严格约束着,附近的居民理应感受不到他们的存在。我认为有必要将摄魂怪正试图脱离魔法部的控制这件事正式列入警惕范围。”
房间里一阵倒吸冷气的声音,我们这边也不例外。房间里静了一小会,邓布利多才重又开始说话。
“我同意费迪南德的观点,虽然目前我们认为摄魂怪只是在试探魔法部的管控限制,但依然有必要对此保持高度警惕。尤其是负责警戒的人,我要求你们时刻不离开他的身边。当然,在此之前,”他的语气温和了起来,“别睡了,顿格,如果可以的话,麻烦你起身关一下门。”
我们迅速将伸缩耳收了上来,在楼梯扶手的夹缝中,我们瞧见蒙顿格斯那张没睡醒的脸在门缝边出现了片刻,随着门内的光一起消失了。
门被牢牢地关上了。
***
“伏地魔——哦抱歉,”我和哈利一样在麻瓜的世界中长大,总是不太记得那个名字会给人们带来巨大的恐慌,我连忙改换了称呼,“我是说,神秘人,他似乎在找什么重要的东西,还把这个任务交给了卢修斯·马尔福。”
“博德和克罗克,这又是什么人?听起来和他们有关。”赫敏和我一起回忆着细节,把其中重要的部分挑出来。
“听起来像是魔法部的官员。”我揣摩了一下艾谱莉小姐的语气,推测道。
“我们可以想办法打听一下。”乔治立马说,“如果是魔法部的官员,爸爸一定知道。”
——可惜那个总忍不住炫耀自己知情的珀西,现在不在我们这一边了。
我忍不住在心里说。
“我说,你们觉得摄魂怪真的会失控吗?”罗恩咽了下口水,小声问。
“难说。”我在沙发的一角蜷成一团,“还记得邓布利多对福吉说的话吗?‘那些家伙不可能对魔法部忠心耿耿,伏地魔能够提供给它们的权力和乐趣,比现在所能提供的多得多。’而福吉看上去可不太像是会听从建议解雇摄魂怪的人,是不是?”
整个屋子里大家的表情都不太好看。
“说到福吉——”金妮也犹豫地开口,大家都鼓励地看着她,“你们不觉得他很奇怪吗?他不会想站在神秘人一边吧?”
“我不知道。”我诚实地说,“我不太了解福吉。”
“妈妈说过爸爸一直不能晋升就是因为福吉不喜欢爸爸对麻瓜总是很好奇。”弗雷德皱着眉头说,“听起来他是纯血至上派系的。”
“比尔也不喜欢他。”金妮撇了撇嘴,“他去埃及的古灵阁工作的原因之一就是他不喜欢福吉的魔法部。”
“但是他对神秘人的害怕看起来也不像是假的。”赫敏提出了异议,“邓布利多一开始是对他抱有希望的。”
“我真希望哈利一切都好。”我抖了抖手里的《预言家日报》,今天的魔法部依然在粉饰太平,试图将伏地魔归来的事实包装成一个妄图引起大众注意的可怜男孩的胡言乱语,“没有魔法世界的消息、没有朋友,只有天天在欺负他的亲戚和对自己大放厥词的报纸——”
“他的生日也快到了。”赫敏同情地说。
我们尽量将注意力都转移到哈利的生日上去,好让自己不要沉浸在那些更令人惶恐的消息里。
“哦茜茜!”金妮突然从椅子上跳了起来,在沙发前抓着我的肩膀使劲摇晃着,“你的生日也快到了啊!你只比哈利大一个星期呢!”
赫敏也慌张地从沙发上站了起来,速度快到不小心用胳膊肘狠狠地撞了我的下颌。
“对不起茜茜!”她更慌张了,看着我捂着左半边脸倒在沙发上,她看起来懊恼极了,“我居然忘记了你的生日!而且现在我们还没法出门买东西——”
“没事——”我眼泪汪汪地揉着我可怜的骨头,含糊不清地说,“我还没有和大家一起庆祝过生日呢,就这一点就很棒了。”
可惜的是今年我不能和桑妮一起庆祝“我们的生日”了,前两天当我不抱希望地问爸爸我是否能出门时,被爸爸毫不犹豫地否决了。我在给桑妮的信中安慰她说,“没有关系,明年、再明年,我们还有很多个生日可以一起度过”。
在我生日的前一天,桑妮的回信送到了。
“亲爱的茜茜:
“我非常想念你。
“艾谱莉小姐前几日来家中拜访,爸爸妈妈与艾谱莉商量过后决定在我们开学后动身离开英国,其中隐情开学后我再慢慢讲给你听。在毕业前,这可能是我和厄尼在自己家里过的最后一个假期了,说实话,我非常担心,还有一点害怕。
“艾谱莉小姐向我们保证了你的安全,其他的都没有多说,爸爸妈妈也默契地没有问,对我来说,虽然今年不能一起庆祝我们共同的生日令我非常遗憾,但只要你安全就好。爸爸妈妈也非常赞成在局势不明的当下应当谨慎。
“我想起了普威特先生常对你说的那句‘保持机警,然后享受快乐’,既然你现在是安全的,那我就祝你生日快乐,每天都快乐吧~
“最后:今年的生日礼物比较特殊,既然我不能在你身边,就送你一个改良版的男朋友吧!
爱你的桑妮。”
虽然不知道桑妮所谓“改良版的男朋友”是什么,但我心中隐隐的升起了一种不太好的预感。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在2020-06-09 01:20:00~2020-06-10 00:46:11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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