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10
马龙对是否想成为联姻工具人的灵魂拷问,挣扎考虑了很久。
他不想说谎。直至抵达英吉利海峡,终于做出了艰难抉择,对联姻工具人说不。
或许因为太年轻,他仍然渴求能自己做主自己的生活。
不愿像罗切斯特那样背靠家族资源,但必须付出相应的代价,如同提线木偶被家族掌权者操纵。
他想把这种灵魂大拷问反抛给提问者,瞧一瞧珀尔怎么选,但一不留神伦敦港近在眼前。
历时一年,尼亚号终于重返大不列颠。
由于尼亚号不是着急赶路送货,半个月前从南美洲回来的船队先一步将“鲁滨逊岛又出现海难幸存者”的消息传回欧洲。
各大报纸纷纷刊登相关新闻,话题热度已经被炒起来了。
《“鲁滨逊二世”横空出世》,《本世纪上帝偏爱的幸运儿》,《万万分之一的死里逃生者——珀尔·兰茨》等等。
从英国到法国,从西班牙到荷兰,几乎港口大城市都听闻了兰茨先生。
类似的新闻热度,上次还是五年前英国维多利亚女王登基,或是九年半前法国拿破仑滑铁卢战死。
不同的是,做政治人物的新闻报道,报社要顾忌一些条条框框。
鲁滨逊·克鲁索与珀尔·兰茨的相关话题不涉及政治,媒体少了很多顾忌,可以畅所欲言地发挥。
由于新闻当事人珀尔还在海上飘着,如今也没通讯工具实现即时联络,那就先写些考古报道。
大家先来专题回顾十七世纪的鲁滨逊漂流记。
那个曾经一度制霸十七世纪末报刊头条的男人,挖一挖他的故事有很多方面能写。
比如岛上生活史,种田、捕猎、建造房屋等等;比如斗智斗勇史,如何以少胜多与食人族的斗争。
不只生前,还有死后。
流传了一百多年的死亡诅咒让人们不敢靠近鲁滨逊岛。
曾经被鲁滨逊安排在小岛安居乐业的岛民究竟为什么消失?岛上的火灾谁制造的?前去揭秘的调查者们为何全都遇难?
诸如此类,能展开的话题很多。
各国媒体最近都在感谢“鲁滨逊二世”。兰茨先生的出世,丰富了报社选题,记者与编辑都不怕没热度可蹭而熬秃头。
不愧是被上帝偏爱的幸运儿,能引起一波考古热鲁滨逊热,让各大报纸期刊销量猛增一波。
现在就看哪一家媒体夺得头筹,率先刊登对珀尔·兰茨的专访。
马龙相信珀尔,既然答应他做专访就不会轻易接别的采访。但其他记者也能另辟蹊径,详细报道此事能找登岛小队的另外二十一人。
如此一来,拼的就是速度。
既然他近水楼台先写好了专访稿,必须最快速度送到主编办公室。
当船靠岸,珀尔甚至来不及好好说句再见,只见马龙挥挥手留下道别的残影。
马龙最后留了自己的住址。
由于珀尔不愿意收专访费用,他只能坚持月底拿了工资再见面,一定请珀尔吃饭。
然后,马龙第一个冲下船进港,拦到一辆公共马车跳了上去。
让车夫把普通马车开出了阿波罗神太阳车的神速,很快消失在泰晤士码头。
打工人真不容易。
珀尔想起了前世在丛林考察时遭遇猛兽,她当场学会了似幽灵悄无声息又极为迅速地爬树。
很多时候,习得突破人类自我极限的本领,只是因为当时压根没得选。
暂时作别马龙,她在格兰特船长的帮助下办妥手续。
这就提着从船舱仓库角落找出的二手行李箱,擦干净灰尘,正式踏入十九世纪的伦敦。
刚入城,第一感觉——伦敦的空气太不新鲜了。
结结实实体会一把工业革命的成果,是对呼吸道健康的背刺。
伦敦不只有分分钟让人在暴富天堂与破产地狱里坐升降电梯的金融城,更有大批工厂。
一根根烟囱犹如诡异触手,朝着天空张牙舞爪。它们释放出有害气体与粉尘颗粒,形成了笼罩城市的结界。
七月的阳光企图穿刺雾气,光学散射现象发生,在空中泅开丝丝缕缕的红。
伦敦的雾,成了妖异的血色。
威斯敏斯特宫的哥特式尖顶在红色雾气中若隐若现。
无从分辨议会大厦的塔尖上方是否有不明生物盘旋,它是不是正在冷眼俯视芸芸众生?
珀尔仰望看不清的天空。
那里仿佛传来一道似笑非笑的声音:「欢迎来到1835年的伦敦。」
来来往往的行人却对伦敦的雾气视而不见。
或是早就习以为常,正如对街头显而易见的马粪面无异色。哪怕穿着长裙的女士们,也能身形敏捷地闪避地面马粪。
珀尔收回环视的目光。
没有选择马车,反正她的行李非常少,不如步行。
在船上熟读了不同版本的伦敦游览指南,是时候将印刻在脑海中的地图调取出来。
让理论信息结合实地观察,自己给自己导航,步行前往终点查令十字街的旅店。
这一路不必走得太快,而要带着目的观察。
一方面观察各类报摊书店,判断自然探索类书籍的受众市场,为自己的计划出版作准备。
另外,在兰茨先生抵达伦敦的新闻被传到人尽皆知之前,还有一件事要去做。
去巴莱克银行,瞧瞧那把小岛毛丝鼠洞垃圾堆里的钥匙是否有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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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月三日,尼亚号抵达伦敦后的第二天。
上午九点半,街头报童们的嗓子都沙哑了,听听他们叫喊的内容:
“等一等,大家都别抢!下午《伦敦时报》出加印刊!”
“让一让,别堵着路。《伦敦时报》卖完了,我要去补货!”
“卖报了!卖爆了!兰茨先生打破鲁滨逊岛屿百年死亡诅咒,独家专访详见《伦敦时报》。今天下午加印发售!”
一觉醒来,“兰茨先生”空降伦敦新闻热搜榜。
今天《伦敦时报》刊登了『“鲁滨逊二世”专题报道』,将持续了半个月的相关新闻热度推向一个新高峰。
《伦敦时报》的主编艾伦在收到马龙的专访报道后,只用三分钟就拍板明天刊登在头版。
办报纸两原则:出新闻效率要高;有热度就蹭,没热度那就创造热度。
遵循了这一宗旨,这期报刊不仅仅是脱销,更有一堆卖报零售商堵住报社门要求加印、加印再加印!
亟待购买的人群众不乏媒体同行。
其他国家的记者不是人人都求一手报道,抓紧时间搞转载不失为一种方法。
伦敦街头因为“鲁滨逊二世”而喧闹,人群中却有一位金色卷发中年男人沉默地逆流而行。
他穿着洗到发旧的夹克,但不见一丝褶皱。
正目不斜视走过报刊书摊,似乎对大众热议的新闻毫无兴趣,径直向伦敦金融城而去。
金毛天然卷不是别人,正是热搜榜当事人珀尔。
昨天,她对巴莱克银行进行了踩点,拟定使用旧钥匙的方案。
先确定银行所在伦巴第街附近的几条逃生路线,再购买好乔装用的假发、二手衣服、化妆品等“作案”用具。
今天立刻出发,在人们都在议论兰茨先生时,她以北欧中年男人哈默的身份进入银行。
伪装,或求彻底隐入人群,或要特意强调某种特征更好地误导旁人。
珀尔选了后者,这会提着帆布包,里面装着刚刚换下的外套。
根据踩点路线,刚在小巷无人角落迅速变了装。还将鼻子、脸颊的皮肤画出几分北欧红,符合居住高海拔地区的脸色特征。
当然给配了人物小传:
哈默,挪威人。41岁,受过良好教育,但是家道中落。
半个月前,在阁楼发现曾祖父藏起的旧钥匙。
虽然不确定钥匙对应银行保险柜的具体情况,还是燃起一丝获得额外遗产的期望,赶来前往英国伦敦的巴莱克银行试一试。
这种人设既解释了对保险柜钥匙不熟悉的原因,也将与兰茨先生进行彻底划分。
之所以小心行事,是为防备暗处可能存在的鲁滨逊岛屿死亡事件真凶。
进入银行后,取了号码牌A4,耐心等待叫号。
珀尔在等待席上,面色如常地坐着,但做足了情况不对就跑路的准备。
“A4,请来三号台。”
珀尔听到叫号声,不慌不忙地走向柜台。向柜员陈述了自己想要办理的业务。
银行柜员听金发自然卷用斯堪的纳维亚半岛口音的英语叙述了来意,他尽力保持职业素养面不改色,但眼神中还是不免带上了几分惊讶。
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别多。
柜员在上班路读了《伦敦时报》,正为“鲁滨逊二世”的故事而惊讶,兰茨先生的海难逃生经历叫人拍案惊奇。
没想到坐到柜台后,居然又遇上了入职七年都没接触到的业务、头一回遇到有人来提取上个世纪初的保险柜藏品。
柜员不知怎么处理,这事必须请示上级。
“哈默先生,麻烦您先出示钥匙凭证。请稍等片刻,将由拉森经理为您服务。”
“好的。”
珀尔态度自然递出钥匙。
钥匙上的泥土污渍已经被清洗干净,但保留了铜锈部分。别看她面无异色,实则对从垃圾堆里找到的这把旧钥匙一无所知。
她从不天真认为手持银行钥匙就一定会开出存款。
第一种可能,钥匙是假的。
一个处理不当,她就被银行当成造假与诈骗犯。
惊险场面就要上演,“挪威人哈默”被保安们团团围住,就地扭送苏格兰场警署。
正是考虑到这一风险,昨天提前踩点路线为跑路做准备。不跑,难道等着去牢里,再搞一搞刺激的越狱吗?
当然,还有其他可能性。
第二种假设,钥匙是真的,但坏消息是在保险柜里的东西早就被取走了。她成了迟到一步的可怜虫,往好了想,那至少不必窜逃了。
最后的可能,钥匙是真的也幸运地确认东西没被取走,可会有更严酷的问题出现。
钥匙是一百多年前的存物凭证。
所谓“弱势群体”的银行能免费帮客户保管财物吗?
用脚趾想也知道绝无可能。
这种业务肯定要缴纳一笔保管费用。是储物者交,还是取出者交呢?
珀尔想到兜里仅剩的二十几英镑。
这钱能让人在伦敦较为舒服生活一个月,但在银行面前都不够塞牙缝的。
一定会有人问,为了一把情况不明的钥匙冒这种险来值不值?
珀尔认为必须值得,玩的就是心跳。
交出钥匙后,又会迎来哪种结果呢?
她开始不动声色开始观察柜员的动向。
只见柜员携带旧钥匙离开座位,找上了值班经理拉森。
拉森经理将铜钥匙反反复复看了好几遍,又向柜台方向望了一眼客户,转身进入了内库。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银行大堂的落地钟,一秒一秒滴答作响。
此时,机械钟的秒针走动竟然有些像是炸///弹读秒倒数,好似有一起恶性银行案件要发生。
明天伦敦的社会新闻头条,将不再被“鲁滨逊二世”霸占,而会多出一条「北欧某中年男性造假银行保险箱钥匙拒捕潜逃!」
珀尔脑补不断,脸上依旧泰然自若。静静坐着,似乎毫不在意等待的时间有点长。
正大光明的样子,仿佛真的是从家中找出那把钥匙,是有遗产要继承的北欧中年人。
33分又33秒,漫长的等待终于到了尽头。
拉森经理再次出现在视野内。
他身边没有多出抓骗子的安保人员,而是手里多了一只泛黄的纸文件袋。
很好!
珀尔察言观色,暗暗松一口气。
先能确定第一个好消息,鼠洞垃圾堆里找出的钥匙是真的。
“哈默先生,抱歉让您久等了。请到这边坐。”
拉森经理迅速扫视来客,将人引入单独接待室。
眼前的客户脸色有典型的北欧红,衣服被洗得很干净,但难掩衣袖磨旧的痕迹。
这是一个中年落破的北欧男人,眉间褶皱说明境遇不佳。还是想在努力活得体面些,而翻遍家中角角落落找到了银行保险柜钥匙。
以上,拉森经理用丰富的阅人经验做出判断。
他出于职业病,第一反应是金发自然卷中年人可能无法支付保险箱的管理费。
“哈默先生,假设您对我行对保险柜业务详情了解不多,请允许我稍加介绍。此项业务可选择匿名存取,您的钥匙对应的保险箱不需要提供当时的存入凭证。
开通业务后,除不可抗力之外,我行提供无限期储存。管理费用,部分由储物者预付,另一部分由取物者结清。”
拉森经理刚刚去内库核对过了,编号「NO.1705-090」的钥匙有相对应的储物保险箱。
珀尔闻言,心情愉悦指数再上一个台阶。
拉森经理会说出这串话,已经透露出了足够多的讯息。他的潜台词就是保险柜的东西还在,没人把它拿走,重点在于交清保管费。
拉森经理接下去的话肯定了这一点。
“编号「NO.1705-090」的保险柜,是在1705年办的储存业务手续。凭钥匙取物,且保险柜内的物品尚未被提取走。”
拉森经理说,“现在您要开箱取走它,只要结清管理费就行。”
“我明白了,那么还需要支付多少尾款呢?”
珀尔说着,看到拉森经理打开了手中的老旧文件袋。
拉森也不清楚一百三十年前的业务办理的细则,他取出了1705年的银行业务凭证资料看了起来。
“请稍等,我得看看当时用了哪种计费方式。”
付费方式,大致概括如下:
初始缴费为100英镑,每十年为一期缴费,递增率10%,
前期全部费用之和,作为下一期的基础费计算。取物时,假设不满十年,期数以满十年为计算。
未免难以理解,还有数字举例:
假设第一期交付A英镑,第二期就是A+A*10%,第三期则是A+[A+(A+A*10%)]*10%……,以此类推。
资料袋中还有一张收款凭证,面额为五百英镑,是存物者已经支付的部分。没有落款签名,当时是匿名存储。
拉森经理一时有些眼昏,无法立刻报出取货者要交多少尾款保管费。
珀尔扫视了业务单据,三秒后报出了一串数字。
“管理费精确到小数点后两位,四舍五入共计2452.27英镑。扣除预付款500英镑,还剩1952.27英镑。”
拉森经理要去拿白纸计算的手顿了猛地一顿,不敢置信地瞪大眼睛。
真的?假的?
这位客户该不是提前在家里就详细算过了吧?
这笔费用要代入公式F=A[(1+i)^n-1]/i,有指数运算,是能当场心算出的数字吗?
珀尔面无表情,不就是套用一个利滚利的年金终值公式,这有什么难算的。
A是每十年一期的100英镑,i是每十年为一期递增10%的保管费。
今年是1835年,距离1705年的存入年份过去了130年。以十年为一期,是正好13期,指数n为13。
计算代缴费用难不倒珀尔,可以为难她的是费用本身。
目前,她持有的现金,还没1952.27英镑这笔保管费的零头52.27英镑多。
另一侧,拉森经理反复认真计算。
总算确定对方刚刚报出的数字很准去,待支付费用就是1952.27英镑。
接待室随之陷入一阵死寂。
饶是拉森经理也倒吸一口冷气,狠狠肉疼起来。
他的基础年薪也就三百英镑,无法拿出两千英镑的存款。
果不其然,一百三十年的银行保险箱管理费岂止不是一笔小数目,对普通人简直就是天方夜谭。
举个例子,帮助人明白这笔钱有多夸张。
伦敦的房子供不应求,但普通房子的市值也就是在三百英镑~五百英镑,两千英镑妥妥能购买买豪宅。
但也不能说这样收保管费用无理取闹。
毕竟跨度百年的存取不多见,银行也要考虑钱币贬值,所以一开始就搞了利滚利计算对冲货币贬值。
这样一来,拉森经理更肯定眼前这位客户支付不了保管费尾款,但也没有冷言相向。
作为英国最古老银行的经理,他的职业素养过硬。
目标不是怼客户,嘲讽对方穷,而是把该收的钱收了。
他主动提供一种解决方案,“哈默先生,我行的服务很人性化。针对长年保险箱业务,可以让客户选择先开箱。只要签署代为拍卖抵押物品协议就行。”
说白了,愿意提前支付大价钱选择保险箱业务,其中存储的九成是贵价物品,比如传世的古董珠宝。
银行为了把全款管理费收到手,能让取货人先开箱,只要当场转手等值物品就行。
建议不错,奈何珀尔用不到。
对她来说,这只银行保险柜是彻头彻尾的盲盒。
结合目前所知,保险柜内的东西极可能与鲁滨逊岛的灭口式死亡事件相关。
存货者愿意支付500英镑的保管费,而且选择了匿名存入,说明里面的东西确实很重要。重要到引火烧身,引发小岛的死亡事件。
一个多世纪过去了,打开它能还能起到什么作用,却全部是未知。
当口袋内仅仅剩二十多英镑,但要花近两千英镑才能开个盲盒。这盲盒是该开还是不开?
“谢谢您的建议,我想回去考虑一番。”
珀尔心里清楚不可能采用拉森经理提议的方法。
如果打开保险柜其中一便士也没有,她无法完成抵押物协议,那场面就不是尴尬收场,而是要背上巨额债务。背债这种事,她是不会做的。
“没关系,您能慢慢考虑。”
拉森经理认为事涉两千英镑,确实不可能冲动决定。
但他提醒,“可以的话,请在今年年底前做出决定。到了明年就是开启新一个十年之期,要按14期来计算管理费了。”
利滚利很可怕,以n取14期来,明年就比今年多付三百四十五英镑。瞧一瞧银行赚钱的速度,是不是快到令人瞠目结舌。
“我明白,感谢您的提醒。”
珀尔礼貌谢过了拉森经理,起身离开了这个充斥金钱味的地方。
拉森经理也不确定能否再等来这位北欧客户。瞧着哈默先生萧索离去的背影,他微微摇了摇头。
有点小遗憾,今年银行不缺人,否则以哈默的计算本领招人进来算账也不错。
珀尔走出银行,演一人像一人,在换下哈默·挪威人·落魄户的外套之前,她一直保持住眉头紧锁的愁容。
心里琢磨的却是怎么尽快搞钱。在不背债务的底线下,等搞到两千五英镑,就能放心用两千去开盲盒。
先别说搞到这笔巨款的难度,但凡正常思维就知道心疼钱,放弃这种未知的冒险。
绝不建议普罗大众如此操作,99.99%得不到等价值的金钱回报。
然而,对珀尔来说,这只盲盒必须开。
她找了一个可笑的借口。
鲁滨逊岛上的旧钥匙,一个多世纪以来没人发现。自己死后重生,在荒岛求生两年找到它。
换言之,没有自己的死而复生,这只保险柜无人问津。
有了自己死而复生,发现钥匙却弃之不用,这只保险柜还是无人问津。
那自己岂不是白死了一回了?
珀尔望向雾霭重重的伦敦天空,她怎么能让白死一趟的事发生。
眼底更涌起一丝疯狂笑意。大雾再重,也挡不住她爱冒险的心。
赚钱就是为了用的,正如东方那句古诗写得好——千金散尽还复来!
作者有话要说:本章的银行保险柜费用计算为杜撰,没查到那时候的计费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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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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