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靠着林可可的这快所谓的‘面包’,李归荑果然身体恢复的异常迅速,全身的酸痛都消失了,甚至比闻思道为她施法恢复还要快。
于是李归荑肆无忌惮地卷了起来,每天都从早练到晚,有了这个‘快速恢复面包’,她甚至练的比以往都狠。
睡眠质量竟然也好了很多,以往她的梦全是乱糟糟的噩梦,思绪过多时甚至一天只睡一个时辰,这几天竟然都感觉不到梦境,有时也能睡三四个时辰。
而身体的锻炼见效很快,只不过又过了四五天,她的身体素质就上了一个大台阶,她能明显感觉到自己力气变大了。
李归荑看着院子里的被一根长担连着的两桶水,她伸出一只手握住长担,虽然略略有些费力,但她竟然抬了起来。
两桶满满的水就这么被她抬起来了,连她自己都惊到了,原来她也有力气这么大的一天!
李归荑放下长担,木桶中的水也微微晃出来了一点。
她低头看着水波,心中有些许的成就感,这种感觉和用计策害人成功的感觉不一样,有一种兴奋和安心的感觉。
不过她想要害死的人,还是要死……
第五天时,闻思远又来了,探过她的身体后,有些惊讶。
“你的身体竟然成长的这么快,不过仅仅十天而已,你的身体竟然如一个凡间男人一般了,骨骼与肌肉都紧密了很多,虽然还不到能打开灵脉的地步,但这速度已实属奇迹了。”
林可可坐在李归荑身旁,头高高扬起,有些骄傲。
李归荑问道:“要将身体锻炼到何种程度,才能打开灵脉?”
闻思远摸了摸自己的小胡子,走到了院中,李归荑也跟着他出了门。
此时已是月上中天,李归荑也提前都遣散了下人,院中一个人也没有,月色如水一般撒在了地上。
闻思远看了看,指着院角的一个种了莲花的大水缸。
“你说你能单手提起两桶水,这还不够,你若能撼动这座水缸,便能在打开灵脉时毫发无伤。”
李归荑愣了一下,这水缸本身便有两百斤,加上里面盛的水,应有四百斤之重,就算她练到死也不一定举得起来吧。
闻思远转身看着自己的小徒弟一脸错愕的模样,心道‘吓唬小娃娃真好玩’。
“当然了,这种程度是说你能毫发无伤的打开灵脉,若是你能接受打开灵脉时的一点痛苦,只需要从单手拎动两桶水到四桶水便可了。”
李归荑松了一口气,暗道她这便宜师父看来是个爱逗弄人的性格。
闻思远呵呵一笑,道:“不过以你现在的速度,我之前给你的那本书恐怕用处已经不是很大了,今日为师就教你一点新东西。”
李归荑立刻精神起来,认真看向他。
闻思远一伸手,他背后的剑便从中出窍,飞到了他的手上,这把剑正是闻思远之前放在李归荑那里的那把重剑。
他道:“你准备一把凡人的剑,跟着我的动作学习,虽然你以后不一定当剑修,但是归心剑法第一层是天清宗的基础之学,每个门徒都要会。”
“诶……”
李归荑还没说话,闻思远便起身挥剑。
他穿着蓝色的国师道袍,但挥剑时丝毫不影响他的行动,明明是一把重剑,却被他挥动的潇洒至极,风随剑动,院中的落叶竟飞扬起来,一起随着他的剑划出优美而利落的轨迹。
李归荑被震撼到了,看着漫天飘扬的落叶,一颗心也慢慢兴奋起来。
闻思远收势后,落叶也飘飘扬扬地落了下来。
“这只是归心剑法的第一层,共十二式,是最简单的,但是大道至简,万般玄奥皆从其起,所以虽然简单,但必须要打好基础。”
李归荑道:“我,我没怎么学会……”
闻思远看着她为难的样子,立刻哈哈大笑,“你放心,我当然知道以你现在的基础看我演示一遍必然记不住什么的,所以我给你准备了这个。”
他又不知道在哪里掏了掏,拿出来一把古朴的手执铜镜递给了她。
李归荑伸出手接了。
“这是幻象镜,我从中注入了第一层的归心剑法,你可以从中观摩,慢慢体会。”
李归荑仔细地看着手中的铜镜,手柄上被刻上了密密麻麻的铭文,和那把重剑上的铭文很像,应该也是个法器。
而那镜中显现出刚刚闻思远展示剑法的身形,而且一直显现,似乎会一直重复显示。
李归荑觉得很神奇,翻来覆去地查看着,那铜镜的背面只是普通的模样,特别之处也只有手柄上的铭文,不知如何能有这般神奇的景象的。
“归心剑法是千年前天清宗的宗主所创,共十层,第一层是门派内弟子人人都要学会必修之学,其他层倒没有要求,不过若是你走剑修的路子,倒是可以一直学下去,若是到了宗门还有其他的追求,也可以转其他的修仙路子。”
“这第一层剑法虽然基础,但是学起来也不简单,你需要多次反复观看,好好揣摩,几日后我再来看你的进度如何。”
李归荑将那把铜镜收在怀里,对闻思远点点头,轻轻俯身行礼。
闻思远看着眼前的女子,拂拂胡须,“还是你看起来乖巧可爱些,我之前的那几个徒弟疯起来恨不得把我胡子揪掉,一点也不尊师重道。”
李归荑听他说的觉得有趣,对他说的那几个徒弟也产生了些许好奇。
“他们……是什么样的人?”
闻思远道:“一群小兔崽子罢了……”
说着又看向李归荑,“不过你放心,他们人倒还算不错,你必定能相处的很好,若是到时候真有人欺负你,你和我说,我必定给你出头,让他们懂懂事。”
李归荑忍不住笑了,她看向闻思远:“师父……看到我做的这些,难道觉得我是好人吗?”
她不信闻思远不知道她和宋廉的行动,宋廉或许会相信她是为了大义布局揭发自己的夫君,但是闻思远是修仙之人,他能随意地来这府中在离去,真的看不到她是故意在害自己的夫君吗?
闻思远抚着胡子,轻轻笑着看她,“小徒弟,你终于叫我师父了,为师很高兴啊……”
李归荑:“……”
“至于你说的,我很久不理凡尘俗世了,所以并不能理解个中曲直,但是你可知道,我们那里的一些修仙门派收徒,有一种习俗?”
李归荑不解,继续听他说。
“凡人若是入仙门,必然要斩断凡间情缘,不然往后修炼途中难免道心不稳,在这千年间,我天清宗也向外收过许多凡间弟子,你可知有多少为了入我仙门的男子杀妻证道,不过是为了证明道心……”
李归荑怔了一下,为了修仙,杀掉自己的妻子吗?
闻思远闭目,“所以,你哪怕真的杀了自己的夫君,我也并没有什么异议,修仙之人,不讲善恶,只讲求本心,有人杀妻证道,但未来产生心魔,依旧半途而死,也有人斩断世间情缘,但从此心中坦途,并未因此产生心魔。”
“杀不杀人是你的选择,而世间冥冥之中一定会产生果,但是这个果不是我们来决定的,我们还不是真正的神仙,没有决定别人对错的能力,所以也不会做出审判。”
李归荑怔怔地听着他说的一番话,心中思索其含义。
“而且……”闻思远看着李归荑道:“你在我眼里并不是像以往‘杀妻证道’的那些人一样,你要面对的是‘夫’,是比你厉害许多的人,他人是向弱者挥刀,而你是向强者挥刀,向弱者挥刀的人内心是怯懦的,而敢于面对强者的人,内心一定是非常强大的。”
李归荑手心微攥,她看着闻思远,紧紧抿着唇。
她第一次听到这种说法,不是批评她,也不是咒骂她,而是在说她很强大……
闻思远离去的时候如往常一样闪身便消失在原地,李归荑便带着幻象镜回了屋,一旁的林可可嚷着要看她的铜镜,如以往一般跳脱。
她有点头疼地让林可可玩了会,才仔细地去观摩着镜中的动作。
她让春月暗地搞了一把剑,便又开始了新的练习,每日都对着镜中的动作挥剑练习。
而此时,郑宸睿又陷入了和苏梓涵的矛盾,他前些时候便已经知道苏梓涵和叛党的联系,找她摊牌后,苏梓涵给他说了自己的身世,他又是心疼又是两难,心疼苏梓涵的遭遇,又因为立场不同而开始犯难。
然而他觉得或许可以通过感情让梓涵放下仇恨,他确定梓涵对他的感情是很深的,但是梓涵总是介意他有夫人这件事,而皇帝那边也在催他追查叛党的进度,这么多事压着他,让他最近尤其的烦躁。
郑宸睿刚回到府中,就听人禀报李归荑来了,他眉头微微一皱,最近他每次回来,李归荑第一时间都会来见她,他知道李归荑是在拼命挽回自己的心,所以他对自己的这位夫人还是有些许的愧疚。
只是她越这样,越让他烦躁。
李归荑为什么就不能独立一点,为什么不能像梓涵一样,有着极大的尊严感,他表现出一点无意,她就能下决心离开他。
郑宸睿扶额,对严荣挥挥手,示意让李归荑进来。
“将军安好。”女子的声音比平日里冷了一些。
郑宸睿抬头看她,觉得李归荑与往日似乎又有些不同了,少了些弱柳扶风的孱弱感,身形此时很是放松,他也很少在贵女与内宅妇人身上看到这种放松的体态,更多时候她们都是一直端着的。
郑宸睿觉得自己的感觉有点奇怪,难不成他还想从李归荑身上找梓涵的影子吗?
李归荑走到他身前,郑宸睿以为她又要向往常一样问候他,给他收拾桌案上的东西来避免无事可做。
“将军,我们和离吧。”
李归荑刚开口就是一句惊天霹雳的话。
“什么?!”郑宸睿以为自己听错了,蓦然从座位上站起来,睁大眼睛看着李归荑。
“妾身说——”李归荑低下头,依旧是从前低眉顺眼的乖巧模样,“将军与妾身和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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