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乔睁开漂亮的蓝眼睛。阳光，草地……他拍了拍脸上蹭上的泥土，站了起来，同时感到迷惑。
我之前不在这里……
小乔记得他刚和达米安收拾完一个超级罪犯，然后被他隔空抬了起来，扔过了某个像是薄膜的东西……小乔是有经验的超级英雄了，之前有一次和达米安被一个老巫师丢到了另一个星球上（1），那还是个有自己意识的坏蛋星球呢，杀了很多人。那个时候，他们就穿过了类似的薄膜，去到了另一个维度……难道现在也是？这一次他是一个人……不过好在没有一落地就挨打。
小乔，全名乔纳森·肯特，克拉克·肯特和露易丝·莱恩的儿子，目前代号是超级小子，拨弄了下耳边的通讯器，发现和达米安的通讯失效了。
无论怎么看，这里都和地球一模一样嘛……小乔怀疑起了自己的判断，决定先回大都会的家。他熟门熟路回到公寓旁，用力跳了几步——他有一些超能力了，但还不会飞——一把勾到阳台上。阳台的装饰和小乔记忆中的并不一样，他心中升起了不详的预感……
乔纳森·肯特往阳台内部一瞧——那是一个其乐融融的家庭，可是，不是他的家人！！那是一家普通人，看上去和肯特一家没有半分相像之处。
小乔一慌，捏碎了阳台边缘，失去平衡的同时他想起来，他不应该引起这一家人的注意，所以他紧紧闭着嘴往下栽去——反正超级小子也摔不坏。
把地面砸了一个小坑之后，小乔心虚地平了平地面，赶紧离开了。
幸好，街边的行人还会提到超人……小乔路过正义联盟周边店的时候，也能在周边中找到自己熟悉的身影。有很多超人的周边，在不那么起眼的地方也能看到蝙蝠侠。
小乔松了一口气。他犹豫着看了看哥谭的方向……最终还是决定先去一趟堪萨斯的小镇，万一老爸老妈在奶奶家呢？
玛莎·肯特的家还在小乔知道的位置。小乔穿过没什么变化的肯特农村，一路来到小屋的窗前。
屋子里的陈设似乎有很大改动……但这不重要！重要的是一头白发的玛莎面容未改，在椅子上做着毛线活。终于看到亲人的小乔十分激动，半跑半跳地扑过去，轻轻靠在了玛莎的腿上。“奶奶！”
玛莎连着抽了好几口气，撑着沙发想站起来还失败了一次，她缓缓说：“你叫我……什么？”
乔纳森迷茫地抬头：“奶奶，你不记得我了吗？”玛莎看着他的脸蛋和蓝眼睛，又吸了口气。小乔急了，脸皱起来：“我是乔纳森呀！乔纳森·肯特……”
玛莎握紧扶手。这……确实是克拉克会起的名字，可……不！她不相信她的儿子会有私生子！这孩子还这么大了，不，不，这一定有别的原因……也许和康纳那回差不多……
小乔垂头丧气，一双大眼睛蓝汪汪地看着她：“如果你也不记得我，我一定是到了别的什么维度来了……还是说有超级反派操控了大家的记忆？奶奶，你总记得我爸爸吧？”
玛莎定了定神：“我现在就给他打电话。”
尴尬的是，克拉克的电话暂时无法接通。
小乔：“是联盟那边有事？”
玛莎也不能确定，只好拨了第二个电话，并向听筒对面再三确认：“事情就是这样……你确定？真的可以吗？……好，我告诉他地址。”
挂掉电话，玛莎笑眯眯地说：“你妈妈……噢，这个宇宙的你妈妈一听到就说，有可能是宇宙不一样，他们住的公寓地址变动了。不愧是她，脑子真是快。克拉克暂时有事，而她单独赶过来太久了，问你方不方便再跑一趟去她那边找她。她会准备零食慰劳你。”
小乔一瞬间有点疑惑……妈妈一般让他少吃零食，但是特殊情况嘛，也很正常。他点了点头：“好的，我能跑得飞快！”
哪怕和这孩子并不熟悉，看着他郑重的样子，玛莎也忍不住笑了。她伸手理了理小男孩连着红披风的印着S的夹克衫，又看了看他有破洞的牛仔裤，还是摇头叹息了一声：“年轻人的时尚……”
“那，奶……呃，这个世界的奶奶，我就走啦？”小乔乖乖站着让奶奶理衣服。
“走之前，虽然我不是你的奶奶，你愿意让我亲亲你吗？”玛莎笑着问。
“噢，当然！”小乔张开双臂和玛莎拥抱，让奶……这个世界的奶奶亲吻了他的额头。不同世界的区别没有那么大，小乔想，因为奶奶的怀抱还是那么温暖，也同样有着苹果派的香气。
一段时间后，小乔对照着纸条上的地址，来到了一栋不熟悉的高层公寓楼里。这儿离星球日报不远，但是是小乔家的另一个方向。
他踮脚按了门铃。而当门打开的时候——
“你，你不是我妈妈！”
伯妮丝歪了歪头，但面前的小男孩哪怕皱着眉毛指着自己，也可爱得出乎意料，让伯妮丝很想揉揉他的脸：“那是当然……请进来坐吧，英俊的小绅士。”
小乔迟疑地走进去，和面前满面笑容的陌生女士保持了一定距离。小乔感觉，她也是相当自信，有时不大在意其他人的那类女性，但她的气质显然慵懒随意一些。虽然也是棕发，但五官给人的感觉——哪怕考虑宇宙不同产生的差异，也完全不像。
倒不是说她像坏人……
这位女士给小乔倒了杯果汁，示意他坐。小乔一眼就看到了茶几上的格子桌布，和家里几年前从小镇带来的一模一样！只不过他们那条之前搬家的时候被收起来了……
真的是平行宇宙啊，小乔放松了不少。
“我叫伯妮丝·艾伦，我的丈夫是这个宇宙的克拉克·肯特，我们俩有一个女儿玛德琳，她看起来比你稍微大一点儿……还有一个收养的……对我来说算继子？叫康纳。”女士神色自若地介绍着，“按你刚才提到的，你的母亲应该不是我的对应体，而是另一位……？”
“我的母亲是露易丝·莱恩，我叫乔纳森·肯特，康纳也是我的哥哥。”小乔抿着嘴回答。他不知为何有些气闷，他从未想过爸爸和妈妈没有在一起的可能性……
面前的艾伦女士却丝毫没有被冒犯似的，感兴趣地挑起一边眉毛：“露易丝？……确实，确实，并不奇怪。”
“……艾伦女士，”小乔斟酌了一下称呼，“您认识我妈妈？呃，这个宇宙的我妈妈？”
“当然啦，她是克拉克的搭挡嘛，还是个那么优秀的记者。我和她业务上也有过合作。”艾伦女士看上去毫不勉强，微笑着点了点头，“她那么美丽，那么专业，而且看到你这么优秀，我想她应该也是个出色的母亲。”
饶是小乔满腹疑虑和心事，都因为艾伦女士直白的称赞而脸颊发热。她真亲切……！
艾伦女士正了正面色说：“克拉克在任务中我暂时联系不上，不过我给正义联盟发了消息，我记得他们似乎有平行宇宙方面的研究……之后应该会联系我。愿意的话，先留在这里怎么样，乔纳森？”
“好的，没问题，”小乔很相信正义联盟，只是因为对话有点紧张，“您也可以……叫我乔，艾伦女士。”
他好可爱啊！！看那双闪闪发光的蓝眼睛！又大又圆！非常纯真可爱！比小时候的克拉克还要可爱！可爱不少！……噢，这样想想，伯妮丝认识克拉克的时候，他已经十四五岁了，比面前的小乔大许多。
“你多大，乔？”伯妮丝轻咳一声，她要忍不住了。
“十岁。”小乔认真回答，站得直直的，让印有S的夹克更加笔挺。
伯妮丝的笑容快要咧到牙根了。她又清了清嗓子克制住自己，郑重地对面前可爱的小英雄说：“我发现你到了另一个陌生的世界都没有慌张，还有这漂亮的披风，真是厉害的英雄啊。”
小乔反倒不好意思了起来：“我还需要训练……”奇了，罗宾每次说自己还需要训练的时候小乔都一肚子火，但现在他就自如地承认了这件事情。也许因为对面是成熟的大人，而不是比他大不了几岁的自认为天下第一的小孩。“我有个代号是‘超级小子’，之前和达……罗宾一起经历过类似的冒险。”他补充说。
“噢？你愿意给我讲讲看吗？”伯妮丝说。她还可以从小乔身上反过来推断玛德琳是否有对她撒谎……
“是这样的……”小乔平时没什么机会分享他引以为傲的历险，他热切地讲了下去。
后来玛德琳回来了。她是小乔在这个世界的，不知道算不算同位体的姐姐，而且发现自己多了一个这么大的弟弟也非常镇定（小乔想她继承了她妈妈的这一点）。
玛德琳比小乔高一些，但小乔对此接受良好，她是姐姐嘛，而且他才不会像达米安那样对身高耿耿于怀呢，他还会长高的！小乔看过去，玛德琳的无袖T恤胸口也有一个S（这是当然），红色披风固定在肩膀上，下半身也穿着牛仔裤，但没有小乔那样的破洞。了解了一下情况之后，她就把艾伦女士推进了书房——“妈妈，我们这一代需要自己的空间！”
“好吧，好吧，如果要出去得告诉我！噢对了，那你们都得给我摸摸头我才同意。”艾伦女士终于找到了借口，摸了两个小孩的头（小乔觉得她是不是在自己脑袋上揉得有点久），这才抓起桌上的游戏机进到房间里，留他们两个在外面。……等等，游戏机？
玛德琳咧嘴对他笑了，这拉回了小乔的注意力。她又伸出拳头停在半空——这个姿势小乔再熟悉不过，就是他每次出门冒险，和爸爸会做的那个！小乔眼睛一下亮了，伸出拳头和对面的女孩碰了一下。
玛德琳的黑发有点发棕，眼睛和小乔是一样的蓝色。碰拳之后，她的微笑立刻扩大了，显得更加活泼，又不显得有压迫力。小乔几乎是立刻喜欢上了这个姐姐。
玛德琳嘻嘻笑着：“你过得怎么样？啊，既然我们性别不同，那你世界里的达米……罗宾？或者说蝙蝠女？就是脾气最不好最小的那个，他是男孩儿还是女孩儿？”
小乔：……
小乔实话实说，告诉她达米安当然还是个男孩儿，而她和自己的差异大概是因为妈妈不一样。
“是莱恩阿姨啊！”玛德琳歪着头想了想，“想想看确实挺和谐的耶。”
小乔沉默了，他终于问：“你……不介意吗？艾伦阿姨之前也好像不介意的样子，但我觉得想象我爸爸妈妈没在一起的样子很奇怪……”
“还好吧，我妈妈不介意，之前我和达米安开始恋爱的时候她专门给我讲了——”
“——你说什么？！”小乔头晕目眩。
“她讲从青梅竹马发展成挚友又恋爱的，既是最稳定也是最不稳定的关系，”玛德琳当作没看到小乔的异常继续说，“既有挚友阶段发展出的信任而很难真正激怒对方，又因为太熟而缺少性张力。因为妈妈很有经验嘛，她和爸爸就是青梅竹马，不过比我们晚很多，可能初中时候才认识。”
小乔愣愣地点头。
“我妈还说，恋爱是需要学习的，再好的人没有经验值都不行，所以她不建议第一次就和很重要的朋友在一起。”
“那你们……”
“他坚持！反正就是他那套咯，觉得自己无所不能，你应该也知道的嘛。”玛德琳发出了一声近似嗤笑的声音，“我跟他说了我妈妈在这方面有多厉害，他不相信。那……那我也对他没什么办法。”玛德琳的声音低了下去。
小乔保持了可疑的沉默。
玛德琳又问：“你呢，现在是不是和达米安还是经常吵架？”
小乔瞳孔震颤：“当然，但你们现在难道——”天啊，难道谈恋爱能让达米安突然变成一个能说人话的正常人了吗？
玛德琳干脆地说：“当然还是吵。”
小乔：“……好吧。”他张了张嘴，又合上了。
“你有什么想问我的吗？”玛德琳善解人意。
“……朋友，和恋人有什么区别呢？”小乔犹豫了一下，轻声问。
“啊，这就是我妈妈跟我反复强调过的。”玛德琳想要说，又犹豫了，“我觉得我说不太清楚，要不让我妈妈讲好了，她有经验。”
小乔离开的时候，顺便带上了这边正义联盟对于维度研究的资料。也不知道他们为什么会开始研究这个……小乔隐约觉得这个宇宙的蝙蝠侠给出的应该不是全部，但他仍然为此感谢他。
“我早就想这么做啦。”艾伦女士理直气壮地亲吻了他的脸颊，小乔自己都差点没有反应过来，然后她郑重地说，“乔纳森·肯特，祝你终能跨过途径的所有磨难，有足够坚实、能够支撑你的情感链接，不论那是哪一种。”
这个世界的超人——和他爸爸非常像，小乔只能直觉感觉到一些区别，他也笑了，并不像爸爸那样尤为亲昵，但也很温暖：“希望你永远做出自己希望的选择，永远问心无愧。”
“我会的。”小乔认真地答复着，和他碰了碰拳。
玛德琳给了他一个拥抱：“再见。”
“再见！”小乔用力地挥手。他在这里学到了很多，也看到了新的可能性……他也许还有迷茫，但超级小子会一直向前，和他的家人和朋友们一起，他知道这个世界的他们也会如此。
时空在他面前缓缓展开，他昂首跨步踏入崭新的未来中去。
DLC完。
注1：《超凡双子》第八卷。
作者有话要说：同属于主线的DLC到此就结束啦！剩下的都是各种分支番外。另外伯妮丝和克拉克会在同宇宙的后续《[DC/蝙蝠侠]心之歌》里面出场，虽然不会太多。
附伯妮丝的职业生涯轨迹参照：感兴趣的可以搜索鲁斯·巴德·金斯伯格大法官，大体相似，稍有不同。比如伯妮丝并没有毕业就结婚生育以至于因为带孩子不被律所录用，还有针对卢瑟让她多涉猎了一些经济法，还有后来推行外星人/超级英雄相关法律，但伯妮丝在乐于演讲、无关立场就事论事和女性权益尤其是堕胎权等方面肯定和金斯伯格大法官是一致的，婚姻法方面也许比她更加激进。伯妮丝搞研究略少，上庭辩护更多。（按我设定伯妮丝不是第一个最高法院女性大法官，她前方有金斯伯格大法官的neta，这帮了她不少。）
（我其实对于伯妮丝能不能当上最高法大法官不是特别有信心，毕竟她不是那么敬业，挺懒的，知名律师也挺好嘛……但部分读者说相信她可以！那她也许真的行！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