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人并不是格斗术专家，但哪怕以他的眼光，这一场决斗中的战斗技巧也……稍嫌不足。
阿特拉斯一开始并不太情愿参与战斗，但伯妮丝对着他的脑袋一直猛击——他格挡住了绝大部分，终于意识到对面是认真的，于是也发了狠，开始回击。以超人的眼光看，阿特拉斯一开始还是有所保留，但伯妮丝像是深思熟虑过，一来就用了她现在最适合的战术——仗着身体强度死缠烂打。
……她非常乱来，基本不做任何闪躲，贴身抓紧对手，靠着暂时的氪星体质一面承担攻击一面暴打对面，两败俱伤，很不好看，好几次还被阿特拉斯闪开了，差点打到自己。但她只有体质占优，毫无格斗经验——目前看来也没什么格斗天赋，这样足够有效……看得超人眼皮子直跳。他不知道自己的战斗风格，在更擅长格斗的同伴——比如布鲁斯——眼里，会不会也是这样的……超人想着，试图分散注意力，可事实是伯妮丝每挨一下他就想冲上去把阿特拉斯给……
可是克拉克·肯特知道，如果他在波妮占下风的时候冲上去叫停，她一定会非常、非常生气，除非她真的彻底处于无法翻盘的劣势……但现状不是这样，所以他只能忍着……他看着阿特拉斯把伯妮丝掀飞出去，看着她又以雷霆万钧之势扑了回来。扑空了，她白费力气，但是阿特拉斯的气势被压制了。
“你这也算合格的丈夫？”
那个乔伊斯·约翰逊在旁边发出一些噪声，超人一动不动，仍然专注地看着在地面翻滚的伯妮丝，手紧紧捏成拳头。
“你不了解我的妻子，”超人的声音此刻听上去有些冷硬，他努力扬起一点点嘴角，“既然她现在不会受伤，她如此希望……我会让她保护我。”更何况她还想让阿特拉斯体会一下被当做“奖杯”的愤怒。
乔伊斯像吃到什么酸的东西一样，脸皱了起来。他蓝色的双眼闪过和他头发一样闪亮的金光。
超人忽然感到一种强烈的跳脱衣舞的冲动，但他克制住了，一只手握住抖动的另一只手，扭过头去看他，并竭力不让这个扭头变成舞蹈的一部分：“你做了什么？”
“咦，”乔伊斯觉得有些困难，解除了精神控制，“你的魔法抗性比传闻中要高不少啊。”
……“我想我们没有敌对的理由。”超人略微皱眉，肃穆地说。
超人说着“这应该够了”切入战场，制止了这场变成持久战的打斗。乔伊斯注视着的那位女士头发散乱，满身满脸都是灰土，她躺着大笑了两声，伸出手让超人拉她起来。乔伊斯几乎是出神地盯着，小声说：“噢，这可说不定，超人。”他把手放进兜里，寻找着什么。
阿特拉斯的小包忽然发出白光，皮质的表层也挡不住那奇异的光，整个地下空间都被那冷酷的金属色淡淡笼罩。从那小包中还发出一种带有金属感的嗡鸣来。
“操！”阿特拉斯大叫一声，从包里拿出那条——之前他想要送给伯妮丝的项链，那项链亮得普通人类快要不能直视了，“究极斯芬克斯要来了！我先走了，超——”
超人眉头一皱，感觉事情并不简单：“你没经过它同意就——”
“他们从究极斯芬克斯那里偷的，它似乎气疯了。”乔伊斯闲闲地说。
“是的，没能送给你那位美女女伴真的挺可惜，”阿特拉斯耸肩，旁边的伯妮丝立刻领会了他的意思，气得捏住拳头，早知道刚刚锤得更用力一些，“我先走一步——”阿特拉斯手伸到一半，突然全身僵直。
乔伊斯·约翰逊对着那边，眼睛闪着金光：“我事还没办完，可不能让你走了。”说着，他拿着从兜里摸的一枝红玫瑰就向前跑去。
“送给你，伯妮丝……艾伦女士。”乔伊斯把玫瑰向那个狼狈的女人递出去，认真地看着她说，“这是永不凋谢的玫瑰，我从那些时空旅行者那里拿到……交换回来的，送给你。”
伯妮丝不太能对这种眼神说不。
“你们不是一起的？”她接过玫瑰，“谢谢，只要对普通人类没什么副作用。”
“当然不是，”乔伊斯弯了弯腰，咧开嘴笑了，“我只是一个过客，搭了时空旅行者的便车来看看你，女士。”
超人眯了眯眼睛。他想起他柜子里那朵同样永不凋谢的白色氪星花，可他本来打算放回乔纳森的墓前……“我需要提醒你她是我的妻子吗？”
“噢，我来自未来，我恰巧知道她当不了多久你的妻子了。”乔伊斯狡黠地笑了，说完立刻解除了阿特拉斯的控制，让那个没什么脑子的时空旅行者把他带离了这个时代。
伯妮丝：？
现在这个地下空间只剩他们两人。地心蜥蜴们早早就离场了，给他们留下了充足的空间，只剩下岩浆灼灼冒泡。
“如果他说的是真的，那……”她想了想，实在想不出为什么，“你出轨了？所以我们离婚了？”
克拉克：？
“其实……我本来想今天之后才告诉你。”他艰难地开口。
伯妮丝：“？不是吧，你真出轨了？难道是乔伊斯之类的人把你控制了？如果我要用5个数字称呼你是哪5个？”
克拉克：……
“……24601(《悲惨世界》男主冉阿让的囚犯编号)。不是，波妮，”他伤脑筋地说，“我只是……想让你的今天尽可能快乐、完美。”
“‘快乐完美’的标准会随着我掌握的信息而不一样，”伯妮丝歪着头，但语调冷静，“我得知道全部信息才能决定，什么是对现在的我最好的。”
超人看着她沉默了一个呼吸，微微勾起嘴角：“我要死了，波妮。”
伯妮丝一动不动，她用力呼吸了两三次，吐出一个单字：“为什么？”
超人垂了一下视线，又抬头望向天空的另一边，像是在倾听什么远方的声音：“啊，卢瑟的审讯结束了……法官判他反人类罪成立，死刑。他竟然没有狡辩什么。也许是因为……他终于找到了杀死我的方法。”
伯妮丝仍然盯着他：“是什么？”
超人转回来，他想起伯妮丝对太阳的憧憬，放轻声音：“之前那次近日载人航行出的岔子是卢瑟设计的。他暗中替换了昆特博士的一个助手，在飞船靠近太阳时操控它动手，又尽力拖慢我救援的速度。我的细胞过度暴露在太阳辐射下，我的身体无法代谢。”
伯妮丝急急问道：“没有解决方法？”
超人握住她的手：“昆特博士在月球基地上对我进行了详细检查。你知道，他有我一直以来的数据，对我的身体最为了解。他说，我的细胞中能量过量了，从内部爆裂……”他伸出另一只手的手背，“你现在说不定也能看到，就像皮肤下面在放小小的烟花。”
伯妮丝盯着克拉克看。是的，她现在也能看到了，那甚至可以说是美的，不像伯妮丝自己的皮肤，时时刻刻都有一部分细胞死去，另一些衰老，集结起来就是新长出的细纹和日渐松弛的皮肤。这些小小的、美丽的烟花代表迫近的死亡。
伯妮丝盯着它们看。这也许并不奇怪，就像枯枝落叶，或者动物扑食带着血迹的猎物直至骨架，也许死亡从某些角度看就是美的……
“波妮……你还好吗？”她听见克拉克有些担心的声音。
“真的没有办法了？”伯妮丝抬起头，眼眶有一点红，眨眼的频率比平时快一些，“你只问了昆特博士，其他人呢？”
“昆特博士的工作室在世界范围首屈一指，甚至连水平接近的生物科学研究所都找不出来。我之前一直配合他们的实验，他对我的状况也最为清楚。”超人停了下来，有些无奈，“别的地方，不仅不如他权威，我也并不放心让研究人员获取我的数据。”
“还有多久？”她问。
“没人知道，”超人说，仿佛不想吓到她一样轻声，“一两个月，也许。”
“那，这段时间你打算做什么？”
“先陪你过完今天？”超人若无其事地说。
伯妮丝瞪着他。
“好，好，之后的话……大概是完成卢瑟的专访，然后可能……”他面露犹豫，“我还没确定。”
我的老天，伯妮丝喃喃说，你可真是热爱工作……
她咬着牙，拽着克拉克的胳膊——手感和没超能力的时候很不一样，是真的能拉动的拽，而不是牵气球的牵——拽着他就向上飞。
飞过越动的金红岩浆，飞过地幔中的隐蔽通道节点，飞到地面上，飞到半空中，直到地球在眼前逐渐有了弧度，在她下方铺陈出温柔安静的青绿色。
伯妮丝现在可以算是身在宇宙里了，但她能听到遥远的、遥远的地方，有地球上的人们生活的动静。这动静配合眼前星球动人心魄的美，就像是巨大而柔软的家的气场，仍然将她完全笼罩。
……也有可能是重力的因素，相对论时空观什么的，伯妮丝想。
“我很喜欢这个高度，”超人用一种怀念的口吻说，“我有时候会在这里停一阵，思考或者发呆。
“这里的声音对我就像是……海滩。至少很像我看到过的相关描写。”
伯妮丝正为眼前之美震慑，就听到他这么说。这语气就很像……就很像某个普通的下午，恋人中的一个把另一个带回老家，对没有来过这里的恋人介绍：我就是在这里长大的。
这是我的过去里，你未曾触及的那一部分，我想介绍给你。
伯妮丝在宇宙里漂浮着，比过去任何时候都强大，却想要蜷缩起来。她比之前每一刻都更想要哭，自己也不明白为什么。
她把稳定、干燥、温暖的克拉克拉进怀里，悄悄用他的红披风擦眼泪，说：“我现在知道了。”
Five hundred twenty-five thousand six hundred minutes
五十二万五千六百分钟
how do you measure-measure a year
你如何衡量一年的时间？
in daylights- in sunsets
以度过的日出日落
in midnights- in cups of coffee
以静谧午夜与香醇咖啡
in inches- in miles
以路途的或近或远
in laughter- in strife
以经历的欢笑争执
Five hundred twenty-five thousand six hundred minutes
五十二万五千六百分钟
five hundred twenty-five thousand journeys to plan
五十二万五千次待规划的旅程
How do you measure the life of a woman or a man?
你如何衡量人的一生？
in truth that she learns
以她掌握的真理
or in times that he cried
或以他哭泣的次数
in bridges he burned
以挥别的往昔
or the way that she dies
或以离世的方式
it\'s time now to sing out
就趁现在放声高歌
though the story never ends
即使故事仍将继续
let\'s celebrate
就让我们颂扬讴歌
remember a year in the life of friends
以今生挚友缅怀岁月
remember the love
让我们铭记此爱
You know that life is a gift from up above
要知道此爱是天赐
Share love, give love, spread love
分享爱给予爱传递爱
measure in love
以爱衡量
measure in love(Measure, measure your life in love)
以爱衡量（以爱衡量你人生的价值）
——《seasons of love》，爱的季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