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二全明星超人-02 Who Lives, Who Dies, Who Tells Your Story
晚饭时间只能推迟了，好在超人制作的机器人不会因此有什么怨言。
淋浴空间外的挂勾上只有一条浴巾——准备毛巾的时候谁能料到波妮会突然袭击——超人只好干脆脱掉堆积在脚踝处的制服，从角落捡起团成团的另一部分，稍微挡了挡，变成一道飞速的影子溜回他的房间。
伯妮丝哼着小曲，又稍稍冲洗了一下，换上之前挑选出来的酒红色长裙，在在机器人的帮助下弄干头发。
她优哉游哉地走向餐桌，因为刚刚饱餐一顿有一点饿，却也不着急。有什么好急的呢？这可是周五的傍晚，是打工人最安适的时候。
克拉克换了另一身一模一样的超人制服坐在餐桌边。……等一下，好像不是完全一样。
“我喜欢你这个，”伯妮丝点评着，在桌边坐下，“小红帽斗篷，很可爱。”
“……这是氪星的传统正装，我自己做的。”克拉克无奈地说，“但你的形容也不能说不准确。”
伯妮丝穿的酒红长裙上半身的布料并不多，露出了大片光滑的肌肤。她裸露的颈侧、锁骨还有后背的蝴蝶骨处都有着和裙子相映成趣的小块红点。克拉克的目光移过的时候都有点不好意思——尽管那都是他自己刚才造成的——而伯妮丝泰然自若，怡然自得。考虑到她松松地挽起了头发，甚至可以怀疑她是故意露出来的。
伯妮丝饱含遗憾地看着对面。“不论是氪星还是地球，男士的正装都捂太紧了，难道没有地方的男士正装也是几块纱吗？”她抱怨说，“不过反正你身上我也留不了什么印子，不然我非要你穿低领的衣服不可。”钢铁之躯不是说说的，伯妮丝如何努力都做不到留下痕迹，不过，克拉克也拥有……十分敏锐的感官。这也很好，伯妮丝还是努力得很快乐。
……克拉克理了理大红色的兜帽，将这个正装斗篷脱下来披到伯妮丝身上去。他又从桌下拿出一束银蓝色的奇异花朵来：“送给你。这是我从半人马座阿尔法4号上摘的。它们……会唱歌。”
花束持续地发出具有科幻感的嗡嗡声。就像二十只会高音的蚊子环绕在耳边。
……至少花挺好看的。伯妮丝接过来：“谢谢，我刚刚还以为我耳朵进水了，一直在耳鸣。”
克拉克：“？你不喜欢吗？”
“能和它们沟通吗？”伯妮丝凝视着那些发光的叶片。
克拉克摇头。
“能见到这样的生命我还是很高兴的，令人大开眼界！”伯妮丝委婉地说，“但既然没法沟通……如果你想，养在堡垒就好。”别带回家了。
享用完机器人准备好的大餐之后，克拉克提出带伯妮丝逛逛。“你太久没过来这边了，我增加了不少收藏。”
伯妮丝吃太多了——堡垒的菜谱显然有参照她的口味调整过。“啊？等一会嘛，吃太多感觉走不动了……”她甚至戴上了克拉克的红色兜帽，趴在收拾干净的桌面上耍赖，假装自己是一只脑袋红红的鸵鸟。
克拉克笑了，但他十分坚持。“时间也没有那么多。”他说。
伯妮丝哼哼唧唧，嘀嘀咕咕地爬起来，还是一副不太情愿的样子。“你说是新收藏，那都是婚内财产了，我也有份，急什么急……”
克拉克忍俊不禁。“那我也得告诉你是什么、怎么用才行啊？”
“你说得对，”既然不能偷懒，伯妮丝的好奇心又回来了，“都有什么？”
“这些是我这些年交战过的对手留下的，全是武器，”这个房间陈列近似博物馆，超人指着这些藏品说，“其中有一些甚至能威胁到我，比如这把氪石激光枪和重力枪。”
伯妮丝在它们面前站住了。“你没跟我提过。”她平平地说。
“其实我都有跟你提过！不过因为最后都有惊无险……”超人赶紧解释，“我没出什么事，就没有详说武器这方面。”
伯妮丝又看了那些武器一会，叹了口气。“你身上什么痕迹都没有……”这让我无从推断你吃过多少苦。她直起身来说：“那这些武器现在都无效化了吧？能量都抽掉之类的。”
“呃，没有。考虑到我之后有可能会用到，再次充能会很不方便。”超人举起手来，努力证明自己有过深思熟虑。
“可……万一别人拿到了用来针对你呢？”伯妮丝皱着眉头。
“那不会是问题，”超人伸出手指，抚平她的眉心，“我的城堡只对我最亲近的人开放。”
“怕的就是闯入的不速之客。”伯妮丝嘀咕，“这么多年了，关注你行迹的人，怕是都能大概知道你有个据点在北极。”
“我会再加强安保的。”克拉克投降了，并立刻转移话题，“来看我新做的的时空望远镜吧。”
这是一个椭圆的平台，要伯妮丝来说的话，长得有点像星际迷航里的小型传送台。
“用它，我可以跟遥远未来的后代交谈。”克拉克拨弄了一下按钮，平台中间出现了一个浑身发光、看不太清的人影，“这是卡尔·肯特，84世纪的超人。”
白色的人影说话了，语言时有模糊，但总体能听清楚：“我们在8315年与疯神达克赛德战斗……一共一千名勇士，骁勇而真诚……”
这大概是之前联络时的影像，因为克拉克敲击了几个键，让那个白色人影停止了语音和动作，静立在那里。
“我还在解决一些bug，但总有一天，我能用它在威胁尚未发生时就将其阻止。”克拉克肃穆地说。
伯妮丝没有一刻比现在更能意识到克拉克超人的那一面，他承担了最为广大的责任，并主动去接过更多。希腊神话里的阿特拉斯用双肩支撑苍天，是因为宙斯降下的惩罚。而我的克拉克，她自豪地想，去做这些事只是因为他能。
“不过你什么时候对机械也这么在行了？”伯妮丝问，她也不是特别在意答案，只是闲聊，“我只知道你擅长手工活。”
“最近？我想要尝试新事物。”克拉克又操作了一下，关闭了平台，“这次太阳之行，不仅使我的力量变成三倍，还以同样幅度增幅了我的好奇心、想象力和创造力。”
“三倍力量？！那得有多强啊……”伯妮丝惊叹，又想起了什么，关心地前倾，“多的力量能好好控制吗？有没有带来什么问题？”
克拉克的动作停了停。他垂下眼睛，又弯起嘴角，若无其事地转过来，露出一个很是伤脑筋的笑容，“我最近有时候睡不着，正好半夜飞过来琢磨这些。”
伯妮丝皱了皱鼻子。失眠可是很痛苦的……“有好点吗？人类的药应该对你没用，那白噪音轻音乐这些呢？我也可以唱点慢歌？”
“目前来看还好，不用太在意，”克拉克说，弯了弯眼睛，“不过我很喜欢你为我唱歌的主意。”
伯妮丝摩拳擦掌，打算回去就录。……或者也许堡垒可以帮忙？
“等一下，”她突然想起来，“你刚才说，这个时空望远镜可以联系的，是你的‘后代’？”她明明没有备孕计划的！难道刚刚，就那么一次色迷心窍没有避孕，就……就中靶了吗！可恶，但刚才那种情况，要克拉克临时去找套，这也太没有情调了！
克拉克沉默了一下。“我其实也很好奇，我们的生理差别太大了，是没法有孩子的。”（1）
伯妮丝松了一口气，她努力藏起这不假思索的反应，因为克拉克看起来……好像很希望有小孩。这也不奇怪，虽然是超人，但他的家庭观非常淳朴，非常小镇。伯妮丝琢磨着，完全忘记了自己理论上来自同一个地方。
“这是食日者。”克拉克带她来到了一个大大的房间，他俩行走的过道一侧是一个巨大的深坑，里面是舞动的一大团黑色触手，“我发现他的时候，他正在在木星周围漂流。可怜的家伙，当时肯定饿坏了。”
“噢！”伯妮丝兴奋地叫了一声，但过道旁边并没有栏杆或者玻璃，她不敢离这么高的无遮拦边缘太近，只能伸长了脖子看，“他在打招呼吗？我们能沟通吗？你叫他‘他’，食日者也有性别吗？”
“他在打招呼，很高兴见到我。不过他发出的声波人类听不到。”克拉克走到旁边一个工作台上，台上有一个脑袋大小的光球，他拿起一个小锤子，“性别……应该是没有的，我只是习惯。他还是个孩子。”
“那他能听到我吗？”伯妮丝克制不住地往前走了一步，又因为高度蹲了下来，对着那些黑色触手说，“你好？”
触手挥动得更欢了，这食日者往伯妮丝这边凑了过来。
“他能听到，他也向你问好。”克拉克笑了，一锤砸到光球上，砸出一些发光的碎片。他一直知道伯妮丝接受能力很强，但仍然感到惊奇。
“他看起来很友好。”伯妮丝看着一根离她很近的触手，跃跃欲试，但还是克制住了，“人类可以碰他吗？就是会不会有一些病毒或者什么是不能碰的？”
克拉克嘶了一声，放下锤子：“我觉得应该没有，但我还没有检测过，波妮，你先别碰。”
“唉——”伯妮丝很是失望，“不好意思啊食日者，这个超人没有准备周全，我下次陪你玩。——你喂他吃什么呢？”她又扭头问克拉克。
“太阳。”克拉克简单地说，把他刚刚砸出的光球碎屑扔了过去，“我用宇宙铁砧（Co□□ic Anvil）打造的小太阳。”
触手们欢天喜地，狂喜乱舞，也不知道怎么吃的，但被裹住的那些碎片迅速消失了。
伯妮丝陷入了沉思。她想起刚才食日者对她的热烈欢迎，似乎……动作上……有点相似？还是说这是因为她看不出触手活动的区别呢？“食日者的食谱只有太阳吗？应该不含人类吧？”
克拉克迟疑了一下。“理论上说，人类是不会吃蚂蚁的。情况和这个比较类似？”他继续敲着小太阳。
可是有很多人类小孩用开水烫蚂蚁窝耶！！伯妮丝还是默默后退了一步。不同种族之间如果不能直接沟通，建立信任真困难啊。
她转过身，发现这个大厅背后有一个房间，从那扇门的缝隙中折射出某种蓝紫色的荧光，地面上也流出了许多干冰似的白色雾气。那是哪里？拥有孤独堡垒一半产权、还在消食散步的伯妮丝理直气壮地走过去，发现她推不动那扇门。
从缝隙中，伯妮丝看到房间里有一个背对着她的机器人，正在一个巨大仪器前敲打。旁边的几个大屏幕上展示着一些旋转的DNA数据、她的照片和她自己的□□人体数据。在屏幕一侧，还有个等人高的人偶，长着半张伯妮丝的脸，另外半张和大半身体是血肉的样子，有的部位还有黑色的缝线。一条机器手臂一直在上下扫描它，看上去像是……拿着针？
“波妮，远离那个地方！”超人的声音迅速由远及近，他轻轻合上房门，把诡异的人偶、机器、蓝紫色光和白色雾气都关在了里面，扭过头来，“你可以去城堡的任何地方，除了这个房间。这里是禁地。”
伯妮丝不喜欢被命令，她应该生气的。但这太反常了。……克拉克太反常了。而且，怎么说呢，听起来真的很像蓝胡子的故事。
“我看不出来这房间对我有什么危险，”伯妮丝说，语气轻佻，但她自己知道她有些警惕了，这是半个试探，“难道那个机器人会抓住我，以为我是它该缝的那个？”
超人沉吟不语。他最后无奈地笑了：“那是一台缝纫机，可以编织不可毁灭的线。”他抬手制止伯妮丝的更多问题，诚恳地说，“我本来想给你一个惊喜，但还没有完成。再给我一个晚上，我明早告诉你好吗？”
合情合理，伯妮丝放心了。她甚至仔细想了想，为什么这么轻易对克拉克产生警惕之心。刚才的……某种氛围吗？就像脑子里出现了恐怖片BGM似的。
“那你今晚不跟我一起睡啦？”伯妮丝故意撅起了嘴。
若是往常，克拉克会顺水推舟让波妮来决定，她是更希望获得明早的礼物，还是更希望今晚一起度过。但这次他认真地注视着她的眼睛：“我希望明天早上能送出我的礼物，所以今晚确实不能了，抱歉，波妮。”
伯妮丝收起了一部分玩笑的心，拖长声音：“好吧——至少得给我晚安吻。”
“当然。”
伯妮丝在堡垒的床上翻第十七次身的时候，怒气冲冲睁开了眼睛。她满脑子都是被机器人抓住送上手术台做剧痛的实验，怎会如此！而且在这个画面里，超人站在远一点的地方，冷漠地看着这边。
那种眼神……伯妮丝并不是一个心事重重难以入睡的人，正相反，她往往在白日里把该想的份额全部想掉，夜里睡得好极了。难道是我的潜意识真的非常害怕这种可能？这是我潜藏的心理阴影？
伯妮丝琢磨着，伸手拿过她这次带来的背包，从里面掏出了一个——游戏机。
“反正睡不着，”她嘟囔，“平时也没太多时间玩，好多都没通关呢。”
两个半小时后，伯妮丝把游戏机放到枕边，愉悦地陷入深眠。
她醒来的时候，看见克拉克在床边的桌子旁书写着什么。堡垒阳光似的暖灯从门缝漏进来的一角，照在他的侧影上。
“醒了？”他叠好手里的纸，含笑看过来，“睡得怎么样？”
伯妮丝大声叹气：“不怎么样，我梦见我被发疯的机器人追杀了一路，而且它们还疑似受到超人的指使或者放任。”看到克拉克变化的脸色，她加了一句，“所以需要我的克拉克亲亲才能起来。”
克拉克眉心紧蹙，却也啼笑皆非。“机器人7号似乎出故障了，我一会儿会检查一下他。我之前在合成一些化学试剂的时候，他没有把门关上。”轻轻的早安吻，“我怀疑你昨天不小心吸入了一些，那些试剂会让人出现幻觉并陷入妄想偏执。”
伯妮丝缓慢地从床上坐起，晃晃头清醒了一下：“时效？”
克拉克简单回答：“应该已经结束了。”
那就好……伯妮丝松了口气，迅速洗漱完毕回来。“你准备了一晚上的，是什么？”
克拉克取出了一管金色的试剂。“我之前阅读和记忆了你的80亿条基因信息，所以这血清与你的基因匹配。它会给你和我一样的超能力，并且没有我对氪石和红太阳光的弱点，时效是24小时。”
“‘基因匹配？’”伯妮丝好奇地看着，“是只有我喝了才有用吗？”
“呃，应该也会有一些，不过其他人的效果都不会有你这么好。”克拉克坦白说。
伯妮丝高兴地一拍手：“好！那之后你遇到危险也可以叫我帮忙了！”
？
克拉克发出茫然的声音。
伯妮丝：“？怎么了，有什么问题？”
这是设计出来让你开心的……怎么会……克拉克觉得眼睛发酸，他轻轻说：“没有这个必要，波妮。”
“怎么会没有必要！”伯妮丝单手叉腰，“你又不是没遇到过自己对付不了的敌人！再说你才提了这个药水能让我没有你的弱点，正好能来帮你呀？”
因为我快要死了啊，波妮。克拉克有点伤脑筋地笑了，在心里回答。
Let me tell you what I wish I’d known，
让我对你诉说，我希望当我还年轻还梦想着荣耀时
When I was young and dreamed of glory，
就能知道的道理
You have no control:
你无法掌控
Who lives，Who dies，
谁生，谁死
Who tells your story?
谁会传唱你的故事？
And when my time is up，
而当我去日无多，
Have I done enough?
我是否做得已足够多？
Will they tell my story?(Will they tell your story?)
他们是否会传唱我的故事？（他们是否会传唱你的故事？）
——Original Broadway Cast of Hamilton，《Who Lives, Who Dies, Who Tells Your Story》
作者有话要说：注1：氪星人和人类有生殖隔离这个是全明星超人的设定，别的官方作品里大部分还是没有生殖隔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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