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莱克斯·卢瑟最近觉得时运不济。
首先那个超人，明明受了重伤，这才没多久，又没事人儿似的在大都会上空飞来飞去。在！卢瑟的城市里！在！卢瑟的头顶上！他还惯会使用一些伪善的假面迷惑世人，真是令人作呕。
其次，最近不少和莱克斯集团有纠纷的员工和企业，约好了似的纷纷起诉。以莱克斯集团的律师团质量，居然都还有不少败诉。本来这些诉讼的金额都不大，三五成群加起来就达到了集团内部向上汇报的金额。卢瑟天天听着一些烦不胜烦的劳工纠纷小案件进展，恨不得把自己早年写的内部控制制度扔出窗外去。
卢瑟烦归烦，并不以为意，但随即而来的大新闻让莱克斯集团的股价都震动了：那一堆案子有很大一部分的原告，辩护方都是同一名大都会的女律师。而这名律师——伯妮丝·他妈的·艾伦，竟然接受了露易丝·他妈的·莱恩的采访！这律师还有点名气，但之前崭露头角的领域和经济法八竿子打不着，卢瑟没有关注过。但她不知道发了什么疯，突然开始逮着莱克斯集团咬，像在拿莱克斯集团练手一样，用低廉到惊人的价格为那些相关方辩护。她自然不是次次胜诉，可考虑到莱克斯集团法务的水平，她的胜诉率已经相当惊人了。著名的露易丝·莱恩，当然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艾伦把她最近涉及的案子一列举，莱恩小姐的笔杆子再一转，莱克斯集团的企业形象一下就四面透风，不少合作方都打来语带试探的电话了！
有的诉讼方只想要钱，这个好办，卢瑟当机立断，迅速买到了一些庭外和解。卢瑟又让下属去探查那些和卢瑟集团有纠纷的员工和企业是谁纠集的，那些当事人却纷纷都说是伯妮丝·艾伦小姐本人。
这不可能。卢瑟详细调查了她，她没有什么信息技术方面的背景，律师的日程也非常满，按理来说既无时间也无技术调查一个大财团涉及的所有纠纷。除非有人帮她，或者……她背后有着什么势力，她只是最前台的卒子？卢瑟陷入沉思。
但伯妮丝·艾伦的人际关系他也查了，中西部小镇出身，有一个青梅竹马的稳定男友，两人一起在大都会学习工作定居，除开她本人的优秀相貌和能力外简直乏善可陈。唯二的两个可能算是特殊的地方是，小镇青年、稳定长期情侣，他们居然没有一毕业就结婚；另一个是，她男友在星球日报工作，那可是个旗帜鲜明的亲超人媒体。而他的搭档正好是那个露易丝·莱恩——那个唯一能接到超人专访的人。艾伦和莱恩就是通过肯特接上头的么？
唔，有点意思了。肯特文字有点功底，但木讷土气，身边竟然有两个这么出众的女性……卢瑟展开报纸饶有兴致地看着。肯特会暗自嫉恨莱恩能拿到超人专访么？艾伦会对男友的工作搭档如此具有吸引力有什么想法？从两位女士的合作看来她似乎不甚在意，但她不在意的到底是男友的人际关系，还是她男友本身呢……
灵光一现，卢瑟不仅关注起伯妮丝·艾伦和她男友的关系，也关注起艾伦针对超人的言论来。半晌，他露出一个胸有成竹的微笑，按了铃，让秘书泰斯马克小姐进来。
02
克拉克·肯特最近很苦恼。
无论是他的新同事还是他的老朋友，问过他的近况，都会诧异地问：“怎么，你们还没有结婚吗？”有的还会或关切或八卦地补上一句“莫非出了什么问题？你们都毕业好一段时间了。”
克拉克不是不理解他们的想法。校园期间足够亲密又长时间的情侣很多都会大学一毕业就结婚，小镇甚至有些人高中毕业就结婚了！
但是，怎么说呢……
他第一次鼓足勇气的时候，去旁敲侧击伯妮丝对于戒指的偏好。当时的克拉克天真地想，如果伯妮丝喜欢大一点的钻石，经济上比较难以负担，他就自己手捏一个。结果面对“你喜欢钻石吗”的提问，伯妮丝斩钉截铁地说不喜欢。
“啊？”克拉克茫然地换了之前准备的问题，“为什么？”
“钻石的价值不是被营销出来的么？”本来很便宜的石头，被钻石生产方营销出来加上了爱情的意义后变得无比昂贵，生产方赚得盆满钵满。这本来也只能说是营销奇迹，但当衍生成只有钻石象征爱意之类带有强迫式的观点时，伯妮丝就很反感了。她翻着卷宗说：“不过主要是我不喜欢，哪怕喜欢也不愿意花虚高的价钱。”
“那，你有什么喜欢的宝石吗？”克拉克继续怀抱着一丝希望。
“宝石？都挺好看的吧……”伯妮丝停下来沉思，突然醒悟过来抬头，“你要送我礼物？不用了吧，宝石好贵，我又不太戴首饰。”
？克拉克一直以为伯妮丝不戴是因为场合不对，但是……“你不喜欢戴首饰吗？”
“戴取很麻烦啊！”伯妮丝抱怨着，“有的重有的疼，有的还会被我弄丢，我戴过一阵就放弃了。这就跟化妆似的，喜欢的很喜欢，我只觉得麻烦，还耗时……”
克拉克还能说什么呢，他只有点头。
克拉克第二次鼓足勇气、去试探伯妮丝对于进入婚姻的看法的时候，伯妮丝正为了针对卢瑟的案子卯足干劲，时常熬更守夜。克拉克的心思立时转开，问：“你的日程会不会太满，给自己太大压力了？”
“没事，我们协会有位林律师经济方面经验非常丰富，她帮了我不少忙。”伯妮丝说完看到克拉克的表情，笑起来，把他拉过来给了一个吻：“别担心，我给自己留了休息时间的！”然后她又埋回去了。
克拉克忧心忡忡，带着没问的问题离开了。
他正在积攒第三次的勇气。唉，这可比被十架加特林机枪同时扫射困难多了。
03 露易丝·莱恩某一次采访前准备的文字材料
A. 伯妮丝·艾伦的履历一页：周围写了些散乱的单词，还有只有她自己能懂的暗记。小镇旁边用铅笔写了一个C，红笔画圈。
B. 伯妮丝·艾伦参与辩论过的案件简介梳理：松散地夹在一起，其中最近涉及卢瑟的案子显然篇幅更长，不同颜色的标注也多些。中间曾经夹过一些案子的口头辩论简报，露易丝最终认为不重要（太专业了），抽了出来。
C. 采访提纲：露易丝·莱恩从来没有固定的采访大纲。她只从其他材料中提出了一些最关键的、她觉得有可深挖东西的方面，以她自己知道的关键词表示。采访中她会以各种方式，围绕这些方面去刺探和挖掘。伯妮丝·艾伦这一张采访提纲里，最明显的地方圈出的关键词解读一下就是：艾伦过于明显地针对卢瑟，还要进行相关宣传采访，对她有什么好处？（有几个拼写错误）
露易丝自己只想到两种可能：a. 艾伦被卢瑟的竞争对手收买（韦恩？奎恩？有传言说莉娜·卢瑟也不满她哥哥）；b. 个人恩怨。卢瑟喜欢美女，也许艾伦和他有过感情纠葛？（这个问题对应的简要关键词旁边又写了大写的C，C下方有好几道纠结又划去的着重标记。）
04
伯妮丝·艾伦最近心情不错。
虽然那些针对莱克斯集团的案件里，有一些原告选择了接受卢瑟的补偿庭外和解，但这也不能影响她的好心情。毕竟伯妮丝其实只是想出口气，给莱克斯·卢瑟找些麻烦。谁叫卢瑟打她的克拉克！
因为这些案子，她最近还认识了两位很有能力的女性朋友。
第一位当然是克拉克的搭挡，她神交已久的露易丝·莱恩。露易丝个性明快，思路敏捷，对采访对象有时会有过于尖锐的刺探。伯妮丝绕过了她带坑的问题（拐着弯子打探她是否被雇佣来针对卢瑟），但也刻意漏了点口风——她露出一些亲近超人、为他之前被害坠落的事有些气愤的迹象。
伯妮丝不知道露易丝·莱恩是怎么理解的，但她最后拿出的稿子踩卢瑟的效果比伯妮丝预料得还要好，伯妮丝十分满意！她实在是欣赏这种个性鲜明的优秀女性（还这么漂亮！），不过伯妮丝并不想在生活中和她接触太多，个性同样稍嫌鲜明的人长时间相处容易起冲突。话虽如此，密友不成，伯妮丝还是希望和她成为朋友——必要时会向她寻求合作或帮助，她自己也很乐意在对面有需要时出手帮忙。
第二位认识的琳恩·林律师年长一些，在法律行业浸淫很久，担任过大型财团的法律总顾问，还担任过纽约股票交易所首席听证官，伯妮丝从她的经验中收益不少，很是感激。经济方面的律师很容易在上层人脉广阔，就好比林律师这天突然打电话给伯妮丝，说送她一张晚宴邀请函。晚宴规格很高，且就在大都会当地，琳恩自己调任波士顿助理检察官了，正好去不了，错过的话可惜了。
伯妮丝回忆了一番之前哥谭韦恩的晚宴，尤其是其中的食物，当即决定要去。礼服发型什么的，随便糊弄过去就好。
05
结果这个晚宴是他妈的卢瑟举办的，邀请函上没说啊！！
林律师是故意的吗？她要害我？看到莱克斯·卢瑟径自向自己走来，龟缩在场边的伯妮丝只好直起腰杆，露出商业化微笑：“很棒的晚宴。”
“而你的到来为此增色不少。”卢瑟居然很是有礼，眼角眉梢还带着一丝男士对有魅力女性特有的那种殷勤。
……“过誉了，卢瑟先生。”伯妮丝假笑。
“此前听说艾伦小姐对我似乎有一些误解，特地请你的朋友给我提供了一个澄清的机会。”卢瑟彬彬有礼，但他的眼睛里有猎食者的光。
“……我并没有对你或者贵公司有什么成型的看法，何谈误解？”伯妮丝继续假笑，“只是恰逢其会，关注了一些个案而已。”
卢瑟的脸色沉了下来，沉默地直视了伯妮丝几分钟。
在对方的老巢，被这样一个有钱有势的高大男子施以这样的压力，饶是伯妮丝都有点背后见汗，不过她面上尽量保持着镇定，弯起的嘴角也没有放下去。
“露易丝·莱恩在报道里写你喜欢超人。”卢瑟慢慢地说，“我只能说，不论超人，或者他背后的势力对你开出了什么价，我都不建议你这样美丽的女士去直面这样的危险。”
对付卢瑟是“直面危险”？他在威胁我？伯妮丝心念电转，装起了无辜：“超人有势力？……我只见过超人先生一次，要像你说的那样倒好呢。我怎么可能有资格跟他做交易！”艾伦的面色先是遗憾，继而憧憬，看上去甚至开始遐想了。
卢瑟哼了一声，也假笑起来：“高大英俊的外星人，想必比土气的老家男朋友有吸引力得多了？”
艾伦从遐想中清醒回来，茫然地眨眼：“什么？”
“我只是想提醒你，星球日报的股价最近又跌了，收购起来很容易。”卢瑟好整以暇，意有所指，“还是说相比起来，你男朋友肯特失业并不重要，毕竟你更期待某个英俊外星人的垂怜？”
艾伦整张脸都扭曲了。她害怕得伸手捂住了嘴，半晌才憋出几个模糊的字来：“想不到卢瑟先生……这么关心八卦。”
“不过你在超人女友的竞争上并不占优势，对吗？”卢瑟发出了最后一击，“我想以艾伦小姐的明智，一定能知道怎样做才是对她更好的。I'll leave you to it（我就先离开了，留你自便）。”
他晃晃酒杯，志得意满地离开了。
作者有话要说：卢瑟发起了连击！
伯妮丝开始内心狂笑！
卢瑟 MISS！
注1：无关紧要的设定：文中华裔女法官Lynne Lin，本文设定她和伯妮丝在同一个关注女性权益的律师协会里。她虽然关注女性问题，但因为亚裔出头不易，选择了更容易往上爬的路（经济方向）。职涯参照美国首位在台湾出生的纽约地区联邦法官郭佩宇（随便搜的一篇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