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我知道为什么我们学校总是冲不出地区赛了。”伯妮丝发着牢骚。
克拉克:“嗯嗯?”
“循环赛五六轮里必定有一轮辩题主题是‘少数权益’,就是种族、女权主义(femini□□)和LGBTQIA相关那些啦。”
克拉克:“噢噢!”
“以盖伦这么先进的性别观念,遇到这种辩题一定能带队伍表现很好。”
克拉克:“嗯……呃。”他察觉到讽刺之意,卡了卡,顺势问道,“伯妮丝,你觉得盖伦老师的指导有价值吗?”
伯妮丝想了想说:“社团里的话,对新手来说是有的。但是怎么说呢,一方面是现在我和他的裁判观点有一些不一致,另一方面是,现在的我可能需要参加更多的比赛见识更多选手和裁判才能提高了。”
克拉克笑了笑:“那就好,因为我向校长写了投诉信。”
伯妮丝:“……什么?”
“我把他昨天说的话记录了下来,向校长和分管平权office的副校长写了信。”克拉克平静地说,“虽然按照我查的资料,平权office主要处理种族相关的问题,但我想性别当然也应该属于这里的管辖范围。需要弥补性别问题处理空缺的建议我也一并提交上去了。”
伯妮丝:“……”
“还不知道处理结果,不过之前有老师打电话过来询问具体情况和其他证人,我就说了你和布莱恩·加莱。”克拉克询问着,“怎么了波妮,你觉得我的处理方式有问题吗?”
“没有……是因为我完全没想到还能这样处理……”伯妮丝又感到莫名地羞愧。她已经接受了“指导老师很不行”的现实,正打算勇往直前地面对它——但这个时候克拉克说等一下,这个现实也许是可以改变的。更重要的是,他已经迈出了去改变的第一步。
“我也不知道学校会怎么处理,”克拉克不好意思地摸了摸后脑,“但是按流程,肯定会直接反馈给我结果。”
“怎么又——不带我一起?”伯妮丝抿了抿嘴,拉长声音,似真似假地抱怨着,“你怎么做什么大事都不带我呀?”
“我没想那么多,就写了投诉信。”克拉克老老实实地说,“后来想,如果你和我一起投诉、盖伦老师又继续指导辩论社的话,你之后在社团也许不会太好过。我没有你那么喜爱辩论,也不参与接下来的比赛,正好。”
“可是这样,可能就会有人觉得你是不能参赛心怀怨怼,才去找盖伦的茬吧。”伯妮丝很是感激,但又担心起了克拉克。
“但你不会。”克拉克自然地耸耸肩,好像这就是唯一重要的事一样。
被这样信任和看重,伯妮丝心口一热,彻底忍不住嘴边的笑意了。
“我本来想着等到确定处理结果了再告诉你,比如决定给社团换指导老师了、或者让盖伦老师给你道歉之类的时候……”克拉克补充说,“但是那天副校长找我谈这件事之前,我看到布莱……加莱在办公室里。”
伯妮丝睁大了点眼睛:“他……?”
克拉克摇摇头:“我没有听他们的谈话。不过加莱他面色很正常,走出来看到我还微笑着打了招呼。这是不是说明,在盖伦老师的事上,他不会是阻力?”
有那么一瞬间,伯妮丝为这想法的天真弯了弯嘴角。她摇摇头:“布莱恩如果真的想要对付谁,结果出来之前照样会对他的敌人微笑。但我觉得他……”伯妮丝斟酌了一下用词,“既然你没有取代他去参赛的诉求,他就和我们没有利益冲突,不至于阻挠什么。如果他在办公室和这件事相关,那多半是作为证人据实以告了。虽然盖伦很看重他,我却一直感觉他也不是很喜欢盖伦。”
克拉克也有种不知从哪而来的直觉,觉得布莱恩搞不好会帮他们……不,帮伯妮丝一把。一想到这种可能性,克拉克那种古怪的警惕感又冒了出来,让他忍不住把自己“为伯妮丝做了什么”亲口说给她听,但他做这件事明明并不为了得到赞许才对……
而且自己的朋友得到更多的帮助,明明应该是一件好事啊……伯妮丝回家之后,克拉克翻着自己的书柜,像最早烦恼自己是谁的时候一样,在书籍里寻找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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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好,搭档。”贴了防窥膜的黑色车窗降了下来,露出布莱恩的脸来。他对伯妮丝微笑了一下,,而从驾驶座下来的正装男人已经利落地提起伯妮丝的行李箱,装进宽敞的后备箱里,又鞠了一躬,为伯妮丝打开了后座的车门。
“……谢谢。”伯妮丝对大概是司机的男子点了点头,坐进了车里。
车内几乎闻不到汽油味,反而有股香味,也不像伯妮丝闻过的廉价车载香薰让人发晕。伯妮丝稍微动了动手指,坐垫和靠背摸起来也很是舒服,大概是很好的皮革?之前停车的时候,她没看清楚这辆车的车标,好像是个翅膀?如果只有布莱恩,她说不定会特地走到前方或者后方去瞄一眼,但现在……
布莱恩手里拿着一本书,对伯妮丝点了点头。他坐得比学校里挺拔,打扮也要正式一些,甚至打了领结,配合嘴角纹丝不动的弧度,倒是和车内高级的装潢相得益彰。但是……怎么说呢,和伯妮丝认知的那个学校里的布莱恩·加莱有点微妙的分别。比如,如果在学校,布莱恩看到她会挥挥手(而不是现在这样只有脑袋动了);如果长时间相处,布莱恩也会找个辩题和她聊起来,而不是现在这样,一副不打算开口的安静样子。
伯妮丝当然也知情识趣地没有开口。从这辆车看,是不是因为布莱恩家比她前以为的还要有钱,所以布莱恩需在家人(司机?管家?)面前保持一副安静的美男子的样子?伯妮丝脑子里出现了布莱恩双腿并坐、手拿名门淑女羽毛扇捂嘴的画面。
布莱恩准备的车正向州外开去。虽然伯妮丝并不喜欢盖伦,但也赞同他的说法——要想在地区赛打出点名堂来,需要尽快和布莱恩打点比赛磨合。而前几天他俩看周边小型辩论赛日程的时候,布莱恩主动提出,既然要周末去外地打比赛练习配合,不如直接去州外,和水平更好一点的辩手切磋。建议是好建议,但交通费和周五周六两天的住宿费,不是伯妮丝的零用钱能轻易解决的。布莱恩说,交通他这边可以负责,而住宿他也可以来定,他有折扣价。伯妮丝正好嫌麻烦,从善如流地交给他了。但是,布莱恩说负责的交通就是私人司机开车接送,那他说的折扣价住宿……我真的住得起吗?伯妮丝开始担心了。
唉,但早知道在车上这么无聊,她还不如自己坐火车呢,毕竟费用大头是住宿。但既然伯妮丝答应了,就要承他的情。布莱恩要做车上不语的名门淑男,就配合他好了。
见伯妮丝没有拿小箱子里的书的意思,布莱恩向车前排稍微往前探了探说:“萨格叔叔,请放一点音乐吧。”
“好的,布莱恩少爷。”穿着正装的司机将碟片推进车载音响中,同时开口,“布莱恩少爷,您不和您的同学聊聊天吗?”
布莱恩侧头看了看伯妮丝,抿了抿嘴唇。
看样子是不想。伯妮丝注意到了,于是说:“先生,可是如果我们聊天,会影响您开车吧?”
声音清亮稳定。司机从后视镜看了看,神态也自若。他笑着摇了摇头,隐有自得之意,说:“你们的聊天还影响不到我。”
“看来您车技了得,”伯妮丝说,“怪不得布莱恩在车上也在看书,您开车一定很稳。”
布莱恩挑了挑眉。而司机从后视镜里暼了暼他的脸,又转回来说:“小姑娘过奖啦。”
…………
结果布莱恩还是没怎么参与说话,伯妮丝和司机聊了几句也就停下来了。伯妮丝听着音响里的莫扎特,感觉音符在脑子里欢快地跳来跳去,也没办法打盹。她于是抽出本子来,看着窗外的景色思考着什么,时不时落下一两笔。
“我倒是没想到,你居然也可以对长辈语带奉承。”布莱恩突然开口。伯妮丝突然被打断思路,茫然地抬头看了他一眼,脑子里的齿轮这才开始缓缓转动。她看了一眼前排,哦,开车的那位萨格先生下车不知道做什么去了,怪不得那个语带一点讥讽和她呛声的布莱恩又回来了,说:“我看你一副不想和我说话的忧郁名……忧郁淑男样,帮你解围呢。”
布莱恩显然噎了一下,他看向窗外,嘴唇动了动,又咽下了本来想说的话,而是看着伯妮丝的本子说:“你在写什么?”
“小说。”
“嚯?”布莱恩讶异地发出一个单音,伸出一只手,“介意给我看看吗?”
伯妮丝盯着这只手,又抬头看着他。
布莱恩泰然自若,手仍然摊着。
介意……但是总觉得好像拒绝就输了!伯妮丝咬了咬牙,哼了一声把本子放上去:“还只是粗稿,没有润色。”
布莱恩的坐姿又直了起来,瞥了伯妮丝一眼,低头继续看书。和之前唯一的不同是,这次看的是伯妮丝的手稿。伯妮丝向窗外看去,司机萨格先生走了回来,拉开车门落座,继续开车。
咋的,萨格先生是布莱恩家派来监督他坐姿的?伯妮丝实在是有点好奇,腹诽着。
……
萨格先生在一间酒店大堂前停下,将两个行李箱提了下来,分别为布莱恩和伯妮丝打开门。酒店看上去不错,但装潢并不显得特别豪奢,只有外墙挂着的落地玻璃电梯显得独特又前卫。
“布莱恩少爷,两位需要我帮忙办理入住吗?”萨格站在车边询问。
“不用了,谢谢你,萨格叔叔。”布莱恩真诚地微笑着。
“那我周日晚上来接两位。”萨格又鞠了一躬,但脚步不动,直到布莱恩和伯妮丝提着箱子转身走了两步,他才回到驾驶位开车离开。
伯妮丝这次偷偷侧头看了,车标是银色的翅膀,长在银色的字母B两侧。
作者有话要说:又一次莫名其妙正文又根本看不出来的考据(上一次是玉米,我跟你们说我有一张时间表,上面是美国高中放假时间下面是玉米生长周期,他们每次去肯特农场背景是黄是绿我都知道!)搜索记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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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了宾利anyway