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个人心中都住着一个泥巴种。
在经历帕金森的威胁之后,船上的气氛就变得格外尴尬。我能够感受到或许我已经树立起一个敌人了,这个年纪的小女孩绝对能因为这句话而怨恨我七年。
有点无趣。
此处充满奇迹,但好像并非我所设想的游乐场。为什么就不能创造一个没有任何人干扰我的魔法世界呢?
唉,或许这就是生活吧。我伸出手摸了摸漂在水面上的章鱼头颅,软软的就像是人类的皮肤一样。不过水生生物特有的富含黏液的表皮使得它颇具辨识性,四周的空气都带有水产特有的腥味。
我突然又想起我的名字了——不是鸟哥,而是鹈鹕。
那种大嘴巴的水鸟好像生来就是不幸的存在。渔夫只需要往它们的喉管上系一条细细的线,就可以得到这些长相呆傻,实际上也并不聪明的鸟儿一天所有的渔获。尽管渔夫们表示会分给这些鸟类其中两成作为报答,不过他们似乎忘记了一点,倘若没有这些人的存在,这些鹈鹕也不用整天去保持着饥饿捕鱼,以此来赚取与付出不成比例的回报。
明明是一种剥削,而到了那些存于世更久之人的口中,就美化成了“合作”。
与渔夫合作的鸟儿,渔夫的“好朋友”——鹈鹕。
因为被剥削的对象无法描述痛苦,因为它们的声音不能传递到能够为其声张之人的耳中,所以就活该不停被“美化”,被奴役,被驯服,最后被丢弃在时代的角落里。
【我存活于世的一切价值就是为他人付出。】
恶心。
即使到了这个世界,被许多朋友称之为“童话”的世界,这个名字也一直跟着我,就像过去的影子。过去从未过去,就像停滞不前的将来。
派丽可,pelican,鹈鹕。
对面的帕金森小姐一脸厌恶地盯着我,似乎觉得我的行为拉低的整艘船的格调。
你也想驯化我吗?
像你们纯血驯化之前的那些混血与麻种一样,在他们的脑子里系上一条细细的线,使他们认为麻瓜血统是可耻的,从而像强盗一样夺走他们本应该得到的那一部分,站在他们的身后吸血吗?
血统并不能代表什么,废物永远都是废物,就像流浪猫永远都是流浪猫一样。你不会因为垃圾桶边扎堆的猫咪里有一只纯血统的埃及猫,就认为它出身高贵,应该被接回去受到像是古埃及神使那样的待遇,将它浑身挂满黄金画在壁画上。
我慢慢压下心里一些晦涩的想法,慢吞吞地把章鱼爪子拉上来一截。并且在一整条船的嚎叫声中掳走这条章鱼足肢一直拽着的一根水草。
大家这不是都叫得挺精神的吗?
鸟哥就喜欢朝气蓬勃的年轻人!
章鱼巨大的圆眼睛立刻浮上水面,呆滞的眼球里混合着七分震惊两份苦痛与三分愤怒。鸟哥我用十二进制将这个魔法生物的情绪描绘得淋漓尽致,或许世间再无我这般细腻的白描大师了吧。
或许我的表现过于惊世骇俗,直到走进礼堂,我身边都空出来相当大的一块地方。这种出场就非常有那种古早傲天流的场面感,就连一开始站在队伍前面大名鼎鼎的波特与地主家的傻儿子拽哥·马芬——德拉科·马尔福都没有我这种出场自带结界的场面。
鸟哥我毕竟也是个场面人,这一进礼堂就与邓布利多教授对上眼了。
地铁,老人,手机——不对,应该是:礼堂,老邓,魔帽。
我从这个老人脸上读出一种显而易见的苦痛与头大,没办法,人类终究是有极限的,我鸟哥就是要做到她水蓝哔——做不到的事情!
每日任务:折磨霍格沃茨(1/1)
因为我的姓氏开头是B,非常靠前。所以啪的一下,很快的,麦格教授就叫到我了。
其实我非常抗拒像分院帽这种脏兮兮的东西碰到我的,毕竟鸟哥我最喜欢麻瓜白衬衫了,白衬衫最重要的就是白,如果落了灰了,就不美观了。
不过我是一个有礼貌的年轻人,所以在戴上帽子前,我还是温和地像它道了声好。
隔着人群,我好像看见有一个红头发的孩子被我的行为吓到差点噎住。
真抱歉啊(无慈悲.jpg)
“晚上好啊,帽子先生。”当它落到我头上的时候,我再次像它问好,“您会建议我去哪个学院呢?我好像不够忠诚,不够聪明,不够勇敢,也不够狡猾。请帮帮我吧,给我一个建议,让我从诸多悬而未定的未来中找到属于我的那条路。”
帽子停顿了很久,就在我已经忍不住开始思考它是不是坏掉了,或者是发现我来历不对劲,所以迟迟没有动作时,我听见我的脑海里出现一个低沉的声音。
这就是魔法啊。
“聪明却不善于钻研,勤恳又欠缺忠诚。”它的声音并非歌唱时那样高昂得像个疯子,反而十分冷静,“傲慢,不拘泥于规则。哦,已经学会一些魔法了,很有天赋,愿意自己面对挑战,足够勇敢。”
“你是少见的认为我是给予建议者而并非决策者,要知道,很多孩子在十一岁的时候来到这里,他们内心第一个恐惧的东西就是我。”帽子的声音真正有些苍老了,“人们总是最不愿意见到自己,就像交朋友一样。完全不同又显得水火不容,太过相似就会十足悲哀。我见过一些像你一样有趣的孩子,如果你前往格兰芬多,你将会成为一位勇者,或许你能达到你所期望的目标。如果你选择斯莱特林,这条路或许坎坷,或许会使你一步登天。”
如果我去格兰芬多。
我的视线下垂,避开帽檐能够看见紧张得不停嘟囔着什么的格兰杰小姐,隆巴顿先生缩在人群里与我视线相撞,又飞快避开。台下的救世主看上去紧张得快要晕过去了,而他旁边的韦斯莱小先生已经开始翻白眼了。
看样子我在台上的沉默给他们又增加一层无形的压力。
而另一边呢?
帕金森小姐站在头发梳得反光的马尔福小先生身边,发现我正在看她时冲我翻了个白眼。她与韦斯莱小先生的表情含义又不相同了。
我能够在格兰芬多成为勇者吗?
我能够在斯莱特林一步登天吗?
这样的思考就像面对神秘商店的转盘一样,我一向都是那个二十抽左右清空的人。
“看来你心中已经有答案了。”分院帽在我脑中说道,“你一定会成就一番大功业。那么——”
“——斯莱特林!”
没有掌声,如同闯进老鼠窝一样,私语声环绕在我周围。
因为姓氏原因,我是第一个加入斯莱特林的,坐在最前面。这个位置很有趣,能够看到所有人。
我看着他们一个个进来,伯斯德小姐,克拉布先生,高尔先生,格林格拉斯小姐,帕金森小姐,马尔福先生,诺特先生,扎比尼先生,还有一些原著中未提及到的混血。我温和地鼓掌,看着他们一个个走到我身边坐下。
四周打量的视线从来都没有停下,没有人和我搭话。他们都围着家境殷实的马尔福小先生,听着这个傲慢的小伙子说着毫无意义的废话。高年级的学长学姐们有的看上去对我还挺感兴趣的——那种眼神我很熟悉,就像我看着七点钟敲门的蕾拉。
我不由地摸摸耳朵,它变得又长又毛茸茸,以至于我像一只兔子吗?
更多的还是对新生们漠不关心,只想着开饭。确实,这个点,大家都饿了。尽管出身与接受的教育各有不同,但是生而为人的本能还是一致的。
等到所有人都有所归宿之后,我才发现我成为了一个特例——斯莱特林这一届唯一一个麻瓜出生的学生。
听起来似乎不错,王之所以能够成为往,正是因为她拥有与常人不同的特质。
“你呢,伯德?”一个棕色头发的高年级突然问我,“你父母都是巫师吗?我们怎么没有在英国听说过这一纯血姓氏?”
“伯德小姐。”我将餐叉放下来,纠正他。
桌子上突然沉默起来,过了好一会,就在我考虑要不要继续吃点东西的时候,另一个男生接道,“伯德小姐,你是纯血吗?”
“当然,”看着帕金森小姐恶意的脸,我扯着嘴角笑了,“不是。我出生在麻瓜孤儿院里,过去好多好多年都生长在没有任何魔法的环境。”
“你呢,先生,你家几代纯血?脚上的泥巴洗干净了吗?”
你和我论血统,我和你排资历,用魔法打败魔法。
男生的脸突然涨红,像是我的话直接将他胸口戳了个对穿一样令他感到羞耻。我明白了,或许他并非真正有能够排得上名号的家族出身,只不过是被推出来打头阵的小喽啰。
这样的人很有意思,自我以上众生平等,自我一下阶级分明。有野心,但没有实力。
怎样才能驯服他呢,什么东西才能成为系在他脖子上的那条绳子?
算了,我对废物没有兴趣。
我更喜欢站在他背后的人。
作者有话要说:鸟哥老赌狗了。提前声明,后面几张会涉及一些老套打脸,尬住请轻轻喷我,我今天咬法棍咬到下巴脱臼,很脆弱。还有,斯莱特林真的有麻瓜出身的巫师的!波特躲避食死徒追杀的时候有提到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