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待君泽反应,萧九九便踮起脚尖,快速的在他脸上啾了一下。
君泽整个人都僵住了。
平日里游刃有余,真被偷袭也手足无措。
萧九九不给他思考的时间,拽着他便往传送阵走,平静的道。
“如果这就是你想要的,我会给你。”
一句话让原本有些雀跃的君泽瞬间冷静下来,甚至有些受伤。
萧九九看着他恍然无措的眼睛,轻笑。
君泽真好玩。
被玩过的君泽明显生气了,一直将她送回屋子,不肯走,坐在她的院子里喝茶。
萧九九自己惹的自己受,赶不走,只好连连保证绝不私自出去,绝不会去竞技场拿命挣钱,即便如此,他还是待到天黑,秋梨都伤痕累累的回来了才起身告辞。
秋梨体力耗尽,盘膝坐在院中,以剑为杖支撑着身体,气喘吁吁:“师姐,你怎么回来都不说一声。”
萧九九道:“临时有事,你怎样?”
秋梨肿着一只眼,咧开嘴角:“师姐,我赢了三场,挣了一万。”
“不错啊,很强。”
秋梨嘿嘿笑。
萧九九便问:“云朝呢?回去了么?”
秋梨一愣:“我不知道啊,我找你找不到,以为你同云朝走了,我就自己回来了。”
萧九九此刻无情道封印的缺口还没被压制,她还有人性,因此犹豫是否要去看看。
云朝是花间酒的人,不至于那么傻等在原地吧?但他好像格外的单纯……
萧九九来回踱步,最终还是不放心,同秋梨道:“我出去一趟,你好好休息。”
秋梨想问,却最终体力不支,只能冲师姐挥挥手。
萧九九快速走到传送阵,再次通过传送来到四方城。
夜晚的四方城喧闹依旧。
竞技场比白日更为热闹,将将走近,便听见沸反盈天的欢呼声。
虽然觉得不可能,但萧九九还是走进竞技场,穿过激动的人海,上了三楼。
她走到先前同云朝吃饭的房间前,瞧见里面有灯光。
有人。
她心里一动,推开房门。
年轻男孩儿正安安静静的坐在椅子上,听见声响便抬起头来。
漆黑的眼睛望着她,没有笑意,亦没有责怪,就那样乖巧平静的看着。
萧九九多少有些不好意思,是她叫人家等的,人家有职业道德,是她不对。
于是她走到他面前,解释道:“我有事儿耽搁了,回来晚了。”
云朝一句质问都没有,她说了他便信。
“我能理解。”
他太乖了,萧九九良心微痛,她看向桌子,菜都没怎么动过,他一定乖乖坐着等她。
于是她道:“再吃些。”
云朝轻轻“嗯”了一声,取过筷子,伸向的却是那道极辣的水煮鱼。
萧九九看到,按住了他的手。
“不是不能吃辣?”
云朝默了默,低声:“我真的不麻烦。”
萧九九一愣,明白了他的意思。
他虽然没有问,但仍然觉得她的离开是因为他麻烦,他没信,却没有问一句……
她不知道这个男孩经历过什么,但显然不是什么太好的事情。
她看着面前沉默寡言的云朝,问:“有人因为你的麻烦丢下过你?”
云朝搁在桌上的手指倏儿收紧,漆黑的眼眸乖巧的看着她,许久之后笑了笑。
“没人丢下我,他们都回来了。”
萧九九不太信,若非如此,这个漂亮的男孩儿为什么会是这种性格……
但他不想说,她便不再问。
她将桂花凉糕推到他面前。
“吃这个,你喜欢吃这个。”
云朝犹豫着没动。
萧九九干脆取过筷子,夹了一块儿,递到他唇边:“张口。”
云朝脸颊红扑扑的,眼神无措的看着她。
“以后,想吃什么就吃什么。”
云朝应该很想相信,但萧九九的信誉度属实不太好,她刚刚还抛下他那么久,他不敢冒险。
“我……”
年轻男孩儿生的肤白貌美,又乖巧温顺,委屈无措的时候,那颗泪痣便愈加鲜明。
在眼前一晃一晃,让人很难集中注意力。
萧九九无意识的越凑越近:“你怎么不听话?”
云朝眨着鸦黑的眼睫,忍不住微微向后退了退。
萧九九被那泪痣晃的她心烦,于是她轻声道:“别动。”
云朝突然被她靠近,整个人都僵住了,连呼吸都在这瞬间屏住。
萧九九大脑一片空白,视线落在他红润的唇上,这就轻轻的靠了上去。
云朝的眼眉一挑,宛若被施了定身术。
萧九九醒悟的快,一触即走。
云朝脸颊的红色开始四处蔓延,眼尾,耳尖,甚至脖颈都开始泛起薄红。
他快速别开视线,结结巴巴的道:“这、这、这……”
萧九九从储物袋里取出一袋灵石,往他怀里一塞。
“这是另外的价钱,我懂。”
云朝:……
萧九九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会靠上去,反正钱给了,他也不像不喜欢的样子,干脆道:“现在信了吧?我不讨厌你,下午真有事儿。”
云朝头也不抬,红着脸“嗯”了一声。
他不再说话,默默拿起筷子,将剩下的凉糕一颗一颗的全吃了进去。
咀嚼的时候,像一只囤货的仓鼠。
萧九九笑:“好不好吃?”
云朝腮帮子鼓鼓,害羞的点点头。
待他吃完,萧九九便带着他出了包间,打算送他回去。
两人一路出了竞技场,沿着长街没走多远,便到了花间酒。
萧九九正要同云朝告别,耳边忽而传来一声惨叫,紧跟着一道灰扑扑的人影便飞出了花间酒的大门,狠狠的砸在地上。
萧九九眼疾手快的将云朝拽到一旁。
大门内紧跟着走出三四个男人,为首的那个年轻嚣张,走到人影面前抬脚就踹。
“拿了老子的钱不办事,还敢跑。”
那人影被他踹着惨叫连连,只能护着自己的脑袋,蜷缩成一团。
萧九九瞧了一眼,这褴褛的衣衫,倒是有些眼熟。
那道人影挣扎的喊道:“陆成渊,我没拿你的钱,我当时就拒绝了。”
那叫陆成渊的年轻男人又狠狠踢了一脚,骂骂咧咧的道:“你没拿我的钱?你没拿我的钱是怎么进的竞技场?”
“叫你输你偏给我赢,害老子输钱。”
他不解气,同身后的人道:“给我废了他的手和腿。”
萧九九在这个时候终于想起了他,这被打的人正是她在交报名费时挤在最前面的那个少年。
陆成渊的手下已经气势汹汹的冲向了少年。
萧九九冷冷的望过去,忽而嗤笑了声。
“他的确没拿你的钱,他拿的是我的钱。”
陆成渊霸道惯了,属实是没想到还有人敢顶撞他,立即恶狠狠的瞪过来:“你是什么……”
萧九九截下他的话头,冷声道:“你是什么东西,敢这么跟我说话?”
被抢了台词的陆成渊恼羞成怒:“你知不知道你面对的是谁?”
那是真不知道,于是萧九九问:“你谁啊?”
陆成渊脸一白,急怒攻心:“我父亲可是克金宗的第一仙尊陆重。”
克金宗,与太华宗交界,就在太华宗不远,也算是个大型宗门,两宗常年因地盘归属发生争斗,关系不算融洽。
萧九九想了想,问:“你父亲厉害么?”
陆成渊立刻道:“当然厉害,你要是现在跪下来向我认错,我就……”
他话还没说完,便被人一脚踹在胸口,他来不及反应,惨叫着跌倒在地,挣扎着想爬起来,一只秀气的靴子重重的又踩上来,他脏腑受损,喷出了一口鲜血。
突然出现在他面前的正是萧九九,她看着陆成渊惊恐的眼睛,笑着从他腰间抽出他的灵剑,在他苍白无血的胖脸上拍了拍。
“你父亲爱不爱你?”
陆成渊不明白她的意思,惊恐道:“当然爱我,你最好识相……”
萧九九红唇一扬,眼眸发亮。
“那就太好了。”
她双手握住他的灵剑,悬在他身体上方,剑尖直指他胸口。
陆成渊失声尖叫:“你们还愣着干什么,快把这个女人杀了,快……”
他的手下恍然大悟,这便朝萧九九冲去。
云朝在一旁安静立着,指尖黑芒闪过,那几人便陡然栽倒,身体仿佛被无形的丝线切割,很快渗出细小的血珠来。
萧九九冷眼看着他,双手陡然用力,剑尖便瞬间刺入他胸口的皮肉,一时血液喷溅而出。
陆成渊撕心裂肺的吼叫出声。
萧九九将自个儿的太华宗令牌砸到他脸上,在血雾中冲他笑。
“有种的话,记得来太华宗砍我。”
她松开手,摇摇晃晃站起身,一袭血衣宛若怒放的红色蔷薇。
“记得我的名字,太华宗……景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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